明末风暴-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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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的打手!”
亢不悔此时转身奔逃,他心中满是恐惧,再也不是不悔,而是可以改名为大悔了。
原本只是觉得这伙人有些棘手罢了,却不曾想到,这群人的凶悍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知道自己背后的那位老爷,在这山‘东布政司的地界上干这种活儿,并不是第一次,派来的这些人,也全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锐。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遇到的对手也没少干过这种活儿,而且论及上战场杀人,至少除了寥寥数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之外,还没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对手!
齐牛催马尾随,虽然亢不悔已经是竭力狂奔,却依然未出三十步,便被齐牛追上。齐牛在马上探臂侧腰,单手一用力,便将亢不悔拧了起来。
将亢不悔提到了俞国振面前,他放下人,亢不悔只觉得筋sū骨软,哪里还站得坐,双膝直接绵倒,人便跪在了俞国振面前。
“饶命,饶命!”
俞国振盯着方才嚣张无比现在却惨无人sè的亢不悔,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狡黠的货sè,莫看他现在连声求饶恐惧万分,实际上他心里只怕还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假充巡检来找我们的麻烦?”俞国振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绵软,亢不悔心中一动,微微抬头,悄悄看了一下俞国振,可是这一瞥中,他瞧不出俞国振的喜怒。
“小人是附近山里的山民,只因官府逼得没了活路,在此劫道……”
“杀了。”俞国振淡淡道。
齐牛的大刀顿时劈了下来,亢不悔尖叫道:“饶命,小人实说,小人实说!”
刀贴着他的鼻子斩落,一缕头发也随之飘落在他面前。亢不悔连连叩首:“实不相瞒,小人是奉命行事,在青岛口,小人家公子瞧中了大爷的船……小人都是被逼的啊,若小人不来,公子便要杀小人全家……”
“你们公子是什么人?”俞国振问道。
“我家公子乃是防漕总兵刘公之侄……”亢不悔再次悄悄抬起头,却发觉俞国振并没有lù出什么意外的神情。
俞国振确实不意外,这位防漕总兵就是刘泽清,俞国振与他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的侄子,俞国振已经施计坑死了一个,还令他与关宁军的吴三桂反目。而且从那以后他就注意关注此人,发觉此人嚣张跋扈,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比如说,崇祯七年之时,他便敢暗中弄死与他不睦的知府!
去年流寇肆虐,他未曾一战,却捞到了一个大便宜,统山‘东兵防漕,几乎就成了山‘东武将中的头号人物。
这也让他的气焰更为嚣张,劫掠收刮,不逊于流贼。商旅过其境者,多有失踪死者,而其治下中资以上之家,往往破产迁移。
“刘泽清的侄子啊……”俞国振嘴微微向下一弯:“倒真是有缘,既然知道是什么人,杀了吧。”
不等亢不悔再求饶,齐牛便又是一刀斩了下去。
在马车之中,嗅到外边的血腥气,听到那嘎然而止的惨叫,方子仪轻声念了一句佛。旁边的小子柠脸sè发白,虽然听说过俞国振的不少事迹,但她却未曾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果决,轻描淡写之中,便送掉一条xìng命!
“将伤的全杀了。”俞国振又道。!。
三零三、龙吟虎啸惊蛇鼠(三)
刘子轩慢条斯理地踱在码头上,在他身边,是一群卫所的兵了和他的家丁。
在等候了一会儿之后,他现在已经有些不耐,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收自己的战利品。
不过他们才距离枕霞号十丈时,便有人道:“诸位若是无事,还请勿靠近此船。”
刘子轩抬起头,便看到船头上站着的一个汉子。
这汉子面相约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与年纪不相称的成熟,看上去精明强干。他身上白sè的衣裳,让他显得英姿勃勃,一对浓眉之下的眼睛里,闪动着警惕的光芒。
“你是何人?”刘之轩自己没有开口,他身边自有人抢着道:“是船上的出海?”
所谓“出海”,乃是此时海上术语,即船长之意,不过俞国振建渔政局时直接换成了船长。船头的那人摇了摇头:“我不是出海,你们有何事?”
“何事?我们怀疑你船上有sī货,需得登船查验!”有人叫道。
船头那人一笑,向着身边示意了一下,身边人顿时拿着一个布包,来到了刘子轩面前。他从包里mō出一张纸,在刘子轩面前晃了晃:“请看此物。”
这是南‘京镇守司开出的勘合,其上还有令沿途关防一律放行的文字字样。
刘子轩瞥了一眼,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之后,他轻笑一声,便将这张纸揉成团,直接扔入了海中。
“南‘京镇守司的,却管不到登莱。”刘之轩举起一只手掌:“上去查查,若有夹带循sī,全部拿下!”
船上人笑了笑:“果真如此,不知这位官差,能否通融一二?”
他的勘合被扔入水中,竟然也不lù丝毫怒sè,这模样,倒让刘之轩有些惊讶了。刘泽清在山‘东布政司,还远谈不上一手遮天,他的主要力量还是在老巢曹‘州,在山‘东境内,还很有一些人让他顾忌。不过,南‘京镇守司虽是强龙,却压不住他这条地头蛇,否则他也不至于做了众多天怒人怨的事情,依然逍遥法外。
而且在刘子轩看来,这张勘合,应该是南‘京镇守司某个小吏sī自发出的,上面语句含糊,分明船中有鬼。若是能抓着,那么即使南‘京镇守司来找麻烦,刘泽清也不怕打这种官司。
“通融?很好,试图行贿,又一罪状。”刘子轩道。
“既然如此,那看来只能来硬的了。”船上人笑了笑:“你们且试试,谁敢登船一步。”
船上之人,正是渔政局局座罗九河。俞国振乘枕霞号北上,他自然要跟随,而且也需要熟悉航道,为今后南北交通打好基础。
“好大的狗胆!”罗九河的话,让刘子轩勃然,但他深沉的多,骂了一声,自己倒是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一扬下巴。自然有要拍他马屁的人冲了上前,踏着船板便上了枕霞号。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排乌洞的火铳枪口。
“南‘京镇守司的船,你们也敢动,当真是好大的狗胆,莫非是要造反不成?”罗九河看着面sè如土的衙役、官兵,噗的一声笑:“这船岂是你们这些蠢货能上来的,不过既然来了,就乖乖到水里去洗个澡吧。”
在码头上,刘子轩看到这一幕,脸sè变得铁青。
他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人,比自己还要嚣张,甚至敢直接用火铳来威胁官兵!
“大胆,你们竟然拒绝官差……”
“我说你小子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官差,官差,你是官差还是我们是官差?”罗九河调侃了一句,见船上那些衙役与官兵还在那儿发愣,便回头又喝了一句:“你们还不跳,难道说要等我们扔?”
此时是三月中,水里的温度可不会很舒服,但面对黑洞洞的火枪口,他们有什么选择?
眼见自己的人一个个和下饺子一样跳入海中,刘之轩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在山‘东布政司地界中,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他哼了一声,转身想要离开,可这个时候,却发现在他的身后,出现了两个穿着白sè服装之人。
他身边也有护卫,只是面对船上的十余杆火铳,他的护卫胆子再大,此时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白衣服的将他夹上了船。
“大胆,你们好大的狗胆,这是山‘东漕防总兵刘公之侄,你们休得无礼!”
“总兵?”罗九河稍稍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吃惊,他一摆手,那两人将刘之轩挟上了船,然后直接绑在了桅杆之上。
“剥了衣裳,咱们在这里可不只是路过,小官人要在这开辟基业,就得让某些人明白,这世上有他们惹不起的人!”
很快,刘之轩便被剥成了光猪,绑在枕霞号的桅杆之上,他羞愤yù死,心中暗自发誓,只待脱身之后,必去向叔父刘泽清告一状,要杀这白帆船中所有人出气。或许不必去告状,亢不悔那厮带着叔父拨给自己的护卫家了回来,便可以让自己出这口恶气。
但他此刻心中也隐隐明白,连自己带着数十个官兵差役都吃了鳖,那亢不悔未必就能讨得便宜。若是那边也同样踢到了硬铁板,他想要脱身,只怕不易。
罗九河还算谨慎,随俞国振的可是有女眷,因此将刘之轩剥光了抽了几鞭,便让他又穿上衣裳。刘之轩此时就是不吃眼前亏的好汉,他怎么说便怎么做,而岸上的那些官兵、差役,一个个都是呆头呆脑,稍聪明些的,赶紧跑去卫所和即‘墨县报信。
只不过无论是浮山卫所还是即‘墨县衙的人赶到,恐怕都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罗九河无所谓,可是被又绑在了码头之上的刘之轩就遭罪了,周围不少人指指点点,有看到事情经过的,得知他就是山‘东总兵刘泽清的侄子,便都是做起了鬼脸窃窃sī语。
这是奇耳大辱!
刘之轩可想而知,他回去之后,就算是说动了叔父为他报仇,他在叔父心目中的地位,也定然与现在不同。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俞国振先回来,紧接着,即‘墨县的捕快来了两个,却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上来之后,也没有摆脸sè充大能,而是作揖拱手,替着刘之轩求情。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清楚来我自会处置。”俞国振平静地道:“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即‘墨县是怎么回事,才出青岛口不远,便有响马出现,竟然企图围杀官眷,如今被我的家丁杀了,说起来……此人似乎与其曾在酒肆里同饮,想来是同党。”
“这位公子,您还是高抬贵手,此人……此人乃是山‘东总兵刘公之侄啊。”
“刘泽清?”俞国振仿佛是第一次听到,然后立刻摇头:“不可能,绝无可能,当初我也曾与刘总兵之侄刘继仁相识,还在南‘京城一起宴饮过。据我所知,刘府家教甚严,刘总兵也向有清名,哪里会有同响马相勾结的侄儿。”
说到这,他猛地一扬眉:“是了,是了,我明白了,定是有jiān人意图伪冒刘总兵之侄,坏刘总兵名声!”
听俞国振提到刘继仁的时候,刘之轩便变了颜sè,正是刘继仁死在了南‘京,他才在刘泽清族侄中崭lù头角。他也知道当初刘继仁到南‘京去,是应张溥之约,办一件极重要的大事,而眼前此人提到此事,莫非他也是当初那件事情的参与者?
“误会,误会,在下真是刘总兵之侄,刘继仁是在下堂兄。”他心里虽然打着千百般主意,要在脱身后如何炮制俞国振一伙,但此际面上还是堆出了笑。
俞国振看着他,森然一笑:“还越装越象了……你们二人是即‘墨的捕快?谁是班头?”
那两个捕快暗暗叫苦,县里得到消息后县令便病了,而县中大人物们一个个都突然有了急事,毕竟谁都知道,手执南‘就镇守司勘合还带着火铳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而刘之轩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微末的前程,介入此事丢官事小,丢命事大。听得俞国振问,那两个捕快陪着笑:“县里的班头有事,因此遣了小人等来……”
“方才跟着这假冒之人者,听说还有贵县的捕快差役?我倒是奇了,这即‘墨县莫非不是大明崇祯天子治下之地,而是流寇响马所居之所,连差役捕快都替一个响马头目奔走……依我之见,即‘墨县令……叫张什么来着?”
旁边立刻有人道:“张云翚。”
说话的,却是章篪。
章篪辞过史可法之后,便来到南‘京,俞国振对他的到来极是欢迎。虽然章篪本意是想去南方见识一番,但是在俞国振力邀之下,还是先陪他北上,待北上之后,再回南方。
“对,张云翚莫非不是朝廷的命官,而是响马的靠山?”
这话说得咄咄逼人,那两捕快闻言sè变,他们对望了一眼,然后喏喏退下。这事情绝非他们能够摆得平的,而且依着眼前这位自称官眷的公子的说法,他甚至连即墨知县张云翚也有意攀扯进来!
若真如此,那就是兴大案了!
他二人退出码头时,这才想起,方才畏于那位公子的气势,他们连对方的身份都未能打听出来,这般回去,可是没有办法向知县老爷交待!
在俞国振身边,章篪目中微lù忧sè:“俞公子……”
这句俞公子一出,那地上的刘之轩顿时sè变,他是刘泽清的亲信,自然知道刘泽清的许多秘密,特别是刘泽清暗中是闻香教武曲之事。他忍不住抬头,失声道:“俞国振!”
“哈!”俞国振笑了一声。!。
三零四、龙吟虎啸惊蛇鼠(四)
刘之轩可谓yù哭无泪。
他没有想到,一向只在南直隶活动的无为幼虎,竟然会跑到山…东登莱,不仅跑到这里,而且还与他起了冲突!
若早些知道此人便是俞国振,给他一百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招惹!
那可是在尸山血海中杀得七进七出的人物,他可以远远地打着主意,可以挑唆着叔父来动手,唯独不可以自己站在最前面来。
“你你不是在南直隶,怎么到这来了?”他惊声问道。
“看来擒了一次闯贼果然也用,连你这山…东布政司的土响马,也知道了我的名字,还晓得我向来只在南直隶。”俞国振哈哈笑了一下。
他心中微微有些犹豫,要不要杀掉这个刘之轩。
此人比起刘继仁要更有才能,而且他盯着方子仪的目光,让俞国振非常不爽。俞国振对刘泽清的身份是心知肚明的,两人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可调和,既是如此,留着这人做什么?
不过,俞国振并没有急着下命令,而是向章篪使了个眼sè,起身入了船仓。
因为考虑到枕霞号的用途,故此真正说起来,这是一艘客船,而不是货船。船仓内尽可能地追求了居住的舒适,至少俞国振所住的地方,与一般客栈相比并不逊sè。
“章先生,你看该如何处置这个刘之轩?”
章篪知道俞国振肯定是要问他问题,但当俞国振真的开口后,他还是怔了一怔。
“有一件事情,旁人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