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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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哥,得了消息,这边张大疤拉(哈哈,向临高启明致敬)说了,他们看中了一头肥鱼,还问兄弟们是不是有兴趣一起。”
“这张大疤拉是什么样的人物。荀老弟你且说说。”
“贪,便是穷蛋户给他们遇上了,也少不得刮出二两鱼油来。”
“这般人物看中的肥鱼,如何愿意找我们合作?想来这头肥鱼不是海猪。而是虎鲨吧?”俞大海噗笑了一声:“张大疤拉我从未听过,无名之辈,想来手头上没有几个鸟人吧?”
“张大疤拉倒是能拉到百余条汉子,最主要的是……他与安南那边有些勾连。”荀老弟提到此人也有些不屑:“风声一紧,他便往安南躲,若是遇着肥鱼,他从安南也可以带百十号人来。”
“这就是有两三百号人了,有这么多人还要寻我们这二十来号人相助……看来真是条虎鲨?”
“他们想破钦州城外的一座寨子。”姓荀的道:“张大疤拉与钦州城的一个捕快有勾结,那捕快通风报信。说那寨子里有十万两白银,还有二十多杆火铳,百余名家丁。”
“嘶,那倒是硬茬!”俞大海对这西海虽然不是很熟。可海图却是记惯了的:“那寨子叫什么名字?”
“新襄寨,建起还没有两个月!”
“他怎么绕过龙门岛?那边还有百余多军士!”
“哈哈,说起来也是好笑,那新襄寨雇请周围民壮工荒,每三两银子一亩,于是周围几个营墩巡司的官兵,大半跑去赚这外快了,龙门岛那蛋总也带着大半兵丁前去相助,现在他们扔了刀枪拾起锄耙,还不是任我们宰割的牛羊?”
“三两一亩……噗。三两银子在这穷乡僻壤里都可以买得一亩熟田了,他还只是雇人开荒。这样蠢的肥鱼,当真是少见。俞大哥。做了这一票吧,十万两银子,每个人总能分到几十两!”
“正是正是,这等蠢鱼,咱们帮他花掉些银子,也算是替他积德!”
“你们才是蠢鱼!”俞大海怒喝了一声:“张大疤拉想与我们联手,自然会夸大其辞,吹嘘对方多有钱财,同时又竭力贬低对方武力……别人嘘两句,你们就信了?”
众人都是讪然,俞大海心中明白,自己打拼到现在,也就只有如今这点人手,不象张大疤拉有两三百人,禁得起折腾,因此,他必须慎重!
“那个新襄寨在募人垦荒?”
“正是。”
“知道他募集了多少人手么?”
“这个倒不知……张大疤拉没说,他也不知道?”
“绝无可能,连官兵都去赚外快,那么周围的乡勇民壮会不去?我料想,那新襄寨少不得千余人,而且都是青壮劳力,这其中一百凶悍家丁,三四百没有兵刃的官兵……靠咱们这点人手,能吃得动?”
“张大疤拉说了,他还从安南说动了三个渔寨,再统合西海这边零攻的人手,可以凑足千人,另外……刘香老那边,也会遣人来助。”
“什么遣人来助,分明是刘香老扛不住郑一官,要向这边退了,张大疤拉在替人做嫁衣裳!”俞大海怒了,此时称雷州以东为东海,以西为西海,而这西海,原本是他俞大海预订的地盘,可刘香竟然也看上了!
“大哥,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水浑了,咱们把它搅得更浑一些,浑水mō鱼!”俞大海小眼睛里闪着怨憎的光芒:“不过,在那之前,我倒要见识一下这座新襄寨!”
“一座新寨子,不过是几间破屋两道篱笆,有何奇怪的。”众人道。
这一次俞大海没有喝斥,他知道这些兄弟的眼界浅了。他可是去过西洋的,见识过泰西人修建的炮台,若是那新襄寨也配有炮台,那么袭取的难度可就胜过不只一倍了。
“我们如何混进去?”荀兄弟的想法倒是与俞大海一致。
“简单,他那边既然聚了这许多人,粮食总少不了,咱们打一船鱼,然后过去就是。”俞大海笑道:“诸位兄弟。这手艺总不会忘了吧?”
众人都是哄笑起来,打鱼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他们原本就亦渔民亦海盗,船上有现成的网具。
当天下午,这艘船便进入了猫尾海,龙门岛上的官兵果然根本没有关注他们,他们顺着渔洪江溯流而上,到了长门墩,这座岛上的巡检司也对他们视若不见。
“哈哈。守备这般松懈,张大疤拉没准还真能成事。”一个海盗笑道。
“俞大哥,前面便是新襄寨了。”荀兄弟指着前方道。
不用他说,俞大海已经一脸惊讶地看着那座寨子。但当他听说那座寨子就是新襄时,他的惊讶就更甚了。
而其余原本嘲笑守备松懈的海盗,也一个个变了脸sè。
他们都不是傻瓜,当然看得出,这样的一座寨子,绝对不是两个月的时间能建成的!
这寨子借助了山势,占地的规模倒是很大,若是全部住人,便是万余人也住得宽敞。寨子周围一圈木栅栏。那木板被刷成了灰扑扑的颜sè,倒象是山石一般。在寨子所倚靠的最高山之上,一座红sè的塔立在那儿,俞大海沉着脸。掏出他在西洋时弄到的宝贝,一只单桶千里镜,向着那红sè的塔上看去,只见上头有数人在向四周巡视。
他放下千里镜,有了这了望塔,白天想要突袭新襄寨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倒是夜里可以尝试一下。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寨子门前,一条灰sè的路,河带一般伸向渔洪江边,连接着江畔的码头。那码头上竖起的类似于牌坊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敬畏。因为他正看到,一个巨大的桶装的货物。正被那牌坊一样的东西吊起,然后在一根绳索的牵引之下,缓缓向着码头上移去,不一会儿,那货物便被放上了一辆牛车。牛车随着鞭响,开始轻松地行在那条灰sè的路上,迅速往寨子里进去。
“俞大哥,这寨子……为何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一个海盗问道:“要不,咱们先撤?”
“到了这里再撤,必会引起疑心。荀兄弟,你懂这边的话,过会儿你去与他们说,我们是渔民,听闻这边收鱼,便载着一船海货来了。”
他们的船慢慢向着码头靠过去,离码头还有半里,便有小船过来拦住。俞大海又暗骂了一声,这哪里是防备松懈,分明是外松内紧!
“成了,咱们靠港!”荀兄弟交涉一番之后,便笑着道:“这边果然是在收鱼,而且价钱甚好,各位叔伯兄弟,咱们这一趟,总算没白来。”
众人都是一脸笑,船靠港之后,还不等他们上去,便有人道:“你们不要上岸,若是上岸,后果自负!”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少见的衣裳,与俞大海见过的番人正规军的衣裳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多了些华夏风格。他的双肩上还有肩章,手里持着长矛,而俞大海也看到,就在离他们不到十丈的地方,用那种灰sè的石头砌起的腰墙后,两杆鸟铳正对着这边。
“各位兄弟,小人姓俞,有急事想要求见各位兄弟的寨主,还请行一个方便。”
环视周围一遭,新奇与肃整的感觉,还有那无处不在的秩序,让俞大海xiōng中闪过一个念头,然后,这个念头就化成了他口中的话语说了出来。
(感谢王传胪、汉族网麦冬打赏。)!。
一三九、雕虫小技休自夸
一三九、雕虫小技休自夸
水哗哗地倾倒在俞大海的头上,干净的棉布毛巾将他的胸膛搓得通红,在他旁边的两个海贼脸上有不屑的神情。一个“呸”了声,也不知是吐唾沫还是渗进嘴中的水。
“这位寨主,好大的规矩。”那海贼道。
大海瞪了他一眼。
但俞大海心中,倒是很赞同同伴的说法,这位寨主,当真是好大的规矩。要想见他,先得沐浴更衣,沐浴还有讲究,要洗得干干净净才行。
这简直是去见皇帝了。
不过俞大海既然打定主意要见这位化腐朽为神奇的寨主一面,自然不会在意这点麻烦。将自己洗刷干净之后,他也觉得有些神清气爽,然后换上了新襄寨为他们准备的衣裳。
“衣裳倒是合身,就是适样不大对劲儿。”
到了新襄,俞国振行事要肆无忌惮得多,比如少年们的衣冠,他按照后世中山装的模式进行了修改,不过,因为金属扣太不合算,朔料扣现在没有,使用的还是布扣。
而俞大海他们的衣裳,便是这一种。
三人穿好了衣裳,你望我我望你,俞大海啧了一声:“别的不说,这身衣裳穿的倒是让人精神多了。”
“嘿嘿,若是能落得这套衣裳,也算不虚此行。”
三人说说笑笑,从那间洗浴的屋子走了出来,见他们几乎变了个模样,看着他们的家卫少年笑了笑,便引着他们向寨子行去。
行到一小半,一辆牛车从后面拖着货过来,那家卫少年招呼了一声,四人坐在牛车之上,拉车的老牛回头来望了他们一眼,似乎是在抗议给它增加负担,但还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向村寨行去。
“这位兄弟,这路是什么铺的,我看似乎不是石头啊。”
“水泥。”那少年家卫回过脸,笑了一下,神情之中略带着得意。
俞大海觉得有些不对,那少年家卫的笑容里除了得意外,似乎还有种淡淡的讥讽。
“这厮莫非是瞧出了,我在试探他?”俞大海心中暗道。
一念至此,他讪讪一笑,对于自己此行,更加没有把握了。
牛车进了新襄寨,才进寨门,就听到一连串的火铳声音,俞大海一愣,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在入寨后的西北隅,几个少年正端着火铳练习。
“二十多只火铳?我瞧五十只都不只!”默默计算了一下,俞大海暗自咂舌。
那个张大疤拉果然打了埋伏,这新襄寨的实力,远不只他说的!
不过,俞大海也明白,就算新襄寨实力再强,张大疤拉也不住打消念头,他背后有刘香老推动,如何会舍得放弃这条肥鱼!
难怪他要拉各方势力相助,无非就是驱狼吞虎,让别人当决死队。
“我家小官人在操场上,你们随我来。”那个带队的家卫少年跳下牛车,向他们招呼道。
在东北隅便是操场,那是一片约有十五亩的空地,因为有意移种了草的原故,看上去倒是生机勃勃。俞国振也穿着家卫的制服,背着手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对于他们能肃立半个时辰仍然不说话,他相当满意。
纪律性是一切的基础,那种认为纪律便与想象力冲突的观点,乃是非黑即白的西人世界观结果,在俞国振看来,这种观念固然有其长,却最终必然自取灭亡。
“做得不错,张正。”他向着身边的少年家卫挑了一下大拇指。
“全是按小官人的吩咐做的。”被称为张正的少年家卫挺了挺胸,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这批人手,是三月底到得我们襄安,然后就开始由小人负责操演,如今也有快五个月,若是五个月都练不出什么来,小人也不配充当教导队队副了。”
这个张正,便是教导队的队副,也是家卫少年中深得俞国振信任的之一。在齐牛跟着俞国振来到新襄后,他便在襄安细柳别院负责训练第四批家卫少年。
自齐牛他们这第一批起,如今已经是第四批家卫少年了,第四批的数量是一百五十人,正好补充被俞国振调离的一百五十人数目。
在新襄建起之前,襄安的根本不能动,还得保持足够的威慑力量。张正带着第四批家卫少年,在经过最初的纪律训练之后,便跟随王传胪来到新襄。这也是俞国振的要求,至少前十批的家卫少年,他要确保是出自自己门下。
“基础阵列已经掌握了,接下来就是熟练,另外,还得练习一下火铳……很快我们就会有实战练习的机会,你们来得也正是时候。”俞国振道。
这句话,不仅张正听到了,正好被带过来的俞大海也听到了,俞大海心突的一跳,难道说张大疤拉的计划,这个年轻得不成样子的寨主已经知晓了?
“你便是要求见我的那位渔船老大?”俞国振歪过脸来,平静地看着俞大海:“你也姓俞?”
“是,小人俞大海,见过俞寨主。”俞大海脸上挂着谄笑,做了个长揖。
“你是渔船老大?”
“是,小人在海上讨生活,已经有二十余年了,小人七岁起便在海上飘着。”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
“小人听闻俞寨主在招募人手,小人带着二十多位兄弟,在海上还能召集一两百人,愿为寨主效力,只求寨主赏口饭吃。”
“哦,这就是你说的要事?”俞国振听完之后,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是。”
“我还以为你是来告诉我,张大疤拉要来攻击我这寨子呢。”俞国振道。
这句话象雷声一样,重重敲在俞大海耳畔,让他双腿战战,险些软倒。纵使是数十年之后,他在回忆此刻时,为自己吹嘘之余,仍然忍不住一脸惊容地对子孙们说道:“当时我是真正的魂飞魄散,那种自己无论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都被人看穿的感觉……实在不好受,甚至比起死亡都可怕!”
“对了,你与张大疤拉没有多少交情,或许你打着别的主意,比如说,先混进我这寨子里,当张大疤拉来时,混水摸鱼,几十万两的银子,你能装一船走,也够二十多位兄弟逍遥一世了。”
俞国振的声音始终不大,可是俞大海却听得心惊肉跳,他连自辩的勇气都没有,满脑子里都在想,自己为何会露出马脚。
俞大海绝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他在海上折腾二十余年没有死,靠的是一种敏锐的直觉。而如今,他的直觉告诉他,若是为自己狡辩,结果只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才带着兄弟们独立出来,正准备大干一场,才不愿意死在这里!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俞……俞寨主是如何发觉我们的破绽的?”
“破绽太多,虽然你约束他们,不让他们说话,以免露出外地口音,但是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哪有海上男儿大半象娘儿们一样忸忸怩怩不愿说话的。”俞国振道:“还有,你们不肯上岸,也是一个破绽,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