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内助 by 东堂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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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拔,大哥哥没事吧?」官恒恐惧的问着,一方面因为急诊室的混乱与吵杂,还有一些伤患让他看得很害怕。
「没事,大哥哥现在只是在睡觉。」
官善也这是悠悠的叹口气,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看看还陷入昏睡的程舒及拿在手上的薪水袋和冷掉的便当。
「为了这点钱,居然搞到中暑昏倒……」官善也又叹了口气,放下这些东西,摸摸程舒略微冰凉的额头。
「这个便当不过几十块,薪水一天下来还不到一千,结果你挂个急诊,就花掉一半了,乖乖在家里好好休息就好了啊。」
官善也心头有些揪紧的低声抱怨,然后看着小儿子非常不安的摸着程舒的手,发出童音的低喃,才又想起今天早上在动物园发生的事。
官恒当时抱着一个小鹿布偶,不断的喊着程舒,结果真的是他,就在他跟相亲的女孩子一起去动物园的时候……突然一股难以解释的苦涩感涌上心头。
那时候的程舒,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面无表情、毫无感觉,还是心底有那么一丝的苦涩与难过?有没有对他吃醋呢?
想着这些,官善也有些期待,希望程舒能对他多在意些,否则看他对他相亲这件事爱理不理的,实在有些伤心呢。
就在他陷入思绪之后不久,程舒缓缓的醒来,先是眼神毫无焦距的看着他,渐渐的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反而露出皱眉、不悦的表情。
看在官善也的眼底,是很诡异的情绪,好象很不欢迎他出现在他面前似的。
「你中暑昏倒了,刚刚是你打工地方的人打电话通知我的。」官善也没把这些情绪放在心底,依旧和气的朝他微笑。
「有好一点了吗?」官善也又问。
程舒则是一直皱眉看着他,没有响应任何一句话,接着又听见官恒在他身边又摸又抱的,不禁下意识的反手握住官恒的手,要他不要太担心。
「那我现在没事了吧?」程舒突然问,虽然头还有点胀胀的,不过感觉还好,不至于太难过。
「嗯,刚刚医生说,你醒过来之后就可以回家,要记得去柜台拿药。」
程舒一听缓缓的起身,带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下床,想自己去领药。
「我幫你去拿就好了,你坐在这边陪小恒。还有,这是刚刚你打工的地方要我转交给你的。」
官善也又把他拉往床沿坐下,将手中已经冷掉的便当及薪水交给他,自己则神情愉悦的去柜台幫他拿药。
程舒依旧沉默的看着他走远的身影,然后缓缓低头看着手上的薪水袋,情绪莫名的低落。
「小恒,今天你们玩得开不开心?」
「嗯!阿姨人很好,买了很多好吃的布丁给我。」官恒坐在他的大腿上很开心的响应。
「喔……」程舒一听,心情似乎更低落了,沉默一段时间之后才又开口:「那……爸爸呢?爸爸跟那个阿姨也玩得很开心吗?」
「嗯!爸爸也很开心,而且他好象很喜欢那个阿姨,两个人一直讲话讲个不停。」
官恒依旧没什么多想的说着,毕竟他只有三岁大,哪懂这些,只是程舒听完之后,原本不舒服的心越揪越紧,越来越不舒服,甚至有些泛疼,这股疼几乎让他快忘记了呼吸。
接着,从上车一直到抵达家门前,官善也与程舒之间一直存在着诡谲的沉默,是一个让官善也也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沉默。
程舒怎么了吗?还是中暑的关系,让他依旧有些不舒服?他听说人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精神及情绪会特别不好,所以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才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两个人一直到官恒上床睡觉为止,都没有任何对话。
一直到深夜,官善也洗完澡准备睡觉时,发现程舒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音量小到几乎听不见,电视屏幕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可以清楚的看见程舒一如往常没情绪的表情。
「你还没睡啊?」官善也边擦着头发边靠近他。
「嗯!」程舒的视线依旧紧盯着电视,完全没看官善也一眼。
面对这样的情况,官善也显得莫名的尴尬,程舒还是怪怪的,这样的感觉一直在他心底挥之不去。
为了寻求心底的解答,官善也拼命的想找话题跟程舒聊。
「对了!今天在动物园……」官善也一提到动物图,程舒就莫名的绷紧身躯,皱起眉头。
「今天是相亲的对象要求,我们才会一起去动物园,后来还遇到几个穿布偶装的人,要不是今天你中暑昏倒,我还不晓得你也在呢。」官善也说完之后,还附带几声哈哈大笑。
可是程舒还是很冷漠,而且很随便的应和几句,他越是提起,程舒脑海中浮现在动物园看到的画面,就越令他感到不舒服。
「还有啊,后来小恒看到一个小鹿布偶,开心的跑去又抱又亲,之后他告诉我那个人是你,我实在不太相信,那真的是你吗?」
官善也提起这件事情时,程舒看着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嗯,是我。」他努力试着平静回应,这时脑海中已经完完全全的想起了当时的感觉,很痛苦的感觉。
「真的是你啊!你有看到跟我相亲的那个女孩子吗?」官善也无意间,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事情,让程舒眉头越锁越紧。
他当然看到了,而且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三个人站在一起多像一家人,而他只是个串场用的小丑而已,没什么用处。
「你觉得如何?我觉得她很不错呢!其实这女孩子真的很好,怎么会想要跟我这种离过婚又有小孩的人相亲呢?我真搞不懂。」官善也一边自顾自的说着,甚至还露出受宠若惊、惊喜不已的表情,似乎也对这女孩有不错的好感。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样美妙又充满粉红泡泡的世界里时,完全没发现程舒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最后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还有,她对小恒也不错,所以今天相亲的对象真的太好了,配上我真是糟蹋。」官善也依旧说的很开心。
「你说够了没?」终于,程舒无法隐忍的开口了。
「咦?」官善也愣愣的闭上嘴巴,看着程舒缓缓站起身,一脸愤怒的看着他,眼神仿佛像杀人似的。
「你一直说一直说,不觉得很烦很过分吗?」程舒的眼神实在很凶,让官善也总算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官善也显然很慌张,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程舒动怒,平时的程舒虽很冷淡,但脾气是很温和的。
「我生气?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是白痴,居然在一个喜欢你的人面前,大肆的说另一个女人的事情,你对她有好感关我什么事?」程舒的眼神与口气几乎是无情的。
「啊……我……」
程舒突如其来的动怒,让官善也完全招架不住,依旧只能支支吾吾的响应。
「对啦!她配上你真的太糟蹋了,你离过婚又有小孩,而且天天被发好人卡,会看上你我也觉得我眼睛有问题,你根本就是白痴,我居然还在这里花力气跟你周旋!」
虽然已发觉了官善也露出受伤的神情,但程舒已经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怒气,将这几天所有的怨气倾泄而出。
「而且你前妻会跟别人搞外遇,根本是你活该,我从来没看过这么没神经的人,被劈腿也是你自找的。」
此话一出,官善也的心脏仿佛被捅了一刀,痛得他几乎忘记怎么呼吸,动也不动的看着程舒。
为什么程舒会对他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呢?
「而且,你去相亲觉得她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干嘛一直问我?若我不喜欢她,你就会放弃吗?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个性,不关我的事情,就别来烦我。」程舒依旧止不住的怒骂着。
官善也则愣在原地,一句话都没反驳。
为什么你不回嘴呢?被批的这么惨,为什么还不回嘴呢?你是笨蛋吗?你喜欢被骂吗?
回嘴啊!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快回嘴啊!
然后我们就此结束,你可以幫小恒找个妈妈,也可以帮自己找个伴。
你快回嘴啊!你这个笨蛋!
「喜欢就去啊!你相亲关我什么事啊!」
最后,程舒向他吼着,但是官善也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依旧发愣的表情。
程舒怒骂完之后,一边调节着紊乱的呼吸,一边看着他,发觉官善也的眼底有着让人不舍的忧伤,眼角好象还泛着泪水。
程舒也知道,这些事情一直是官善也最痛苦的过去,试问谁承受得了别人在他伤口上这样践踏的感觉呢?
一定很痛吧?官善也现在的心一定很痛……
就在程舒单方面怒骂之后,彼此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对不起……」官善也最后低声的吐出这句话。
为什么要道歉?官善也为什么要向他道歉?
程舒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伤成这样的人,居然还低声道歉?
「真的很对不起……」官善也依旧只有道歉的话语。
最后,程舒不在理会他,转过身就走进自己的卧房,留下被骂得浑身是伤的官善也依旧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程舒狠狠关上门的背影。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是这种感受。」最后,他望着紧闭的门低声的说着。
官善也这一辈子大概有三次觉得被狠狠遗弃。
第一次被伤透心的记忆是在小时候。
小时候父母老师在外地工作,所以童年的生活都是爷爷奶奶帯的,也因为如此,在小学的时候被同学们狠狠的伤害,他们喊着官善也的爸妈不要他,把他丢掉。
那时的夜里,他总是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泣,不敢让爷爷奶奶知道。
第二次就是前妻劈腿。
那夜,她跟着同为他工作伙伴的属下坐在客厅,递出一张离婚证书,印章都准备好了,就等他签字。
他前妻对他说孩子我不要,你只要答应离婚就好。
官善也当时很平静的问她为什么?
他前妻只是淡淡的跟他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当天夜里,他完全睡不着,想着很多关于前妻的回忆,眼泪也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下来。
第三次,也就是他跟程舒这一次,同时也是最痛的一次。
而这一夜,他又彻底失眠了。
程舒那天发完怒气之后,无法避免而必须面临的就是冷战。
然而,似乎是程舒刻意的疏远,第二天早晨,桌上一如往常的摆好了刚做好的早餐,但是却没看见程舒的身影,一大早就出门,想避开的意图很明显。
再加上他们两个在工作场合都保持低调疏远,所以没有任何人晓得他们两个实际上是住在一起的。
所以。现在全世界只有官善也自己知道他跟程舒有争执,也因为如此,他心头的苦闷根本找不到人可以商量。
尤其每天看着程舒冷着一张脸,态度跟南极冰山没什么两样,常让他好几次抓到机会想开口,却往往不晓得从何说起,又将话给吞回去。
通常人一旦想疏远了,就会越来越远。
一开始,程舒还会做完早餐才出门,或者等他下班回家之后,才把小恒交给他,自己躲进卧房里,他以为只是冷战个几天就会没事。
但是,程舒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虽然他昨天没加班晚上可以照顾小恒,但是程舒没有归来的举动让他开始莫名的不安,等了一整晚程舒还是没回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是空的,他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突然莫名的发冷颤。
「把拔,今天大哥哥不在喔?」小恒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他身边扯衣角等着吃早餐。
「嗯!大哥哥大概很忙吧!今天爸爸来做早餐。」官善也叹了口气,挽起袖子,从冰箱里拿出鶏蛋还有土司。
「我要太阳蛋喔!」小恒看着他的动作,小声的提醒。
「嗯!」官善也热好锅子之后,打了颗蛋进去,看着原本透明的蛋液缓缓转白。
「太阳蛋啊……」
官善也拿着锅铲翻翻里头,这时像是在渴望什么似的,转头看着程舒的房门,期待他从里头出来说「我来幫你做早餐」,如此期待着……
可惜,等到了这颗蛋几乎煎得焦黑,门的另一端还是没有开启。
「小恒,爸爸一直都学不会怎么做太阳蛋呢。」官善也铲起那颗焦黑的荷包蛋低声的说。
小恒偏过头盯着老爸,似乎不太懂他现在像传达的是什么。
「过去我以为程舒会一直做太阳蛋给你吃,或幫我烤土司泡咖啡,以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下去……」
官善也搁下手上的锅铲还有平底锅之后,双手撑着桌面悠悠的叹了口气,双眼有些无神的盯着桌面。
「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就先跟程舒学做太阳蛋了。」官善也最后落寞的这么说着。
他实在没料到,这一天就这么突如其来的到来。
之后在公司他侧面知道程舒为了赶口头报告的作业,在同学家奋战了一整晚,当晚他若无其事的返家,官善也则以为事情又可以恢复到过往那般。
但是,他错了!
现在两个人一碰面,居然浮现一股难以解释的尴尬。
程舒依旧不理会他,也没正面跟他解释那天为何没回来,径自做好该做的事情,照顾小恒的薪水照领,只是在家里过夜的次数明显变少。
这天,官善也因为工作关系得加班,甚至要加到很晚,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程舒提醒一声。
两个人好久没有面对面说话,这会儿他站在程舒的位子旁,假借公事之名想与他谈私事,但看着程舒低头专心整理企划的身影,官善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低头工作的程舒也发觉有股黑影笼罩着他,不用抬头看也猜得到是谁,继续低头工作。
「有事吗?」程舒头也没抬的问。
「呃……我今天加班会加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