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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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醒忠最后无奈地说:“愚兄到琉球。比各位都早。可好几年了。都看不懂皇上地施政手腕。至于效果嘛。归根结底只有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于孟华等人讨论地时候。楚风已经寻了块高地。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喂。呆子。你倒是说说。你施政是个什么手段。把大汉这么个国家。管地井井有条?我义父在琉球时。都一再夸你。说你地才能。千古以来绝无仅有呢!”雪瑶大腿轻摆。用膝盖碰了碰楚风。
呵呵。陈宜中这么夸我?楚风嘿然一笑。总不能说都是后世最常
。任谁都知道吧?只好转移话题:“哦。那你义父己
呢?”
“治世奸雄,乱世能臣。”
雪瑶话音刚落,陈淑噗的一声笑了起来,曹操是治世能臣、乱世奸雄,陈宜中怎么两边掉了个?
“治世奸雄,乱世能臣。”赵筠在嘴里反复咀嚼一遍,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不过,还是雪瑶妹子自己说吧!”
“义父说,他纵横捭阖折冲樽俎的手段,用在治世足以当个太平权相,一辈子位列朝纲执掌大权,然而后世必以权奸目之,所以叫做治世奸雄;乱世中,他胸膛里的良心,不幸还存着一点半点,不能学留梦炎之类的狗才当叛徒、汉奸,只好保着君王,做个末世能臣。”
楚风在雪瑶地琼鼻上轻轻一刮,笑道:“如此说来,我该防着你义父才是,他做过了大宋的末世能臣,又来做我大汉地治世奸雄!”
雪瑶红着脸,嗫喏着不知该怎么回答,说义父的不是,自然不愿意,可楚风把话说到这份上,又不好替义父回护,又羞又急,眼泪只在眼眶子里打转。
赵筠把楚风的肩膀一拍,嗔道:“却又来!在你手下,能当上奸雄才是怪了,陈宜中做南洋总督,不是好好的吗?”
楚风轻抚雪瑶的背,温言道:“说笑罢了,若是疑忌你义父,何必让他做总督**一方?用人不疑用人不疑,老实说,他宁愿抛下蒙元许诺的荣华富贵,逃到占城蛮荒偏远之地,去受那些土人地气,能做到这样也很了不起了。像淑姐的父亲陈公文龙那样殉节西湖,固然是英雄豪杰,像你义父不食元禄,也不失为正人君子!”
雪瑶听到这里,立时破涕为笑,最近地烦恼一扫而光。
是的,这些天,雪瑶很烦恼。论年龄,她比敏儿大,论“资历”,她结识楚风远比陈淑早,可现在,敏儿和淑姐都做了皇后,就住在皇宫中,和楚风朝夕相处,甚至还有那么一次两次不彻底地“肌肤之亲”,却一直没个名分,叫人好不明白。
最近那,渐渐听到风声,说赵筠的父亲赵与,乃是大宋朝“刘更生之忠,曹王皋之孝”地忠王爷;敏儿的父亲王大海,是皇帝落海的救命恩人;陈淑的父亲,西湖殉节,忠义堪比岳武穆。这三位皇后的父亲,都是大大的忠臣,故而皇帝愿意迎娶;只有陈宜中,身为大宋丞相,不思报国、临战退缩,这样的人,皇上用其才而鄙其德,虽然以他为南洋总督,却不愿意娶她义女——更何况,这个义女的出身,不过是个相府歌伎!
听到这些话,雪瑶气得躲在被窝里,大哭了三四场,楚风待人平和,连贩夫走卒工匠士兵都折节下交,断不会嫌弃自己身分低微,那么真是因为义父吗?
直到此刻,听到楚风的心里话,雪瑶才解开心结。她抬眼看看楚风,微微一笑,哼哼,楚呆子,迟早逃不出我的手心!
一时间,美人的笑,如一朵绽放的水莲花,楚风和她并肩坐在草地上,竟然看得呆了。
哼哼,小狐狸精,上次没能得手,下次叫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且不说这两位“暗藏杀机”,赵筠抱着胖丫,还没得到刚才的答案呢,“喂,夫君,发什么呆呢?最开始雪瑶问你施政用的哪家方法,或者博采众长,你还没回答呢!今年你不说清楚啊,将来我让胖丫不叫你父亲!”
“我……”楚风挠着脑袋,他的汉学知识,全是向赵筠学的,如果胡什么儒家法家,一定瞒不过去。
“是秦法吗?”陈淑插了一句,她理了理乌黑的发丝:“昔日秦法苛刻,刑弃灰于道者,我观汉法面面俱到,有秦法遗风。”
昔日秦法的确苛刻,汉法确有类似的地方。为什么暴秦灭,而汉国兴盛呢?这中间有什么缘故?
“哦~胖丫打楚哥哥!”几位姐姐和楚哥哥说什么政论,敏儿闷了半天,拿着胖丫的胖手,往楚风脸上。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敏儿救了急!楚风哈哈笑着,和女儿闹成一团,把事情糊弄过去。
这个楚风,最终还是没诈出他的料!赵筠和陈淑对视一眼,无奈的点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280章 解放
行朝会,民政部、工商部、财税部联合撰写的《人题综合调查报告》,放到了大汉帝国皇帝的面前。
从中央朝廷一杆通到乡镇,高效率的政府体系;
琉球学生和内地赶考士子相结合,既忠实执行中央命令,又能和地方实际相联系的官员队伍;
出自汉军和汉义军,规模庞大且强有力的警察武装系统;
不征收农税、不征集徭役,只须在乡镇集市和关隘设置税卡,对地主乡绅没有依赖性的工商财政;
县法司坐镇县,副法司带巡回法庭到各乡镇办案,毫不手软的执行死刑、苦役刑和鞭刑——这五大条件,让大汉的地方统治犹如一张铁网,把它的国土牢牢的罩住,任何潜在的反对势力,都无法在铁网下存身。
有了这样的前提条件,各工作才能毫无掣阻的开展。
大半年前,地上最紧要的工作就是赈济战争灾民和战后重建,各级地方官犹如散财童子,把占城、琉球、日本等处运来的粮食,琉球出产的海盐、咸鱼、钢铁工具,大把大把的撒出去,顿时让大汉的统治,在老百姓的心中扎下了根。
到了秋收之后,坚壁清时污染的水井清掏了,被元军烧毁的房屋重建了,补种的水稻收获了……战后重建告一段落,而随着琉球呢绒棉布纺织工业的全面展开,开发海南岛的进度加快,招募工人和垦荒农民地工作成为了重中之重。
招人员,首先必须让这些人员有行动自由,这个时代家庭劳动的奴仆、婢女,都是和东家签了卖身契的,很多租种田地的佃户,也和地主有人身依附关系,在远离海岸的地方,们被牢牢的绑在了乡村,根本没办法响应招募。
那么必须把奴婢佃户和地主之间人身依附关系。转变成雇佣关系。让劳动力自由流动。进入市场。这就不可避免地和地主阶级形成了严重冲突。
“皇上实行严刑峻法。以|笞天下。虽然短时间内收效明显。微臣却担心将来为千夫所指”。民政部长郑思肖有一颗仁厚地心。曾经以八罐茶叶买下三佛齐地大片土地。收容出海难民同胞。但在解放奴婢地问题上。他有不同看法。
文天祥闻言深有同感。点头道:“大汉龙兴瀛州。琉球本不毛之地。并无奴仆之说;然而中原故土。缙绅之家奴仆成群。绝非琉球弹丸之地可比。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吾皇所为。怕失了中原豪杰之心啊!以臣之见。佃户之类可以任其自主。家中奴仆婢女。似乎没必要管他。”
文天祥所说。实际上和大宋朝地旧制相差无几。家庭奴仆是卖身给主人地。生产领域则开始从人身依附转向自由雇工。这是宋朝商品经济发达后地必然。
“文大人所言。下官有不同看法。自古以来。民心似铁王法如炉。蒙元灭宋。难道蒙元比宋得民心?”李鹤轩总是迷信严刑峻法。他呵呵冷笑着说:“和咱们争夺民心地。是分天下人为四等。叫汉人做第三等第四等奴隶地蒙元。咱们不需要做地太好。只要比蒙古鞑子好。民心就在我们这边!”
文天祥闻言无话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老话说了上年。真地如此吗?恐怕不见得。至少。大宋朝深仁厚泽。绝对比动辄屠城、把南方汉人当作四等奴隶地蒙元更加得民心。为什么宋亡于元呢?
侯德富最近和文柳娘感情升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见未来老丈人吃瘪,连忙和稀泥:“文大人说的没错,李大人也有道理。民心是要的,实力也重要,咱们需要人力,废除卖身契,才能把婢女变成纺织工人、家仆佃户变成垦荒农民。”
七部二司的官员,以匠户系为一方,支持彻底深入的废除奴隶,以故宋留用官员为一方,建议不要一刀切地废除已经签订的卖身契。
楚风微微笑着,一直没有发话。御前会议上地争论,并非普通的官场倾轧、意气之争,而是地主和资本家,两个阶级地碰撞。
发展工业,是必须走的道路,楚风必须站在资本地一方,但他能不能打倒地主?
不能!
文天祥、陈宜中、陆秀夫,这些儒学大家大忠臣是地主,李庭芝、苏刘义、陈文龙这些抗元名将也是地主,宋末抵抗蒙元入侵的领导阶层,几乎全是地主!要击败横扫欧亚无敌手的蒙元,首先必须团结我们这个民族的一切力量,让每鲜血都洒在对抗外敌的战场上!
所以在内部问题上,楚风总是用赎买、引导的方式进行改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用雷霆手段。
“是深化废奴,还是在原地踏步,咱们来听听一位权威的意见。”楚风叫萧平附耳过来,低低的嘱咐几句。
没等多久,“权威”就来了,身上花红柳绿打扮得像少*妇,脸上的褶子却暴露了她的年
不用说,这便是皇宫里的管事娘子汤氏,在座的官员们大为吃惊:她又算得哪家的权威呢?
如今的汤大娘,可不比以往了,天天见到皇帝、皇后,心气儿也养得高高的,进这议事大厅,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向上福了一福:“陛下请汤氏到此,有何吩咐?”
卫士很快给她倒了杯茶,楚风对她笑笑:“嗯,就是让你说说过去在泉州大户人家帮佣,那些奴仆婢女们生活的怎么样,干活有没有干劲儿?”
“嗨,皇上问这个啊,让我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汤大娘走路走得额头冒汗,端起茶盅喝了口,继续说:“以前呐,这家里服侍人的,都是买来地奴婢,任东家打来任东家骂,年轻貌美的婢女,必不能保清白之身。稍微有点不如意,就拿你关小黑屋、饿饭,这还是轻的,遇到狠心的主人家,活活打死的都有!做奴仆的,每月只落得几个零碎钱,一心只想着掏摸
钱谷,要不就是拍主人的马屁,从来没有一点心思用节约、治家上面。
现在,主家不能虐待仆佣,假使某家过于苛刻,则仆佣转投别家,如果仆佣有错,要么按照打的契纸罚款,要么禀官告状。仆佣是按月领钱,干得好拿得多,干得差拿得少,不管厨子还是门子,人人争先、个个上进,只为了主人提拔、多得奖金。”
文天祥一生尽忠国家,并没有多少心思放在奴婢身上,只当自己治家仁厚,便是天下家家如此,听得这些,惊问道:“主家打死婢女?《刑统》云,卖为妾者,最长三年,卖为婢女者,最长十年,并非终身为奴,何得如此凌虐?且主家擅杀佃户、奴婢,于法有罪。”
李鹤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今天是和文天祥卯上了,“律法中,仁宗朝颁发皇佑法,谓佃户奴婢不得私自逃走;哲宗元枯年间规定,地主打死佃客减罪一等,发配邻州;高宗南渡后又改为发配本州。试问文大人,发配本州,从自己家发配到自己家,这是有罪还是无罪?”
文天祥做过江西提刑、湖南提刑,律法知之甚多,李鹤轩说的,真正一点没错:发配本州,对于地主来说,根本就等于没有处罚!
“等等,汤大娘刚说地,我突然悟出点味道。”楚风脑中灵光一闪:“买为奴婢,一次付给身价钱,之后最多主家给点零花,没有人身自由;雇佣工人,按月拿工钱,有选择地自由。两者的区别,其实就是对人力的一次买断,还是逐步按工期按工量付款。哪一种更合理?”
“显然第二种合理,对主家、工都方便!”这一次,文天祥、郑思肖都心悦诚服。
大汉四年,闽粤东各州废奴婢改雇佣,废良贱制度,普天下百姓尽为公民。
月夜,泉州城西南面的一处小树林,通往官道的小路上,一位荆钗布裙地少女,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奔跑,她地肺里呼吸着空气都觉得刀割般疼痛,她穿着草鞋的脚磨起了水泡,但她仍然咬紧银牙坚持着,拼尽全身力气,向十里外的州城迈步。
“快,妮儿再快些!到城,就得救了!”母亲慈祥的声音,在她脑中鸣响,鼓励着她达了少女体力的极限。
寂静的夜,身后传来急促地奔跑声,恶的犬吠声,少女回头一看,当即惊惶得脸色煞白:黄家地打手家丁,举着明晃晃的火把,牵着凶恶地豺狗,已在身后不到半里远!
“跑啊,我的妮,别停下,泉州在前面!”早已过世地母亲,仍然在为奔向自由的女儿鼓劲,大约在天上,真的有一双眼睛,温柔而焦虑的注视着她吧。
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眼前金星乱冒,每向前迈动一步,大腿肌肉就撕裂般疼痛。
少女越发抬不起腿,终于被石块绊倒,悲鸣着再也挣扎不起:“不行了,妮儿不行了,娘啊,原谅我!”
“嘿嘿,叫你跑,叫你跑!”见猎物倒下,后面追赶的狗腿子,桀桀狂笑起来,领头的人呼哨一声:“弟兄们追上去,黄老爷发话了,这小丫头不识抬举,追上了,过后三天就赏给大家伙乐呵乐呵,再卖到两浙去!”
眼看追兵越来越近,少女从头上摘下了木钗,铁栗木做的钗,尖端被磨得非常锋利,少女将它握在手心,两眼一闭,就向喉咙扎下!
月光下一道乌沉的光华闪动,不偏不倚的击在了少女握钗的手腕上,力道似乎很柔和,却又不可抗拒,少女呀的一声惊叫,尖利的凶器,掉到了七尺以外。
她手脚并用,迅速向那边爬过去,试图捡起木钗再度自杀。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而有力的女声:“求实不如求生,小妹妹有什么想不开的,非得往那黄泉路上走?”
又有一个青年男子,像是开玩笑,声音里却带着股强烈的自信:“小妹妹,今天遇到我们,就算你犯了天条偷了蟠桃打坏凌霄殿烧了灵芝草,也不用去死啦!”
不知什么时候,两位骑士从官道拐上了小路,王小妮只觉得那位红衣服的女子,比山颠颠上的山茶花还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