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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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采用了诱敌深入的计策——一旦他成功消灭第一军,双方战力相对平衡的局面就会被打破,到时候他用兵的余地就打了,汉军剩下的部队很有可能被分割包围、聚而歼之。
而汉军何尝不想找到张珪的破绽,打破僵持的局面呢?于是统帅部决心将计就计,以第一军为核心,吸引元军进攻,断刃、毒蛇、金刚三军以第一军为轴心向心合围,形成一部巨大的绞肉机,把元军精锐彻底消灭!
双方军力势均力敌,张珪身为伯颜之徒、张弘范之子,也是不世出的名将,谁骗倒谁都不容易,目前的情形仍然是一个公平交易的阳谋:张珪得到了聚歼第一军的机会,而汉军则得到了合围蒙古精锐,消灭怯薛军团的机会;汉军把第一军四万余将士送到了张珪口中,张珪的十万精锐、一万五千怯薛军,同样也处于汉军四个军的威胁之下;而更外线则有二十万各族武士组成的探马赤军!
一环扣一环的连环扣,是汉军击败元军,取得北伐第一战的彻底胜利,还是元军战胜汉军,打破汉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汉元气运消长,解开连环扣的关键,不在于外围的纠缠,而在于第一军能顶多久,取决于这部绞肉机的轴心,会不会迸断?
齐靖远对自己的部下有着充分的信心,但怯薛军威名赫赫非比寻常,战士们却已经血战连日人困马乏,携带的鹿砦、铁丝网、拒马也在前几轮冲锋中被破坏,可以预料,接下来的作战将会更加艰苦卓绝。
看了看军部辎重兵队列中那部特别大的四轮马车,齐靖远最终强迫自己扭过了头不去看它,下达了命令:
“工兵作业,准备!”
473章 火海炼狱
汉军退却了!
自楚风琉球建政、鼎兴海东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军事学院的战术规程中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的军队,竟然开始缓慢而有秩序向南面撤退!
“南蛮子胆寒了,他们准备退到露筋镇坚守待援!”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阿里海牙的第一判断。
京畿驻军让开中路,怯薛军快速突击的命令已到了喉咙口,却被张珪打断了。征南都元帅眯起了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狐疑:“旗帜未见散乱,队伍未见零落,撤退之时阵型尚有如此严整,不愧为天下强兵……”
确实,后队变前队、前锋作后卫,方才抵挡着元军冲击的前线将士们,仍然保持着完整严密的步兵阵型,缓缓向后移动的同时保持一直面对元军,明晃晃的刺刀、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元军,不给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为什么要撤退?一而衰、再而竭,现在的汉军还没有任何衰竭的迹象,甚至在前一刻,他们还打了一个不错的反冲击呢……在抉择的关头,张珪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冷静,要镇定,第一军孤军深入来到高邮以南,你就已把胜利牢牢的握在掌中,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胜利从机会转变为现实!而这,需要耐心。
“再押后一点,我想,能等到更。好的机会。”张珪下定了决心,断喝道:“京畿驻军正面四个万人队,进攻!”
牛角号吹起,牛皮鼓擂响,四万精。锐蒙古武士在辽阔的大地上排成了象征死亡的灰白色冲击波,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向了缓慢后撤的第一军,蒙古武士们策马飞驰,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
连日在淮扬之地放手烧杀yin。虐,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可想到饱经战乱的淮扬尚有如此财富,那么素称富庶的江南,岂不十倍于淮扬?
惟有眼前这支军队,是大元天兵踏足江南的障碍,。只有消灭了他们,武士们才能踏上江南的膏腴之地,肆无忌惮的抢掠,把农夫们辛勤耕作积累的财富,和江南水乡温柔美丽的女子纳为己有!
“杀!杀光南蛮子反贼,张大帅许咱们下江南,百日不。封刀!”蒙古中万户失烈门疯狂的叫嚣着,亲兵们高声大喊,把这个好消息传到每一名武士的耳朵里。
百日不封刀?那就是能放手抢劫财物、yin辱女子,。整整一百日啊!蒙古武士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眼神中只剩下了**裸的**,对财富和女人的渴求,转变成冲天的杀意渗透到血管里,心脏剧烈的跳动,将沸腾的热血和杀戮的**传遍全身,面容扭曲痉挛、眼神凶如豺狼,他们已化为吃人的恶魔!
对面撤退了一。段距离的汉军,想必已在这巨大的血腥恐怖之下,双腿发软,身子如筛糠也似的抖起来了吧?一直到百米的距离上,他们还没有开炮射击,他们已呆若木鸡!蒙古武士们高兴得哼起了对伟大的成吉思汗的赞歌,因为按照过去的经验,汉军下一个动作必定是背转身逃跑,同时把脆弱的后颈留给大汗弯刀来收割……
没有!汉军岿然不动!
冲锋到汉军阵前五十米,草原上追猎狐兔练出的锐利眼神,使他们看清了汉军士兵的眼神,既不是自知无幸、壮烈牺牲前的绝望与悲愤,也不是脓包软蛋的怯懦和畏惧,而是轻蔑、轻蔑到不屑一顾,就像他们面对的不是四万名策马疾驰的蒙古精兵,而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死人!
张珪的直觉挽救了怯薛军的覆亡。
在这个时代传统的战争模式下,没人注意到汉军撤退之后脚下的土地与别处有什么不同——不过,经过千军万马的踩踏,乱糟糟的地面上荒草倒伏,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人脚印、马蹄印、炮车轮辙,要发现这个问题也确实不容易。
当然,更没有人注意到有好几根细细的丝绳,从那片有些异状的土地中钻出,在荒草掩盖下一直延伸到汉军阵后,也不会奇怪于阵后那些拽着丝绳的工兵团战士,神情是多么的紧张。
直到四万名以密集阵型强行冲击的元军,几乎全部进去了那块奇怪的区域,工兵们才将手中绷紧的丝绳狠狠往后一拽!
巨大轰鸣声中,中万户失烈门忽然感觉全身没有了重量,四周的景物突的一下朝地平线以下沉降了下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直到失烈门发现脚下的大地已变成了一片火海,才知道自己飞上了空中。奇怪,我怎么会突然从马背上飞起来……这是失烈门脑中最后一个意识,毕竟,被高速弹片切断脖子,离开躯体的脑袋也只能维持那么一两秒的思维。
那片略有异状的区域,被汉军工兵团埋入了至少五百枚、每枚装药十斤的标准轰天雷,这玩意本是用于攻击坚固城墙、破坏城防工事的爆破物,这次工兵们创造性的把它当作地雷来使用。
第一声爆炸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就没有停止过,震天雷串联爆炸就好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从四个炸点开始,爆炸向各炸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蔓延,形成一个“十”字,而呈正方形排列的四个十字,又在更加宽广的区域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井”字。
火星在导火索上欢快的跃动,钻进一枚又一枚的震天雷中,雷壳装着的十斤炸药发生剧烈的化学变化,按照这个世界上无可置疑的基本规则,分子、原子们离散又结合,媾和中释放出巨量的热和体积膨胀上千倍的气体,于刹那间突破了铸铁球壳的抗压极限,于是猛烈的爆炸就再一次响彻云霄。
爆炸的瞬间,铸铁球壳按照预制沟槽,破裂成无数边缘锋利的碎片,在冲击波的推动下向四面八方无差别的飞射覆盖,附近骑在马上的元军就成为吸引弹片的活靶子,无论是身穿重甲的骑士,还是强壮的战马,统统在这沛然不可御的爆炸中,被弹片切割、撕裂、粉碎,搅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筋骨血肉纠缠,分不出是人还是马——不过,就残暴的元军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必要把他们和畜生分那么清楚。
就算离炸点较远,侥幸躲过了盘旋飞舞呼啸而来的弹片,接下来的冲击波却让他们的死亡过程更加痛苦,强悍的冲击波如狂飙般席卷地面,相邻数枚震天雷发出的冲击波在空气中来回激荡,蒙古武士们强悍的**在这数股冲击波的推拉、撕扯、挤压下,就向捏面人一样扭曲变形,全身筋骨寸寸折断,内脏震裂,真个成了撕心裂肺,暗红色的血液和各种颜色诡异的内脏碎片从他们口中狂喷而出,死亡的过程如此清晰却又无法逆转……
宽大的区域内,五百枚震天雷的爆炸让蒙古武士们无处可逃,在张珪眼中,早已是可怕的血火地狱:地底像是有一个凶残暴虐的神祗,不停的朝地面发泄着无穷无尽的怒火,他翻起泥土、掀飞石块、撕裂人马,整个大地都在他的巨掌下颤栗!
也许时间女神的沙漏只落下了屈指可数的几颗沙粒,也许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久,当爆炸停下来、泥土烟尘断肢残臂回归地面之后,张珪视野中的四个万人队,整整四万精锐活着的不到十分之一,他们木木呆呆的徘徊在爆炸区域的边缘,人马都漫无目的兜着圈子,仿佛失去了灵魂。
张珪甚至不知道这些幸运儿的状态,是否真的比战死者好那么一星半点!
阿里海牙的脸,已苍白如纸,他明白一点,若刚才自己带领怯薛军出击,那么身首异处的就不是中万户失烈门,而是自己!被消灭的就不是四万蒙古精兵,而是大元帝国视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的怯薛军团!
失去了怯薛军团,大元帝国的统治就会摇摇欲坠!阿里海牙已不寒而栗。
“咱们工兵有力量,嘿,咱们工兵有力量!”因为怕死而从炮兵转任军事学院教官,思忖工兵不上第一线又应召回到军中,担任工兵团团长的李家福,乃是汉军中出了名的胆小鬼,也是汉军中一等一的爆破专家,方才的雷场就是他带着工兵团两千弟兄,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铺设完毕的。
“杜元华,瞧俺手段如何?你整天吹的那啥特种作战,可能一次炸死四万元兵?嘿嘿,串联爆破,看着简单做起来难,还是我在学院里刚刚研究出来的咧!”李家福因为胆小怕死,总被作战参谋杜元华嘲笑,现在逮着机会,自然要揶揄几句。
若是平日里,杜元华一定会反唇相讥,可现在他也震惊于爆炸造成的巨大破坏和可怕的伤亡数字,四万蒙古精兵,就在这场大爆炸中灰飞烟灭了?简直想都不敢想啊!
大约张珪要收缩兵力,接下来的战斗会变得平淡多了吧?
“不!”张珪回答提出同样问题的阿里海牙:“这是反贼最后一招,他们想吃掉我的怯薛军!我料反贼黔驴技穷,怯薛军,出击吧!”
474章 怯薛军,出击!
阿里海牙大惊失色,张开嘴久久合不拢来:张珪刚刚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四个万人队在翻天覆地的连环爆炸中灰飞烟灭!十万蒙古精锐只剩下六万,加上一万五千怯薛军团,对抗四万余兵员的反贼第一军,敌我双方兵力对比从压倒优势的三比一,下降到不足二比一,更别提士气的低落!
这样严峻的形势,这样惨重的损失,这样急转直下的形势,足以令许多成名的将领惊慌失措,阿里海牙自忖,如果换了自己,也不过收缩防御、整顿撤退,不给敌人衔尾追击的机会,就算是功德圆满,不,能在剧变之下做到这一步,已是世之名将了!
可张珪竟然要即刻发起总攻!这、这岂不犯了怒而兴师的大忌?阿里海牙不得不直言劝道:“都元帅切勿怒而兴师!如今咱们士气低落,兵力也不到敌人两倍,反贼士气旺盛,正宜暂避其锋芒,待来日再战。”
“敌军不以力战而以诈谋胜我,士卒虽有惊骇,却怀忿忿之意……”张珪手指身后的左右两翼的京畿驻军,果然,他们固然震惊于威力巨大的爆炸,但回过神来之后,纷纷怒骂:“南蛮子好生无耻,不敢面对面和咱们交锋,使这阴谋诡计!长生天会降罚给你们这些骗子的!”
张珪慢慢扳着手指,屈伸不定:“且反贼之计可一不可二,我军倍于敌,只消传令四面包抄,他们若再埋震天雷,就只有炸自己的脚了!”
突然,征南都元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断喝道:“传我将令,此战斩首记功,儿郎们下江南后拿着人头找奥鲁官,每颗人头封良田十亩为牧场,一户南蛮子为牧奴!”
“都元帅不可!”阿里海牙紧紧扯住。张珪的衣襟,“平南之后封赏非我等可以擅专,大帅如此作为,将来台省弹劾之本章,必如雪片飞来!领兵大将擅自封赏结好军心,可是君王大忌!”
“尾大不掉”、“不赏之功”、“暗结军心”、“。图谋不轨”……这里的每一个词儿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无数名臣宿将在战场上取得了赫赫殊勋,却倒在了这些可怕的词上。阿里海牙是张珪的父执辈,他实在不愿意这位承接伯颜丞相和九拔都所学、大元朝的天纵统帅,也重蹈覆辙。
“将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受,擅专之责,吾自承担,老。将军只管冲杀便是!”张珪面色沉毅如铁,巩昌汪家前车之鉴,他已没有了失败的退路,唯有孤注一掷,才能一雪前耻!
也许,他是对的吧,大元朝实在太需要一场胜利了!。阿里海牙不再劝阻,缓缓抽出了战刀,斜斜指向第一军阵地。
“征南都元帅有令,斩反贼之首记功,每颗首级封。江南良田十亩为牧场、一户百姓为牧奴,世代相传、永免税赋!”
亲兵们扯着嗓。子,兴奋之下喊得声音嘶哑,霎时,六万京畿驻军红了眼睛。
肩荷驻守京畿的重任,自然是蒙古精锐中的精锐,天下诸军中仅次于怯薛军而已,军饷之丰厚也是别处不能比拟的;可长期驻守京畿,没有出外作战的机会,也就不可能烧杀抢掠,俗话说人无外财不富,单凭军饷又有几两银子?当年见了伯颜南征灭宋军盆满钵满的回来,京畿驻军全都红了眼睛。
到淮扬以来,张都元帅不许抢掠,倒画了个江南的大饼子来充饥,这也罢了;及到前些天,放手让他们大肆抢掠,尝到了甜头就再也罢不了手,所有的元兵都在想一个问题:淮扬就捞到许多好处,什么时候能到更加富庶的江南大抢一把呢?更有心思灵活的人开始考虑,汉地如此富庶,物产如此丰饶,比之苦寒的塞北,这里真算得上人间天堂,要是能拥有这里的土地……
张珪的命令,正好挠在了蒙古武士的心窝子上,听到命令的武士们都愣了一愣,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朵儿思,我没听错吧?都元帅许咱们把江南变成牧场,以南蛮子为牧奴?”
“长生天保佑!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