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深 by 环-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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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刘亚鑫激动的放开他的嘴唇,转向他脖子轻轻吻着,就像点了把火,两人的理智都抛离在失控边缘。
忽然,一个手机铃声嘈杂的响了起来,陈涛猛的直起身体,一把推开刘亚鑫,他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对刚才的糜烂不敢置信。刘亚鑫也幡然醒悟,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手足无措的傻坐在那里听候发落。
手机还在继续嚣叫,陈涛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哥,你还在那破公司吗?已经加了一个多月班了,不是说好今天不加的,也不能通融一下,我和姐姐姐夫等你一个晚上回来过生日的。”陈辉声音立刻跳了出来。
“姐姐姐夫也来了,你怎么没告诉我?”
“不是要给你意外惊喜吗?看你这两天累的都快不知道南北,我还特别准备了大餐。”
“那你们先吃啊,我马上回来。”陈涛急了,身边刘亚鑫默默的站起来去卫生间。
“不用急了,他们已经回去了,刚才打你手机一直关机来着,不过你赶快回来啊,我这还有一大块生日蛋糕等你呢。”
“行,我马上回来。”陈涛按掉电话,不知怎么的松了口气。仔细算,他和刘亚鑫同窗八年了,在一个寝室里住了三年,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却放任他越陷越深,自己却从没有想到拒绝他或者放开他,就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铁交情,就因为知道他一定会默默忍受,决不会过界,自己就这么放心的利用他,被动接受他的好。
这样的自己实在太自私,甚至说是无情。
但是又能怎么样,怎样做才能弥补他所付出的一切,答案不言而喻,可事实上勉强去放纵只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尴尬万分,牵扯不清。随他去吧……不自主的又有这种消极的想法,陈涛懊恼的摇了摇头。
“辉子催你回去吗?”刘亚鑫顶着湿漉漉的脑袋走出来问。
陈涛点点头,说了几句口水话,带这两人之间无法言表的烦恼和羁绊,出了门。
回到自己家门口已经将近10点半了,姐姐结了婚,陈涛和弟弟一块住,新家在丹顶鹤社区,离他们小学很近很近,老房子不新,两室一厅才50多平米,可和六平米的临时房比起来就大多了,楼前楼后有树阴有花园,是陈涛小时候一直梦想住的地方。
拿钥匙开门,陈辉瘫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里还在播放肥皂剧,哭的天昏地暗也没把他吵醒。菜场运输凌晨三点就有活干,所以他一向早睡,今天为了给哥等门,只好拿电视打发时间,看着看着就撑不住了吧。
陈涛轻轻扣上铁门,可辉子睡的很浅,半点大声响,他就睁开眼睛,直直坐了起来。
“哥,你回来了?”他打了个哈欠,说。
“恩。”陈涛脱了皮鞋,坐他身边说:“其实你不用等我,赶紧去睡,明天还要早起。”
“不行,人家还有东西要给你呢?”辉子一下子精神起来,跳下沙发,一溜烟跑到自己房间,拿一个纸盒子出来。
陈涛接过手,东西不大,还真重:“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
拆去外面包装纸,掀开纸盖子,是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这是一款每个电脑爱好者都熟悉的型号VGN…S36C/S,银色的外表,流畅的外观线条,都让人眼睛一亮。
“你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要知道这款的市场价在一万五左右。
“年前菜摊那边赚的很好看,姐姐也拿出一笔,想来想去,知道你工作需要,就买了一个。”辉子挠挠头,催道:“哥,你试试啊,我都不懂这个,电脑市场里都说这款最合你这样每天在外面跑的人,要是用的不舒服,我找他们退货去。”
陈涛细心的摸了摸边缘,拗不过弟弟猴急的样子,翻盖开机,屏幕上立刻跳动出鲜明亮丽的画面。系统默认桌面很漂亮,是一片纯净的大海。
“哥,看电影啊,我让他们给我放了一部外国片,效果别提多好了。”辉子说的眉飞色舞。但是陈涛啪啦一下关掉电源,说:“明天你还要早起,以后再看好了。”
辉子扫兴的想抱怨,一看哥哥脸上难以掩盖的黑眼圈,就答应道:“行,等哪天我们都休息的时候看,哥,今天晚上我们一块睡好不好?”自从他们搬进新家,哥俩就都有了自己的床,姐姐一嫁出去,两个房间就分别分给两人,一快睡一张床好象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陈涛想笑话弟弟长不大,看见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就说不出口,这小子在家里还和小时候一样,偶尔还会任性耍赖,一点也看不出在运输队独当一面的做派。
哥俩打理完毕,睡在辉子那屋,明明挺大的床,弟弟偏偏挤过来头挨着头。
“哥!”
“恩?”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喜不喜欢啊?”
“喜欢啊,你送的我都喜欢。”陈涛扭过头笑着说:“我还记得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一个电子计算器。”
辉子懊恼的咕囔起来:“哥,你怎么翻我成年旧帐,那破东西根本半点用都派不上。”
“谁说的,那个计算器我到现在还留在办公室里用,好使的很。”
“你赶紧把它扔了,这玩意现在你要多少我给你买多少。”
“不行,我就是要藏起来。”陈涛笑着捏捏他气鼓鼓的脸颊,说:“要知道东西虽小,却有你这个傻弟弟完完全全一份心。我舍不得扔啊!”
陈辉呵呵一笑,像只小树熊似的紧紧抱住哥哥的脖子,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11
早上10点,陈涛和刘亚鑫赶到宁波市教委,上午签字仪式以后,他们要给市教育装备站的电脑装杀毒软件,这是第一批电脑,当然不敢怠慢。陈涛从公文包里拿出崭新的笔记本亲自调试起来。这个年轻的软件工程师和他的工作机在人群里都显得非常拉风。
一块坐车回到公司,刘亚鑫泡一大杯咖啡敲开技术科长办公室的门,年轻的技术科长正埋首电脑前整理收集回来的数据。
“什么时候买的笔记本?”
“我生日那天,辉子送的。”陈涛接过咖啡,笑着说。
刘亚鑫挑了挑眉毛,说:“说起辉子,这件事你知不知道。”他翻了翻档案柜边的一大堆文件报纸,公司里订的,可陈涛从来不看,或者说没时间看。
陈涛不想放下手里的活,只是瞄了一眼送到面前的报纸标题——大量残留农药蔬菜流入宁波百姓餐桌。他不禁大吃一惊,抓起报纸仔仔细细读起来。这个星期来,全市已经发现数十例因食用含有残留农药的蔬菜引起的突发性食物中毒,超市,饭店和各大菜市场里也发现大量此类蔬菜,被卫生部明令禁止出售,而这些蔬菜全部是通过蔬菜批发市场流通到市场里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身为市场的主要领导人和经销商都可能难逃其咎。
“这件事一出来,辉子那边的生意可能要受影响吧。”
陈涛皱着眉头不说话,事情没有他说的简单,这两年,福根叔已经做到了市场经理,他把运输队的事通通交到侄子陆军和陈辉,自己主要管财务,他大儿子陆海很有野心,占着运输那条线几乎把外地货源都拿了下来,这批蔬菜八成也是通过他那进来的。辉子很陆家走的近,尤其是陆海,这事千万别被牵扯进来才好,可以他年少好胜,好讲意气的性子,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看报纸日期,就是生日后的第三天,陈涛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操起电话打给弟弟。响了三声就通了,听辉子口气和平时一样,话筒里传来的喧闹声说明市场依然热闹如常,陈涛稍稍有点安心,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他只好约好晚上两个人早点回家讨论。
放下电话,陈涛一直心神不定,刘亚鑫也不勉强他继续干活,没等五点过,就让他整理东西提前下班。
赶在全城下班高峰期,陈涛花了半小时在鱼罐头一样的公共汽车上,好不容易回到家,一屋子冷冷清清没有人气。辉子还没有回来,奇怪,明明他中午就可以抽出空的,市场离家比他公司近多了,应该他要早到才是。
没有多想,陈涛打开冰箱,开始找东西做饭,等到时针划到七,他开始紧张起来,拨辉子手机不通,打运输队电话瘦猴说人早走了,他甚至还打去姐姐家,姐夫接的,说没看见辉子,八点钟,路灯从厨房窗户外透进来。
等人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尤其是孤单一人,忧心重重的情况下。陈涛坐在沙发上,守着茶几上的电话坐立不安,时间好象又流回十多年前那一天,辉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家出走,自己也是这么一个人坐在家里等了又等。他真想出去找,可又不知道他在哪里。
“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家,或者接电话。”陈涛喃喃道,不断按重拨键打过去,却一直无法接通。
陈辉自己很也混乱,医院过道上人来人往,急救室一直亮着灯,据说抢救中毒的医生已经忙疯了,有看见一个轻病号打着吊瓶走过去,他不禁想,如果他们知道害自己进医院的蔬菜供货商因为刀伤就在里面抢救,不知道会不会冲进去再给他插一刀,做他身边的陆海缩着全身坐在那里,双手十指交叉紧紧抱住膝盖,可还是不能停止颤抖。再旁边的陆军惨白一张脸一声不响
这算是什么事啊,陈涛心里暗想。
中午他被这两个人拖着去供货商钱里恒那里论理,研究赔偿款,那批中毒蔬菜是他一手办货进来的,陆海陆军那他都事先打过招呼,连不太了解情况的自己也收了好处,俗话说,天下没白吃的饭,白拿的便宜,这不就出事情了,陆海陆军没料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工商卫生消协走马灯一样到市场调查,谁也逃不掉。
这几天,陆海快急疯了,好几次找钱里恒都扑空,今天亲自上门兜到他,双方都推卸责任,越说越僵,陆海激动的连刀子都拿了出来。当时,陈涛和陆军上去拉,没想到这公子哥一样的人就有那么大力气,一刀就往钱里恒胸口捅,等见了血,这家伙才意识到行动后果,当时就傻愣在那里。幸亏陈辉还算清醒,立刻打电话叫120送来急救。
“辉子……我,我该怎么办?”陆海抖发抖发手,哆哆嗦嗦说:“要是他就这么……这么死了,我……我家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坐牢……”
“海哥,你不要慌,他不是还在抢救吗,现在医术这么先进,他不会死的。”
陆海已经濒临神经崩溃边缘,重复说:“我不能坐牢,不能有事……不能……不……”忽然他一把抓住陈辉的手,说:“辉子,你说我们家对你怎么样,好不好?”
陈辉一愣,瞪直眼睛问:“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你想怎么样?”
陆海死死盯着他,刚要说话,忽然他直直越过辉子的脸,浑身呆滞状态。
陈辉回头,一个护士领着两个大盖帽走过来,这是意料中的事情,他们没有报警,看这种情况医院也会叫警察,不知道这事会闹多大。
“三位是送伤者进医院的,不知道能不能说说事情经过……”其中一名圆脸警察刚刚开始公式化的提问。陆海猛的跳了起来,指着陈辉大声说:“我都看见了,是他,是他拿着刀,是他下的手……”
陈辉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唬的一愣一愣,吃惊的不知说什么才好,面前两个警察明显显把目光全都射到他身上,定睛看陆海,这家伙直直的看着他,两只眼睛已经不太正常,再看陆军,事发在场的第三人。
在陈辉震惊求证甚至说信任的注视下,陆军转视线到地板,没有出声。
陈辉顿时脑海一片空白,身边什么东西都天翻地覆了一般。
12
陈辉躺在拘留所小间的床上,一夜没有合眼,这个黑屋子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月光透过墙上一扇小气窗照进来,留下一个四四方方的亮框。四周静悄悄的,不知道自己进来几个小时了,时间随着月亮一点点移动而慢慢溜走,度日如年,度时如年,原来这就是蹲大牢的滋味。
忽然一些陈年老事都自动跳了出来,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想起父母一分半点,都以为自己忘了,没想到回忆里面,他们还如此清楚可见。那天,老爸急匆匆拿了一抽屉钱出门,连声招呼都不打,紧接着,一伙警察闯进门把老妈带走了,他趴在陈家窗子后面,也能听见老妈哭天喊地,她披头散发的样子现在想想真的其实挺可笑。开头几年,每当逢年过节,姐姐都会带他去探监,虽然是姐姐一片苦心,可他真的对那个探望品永远比对儿子重要的老妈没任何兴趣,这两年他根本就不去了。
又想起市场34号摊的周菊嫡,当年因为一个铅笔盒指着自己鼻子骂劳改犯儿子,还真被这个女人说对了,老鼠儿子会打洞,他不也跟他爸妈一样就进来了。可这大狱真他妈顿的怨,小时候是那样,现在还是那样。
再后来,他又想起家里,哥和姐不知道怎么样了,晚上本来和哥约好早点回家的,也不知道他们接到消息没有,应该早些时候打电话回家报声平安的,至少撒个谎也成。
就这么迷迷糊糊,胡思乱想,窗子外面慢慢亮了起来,第一个晚上就这么过了。
上午,警察提了他录口供,辉子照实说了,伤人根本不关他的事,警察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因为昨天晚上,陆军陆海就全部指认他伤人,这小子还自己一个死撑,赖什么赖啊。免不了,陈辉挨了一顿教训,被拖着推进小号。
下午,他又被提出去,没有警察,只有一个穿西装带眼镜的斯文人,听他自我介绍某某事务所的律师,又陆福根先生委托,为他进行辩护。陈辉听到这个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吐,可是中午他都没咽一口东西,胃里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
然后这个律师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关于法律条文,审判程序等等这些艰涩难懂的话,对陈辉来说就像是听一本大天书,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这次自己很惨很惨,几乎只有认罪一条路可选。
律师打开随手带的文件袋,拿出一份文件,就辉子的初中文化能看懂开头“房产”、“转让”等字眼,里面提到的他和哥现在住的丹顶鹤房子,姐姐的婚房都是福根叔租给他们的,这两年,他运输队的工作,市场摊位,逢年过节拿的红包,特地介绍过来的生意,说实话,陆家对他们一家的确不薄,现在把房子转让过来,无非就是求自己一件事。
陈辉推开律师递过来的笔,说再考虑考虑。律师也不勉强,结束了这次谈话。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