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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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紧随刘封身侧的韩风没有那般亏妙,他一手勒紧马缰,一手抡起大斧便朝另外一侧地曹兵斥侯冲去,战马吃痛腾空而起,如蛟龙一般划过长空,战斧对着曹兵狠狠劈下。借着战马之力恍若千斤,气势滔天,一声骨骼辗碎的声音随即响起,身在空中来不及闪避的斥侯。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连人带弓劈成两半。
鲜血随即在夜空闪开,如同一蓬血雾,笼罩向四周。
虫鸣瞬间静止。也许是草丝之中的小昆虫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一个个谨慎的躲避了起来,原本宁静安详的夜晚顿时被阴云笼罩。
清脆的嘶鸣之声划破长空,两支平常的鸣矢在这一刻作出了不平常的贡献,在刘封等人击杀两名曹兵斥侯之时,一旁地几组斥侯早已从熟睡中惊醒,发现出了示警之声。
残酷的屠杀并没有吓住他们,敌军从这一翼冲来,若是他们不能及时发出报警之声,整屯地袍泽都将被斩首示众,相对严厉的军法,个人的生死在这一刻显得极为渺小,由不得他们有丝毫犹豫。
这两声尖锐的呼啸之声犹如在一块平静的湖面之上砸下了一块石头,一时之间涟漪阵阵,湖面翻滚,一阵紧接一阵的箭鸣之声随即响彻大寨四周。
倚在箭楼之上打盹的士卒首先被惊醒,轻柔的夜风虽然让他们极为安逸的睡熟,但随风传来的示警鸣矢之声,更像是一把锋利地刀,狠狠的砍在他们脆弱的神经之上,他们条件反射般的直起身上,抓起胸前悬挂地牛角号,便放入嘴中,奋力鼓吹。
大寨沸腾了,眨眼之中,号角冲天,金锣四响,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负责值守的曹兵发了疯一般的冲进各寨之中,狠踹睡熟地士卒,将他们惊醒,将他们拉入残酷的现实之中。
亲卫冲进了将军大人的睡帐,不管三七二十一,齐齐扑了过去,将夏侯云拉座了起来,可怜夏侯云浑身被烧伤,经过半夜休息刚刚有点好转,哪经的起他们这般折腾,只一下痛的龇牙咧嘴,狠抽了几口凉气。
正当他火大无比,准备张口骂人之时,亲卫在他身旁焦急的吼道:“将军,敌袭,敌袭!”
半睡半醒的夏侯云彻底惊醒,随即
了此起彼伏的号声、锣声和战鼓之声,以及四处高吼也顾不得朝亲卫发泄怒火,夏侯云“蹭”的一声便窜下榻来,高吼道:“集结,命令大军集结!”
阳戳山坡之上,曹洪披着战甲冲了出去,冲上了坡顶的巢塔之上远望东南。
远处的情形不由让曹洪紧皱眉头,夏侯云大寨之中,号角之声冲天而起,队队火龙四处奔驰,此番情景清晰的说明,他们遭到了敌军的突袭,可敌军在哪里?有多少敌军?他一无所知,难以判断眼前的情形,也弄不清楚,到底需不需要增援!
他怕,他怕这是敌军的诡计,是敌军声东击西,引蛇出洞的诡计。
此时阳戳大营的士卒皆已被惊醒,他们一边集结待命,一边伸长了脑袋朝远处看去,黑暗阻断了他们的视线,只能看到远处零星的火把,友军忙碌紧张的处境仿佛传染给了他们,营寨之中,一片紧张神情。
刘封领着一百悍卒如狂风般突进,隐蔽在黑暗之中的曹兵探哨只要稍稍露出破绽便能引来毁灭打击。
曹兵立寨时间极短,黄昏之前赶至此地建寨,入夜之前完工,速度已是极限,大寨立起寨墙,树起箭楼,形成了一道尚可的防线。但是在大寨之外,除了在寨墙前面布置了一些零星的拒马、挖了一些陷马坑外,再也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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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兵寨外毫无防御的情形,给了刘封等人极大的便利,战马经过一长段距离的调整,速度已至极限,被包裹的马蹄虽然声音极轻,但百余战马争先恐后奔驰,给人一种扑天盖地般的压力。
一路射出的鸣矢让夏侯云对突袭而来的敌军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那两两射出的箭矢清晰的告诉他,是骑兵,黑暗之中前来袭营的是骑兵。
这让夏侯云可以做出针对性的布置。一队队弓箭手被调了过来,对于密集冲锋的骑兵,如雨般密集的长箭将会形成强大的杀伤力,马上的骑士虽有战盾相护,但却没法阻止长箭击杀战马,高速冲刺之中的战马只要稍稍一慢,便会被后面的马群撞倒,被踩成肉泥,那种自相踩踏的杀伤力丝毫不比长箭直接杀伤差。
长弓兵的身后,坚固的步卒战阵集结了起来,他们将用密集的战盾和长矛阻住敌骑的锋芒,只要他们拖上一拖,让敌骑的速度降了下来,在两翼集结的骑卒将对中央发起冲锋,将会把突袭的敌人拦腰截断。
相隔三百步,寨中的曹军已经感觉到了大地在颤抖,他们甚至好像听到了那沉闷而又密集的马蹄声,众人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燥热的心情稍稍平静,让自己胆怯的神经变得坚硬。随即,他们听到了军司马大人的高喝之声,听到了催促上箭的号角之声。
一片“吱哑”之声随即响起,千张强弓齐齐斜向天空,士卒紧扣箭弦,凝神静气,静候着开始射击的战鼓响起。
相距二百五十步,从寨中的篝火余辉之中,刘封已能大致看清楚营寨箭楼,似乎感觉到了寨中的威胁,刘封猛的侧过身去,挥舞长枪,大声喝道:“右转,全体右转。”
刘封高吼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在伍峻、韩风等人耳中响起,他们被刘封的军令弄的手足无措,高速奔驰中的战马转向何等困难,惟一让他们庆幸的事,四周没有障碍,他们的人数也比较少,相互之间还有间隔。
几乎同时,百名悍卒紧缰右侧马缰,战马被这阵强烈的扯拽之力拉痛,不由齐齐偏过身去,几乎摔倒于地,众人不由腾身翻下战马减轻战马的负担,双腿一蹬,等战马稍稍回复平衡之后,再跨上马去,这阵急速的动作,让他们心惊肉跳,虽然这些斥侯天天在马背上奔驰,但骑术与那些北方士卒相比,依旧差了许多,几名动作不够简练的士卒稍有迟疑便失去了翻上马背的机会,战马毫无停留,继续飞奔,落马士卒顿时被踩成肉泥。
百骑斜奔五十步,终于侧过了身躯。
这时,在箭楼之上观测远方的军司马感觉到了刘封等人的异常,看着他们想要掉转头去,这名军司马再也等不及他们全部进入射程之中,立即便挥动了射击的战旗,一阵冲天的战鼓之声响起,随即一股凉意笼罩在了天地之间,凌厉的破空之声尖锐无比,呼啸着朝寨外飞去。
刘封等人不由大骇,急急举盾左侧,护住身躯。
完成变向的战马起到了作用,带着众人飞速朝右翼奔驰而去,箭雨洒下,隔着数步距离纷纷扎进了泥土之中。刘封等人不由一阵欢呼,从右侧打马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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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天色微明之时,刘封领着九十六名骑卒转道返回了大军隐藏的树林之中,其实他们冲向曹军大寨之后并没有停留,丑时三刻便已冲去了曹兵的警戒范围,但刘封依然不敢大意,曹军有大量的骑兵,他生怕行踪被敌军斥侯发现,所以领着身后兄弟绕了十几里地,过了四五条河,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之后,才绕了回来。
刘封等人的安然返回让众将欣喜不已,欢呼之声一时间在密林之中传了开来。建安十三年冬,大公子领一千八百士卒攻占武陵,身受重创之后几乎死绝,亏得蔡>;;。。性命。那是大公子最后一次带着他们冲锋陷阵,相隔已有整整一年半时间,今日再见到大公子挺枪纵马的英姿,再看到大公子得胜归来,众人岂能不兴奋。
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领军夜袭的刘封脸上不仅没有兴奋之色,反而极为阴沉,难看至极,众人感觉到了大公子异常的表情,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刘封丝毫没有因为此次夜袭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而高兴,长长的返回路程早已让他将再次踏上战场的兴奋冲淡,他随即迅速的回想了一下整个行动,分析这个夜晚的得失。随他前去的一百名士卒只有九十六人安然返回,他又少了四名兄弟,没有与敌军正面交锋还有袍泽死伤,让他实在难以接受。
刘封极为自责,他认为那四名兄弟之所以会被战马踩踏而死,都是因为他的指挥失误,假如他当时下令没那么仓促。能给士卒多一点的缓冲距离,他们一百人说不定就能全部返回了,四个人,四个活生生的士卒只因为自己的一点疏忽而丧命,让他感觉痛苦不堪。
众人从韩风、伍峻口中了解到详情之后不由轻吁了一口气,士卒地战死虽然让人痛心,但死者已矣,再去伤感也是枉然了。众人纷纷上前劝慰,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士卒伤亡再所难免。况且如今曹军势大,还是先商议如何完成左将军之令为好,此事不仅关系到三千士卒生死存亡,更有可能影响南郡战局,影响几万大军的安危。
刘封豁然醒悟,惭愧不已,若非众人提醒,自己岂不是误了大事?
“如今曹兵前后分成二部遥相呼应,四万大军缓缓推进根本没有破绽,以我看来。曹兵如此谨慎必定会将阳戳做为后防重寨,以供江陵援军及粮草通行。左将军令我等死守阳戳挡住敌军后援,但如今情况变化极大,仅凭我等三部人马,攻下阳戳已是不可能,更别提坚守了,伯威是否加派快骑赶往油江口禀明一声?”霍峻手拈额下三缕长髯缓缓分析,眼中满是忧虑神色。
“何必如此费神!”不等刘封开口,一旁的王威抢先说道:“左将军令我等坚守阳戳为的便是阻断一下曹兵的后援,为当阳正面战场减轻一点负担,既然如此。阳戳在不在手中又有什么关系?坚守阳戳后方的空地,同样能起到这种效果。”
“叔义你疯了!我军只有三部,在平地之上阻敌,能挡住多久?曹军援军若是与阳戳的曹兵两面夹攻怎么办?这岂不是拿手下士卒的生命去开玩笑。这点人马打光了,大公子以后拿什么去领军?”
王威冲着霍峻挥了挥手,冷然说道:“我们三部人马即便是在阳戳又能守多久?曹兵粮道被断必定誓死反扑。我等阻住曹兵咽喉,还不是自寻死路,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依左将军之令而行,即便是战死沙场亦是死的轰轰烈烈,大公子将来也好交待。”
刘封感觉王威的话里有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我回去好交待?交待什么?”他感觉十分地不解。
况且叔义一直极为爱护士卒,何以今天会一反常态作出如此拼命的计策?
刘封不由摇了摇头道:“阻拦曹兵援军之策非死战一途,突袭、劫寨、吓阻等策皆可奏效,何必以已之短去拼敌所长?而且这样一来,未必能达到阻敌的效果,三千人不是三万人,转眼之间便会被一扫而光!子弋兄说的极是,原先的计策已不能再用,必须要重新议定。”
王威微眯着双眼看向刘封,看着神情坚毅的大公子,王威不由低声骂了一句:“这个白痴。”随即他对着刘封喝问道:“大公子,你这是违抗左将军大人的军令?上次的违抗关将军军令之事刚刚平息,你又要擅改左将军大人军令?你这样肆意妄为,置军纪律法于
如何领军?下次左将军又岂会将重任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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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众将无不凛然,显然王威的考虑要比他们深远的多,这件事情,他们果真没有想过。
刘封闻言不由呆在了那里,脑海随着王威地话语而乱成一团,他感觉自己因地制宜,按不同敌情制定战法的方式并没有错,这样能够最大限度地完成任务,尽量的减少士卒无畏的死伤,可经王威的这一提醒,他猛然发现,自己这是在违反军令,义父快骑传令让自己领三千士卒死守阳戳,这是军令,自己没有丝毫改动的权利。
刘封不由冒起一阵冷汗,难道仅因为自己是左将军的义子便可以随意行事,置军令法纪于不顾?便可以不遵守军令为所欲为?
刘封痛苦不堪,难以决断,一股无力感顿时从他身体之中涌出,让他难以挣扎,明明知道照令而行的后果极有可能是全军覆没,他却没有办法去改变,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木偶,全身上下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中,一举一动都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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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曹洪统领大军缓缓推进至当阳,与关羽大军隔河相对。横旦在当阳的那条长河仿佛变成了一道天堑,硬生生的分开了两军,分开了整个南郡。
曹军士卒连日拼杀、赶路,体力几乎耗尽,尤其是昨夜敌军地夜袭极大的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虽然曹洪等将知道敌人用的是骚扰之计,但依然毫无办法,酣睡之中地士卒被惊醒之后,短时间内再也无法入睡,等他们想睡之时,天已放亮,大军必须得赶路了。
无精打采的曹兵赶至当阳之后,也不进攻,开始安营扎寨起来,一副准备打长久战的架势,自从攻下江陵之后,一向性急地曹洪仿佛变了个人一般,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到一处便做好各处的防御,显得畏首畏尾。
夏侯云留在了阳戳,带着五千士卒守卫大军后方,这里有树木,坡顶有一处泉眼,泉眼出水不多,但足够冰冷,能大大减轻夏侯云的痛苦,能让他的伤口恶化不至于太快。
但曹洪的这种做法还是让夏侯云郁闷不已,没有治疗灼伤的药物,他身上被大火烧烤的地方得不到有效的处理,已经开始溃烂,行军医匠对于刀枪剑伤倒是在行,但对奋武将军大人的病情却是束手无策,他只能略为无奈的告诉夏侯云,只有赶到襄阳,伤势才能有所好转,南郡这两年天天处于战乱之中,人都快死光了,哪来药物?襄阳因为刘琮的不战而降幸免于难,荆州有名的医师也大半居于此处,只要在伤口彻底腐烂之前赶过去,便无大碍。
为此,夏侯云一日数骑催促曹洪开战,大军存粮渐少,大军士气一降再降,再不杀退敌军打通粮道,九万大军能否安然返回襄阳都成问题了。
曹洪对于夏侯云的催促不由嗤之以鼻,不就是烧破了几块皮而已,用得着以全军的安危来吓我么?大军还有半个月的粮草,暂时根本没有断粮的危险,现在最主要的便是集中兵力将刘大耳的部队吃了,否则粮道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