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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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存摇了摇头,挥手说道:“算了,小飞说的也不无道理,雷子不要怪他了。”
唐飞不由看了看叔父,见到他点头之后,方才敢停下脚步来,静立一侧。
只听唐雷轻声问道:“大人,郡守大人虽然奉命统军,也曾以校尉之职统领我等,但如今这些人马皆由大人直接统率,是进是退,只须大人一句话便可,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唐雷绝不皱下眉头!”
话一说完,唐雷直接转身离去,唐飞等人张口欲言,却也不曾开口,只是抱拳说道:“听凭大人调遣!”纷纷离去,气势汹汹涌来的众将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他们不曾来过一般,而向存这个时候更感觉心中痛苦的紧。
大踏步的冲出大帐,向存贪婪的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脑海之中混乱不堪,他不像扶禁那般在意功名,因为他原本就是统军的都尉,虽然打了败仗责罚是免不了的,但天底下又有几个统将会不败?况且这次的主将乃是郡守大人,他的责任相对较轻,可若是明天真的全力攻城,不仅这点这六千士卒要拼光了,便是他自己的性命能不能留下来都难说了。目光缓缓落在郡守扶禁的中军帐上,向存眼中的痛苦神色更深。
夜半,向存犹豫着朝扶禁的军帐行去,每迈一步,都能感觉到全身多一份颤抖,冰冷的寒冬深夜,向存的手心尽然满是汗水,几十步的距离,在向存的眼中,却像是迈了几十年一样艰辛。
脚步在帐前停了下来,军帐之中漆黑一片,看样子扶禁已经睡下,向存很是犹豫要不要进去,在军帐前面值守的扶禁亲兵,这时有一人开口说道:“都尉大人,郡守大人已经睡下,是否有紧急军情需要属下通禀?”
向存看着他们整装束甲,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感觉身上冷汗直冒,本能的摇了摇头道:“算了,也没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这时帐中却是响起扶禁的声音:“向兄弟来了吗?让他进来吧!”
亲兵让开道路,恭敬说道:“都尉大人请!”
向存无奈走进军帐,扶禁已点燃了油灯,看着昏黄灯光下,扶禁老态龙钟的样子,向存心中一软,松开紧握刀把的手,轻声劝说道:“大哥,我们还是撤吧!攻城没有丝毫的胜机!”
“住口”扶禁从踏上一跃而起,指着向存说道:“三更半夜过来,你还是想要劝我?这件事不要再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向存被这一吼,蓦然想起此番来意,手扶刀柄大声反问道:“难道你真要害死我们不成?”
帐中灯片昏黄,扶禁却看的清晰,不屑的看了向存握住刀柄的手一眼,鄙夷说道:“你还想杀我不成?”
向存被说破心事,心下大骇,但一想到关下的尸积如山,无数袍泽白白战死,顿时怒火中天,狂吼一声拔刀而去,“我就是要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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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扶禁的亲兵听到郡守大人与都尉大人的争吵,不由皱了皱眉头。两位大人相处了十几年了,虽然不是亲兄弟,有时候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上一些,他们虽然跟随郡守大人身后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对两位大人之间的事情却是常听郡守大人提及,两人最初从军之时在一屯之中当斥候。后来立下战功,一个当什长、一个当伍长,然后是屯长、队率,军侯、假军侯……向来同生共死,荣辱共享,他们不是没有吵过架,但一直都是都尉大人让着郡守大人,都尉大人脾气很好,也很谦逊,军中上上下下,不管是士卒还是军官,都能处的很融洽。
可听到都尉大人激烈的反驳之声,他们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而当郡守大人那句“你还想杀我不成?”响起时,亲卫兵感觉到了恐惧,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掀开帘布冲了进去,在这极短暂的时间里,军帐之中已经静了下来,静的有些吓人。
亲兵大气不敢喘一口,昏黄的灯片下,只见郡守大人与都尉大人面对面站立着,一言不发,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都尉大人的后背。
看到两位大人不再争吵,亲兵们不由齐齐松了一口气,准备转身退出帐外,可就在这里,向存“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号啕大哭。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转身退去的亲兵吓了一跳,他们猛然回过头来,随即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一把锋利的战刀笔直的插在郡守大人的胸前,郡守大人苍白的脸上,瞪大地眼睛紧盯着前方,充满了惊疑和愤怒。这一刻他们似乎听到了鲜血的滑落的滴答之声,扶禁瘦弱地身躯笔直的往后倒去……
尖叫之声便在这时响起,脑袋一片空白的亲兵们这一刻生怕向存杀人灭口。拔腿冲向帐外,惊恐大吼:“向存谋反,向存杀了郡守大人……”
刚刚静下来的益州军寨瞬间沸腾了起来,满是惊讶神色地士卒将校纷纷探出了脑袋……
中军帐中的向存跪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扶禁,号淘大哭了几声之后,他便不哭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长死了,为什么哭不出来?为什么一滴眼睛也流不出来?向存很迷茫,怎么想也想不通,难道是因为是自己杀了他地缘故?
随即向存又茫然的想到,自己为什么要杀大哥?我和扶禁不是一向都亲如兄弟的么?
军司马唐雷与营中众将这时都赶了过来。没有丝毫的迟疑,他们直接冲了进去,等见到扶禁已经死绝之后,众人脸上神色怪异,但他们的眼神之中多少夹杂着一丝庆幸之色,一丝解脱。
唐雷深邃地目光从扶禁的尸体上收回,落到了向存的身上,他想了想,抱拳说道:“大人,郡守大人已死。大军如今当由都尉大人全权指挥,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有回声,跪在那里的向存就像是一根木桩一样,一动也不动。
这种反应,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众军司马、军侯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郡守扶禁死了没有关系。可都尉向存若是有什么意外。大军立即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情况,营中的存粮已经吃光了。到了明天这个时候,大军无以为继,又没有一个有威信的人能够站出来,事情就难以收拾了。
唐雷感受着身旁众人焦急的目光,凝神细想了片刻,随即再次开口说道:“大人,营中断粮了,到了明天,六千兄弟就得饿肚子,还请大人赶快想个办法!”
一说到营中的六千士卒,向存终于抬起了头来,看了看四周,都是熟悉地面孔,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扶禁,向存喃喃说道:“你们都来了?”
唐雷点了点头,劝说道:“大人,明天怎么办?大军还要不要继续攻城?”
向存“蹭”的一声挺起身来,青筋暴起的双手猛然抓住唐雷的皮甲,几乎要将他凭空拎起,向存两眼狠瞪着唐雷,狠狠说道:“攻城?攻个鸟的城?你还嫌死地人不够多吗?你嫌自己命长是不是?”
唐雷没有丝毫地惊慌,平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只是淡淡问道:“不管攻不攻城!六千兄弟总要吃饭,大人难道想看着这些兄弟活活饿死?”
向存心中一惊,唐雷地话终于将他从莫名的悲愤和打击中清醒了过来,松开了唐雷,向存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缓解心中的压抑,也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半晌,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沉吟了一会,随即坚定的挥手说道:“突围!沿白水往东南,我们去巴西,巴西有吴中郎将的大军守卫,粮草问题很容易解决,等到明年开春之时,养精蓄锐之后再来报仇!”
一个假司马随即问道:“大人,去巴西之路皆崇山,根本没有道路可走,既然如此,还不如折转阴平郡为妙,再怎么说,阴平郡也是我们的根本,只要回转广武城,还能及时补充起折损的士卒!”阴平郡紧临广渭郡的临洮等城,虽然有大山阻隔,但依旧不能阻挡西凉人翻山越岭之至,这些西凉来的流民很多都曾参加过叛军,稍微组织一下便有战力。
向存却是摇了摇头道:“荆州人既然攻下了马鸣阁,必然就会沿途注意着通往阴平郡的通道,若是平常,还可以杀出一条血路过去,可如今粮草尽绝,士卒哪来的力气作战,只要被荆州人在路上阻住两三天,我们必死无疑。”
唐雷这时却又再次开口:“大人真以为我们还能回去么?”
“雷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向存不解问道。
唐雷伸手指了指帐外道:“刚刚郡守大人的亲卫一路号叫,一路冲出大寨,此刻恐怕已经是在去汉寿等城的路上!”
向存再度变色,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他颤声问道:“他们,他们喊的什么?”刚刚他失神了许久,几乎已经记不起刚才的事,所以一副茫然不知的表情。
“都尉大人谋反,刺杀了郡守大人!”唐雷说的很慢,声音也不大,但那一字一句却像是一柄柄重斧狠狠的砍在向存的胸口,砍在他全身最柔软之处,而一旁的众人却是面色冷肃,神色怪异。
这个时候杀了扶禁,当然对于大军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都尉大人太不小心了,只要不被人发现,大可以说是被荆州所刺杀,想来士卒虽有疑问,但大敌当前,也不会出什么差子,可被扶禁的亲兵这么一乱嚎,事情就有些不好处置了,尽量的安抚下士卒虽然要费一番周折,倒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他们这些人虽然不能震慑全军,但管住自己手下的人马还是能够做到的,再说扶禁最近下令强攻葭萌关,士卒死伤惨重,营中对他多少有些意见。
可别的地方不同,驻军巴西郡的中郎将吴懿显然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他们,吴懿得到消息之后不派兵过来围剿已是客气,再想要得到他的粮草那就不太可能了。刚刚他们急急忙忙的赶来中军帅,想要确认一下扶禁的死活,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如今听到唐雷这么一说,他们心下骇然,顿时在心里将向存的祖宗八代怒骂了个遍。
向存也是懊恼不已,自己平时自诩才智过人,关键时刻尽然犯下如此大错,这下子该如何收尾?向存不由皱紧了眉头,逃往阴平是死路,逃往巴西结果可能是等于送脑袋给吴懿砍,剩下只有两条路,除了等死,就是投降。
想到投降,向存几乎崩溃,在战场之上向敌人投降,那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可不投降还能怎么办?
严峻的形势让向存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冷静了下来,为了六千士卒的出路,为了自己的这条性命,接下来的这一步,无论如何都能慎之又慎,但投降这种事,显然是不能由他这个都尉说出来的。
目光再次落在唐雷的身上,向存装作失措的样子问道:“雷子,你给我拿个主意吧,我现在方寸已乱,脑子里一团糟……”
唐雷饶有深意的看了向存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众人,随即抱拳说道:“众兄弟有何高见?”
“没有,没有,大军之中,若论才智当以都尉大人居首,雷兄弟次之,我们都是大老粗,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如今都尉大人乱了分寸,还望雷兄弟多费点心思。”几个军司马、假司马异口同声,摆出一束手无策的模样。
唐雷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拱了拱手,连道客气,随即语气一转,坚定说道:“摆在面前的只有二条路,一是等死,二是投降,当然要是还有人愿意去攻打葭萌关,兄弟我定然尾随其后,不死不休!”
帐中刹那间变得格外的冷静,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向存的身上,虽然他们皆有意投降,但像唐雷这般有勇气说出来的却一个也没有,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唐雷乃是益州第一门阀唐家的人,即便是州牧大人都要对唐家客客气气,这番话从唐雷嘴里说出来与他们自己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可降与不降,还得由向存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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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昨天夜里,益州军营寨之中闹腾的厉害,一会儿欢呼之声震天,一会儿惊叫连连,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这让驻守葭萌关的校尉霍峻很是警觉,一夜到亮都瞪大了眼睛守在城楼之上,生怕发生意外。霍峻的小心在荆州军中可是出了名的,就像如今,益州军已经不进攻了,可他还是在附近的山头之上安排了探哨,以防益州军有什么诡计。
天刚刚放亮,霍峻就迫不急待的让人去将庞统请了来,想让这位“凤雏”先生帮他研究一下。庞统与霍峻认识的很早,早在夏口之时就曾共事过,交情很不错,庞统这人眼高于顶,一般人他不屑与之交往,可要是入他法眼的人,庞统向来很热心,霍峻相请,庞统很快就赶了过来。
等到了城楼上时,庞统才发现,张裕也在。张裕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说他是俘虏吧,刘封不仅没有将他关押起来,而且对他还不错,可荆州军中众人对他却是怒目而视,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原因就是这家伙口没遮拦尽然当众说大公子有“帝王之相”,这他娘的不是明摆着的想害大公子么?
霍峻对他倒也显得宽和的多,看他整天闲着无聊,又写得一手好字,就将记录士卒战功的任务交给了他,也算不白白浪费军粮。
与张裕打过招呼之后,庞统就与霍峻商讨起昨夜之事,两人话没有说几句,就听士卒过来禀报道:“大人。关下有益州人过来求见请降!”
几个人感觉有些诧异,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益州人好几天没有攻击了,他们正小小翼翼的防备着。没想到等来的确是这个消息!不会是过来诈降,想要骗开城门的吧!霍峻有些惊疑不定。转瞬又想到,汉升兄“暗渡陈仓”也有十来天了,难道已经攻下了马鸣阁?
霍峻看了庞统一眼,见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大定,一跃而起,朗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大人,就一个!而且赤手空拳!”士卒恭敬答道。
霍峻本来还想去城墙上先问几句话,闻言顿时止住身躯。对着士卒说道:“开关门,放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帮益州矮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益州矮子”其实不矮,等唐雷站在霍峻面前之时,霍峻才发现,这人似乎比他还要高一些,再细细看去。唐雷宽面大耳,气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