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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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越说越激动,他仿佛又看到了刚才奔驰的战马,看到了被敌人战马撞飞的袍泽,那场一边倒的杀戮成了他心中无尽的悲痛,眉头紧锁,夏侯云终于下定决心,不待众人再劝,怒喝一声,挥刀猛然砍下。
什长单膝跪地的身躯稳如山岳,感受着劈来的战刀,听着利刃的破空之声,什长相信在战刀落下的一刹那间他致少能做出五次闪避,闪到一丈之外,但是忠勇的亲兵什长一动不动,根本没有任何躲闪,头一仰便用脖子迎了上去。夏侯云挥出的一刀不偏不倚没有任何的花巧但力量却很大,锋利的刀刃直接从什长脖子上划过,一刀枭首。
失去身躯支持的头颅飞出去老远,重重的砸在地上,滚动了几下,随即便不再动弹,瞪着的双眼显现出无尽的哀伤,什长那挺直的身躯依旧半跪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忠勇不屈。
断裂的喉管之中喷出丈余鲜血,染红四周,染红了黑夜。
四名亲卫就像被抽空了身体一般,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四周原本失去斗志的逃卒似乎被夏侯云的一刀所震住,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远处状若魔神的将军大人。只有那四名瘫倒在地的亲卫直直盯着什长的尸体,似乎对夏侯云的军令不闻不问,他们不敢相信用自己的身体硬挡住四面砍来的兵器,用血肉之躯死护着将军大人杀出重围的什长没有死在敌兵的刀下,却会死在将军大人的手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们几乎崩溃。
夏侯云同样倍受打击,他悲戚的看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亲兵什长,这名忠心耿耿尽职尽责的什长可以说是用他的一命换了自己的一命,但他最后却是死在自己的刀下,夏侯云看着喷完鲜血渐渐倒下去的尸体,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是否是错杀。
看着四周狼狈不堪的士卒,夏侯云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坚信,只有最严格的军纪才能练出最强悍的士卒,他不能任由自己的亲兵护卫败坏军中法纪,为大事者,岂可效妇人之仁。
四周一片沉寂,黑夜之中各种虫鸣之声反而占据主导,要是刚刚到这,还真看不出来这里刚刚上演过血腥的一幕。
缓缓收回目光,眼角扫过四周愣住的士卒,夏侯云沉声喝道“立即整军,亲卫队随我合后,其余将士列一字长蛇阵撤回西寨,快!”
将军大人那股噬杀的气势震惊了所有曹兵士卒,疲惫不堪的逃卒立即忘却了全身的酸痛,条件反射般的集结列阵,整军后撤,几名军侯自觉站到阵前指挥着阵中士卒,这一刻溃败的曹兵又凝聚成一股强悍的力量,上下同心。他们没有人敢去违抗将军的军令,因为他们知道,连番的血战已经将将军大人逼向疯狂的边缘,而刚才的杀戮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远处,西寨步兵校尉陈亮一直立在巢塔之上观注着远处的情形,听到寨前警戒的斥侯探知将军大人引兵回寨立即下令打开寨门迎接。
看着一列列整齐的队伍退回寨中,陈亮还以为大军得胜而回,心中大定,但是慢慢的他发现了异常,士卒的脸上根本没有平时凯旋而回时的兴奋,也不像平常一般欢呼雀跃,原本应该笑意浓浓的脸上此刻更多的则是沮丧和畏惧。
数百士卒退入大寨之后,守寨众人终于看到了奋武将军夏侯云的身影,夏侯云此刻灰头土脸,手执锋利的战刀缓缓而行,身旁止四名亲卫,就连他手中的长枪,腰间的战刀也在乱军之中丢失。
寨中众人摒住呼吸,不敢言语,因为久经战阵的士卒只看一眼便能猜出前方的战况,很明显将军大人刚吃过一场败仗,这时候谁再触到将军的火头上,那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步兵校尉陈亮急急从巢塔之上下来,冲到夏侯云的面前,待看清将军大人安然无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但让陈亮惊奇的是,将军脸上并不像众人一般弃满沮丧,反而凝聚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时,不等他们喘息片刻,远处便传来一阵隆隆之声,这阵冲击之声从远到近,转瞬之间便形成惊天动地一般的巨响。西寨曹兵大惊失色,此刻正是他们搬开拒马、鹿岩,让败退士卒退进寨内之时,没料到敌人的进攻时机掌握的这么精准,突来的袭击顿时让寨内守军惊心不已。
刘从带领的四百骑卒风驰电掣一般飞奔向曹兵西寨,四百骑裹成一团,速度飞快,马上悍卒用战刀、鞭子狠抽着战马的臀部,似乎嫌飞奔的战马速度还不够,事实上,吃痛狂奔的战马速度已达极限,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追上老早就逃出战场的奋武营士卒。
但是刘备军悍卒有理由惊慌,今夜除了先前的引诱曹兵骑兵中计时他们曾心惊不已之外,连续两场厮杀都是以速度极快的骑兵冲击那些零乱的曹兵,这种屠杀般的进攻让他们畅快无比,等到樊城西门冲出来的敌军赶到增援之时他们便利用战马的速度优势扬长而去。
现在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便是迅速不逊于他们的曹兵骑兵,骑兵作战,考验的便是部队的数量,士卒的骑术以及军官的临机应变能力,同样兵甲配置也是决定胜负的重要元素。这几点,他们无一优势,就连与敌人一战之力都没有。
南门的曹兵骑军虽然还在南门水路纵横的道路上飞驰但是前军征南将军曹仁亲率的五千铁骑却毫无阻碍杀了过来,如果不是曹军奋威将军韩浩统领的三千步卒赶到战场步步逼近,让刘从下定决心突围,也许现在这四百悍卒已经全军覆没,面对着数千飞奔而来的曹兵铁骑,这四百刘备军士卒便如同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需要一个浪花便能尸骨无存。
感受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敌骑越来越近,刘从心都快跳出来了,一定要杀过去,杀出一条血路,千万不能在这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一千二百士卒如今只剩四百余人,他不想连这最后的几百士卒也葬身于此。
听着身后的万马奔腾之声,看着越来越近的曹兵西寨,刘从挥动战刀大吼一声“杀过去,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齐声应道“杀”。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面对突袭而至的骑兵,夏侯云不惊反喜,看了一眼身旁略显紧张的众人,夏侯云忽然放声而笑,粗野狂妄的笑声让寨中众人疑惑不解。
夏侯云心头冷笑“敌军止四百余骑,尽然敢强行冲寨,莫非看我夏侯云当真好欺负!”
抽出腰间战刀斜指半空,森冷的气势让众人一凛,今晚连遭挫折的夏侯云蓦然间就洗去了身上的浮华,变得沉稳起来,以前随在丞相大人身旁,屡战屡克让他的信心盲目的膨胀,连番的胜利让他以为统军作战不过如此。
如今自己单独引一营精兵作战才知道,兵者凶危,胜败不过一线之差,自己三千步卒久历沙场,战力强悍,但仅仅是因为阵形松散便遭到敌军几百骑的冲击而死伤惨重,这让夏侯云顿然醒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古训自有道理,连番惨败都因为自己的指挥失误而成,为将者当慎之又慎。
感受着敌军扑面而来的气势,夏侯云高声喝道:“传令,各部曲士卒立即列阵应敌,斩敌一人赏钱百贯,死活不论。胆敢有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夏侯云森冷的口气如同一柄锋利的战刀架在众人的肩头,让寨中曹兵心惊无比,但是巨大的奖赏又让他们彻底兴奋起来,死活不论只要砍下人头便能领赏,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何况已方占有地利之便,坚固的大寨,层层的拒马、鹿岩给了曹兵士卒极大的信心,只要据寨死守不让敌军冲进寨内,便能在寨前全歼敌军。一想到大寨的坚固,就连那些溃逃回来的曹兵都兴奋起来,他们要杀敌,要洗刷今夜的耻辱,更主要的,便是那丰厚的奖赏。
抱成一团的刘备军骑兵一闪而至,只瞬间便冲破黑暗,冲近曹军西寨前,奔腾的战马四蹄扬起漫天灰尘,密集的马蹄之声更是势若奔雷,惊天动地。
间隔五百步,借着天空微微的光亮,马上的悍卒已依稀看得见大寨的轮廓,高高的巢塔,密集的箭楼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魔一般准备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刷”的一声响起,狂奔的战马之中忽然响起这个声音,不需要军司马大人命令,马上的骑卒已自觉的举起战马旁边悬挂着的盾牌,看着那高高耸立的箭楼巢塔,不问用也知道,密集的箭雨即将袭来。
战盾挡在面前,马上的悍卒压低身躯,尽量贴住马背,减少前冲的阻力,同时尽可能缩紧身躯减小被箭矢击中的可能。感受着战马身体上传来的热量,聆听着大地阵阵隆隆之声,士卒只感到自己的全身热血沸腾,杀气冲天。
西寨之中,步兵校尉陈亮奉将军令疾步登上箭楼指挥作战,而奋武将军夏侯云则静座战马之上闭目养神,在他身旁五百奋武营步卒迅速的列好阵势,随时准备冲出大寨与敌军死战。
登上箭楼的步兵校尉陈亮瞪大了双眼紧盯着寨前的黑暗之处,眨都不敢眨一下,借着天空之中的一丝微弱亮光,依旧能看见远处的景物,陈亮年轻的脸庞上透出一种远远超过其本身年龄的沉着,沉稳有力犹如山岳般的身躯也丝毫没有因为即来临的血战而有所紧张,而身旁曹兵早已弯弓上箭斜指向天,只等一声令下,便射出弓上的夺命箭矢。
蓦然,刘备军骑兵冲在最前的几匹战马一头栽倒下去,狂奔中的战马前蹄踩中寨前的陷马坑,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来不及收腿,战马的身躯已经冲出去老远,马腿别在坑中,硬生生折断,失去前腿支持的战马悲鸣一声便猛的往前摔去,巨大的惯性让使得重摔下去的劲道奇大无比,马上的士卒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抛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倒在地,巨大的痛苦袭向这几个落地的士卒,身体传来的剧痛犹如全身骨骼碎裂一般痛苦。
最前端的士卒摔出去非常之远,无巧不巧的掉在了宽阔的壕沟之中,倒插在沟低的尖刺没有丝毫的怜悯,直接穿透了士卒的身体,结束了这几条鲜活的生命。
摔在前面的士卒犹为悲惨,还没有等他们从重摔之中回过神来,疯狂奔腾的战马已经冲了过来,感受着战马撕裂空气的声音,感受着大地发出的震颤,落马士卒感到了死亡的恐惧,他们张大了嘴巴,大声惊叫起来,他们想用大声喊叫来发泄心中的恐惧与悲愤,但是他们张大了的嘴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话刚到喉咙处,疯狂的战马便撞了过来,将他们撞飞出去,将他们踏死当场,数千只马蹄犹如疾风驰过,毫不留情的踏过士卒的身体,踏过摔倒的战马,将他们踩成肉泥,填平了地上的陷马坑。
马上的刘从眼角有些许泪光,事实上,前排的战马一失蹄,刘从便已猜到了现在的情况,在这种极速的飞奔之中,挡在战马前的一切都将被撞飞,地上的一切都会被踩平,根本没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满腔的悲愤化作一股浓浓的恨意,看着近在咫尺的曹军大寨,刘从悲愤呼号“杀过去,杀光曹兵……”。
身后的士卒没的吭声,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远处的大寨,用力握住手中的武器,全身透出浓浓恨意。
箭楼之上,陈亮借着天空中的微弱光线看到冲在最前的敌骑失蹄翻滚,陈亮心中一颤,他知道敌骑已冲进陷马阵,已进入了弓箭的射程,没有丝毫的犹豫,陈亮立即挥动手中长枪,大声喝道“放箭”。
雄浑的战鼓声音蓦然而起,在这即将天明的时候犹如惊雷。寨中数十面巨鼓在校尉陈亮下令放箭的一刹那间同时擂响,惊天的战鼓之声夹杂着远处战马的嘶鸣形成一股洪流无情撞击着每一个士卒的耳膜,刺激着每一个士卒的神经,节奏鲜明的鼓声更是引起了悍卒体力的共鸣,仿佛让悍卒的心跳都随着鼓声而动,让他们的血液跟着鼓气而走。
密集的箭雨如同黑云一般交叉着射向寨前,寨中箭塔乃经过前军副将于禁的精密计算,就连每个塔楼使用的弓箭都不相同,以致这阵箭雨射向四面八方,封堵了骑兵的全部退路,形成一块范围极广的死地。
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扎进骑兵阵中,虽然马上悍卒已经举盾护住身前,但是交互射来的箭矢还是形成了巨大的杀伤力,几十匹战马被箭矢射中,几十名骑卒受伤落马。
大山紧握战盾立在身前,雷虎、黑子、伍峻等人举盾护住大山的身后,几人组成了一个小型的堡垒,在飞奔的战马之上紧紧护住大山背后的大公子刘封,不让他受半点伤害。
刘从受伤的右臂再次被箭矢射中,锋利的长箭直接扎进了他的胳膊之中。
巨大的伤痛让刘从不由龇牙咧嘴,由于左手执盾,刘从已经没有空手去拔箭,但是如果任由箭矢留在胳膊上,会严重影响他的作战,不容细想,刘从侧过头去,用牙齿紧咬箭翎,胳膊同时奋力往后拉去。
冷汗直接从刘从的身上窜出,箭头上的尖角在他的扯拉之下,往后狠狠的勾住了他胳膊上的肌肉,每多用力一分,胳膊便会多增一分疼痛,巨大的痛苦让刘从的右臂开始颤抖起来,但是刘从此刻已下定了决心,不管再有多么痛苦,他都要拔出箭来,马上就要冲进敌寨,转眼就要与敌军血战,他不能因为这根箭矢而影响他的战力。
右臂猛的往一侧拉去,锋利的箭头刮过刘从胳膊上的骨头,刺穿原本就被划破的肌肉离开了刘从的胳膊,刘从的身体一阵痉挛,要不是他的牙齿紧咬着箭翎,有可能他已忍不住这巨大的痛苦而喊叫出来。
箭塔之上,手脚麻利的曹兵已经更换完了箭矢,瞄准了远处,陈亮任凭惊天的战鼓之声充斥着双耳,任由一旁的士卒不解的盯着他,他只静静的关注着远处的敌军,不言不发,他在等,在等致命的时机。
果然,冲击的敌军再遭重创,几十匹战马纷纷栽倒在地,死伤无数。
刘从心中大惊。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箭楼上令旗飞舞,指挥作战的步兵校尉陈亮沉稳的下达着一个个作战指令,其稳如山岳一般的作风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才年仅十八岁的小将,陈亮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寨中将军大人以及五百悍卒都已准备妥当,陈亮毫不犹豫立即下令出击。
曹军西寨的寨门缓缓打开,奋武将军夏侯云一马当先,手执战刀领头冲了出来,在他的身后紧随着五百名精锐悍卒。随即,夏侯云挥动战刀,四周众人如潮水一般散开,迅速的往四周冲去,冲到层层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