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友传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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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的意见,也可以装子弹。”说完便让部下取来他的驳壳枪和子弹,还给了许世友。
此时,许世友接过驳壳枪,他的手竟发起抖来。此问题的提出,他本想给主席出个难题,试探一下内幕:若不答应,那此事一定有鬼;若能答应,说明主席光明磊落。没想到主席竟能应允。这决非是一般常人的心胸。许世友也是血肉之躯,此时,他不觉落泪了。只是那泪水没有涌到外面,而是汩汩流入心底。是对伟人的感激之泪还是佩服之泪,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是被这伟人之举感动了。许世友决非那平庸之辈,要他佩服哪一个人谈何容易,可从此,“毛泽东”三字深深埋藏在他心底,成为他崇拜的领袖。
许世友边想边把子弹推向枪膛。
“请你对主席的安全负责!”站在一旁的康生有点不放心地提示许世友道。
许世友拿豹眼扫了他一下冷笑了声,并没说话。接着把子弹推上膛的驳壳枪插入腰间,阔步走出屋门。
再说罗瑞卿接到康生的电话,顿感如临大敌。关于许世友案的详情他了如指掌。尤其是上次许世友要扇主席的耳光,他就在场。对于许世友的粗鲁,他亲自领教过。这一次,许要带枪见主席,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此时,作为中央首长安全系于一身的他,心中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儿戏不得!于是他召集下属商量,在主席的办公室内外加强警戒,周密安排,以防不测。
日式吉普车把许世友送到瓦窑堡村头,康生便让许世友下了车。许世友向前方望去,只见毛主席办公室所在的院落中,哨兵列队两行,一直到街口;再看哨兵一个个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这使他想起当年他思母心切,要打出少林寺,方丈四门布阵……望着这阵势,许世友心想:“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许世友乃共产党员、红军战士,你们把枪口对我,而我把枪口对准谁呢?杀鸡何用牛刀!”许世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接着他也把枪从腰间拔了出来,握在右手,形成了对峙局面。
闪亮锃光的驳壳枪,束着红缨;墨色的枪口,闪烁着几分神秘!
许世友在两行哨兵中间缓缓行进,此时,他目不斜视,向着前方,向着主席的办公室,一副傲世的模样。许世友究竟要演出什么戏来,令人不敢多想。
此时,毛主席正坐在办公桌前,准备接待许世友,同时也燃起一支烟,这是他一天的第十三支烟。他缓缓地喷了一口烟雾,神情自若。
说话间,许世友持枪来到了主席的门前。
“报告主席,许师长到!”一警卫官双脚一并,转身向主席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道。
“请他进来。”主席心平气和,抽了口烟道。
听到主席的唤声,许世友心如潮涌,他一进屋,“扑咚”一声,就双腿跪在了主席面前,双手把驳壳枪高举,道:
“主席,他们缴枪我不给。我把此枪交给您!这枪刻着我对革命的忠贞,一千多个敌军成了这枪下鬼!我丝毫没有谋杀主席之心,有的只是对您的歉意,请主席把兵退下去,这是对我许世友的齐天之辱!”
许世友说完,泪如泉涌,遂后低下了他那宁死不屈的头。
毛主席听了此话,也一阵激动,他赶忙上前接过许世友高举的枪,继而把他搀扶起来。接着,又向罗瑞卿嗔怪地看了一眼:“还不撤兵!我既然让他来,我就信得过他,你们就是不听我的话!”
罗瑞卿听到主席批评,忙把兵撤了下来。主席先让许世友坐下,遂又把一杯水放在他面前,道:“许师长,按照我们湖南人的话,咱们是不打不成交。你的出身我了解,你的性格我喜欢。常言说文武打天下。我毛泽东是文人,没有你这武将,一个巴掌拍不响噢!你说是不是?我爱都爱不过来,岂有处斩你之理!也请你理解我、理解我身旁的同志。单板易折,多枝难断。没有团结,什么事也难成啊!包括红四方面军的同志,我们也应谅解。他张国焘是他张国焘的事,与红四方面军的干部无关。”毛主席这时很激动,“红四方面军的干部,都是党的干部,党的宝贝,不是他张国焘的干部。张国焘的错误应该由他自己负责,与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打了很多仗,吃了很多苦,辛苦了,我向你们表示敬意。”
“主席,我就听您这一句话哩!”话明气消,许世友当时也很激动,“回去,我要向四方面军的干部讲,把您的话向他们宣传,让那些不讲团结的人站不住脚!”许世友稍停一下,接着又道,“主席,我的错处,你能谅解吗?”
第三十一章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性格很可爱。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我送你几句话,你用心铭记。”
“哪几句话?”许世友有些迫不及待。
主席幽默诙谐地说:“单用鼻子闻,认不出好菜;光发暴脾气,找不到好朋友。”接着,主席又补充,“除我例外。”
“主席,真有你的。”许世友说完爽朗大笑。
接着,主席又谈起了党内团结,张国焘的错误实质、危害和根源。毛主席的豁达大度和恳切话语,使许世友茅塞顿开,倍受感动,胸中苦思不解之疑一扫而光。
最后,主席讲了抗战的新形势和新任务,接着又把驳壳枪还给了许世友:“听说你这枪还有一番非凡的经历,是吗?”
“这枪原是日本天皇的皇家枪,他为了收买蒋介石,便把枪赠送了老蒋。老蒋从日本回国后,就发动了‘四一二’大屠杀,继而是五次围剿,最后把此枪赠给了剿共有功的,也是他的心腹师长张灵甫,后来我们同张灵甫交战,击溃了该师,意外地夺得了这支枪。遗憾的是我没有击毙张灵甫。从此这枪就成了共产党的宝物。”许世友简单地向毛主席作了介绍。
“好故事。”毛主席笑道,“可以写一本小说啦。这枪供你继续使用,用日本枪打日本,那才够劲哩!现下,我想派你到抗战前线、胶东半岛去打日本。你意下如何?”
“我许世友为穷人打天下,党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许世友立时道,
“什么时间开拔?”
“你回去准备一下,随时听我的命令。”
“是。”许世友起身欲走。主席又让他稍停,道:“听说山东有句俗话,山东的山,山东的水,山东的姑娘胶东美。等你们到那里打了胜仗,站住了脚,你这和尚也要给我领个媳妇来,我要喝你的喜酒!”
“我这傻大黑粗,谁家姑娘看得上。”许世友笑道。
“英雄自有美人爱,我敢打保票,信不信由你。届时你可不要重返少林寺啊!”毛主席说毕,二人相视,“哈哈”笑了起来。
接着,主席又针对许世友的性格,开出了一条药方,建议他多读几遍红楼梦。许世友点头同意。二人谈了很久很久,直到星斗满天时,许世友才离去。
此乃为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此后,许世友对主席忠贞无二,交情甚笃。
胶东的岁月
许世友遵从毛主席指示到胶东之后,首先指挥打胜了牙山之战。
牙山战斗胜利结束时,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许世友命令战士们迅速打扫战场,准备撤离。战士们带着各种各样的胜利品,押送着一群群的战俘,挺着胸脯,昂着笑脸,迈开大步,走上了撤离的道路。每路过一村一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乡亲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有的熄灭灶火,有的放下织网,有的放下针线,还有的抱着孩子,拉着扯着,喊着叫着,纷纷涌向街头,有的拿着花生、水果,还有的拎着“拥军鞋”……那场面热闹非凡,令人热泪盈眶。
正在这时,一个剪齐发的脸蛋如红苹果般的小姑娘,趁机挤了过来,钻过人群,把一双特号的“拥军鞋”塞到了许世友的手中。
“旅长,这双特号鞋送给您。做得不好,请提意见。”小姑娘说完莞尔一笑。苹果似的脸蛋红到了脖根。
许世友转过头来,凝目看她时,只见姑娘如花儿一样秀丽,她不光脸蛋红似苹果,那眼睛也格外有神,透出她那纯洁的心灵。再加上她那衣裤,颜色和谐,剪裁合体,身材虽不算高,却很匀称。他立时想起了毛主席和他开的那句玩笑话来……
“这鞋做得不错。好,我收下,你叫什么名字?”许世友俯下身子问道。
“田普。田地的田,普通的普。”姑娘说完又是一笑。
“今年多大啦?”许世友又问。
“十七岁啦。”姑娘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襟。
“看样子你是参加工作了吧!”许世友端详着她。
“去年刚参加的,在五支队被服厂。欢迎首长到我们厂参观。”
“你嘴好甜,有时间我一定去。再见。”
“再见!”姑娘一直站在小土丘上,向许旅长挥手致意,一直待许世友消失在山梁后。
许世友向小姑娘招了招手,然后阔步赶上了吴克华,两人唠起了家常。许世友道:“我在延安时,毛主席曾和我说过,山东的山,山东的水,山东的姑娘胶东美。此话当真,美女出在胶东啊。”
“老许,说起来你来胶东已有半年多了吧!”吴克华赶上一步,接过许世友的话头问道。
“哈哈!”许世友笑了一声道,“我来胶东到今天止整整半年零一天!”
“说实在的,整天不是行军就是打仗,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家庭底细呢!”吴克华问道。
“要说我也和你一样是苦命之人。”许世友道,“我家在大别山深山区。家有兄妹七人,我属老三,父亲殁的早,只有小脚母亲拉扯着我们兄妹,那日子也是难熬啊!八岁那年因家贫我便出家到少林寺当了和尚。十六岁那年,因我不慎打死了财主的儿子,被少林方丈开除,后参加革命,一直到今。”
“说我苦,你比我还苦!”吴克华无不感叹地道,“你今年三十出头了吧?”
“你看,我这半个月胡子没刮,活像花和尚鲁智深一般。不少乡亲还喊我老大爷呢!殊不知我今年才三十四岁,真正连个老婆还没讨上呢!”
“老许,你又开玩笑了吧!”吴克华有点不相信。
“我不骗你。”许世友又道,“要说老婆,母亲当初给我讨了一个,全是父母作主,完婚三天,我就西征了。打1927年离家,至今已经有十四五年了,一封信未通,说不定人家早已等不及咱改嫁了。我说没有老婆也不是骗你吧?”
“你说的也是。”吴克华也道,“你出家革命,一走十五年,音讯全无,眼下这个兵荒马乱之年,枪子儿不长眼,人家还寻思你早已不在人世了呢!”
“是啊!”许世友感叹地道,“她不改嫁才见鬼哩!”
“胶东这地方我和老婆人熟地熟,有合适的,我们愿给你做个红娘,不知老许意下如何?”吴克华笑问。
许世友哈哈一笑,把话题一转道,“下一步,鬼子要进山‘扫荡’了,任务还很艰巨哩!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等一等再说吧。”
吴克华笑了笑,不过他已把此事放在了心上。当时吴克华的老婆也在胶东五支队工作,枕头风一吹,老婆便把电话打到了五支队的被服厂,几经查找,终于找到了那位名叫田普的姑娘。
田普风尘仆仆来到吴克华房间:
“首长,你找我?”
“你叫田普吧?”
姑娘“嗯”了一声,羞涩地低下了头。
“今年多大啦!”
“十七岁。”
“我已把你调到机关工作,有什么意见吗?”吴克华呷了口水道。
“谢谢首长的关心。首长叫我干啥我就干啥!”田普看了一眼吴克华道。
“让你负责宣传工作。”吴克华审视了对方一眼,道,“目前,反‘扫荡’快要收尾。下一步准备召开庆功祝捷会,还要好好热闹一番。你抓紧时间,排练几个胶东歌舞,到时也拿到会上表演一番。这也是个很艰巨的任务哩!”
“请首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田普信心百倍地回答。
继五个月的反投降作战后,面对着日军极端残酷“扫荡”的来临。我军立即进行了组织整顿,成立了胶东军区。许世友在危难之时被委以重任,任军区司令员,林浩任政治委员,吴克华任副司令员。
在冬季反“扫荡”行军中,五旅主力驰骋在烟青路以西地区,灵活巧妙地从侧背狠狠打击敌人,炮击平度,袭扰招远,连战夏甸、驿道、朱桥、日庄等日伪据点。接着,我胶东军区主力部队与地方武装结合,在南、北、西海区相继举行大破袭,炸桥破路,伏击敌人,多处切断烟潍、烟青公路交通。当敌人于12月中旬越过烟青路,西进“扫荡”平、招、莱、掖边区时,五旅主力适时跳到外线,在福山猴子沟、莱阳北孔家等地成功地部署了伏击战,打得日伪军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敌人精心策划的冬季大扫荡,损兵折将,狼狈不堪,不得不于12月底收兵回窜。胶东抗战史上日军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扫荡”,终于被胜利地粉碎了。
胶东抗日军民以反“扫荡”战争的新胜利,跨进了新的一年!
胜利连着欢乐,欢乐连着胜利。
庆功祝捷会这天,热闹非凡。清晨,天还蒙蒙亮,方圆十里二十里的群众,身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手持庆贺胜利的三角小旗,便向设在青河沟山坳里的主会场奔赶。
上午十点,会议在鞭炮和锣鼓声中开始,作为胶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破例穿戴一新,新刮的胡须,四方圆脸,容光焕发,他首先走向主席台,在军民齐声欢呼下,代表军区党委宣读了嘉奖令。接着,秧歌队在田普同志的带领下,手执彩绸,翩翩起舞。田普这个胶东最底层的农村姑娘,七岁殁了大(爹)。妈是个瘦小女人,白天翻地、拾粪、种庄稼,晚上推磨。就这样,妈一面交租纳税,一面养活婆婆和她们兄妹。妈常说腰酸、眼花、肚子疼,用破被捂着脸抽泣。她把稀粥留给儿女吃,自己吃野菜,饿得直不起腰来。
那年的大年三十,奶奶硬起心肠,两斗租谷就把田普卖了。她说:“这年月,借粮不如减口!”妈一把抱住她,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