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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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走向厨房。
刚欲伸手取下包装精致的蓝山咖啡豆为自己烹制一壶上好的咖啡,却在指尖触到咖啡豆的同时改变了主意。
走出厨房,我随手取过外套。套上鞋子的过程也用来犹豫是否要带伞,但最终还是懒惰的本性占据了上风。
还好,雨丝并不密集,雨点也不大,是可用伞可不用伞的程度。
双手插在衣袋里,我在大街上随意地行走,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似乎只是为了要走,所以才走。
三十分钟后,我抬头看见了‘风之咖啡’的招牌,有点意外的同时却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心感。
——看来潜意识里我还是有想喝咖啡的欲望。
嘴角牵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我踏进了橡树原木雕刻而成的大门。
依然是柔和悦耳的蓝调爵士,依然是因少于三分之一客人而显得安宁的氛围,我的第一眼也依然是落在那张我所偏爱的脸庞上——
难得的大眼对小眼,我们的视线第一次俩俩相望,在那两潭深邃的泉水中有我所不能理解的思绪飞快地闪过。
“Cappuccino,谢谢。”
“请稍等。”
依然是百分百完美的礼仪,丝毫不掺杂个人情感,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异常只是海市蜃楼。
在我习惯的位置上坐下,园中的喷水池在斜风细雨中别有一番情调,但还未等我静下心来欣赏,放置着花式泡沫咖啡和一条印有‘wind’字样的干毛巾的橡木托盘便出现在我身侧。
“您的Cappuccino。”
“很周到的服务,谢谢。”
接过咖啡的同时,我亦拿起毛巾。
“不客气。”
侧过托盘,他直起身向着吧台的方向而去;而我,也习惯性地从后面欣赏着那个修长高大的背影,直到他走入吧台后重新开始工作。
第一口微苦的咖啡入腹,却不期然地引起胃部轻微的痉挛,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吃午餐。想要亡羊补牢,但思及这里的点心大都只是甜点也就作罢了。
——在绝大多数时候,我都懒得令人发指,可以省略的事不会费力去做,即使只是举手之劳也一样。就像现在,我宁可喝咖啡填饱肚子也不愿走出店门向前十米去餐馆吃午饭,因为觉得麻烦。
胃部仍在轻微地痉挛着,但我假装没发现,依然喝着咖啡看雨景。
不知是不是因为饿过了头而导致我产生幻觉,当咖啡近乎见底的时候,我隐约闻到了一阵奶油香——并非是温热的甜点散发出的那种,而是更接近于刚出炉的意大利面的香味。
有点可耻地四下张望想要找出香味的源头,却在蓦然回头之际看见了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侧的橡木托盘中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香草|乳酪意大利面——
“本店即将推出甜品以外的新作,请品尝后写下您的意见。”跟随着意风餐盘之后的是一张印有咖啡店标志的精美留言条和一支羽毛笔。
“这是我的荣幸。”
也是我的救星,天知道我胃部的抗议大声得快让店里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
“请慢用。”
本日第二次,他将完美的背影留给准备大快朵姬的我。
虽然饥饿是使不太难吃的食物变为美味佳肴的最佳催化剂,但倘若食物本身就已是顶级美味的话,饥肠辘辘一如我,便难免在数分钟之内使盘底以一张近乎洁白的素颜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美味度百分百,建议隆重推出。’
在琥珀色的便笺上我留下了上述意见。
“感谢您的意见。”
收回便笺的同时,他以迅速且优雅的动作将咖啡杯和空盘收入橡木托盘中。
“请再给我一杯OrangeBlackTea,谢谢。”
没有错过他的一举一动,我的嘴角呈现出微微上扬的角度,原本有些茫然和空洞的心情也因为饱如青蛙的肚腩和眼前这张仿若希腊时期艺术品般的脸庞而晴朗起来。
“请稍等。”
凝羽常说我眼高于顶,普通级别的美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不过我个人的意见却是美丽的事物虽然很多,但能打动人心,特别是能打动我这颗顽固的心的却很少,或许也是因为我有着异于常人的审美观。
来风之咖啡很多次了,却从来没看见过他的笑容——即使只是纯职业性的。
并非是刻意的冷酷,而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漠然,或许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使自己为之执着的事物,一如长久以来的我……
……唔,似乎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
意识到自己开始有自我膨胀的倾向,扬了扬眉,我将视线转向窗外。
索性我要的红茶很快就来了,让我不至无聊太久,可还未清新的橘香真正沁入心脾,有些扰人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放下修长的水晶玻璃杯,我看了眼显示屏,是凝羽。
“裔,是我。”
“我知道。”
“现在你在家里么?”
“不是,在风之咖啡。”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她的呼吸窒了窒。
“……裔真的很喜欢那家咖啡店啊。”她的笑低低的、轻轻的。
“有什么事吗?”
转开这个使气氛有些莫名低落的话题,我看着晶莹剔透的杯身。
“……今天工作结束以后,我们去‘千子晨’婚纱好吗?”
“拍照?”我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不是,只是先去预约一下我们要拍的套系,便于店里事先做好准备工作。”
片刻的思考过后,我应允。
“下班之后,我会过来风之咖啡找你。”
“知道了。”
结束通话,我的心情又莫名地开始烦躁起来。喝一口红茶,淡淡的橘香萦绕口中,然我却无心去细细品味。
其实回想起来,我和凝羽相识已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前,我不过是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而在大学时代就已成为半个社会人的她却已是一家模特经纪公司的资深经纪人。因为除了学习外并无其他事可做,所以她并未花太大的力气说服我入行,成为她所在公司的兼职模特之一。
原以为这份兼职不会太长久,毕竟在经济普遍萧条的大背景下,昂贵的名牌服饰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奢侈品,但却未料到尽管人们无力购买服饰,但却乐衷于购买服饰杂志,且自娱自乐地在这个偶像匮乏的年代里挖掘出他们所津津乐道的俊男美女来满足贫乏的精神需要,我的兼职时间便由此被顺理成章地拉长至今。
因为涉足娱乐圈,虽然只是兼职性质,然而这五年间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人却也不在少数,当然其间也不乏众人眼中的美男美女,只是我始终都提不起什么兴趣去认真对待什么人——与性别无关,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这个心情。
这五年里,凝羽是唯一一个始终陪在我身边的人,无论我身边有多少狂蜂浪蝶,她都以一处事不惊的沉稳态度为我解决掉那些不必要的麻烦,使我的耳根和生活始终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静。
无所谓感激,也与报答无关,我会向凝羽求婚纯粹只是因为她适合成为我妻子——对于普通人的婚姻而言,合适的力量永远大过虚无的爱情。
杯中透明的橙棕色液体随着我思绪的飘远而缓缓地下降,悬浮在其中的橘纤维亦随之慢慢沉淀至杯底,静静地安睡;清澄的橘香飘散过后,唇齿间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涩……
既然当诺言出口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便已成为既定事实,那我又何须再庸人自扰,就这样按着蓝图的轨迹一步一步走下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结了帐,我走出风之咖啡。
雨,仍然在下着,像是永远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刻。
继续沿着灰色河流的走向漫步,偶尔也会将视线投向路边的橱窗,让充斥着颓废色彩的视域里跳入一抹生动的缤纷。
不期然地,雨点忽然大了起来,对许多持伞的路人来说这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对我这个宁可淋雨也不愿带伞的超级懒虫来说,这无疑是滞留我前进脚步的障碍。
站在橱窗的屋檐下,我百无聊赖地等待着雨停。
“你看,那个很漂亮!”
身边传来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微微侧头,一对同样是没有带伞的年轻情侣正趴在橱窗玻璃上向里张望。
顺着他们的视线,我向着橱窗内的摆设望去,年轻女孩目光的焦点是一枚被精心安置在酒红色丝绒玫瑰中央的钻石戒指,心型的切割在幻彩聚光灯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是很漂亮,但价格也是超级昂贵的。”男孩轻轻地咋了咋舌,“你看,那边那一对不也很有型么?”
“哪一对?”女孩有点疑惑。
“就是放在贝壳里的那一对。”男孩伸出手指,指向那一对并不十分惹眼的纯银指环。
那是设计相当简洁的两个银环,唯一的装饰只是刻在戒指内侧的姓名——那样的字体既非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古希腊文字。
“戒指里写了什么?”女孩努力睁大眼想要辨认那奇怪的字体。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应该不是英语。”男孩耸耸肩。
‘奥非斯,欧丽蒂凯。’
——那是古希腊神话故事里的两个人物,魔蝎奥菲斯为了营救在婚礼上意外身亡的妻子而冒险下地狱,冥王哈帝斯答应放走欧丽蒂凯,但条件是奥菲斯在走出冥府之前都不能回头,然而他却在即将走出地狱之际忍不住回头确认妻子是否安好,于是欧丽蒂凯重新回到了地狱,对奥非斯的记忆就此消失不复再现。
这是一个典型的希腊悲剧式神话,如今却被用来当作宣传商品的手段,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商家挖空心思,绞尽脑汁的程度。
刚想收回视线,一丝奇怪的影像却在此时蓦地闪过我的脑海,还来不及看个究竟,它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头部神经微微的刺痛感。
揉了揉太阳,我抬起头仰望天空,云的颜色依然阴霾,但雨丝的密集程度已不若方才,雨点也小了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
我看了眼腕上的表,从衣袋里拿出手机给凝羽传了条简讯,告诉她我直接在‘千子晨’婚纱等她。
再度踏入雨中,我朝着既定的方向继续前行。
Chapter02
我有一只浅绿色镜面的手表,之所以从来不使用它的原因是因为它根本无法使用。很奇特地,向来厌恶滞留废品的我竟然没有把它扔掉,这也许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吧。极偶尔地,我也会从抽屉里把它拿出来当作发呆用的焦点或者是随手把玩的玻璃球,虽然并不怎么好用。
透过那如湖水般清澈的镜面,我的视线常常会停留在那早已静止的时针和分针所代表的时刻上——1996年4月16日17点24分。
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日子,一个怎样的时刻,但我却知道,它是解开我空白梦境的那把钥匙。
Chapter2
虽不大但不停的雨整整下了一个星期,当下一个星期一到来的时候,天终于放晴了。
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坐在雪白的欧式雕花圆椅上,边喝着婚纱店免费提供的速溶咖啡边翻看以往在店里留下倩影的新人们的影集。
影集里的新人们大小圆扁,高矮胖瘦不一,但都有着同样幸福的表情和甜美的笑容——无论是有着怎样结局的婚姻,其前奏都是如此得梦幻和美满,人类自欺欺人的劣根性由此便可窥见一斑。
“裔。”
随着熟悉的嗓音柔和地于身侧响起,我回头,穿着设计简洁却不失高雅的洁白婚纱的凝羽出现在我眼前。
“不错。”我微微颔首。
“因为是先拍内景,所以请两位跟我到3号摄影棚。”负责我们的店员微笑着为我们领路。
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凝羽,摄影棚都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所,尽管细节布置不尽相同,但打光板、性能极佳的手动式相机、灯光照明系统却都是同样熟悉的事物;因而无需摄影师多做说明,我们便自然而然地立定在镜头的正前方并让自己视线的焦点对准镜头所在的位置。
“咦?”
负责为我们拍照的摄影师小小地吃了一惊——
“两位本身就是平面模特吗?”
“我先生是。”凝羽微微一笑,“而我只能算是个半调子吧。”
“原来如此。”摄影师恍然大悟,“难怪两位看起来这么专业的样子。”
因为我们的专业,摄影师和其助理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在十分钟之内便完成了凝语第一套服饰的拍摄。
等待她换衣服的空档时间里,我坐在摄影棚的圆椅上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着相片样本集。
“那个,祁先生。”摄影师的口吻是微带犹豫的。
我抬起头。
“因为您本身就是从事平面模特的职业,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您都很完美,只是……”
摄影师露出有点困惑的神情。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您好像……该怎么说呢,唔,今天是您的好日子吧,所以能不能请您笑得更幸福一点?”
“幸福一点?”这一次,困惑的人变成了我。
“是的。”摄影助理亦满怀希望,“因为很少能看见像两位这样新郎新娘都是这么美形的璧人,所以我们很希望能拍得满意的相片。”
“我想知道的是:所谓的幸福一点是怎样的表情?”我很坦白地表明自己的疑惑之处。
摄影师和助理面面相睽。
“那个,说明起来似乎有点困难。”助理搔搔头,“具体一点来说,应该就是您在镜头前表现出您对您太太的爱意吧?”
原来这才是问题所在。
“我尽量吧。”淡淡地扬了扬眉,我低头继续翻看‘幸福’的典范。
第二次盛装出现在我面前的凝羽选择的是欧洲风的象牙色绸缎礼服,发型和配饰也随之换成了法国宫廷舞会式;为了配合她的装束,我的衬衫是法国贵族式的繁琐和华丽,连外套和长裤也一并改头换面成夸张的浮华,就差没戴上金色的卷发以示全然的正统。
“你的品味?”我扬眉看向似乎很想笑的凝语。
“不是。”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是店员推荐的,说是一直没什么客人适合这一系列的服装,好不容易有外型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