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属于我的mr.right-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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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低头看着将头靠在我肩膀的凝语。
“没什么……”她轻轻地叹息,“……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转回视线,看向路灯延伸的方向,“因为要嫁给我了?”
“嗯,对……”
嘴角带着淡淡陶醉的微笑,凝语闭上眼睛。
“裔,你知道么,虽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可我却从来不敢奢望有一天我真的可以成为你的新娘;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幸福感就像排山倒海般向我涌过来。那种感觉,很美好,也很不真实,就好像在梦境中那样。”
“为什么不敢想象自己能成为我的太太?”
能在年仅二十岁的大学求学时代就成为模特公司的正式经纪人,且在这之后的短短一年半时间内,凝羽又以她绝佳的判断力和处理现场事务的能力一跃成为公司最得力的七位顶尖经纪人之一,可见她绝非一个优柔寡断、缺乏行动力和意志力的人;然也就是这样自信耀眼的凝羽从我们相识开始便一直在我面前展现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一面——温柔如水、包容如海、凡事都以我为优先考虑,即使是她向往已久的事物也是一样。
——恋爱中的女人会有怎样的变化我并不知道,然而在凝羽身上同时存在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面貌偶尔会让我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前者与她的个性可以溶合得天衣无缝;而后者,与其说是因恋爱而改变,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害怕失去的不安与胆怯。
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个热情的人——无论是对事业还是对感情,但因为个性使然,我很少会始乱终弃,物也好,人也罢,一旦决定开始我就不会在混沌不清的状况下轻易地结束——即便我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兴趣也是一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不认为我对感情的一贯冷淡态度会让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凝羽产生如此强烈的不安全感。
“也许是我太患得患失了吧。”
松开抱住我的手,凝羽上前两步,在蒙蒙小雨中轻转了个小小的圈。
“虽然我对于工作很自信,但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仍然只是个怯懦的胆小鬼。”
回到我身边的凝羽再度牢牢地抱住我的手臂,仿佛我会在下一刻消失在她的身边那样。
“很快我就会被打上‘唐凝羽所有’的标签了。”
我的口吻是她所熟悉的淡然,但就在那我收回停留在她脸庞上的视线的那一瞬间,自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和焦虑却清晰地映在了我的眼底。
“是啊,不过,还要加上一句‘胆敢勾引者杀光全家’的恐吓标语我才能高枕无忧。”凝羽故作俏皮地绽放出一朵灿烂的笑容。
“记得把标语设计得美观一些。”我淡淡一笑。
“没问题。”
凝羽向我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啊,亲爱的普罗旺斯、可爱的北海道,我们就要来了!”
轻轻地转动钥匙后静静地推开门,迎接我的是一室寂静的夜色;没有随手打开灯,而是反手合上门,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光隔绝在喧嚣的尘世之外。
走近窗边,无声无息地落座于窗前的沙发上,仰首看向窗外。
黛色的夜空里,没有模糊的星,只有一片一片烟紫色的云缓缓飘过;空气里静静地流动着微凉的潮湿,将模糊的记忆一点一滴地凝结成刺痛心底的回忆。
无眠,似乎已慢慢地成为我生命里的另一种习惯,或许是为了补偿五年前那漫长的十二个月的沉睡;而在那场沉睡前的六百多个日夜更替,也随之长眠在了我记忆里一个无法窥知的角落。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失去的六百多个日子里曾经得到过什么,又失去过什么;然而唯一能够确定的,却是清醒后的自己已无心去找回那段消失在风中的人生。
……也许,终我一生都不会再记起这段残缺的过往;也或者,在那未知的某一天,它会像老旧的电影片段那样突然再现在我的脑海里。
但这一切,对我,都已不再重要。
闭上眼,任凭黑暗与随之而来的梦境将我吞噬……在那一片虚无的苍白中,我依然找不到——梦的出口……
Chapter04
如果失去的,是刻骨铭心的痛,你是否愿意承受唤回它的苦;如果得到的,是无法实现的诺言,你又是否能够轻易地将它割舍?
相爱不是错,可是我们却为此生离死别;相恋不是罪,然而我们却因此天人相隔……
失去了另一半的灵魂,我的生命犹如一面碎成两半的镜子——
从此,不再完整。
Chapter4
日本北海道
在普罗旺斯结束法国部分的拍摄后,按照预定的行程,我们在7月22日下午抵达了东京,然后又搭乘火车和预定巴士到达了此次拍摄的最后一个外景地——同样是以薰衣草花田著称的富野良。
与在普罗旺斯的那三天一样,因为新婚夫妇的身份,我和凝羽被单独安排在‘薰衣草之家’,而其他人则投宿于距‘薰衣草之家’不远的富野良王子饭店。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样的民宿。”
将行李放在脚边,凝羽环视着布置得一如童话场景般的房间轻叹。
走至窗边,我拉开掩隔去天空的那两边白色蕾丝窗帘,夏日的风悠然而入;眺望远方,浓绿的寒带森林犹如天与地的分界线,隔开了那一穹悠远的湛蓝与那一地耀眼的绚烂。
“连别墅周围都种着薰衣草呢……”
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的凝羽轻轻地将臻首靠在我的肩膀上,出神地凝视着环绕着白墙的那一圈紫色的薰衣草。
“所以才叫做‘薰衣草之家’。”
我的视线再度回到了遥远的天际。
平静的呼吸和心跳声和谐地融入午后宁谧的气息里,没有更多的亲昵,凝羽只是安静地靠在我身边,而我,亦只是放任飘渺的思绪游荡在这片陌生然却美丽的天与地之间。
“裔,回去以后我们会很忙……”轻轻地,凝羽像是在自语。
“……至少要受刑三天。”
凝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生女,我虽然不是独子,但全家却一致认为我会主动向凝羽求婚算得上是一个世纪末的奇迹,因此那一场即将到来的婚宴是可以预料的隆重与烦琐。
“光想就觉得很累。”凝羽低低地笑。
“同感。”
“幸好有机会提早度蜜月,不然婚礼过后我们就要爬去普罗旺斯欣赏美景了。”
“是啊。”我淡淡地应了声。
“对了,裔,今天的拍摄是不是安排在夜里进行?”凝羽抬起头。
回忆了一下预定拍摄计划表里的行程安排,我颔首,“十点开始。”
“那样的话,能看到夜色中的薰衣草花田吧。”凝羽的眼神是陶醉的,“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美丽……”
“应该可以期待。”
虽然与风花雪月的浪漫无缘,但自然赋予的美景却能吸引我无甚情绪的视线——即使,只是短暂的过眼云烟。
晴朗的白天过后,是星光璀璨的夜。
站在泛着朦胧紫光的薰衣草花田中央,跟随着摄影师的移动,银白色的闪光灯不时地在我的周围徘徊——
“裔,头向右侧倾斜一个角度。很好,就是那样。”
耀眼的灯光不断地刺痛我的眼,使我不耐,也使我疲倦。
“裔,能不能麻烦你躺下?”资深的摄影师用带着意大利口音的英语再做要求。
“这样会压毁附近的薰衣草植株。”
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愕然。
“没关系,我们已经征得过花田主人的同意,而且也答应赔偿因我们拍摄而造成的经济损失。”摄影助理连忙用中文向我解释。
“明白了。”
我依言躺下,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薰衣草的香味慢慢地将我包围在其中。
“闭上眼睛。”
合上眸,然将一切光与热隔绝在视线之外的那一瞬间,我却恍若置身梦境——
……钴蓝的天空中雪色的旋律旋舞着悠然飘落,在我温热的脸庞上融化成滴滴晶莹的剔透,感觉不到寒冷,只有发自心底的愉悦充盈着我的全身——
‘冷么?’
‘不觉得。’
‘很难得的回答,我以为你超级怕冷。’
‘天然暖炉就在身边。’
爽朗的笑——
‘需要现在就提供服务么?’
笑,更浓了。
‘本人对免费的服务深感兴趣。’
‘其实,也算不上是完全免费……’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覆于唇上的温暖之中……
猛然睁开眼,夜空中依然闪烁着星河,身边的薰衣草依旧随着晚风轻柔地摇曳;而雪人的梦,也在仲夏夜的微热中溶化得无影无踪……
“OK,Perfect!”
走出薰衣草花田,意大利籍的摄影师朝我比了个‘完美’的手势。
带着满身薰衣草的清香和草屑,我走向路边,在搭建的临时椅子上坐了下来。
“虽然看不到,不过我想刚才那张相片一定拍得很美。”凝羽落座在我身边,视线的焦点没有离开正在工作着的摄影师和模特。
“也许。”
我喝了口水,接过凝羽递来的毛巾擦去额角的汗。
“不愧是北海道,夜里的空气真的很清新。”凝羽做了个深呼吸。
我仰首望向无边的星空,“只可惜宁静的氛围被我们破坏了个十成十。”
“这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啊。”凝羽低低地笑了。
“听说明天多了小樽的行程?”
“嗯,何副理的提议。”凝羽想了想,“据说小樽有一家叫做‘Fountain…house’的民宿附近有很棒的温泉。”
“夏天泡温泉与其说是享受还不如说是修行。”
凝羽禁不住莞尔,“话是这么说,不过到了日本不泡温泉就好像是到了瑞士不爬阿尔卑斯山脉一样,更何况小樽运河边的风景也很值得一看,还有北一哨子(玻璃)馆可以参观。”
“需要工作么?”
“应该是不需要,不过也不排除摄影师突然有了灵感的可能。”凝羽往后拨了拨被微风拂乱的秀发,“裔,你是不是不太想去?”
“是没什么兴趣。”
凝羽想了想,“拍摄工作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了,我们可以留在这里过两人世界?”
我收回游曳在无边星空的视线,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你不是很想去泡温泉和参观哨子馆?”
“是啊,不过和你在一起比较重要。”凝羽闭上眼。
“还是一起去吧。”
我再度抬起头仰望星空。
“?”
“小樽。”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凝羽抬起头望着我,有一丝喜悦浮现在她的眼底。
“没什么。”我淡淡地扬起嘴角,“就像你说的,既然到了日本,就应该做一些在日本应该做的活动。”
“……嗯,对。”
重新靠回我的肩上,凝羽唇边的微笑柔和而满足。
“呵,看来新婚夫妇已经等不及要回旅馆了!”
收工归来的大批‘菲利普’电灯泡吹着羡慕的口哨围蹲在我们周围。
“是啊,所以可以迈动尊驾了么?”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而凝羽则是在正襟危坐的同时微红了脸。
“NoProblem!”
众人笑着朝‘薰衣草之家’的方向踏上归途。
“这里新婚夫妇最大!”
“没错!”
宁静的夜,只有夏虫的声音悠悠地回响于天地之间;夜风拂动白色的蕾丝窗帘,犹如在星光下飞舞的雪之蝶。
伴随着平稳的心跳声,怀里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凝滞的视线从那张安详的睡颜上静静地移开,穿过迷蒙的夜色,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此时此刻,我的心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隐隐地作痛着;而浓得化不开的悲哀亦使我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即使像是昙花一现的梦境,可我却毫无缘由地明白:记忆碎片里的那一个声音不属于凝羽;而那份烙在唇上的触感,也同样不会来自于娇小温柔的她……
……似曾相似的声音,似曾相识的人影,却构筑成一个无法预知的谜;那一个雪夜,那一份温暖,将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哀与痛挖掘而出,一寸一寸地侵蚀着我空白的回忆……
……他是谁?……
……在我遗失的那段过往里,他又曾经扮演过怎样的角色?……
胸口的痛,在那一瞬间猛然加剧;而呼吸和心跳也仿佛被牢牢地抑制住,无法轻易挣脱。
静静地掀开棉被走下床,我倚在窗边任凭夜风吹拂。
一直以为自己的漠然是缘于天性,不懂爱情亦是天生如此,然这一片残缺的记忆却轻易地粉碎了我长久以来对于自我的认知——
那一段对白,就像所有恋人之间的话语那样简短而平凡,然它却那样清晰地昭示了我,一个对于任何人、任何事都平淡以对的冷漠之人,也曾经那样深爱过,那样幸福过的事实……只是,如果曾经的幸福换来的是永远的痛苦,那么曾经幸福的人是否愿意承受这份随之而来的永恒的痛?……抑或者——宁愿选择,从没有得到过这份幸福?……
……最深的爱,最终换来的却是生死永相隔的结局,或许那片空白的记忆更多的是命运的仁慈而非残酷的掠夺;只因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即使从沉睡中清醒,却也再无法恢复成完整的自己,一个完整的、曾经爱过也曾经深深被爱过的,叫做祁裔的男子……
原来一直是残缺的我,这五年来也一直漠然地走着一条残缺的人生之路,没有什么能让我停下一成不变的脚步;也没有什么,能让我找到生与死的不同,和……继续这样走下去的理由。
……不,或许还有责任吧……
回过头,我看了仍在熟睡的凝羽一眼,她的睡容平静而幸福。
……残缺的灵魂因为不明白自己的不完整,所以拖累了另一个完整的灵魂,那么补偿所拖累的,或许就是继续这样走下去的理由。
——只是,那个完整的灵魂会因此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么?
我问自己,然而,我却找不到答案。
……也许,终有那么一天,记忆的碎片会拼合成一段完整的过往,然后随着我的消逝悄悄地风化;而在那之前,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