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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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在一起罗。”我耸肩说。
她很吃惊地看了我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脸涨得通红,倒也有种妩媚的风情。
“不过,互相不干预各自的私生活可以吗?”我说得暖昧且无礼。
她接受了。
有女朋友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跟母亲提过,只淡淡和姐姐们说过一次。
韩羽是结束了在国内的学业后来进修的,她学得很刻苦。
“我有个弟弟在读中学,很可爱。”她偶尔会和我提起的家人,也只有个弟弟。每次她说到他的时候,眼睛就会不由自主地发亮,然后整个人都好看起来,简直让我有点嫉妒她弟弟。
我从来不和她提家人,因为那段时间,父母忽然开始吵架,之后是冷战。所以我开始不喜欢回家,常常窝到韩羽的住处去。她住的地方不大,可是小得很温暖,很居家。
“我要快点修满学分,早点中请去实习。”她这样,然后整夜抱着图书馆借来的厚厚的书啃着,我半夜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她刻苦的样子。
她每天一定按时上课,翘课的我每天早晨吃着她准备的早餐,一边无所事事。这种鸽子笼似的小公寓,从窗口看出去都看不到天,只有灰灰的街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下面的街道发呆。
然后,某天,我看到了一个人。
“惊艳”只有这两个字。
我真的不是会在意别人外表的人,可是这个人,实在是让我惊艳。
那天是一贯阳光灿烂的加州难得的阴雨天,我站在韩羽公寓的窗口看下面的街道.一边喝着热咖啡。咖啡很香,韩羽的手艺一向很好,我至今尚未发现她不擅长的事。
杯子里的热气和窗玻璃外的雨雾一起蒸腾,看起来模模糊糊。
当我隔着窗子望下看的时候,有一个路人正在望上看。
于是我看到了他。
洒着大片白羽毛图案的天蓝色伞微微倾斜着,露出了他的脸。他侧仰着头,向我看过来。其实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总之我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很纯粹的黑,头发也是,脸是细腻的瓷白。
其实他长得完全像个女孩子,可我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性别,他站在那里,挺拔修长,静静往公寓看过来。
我静静回望他。
他抬起手来,慢慢抹掉脸上沾染的雨丝,动作优雅而轻柔,然后微微笑了笑。
我失手摔掉了咖啡杯。褐色的咖啡渍沾在了湖蓝的窗帘上,估计是洗不掉了。
他转身走开,撑伞的背影闲适而从容。
我到厨房去拿抹布来抹窗帘上的污渍,结果抹成了更大的一块斑痕。
当天晚上,韩羽回来得很晚。脸色很憔悴,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看书看累了而已。
我回了趟家拿东西。父亲不在,大概是被母亲的歇斯底里给逼出去了。
“好象是陈年旧事。”二姐看着我收拾东西。“爸爸从前在外面有个情人,都过去很久了,不知怎么让妈妈给发现了,结果就闹起来。”
我愣了愣,我一直尊敬的父亲?
“女人最在乎这个,都希望自己是男人唯一的。”二姐冷冷地说,“也不管是不是可能。”
二姐和她男朋友似乎也不顺利很久了。
“搬出去一阵子也好。”她又说。“免得被妈妈和大姐搞疯,我都神经衰弱了,整天对我疲劳轰炸,她们不累吗?”她不可思议地摇头,一边打呵欠。
我会心的笑。我就是不愿意面对那样的母亲,所以才想离开的。
回去的路上又下雨了,我随便找了家酒吧进去躲雨。
我叫了杯苏打水。
“到酒吧来喝苏打水?”有人笑着问。
我回头过去,“你……”
竟然是那个撑白羽毛伞的男人。
他打量着我,我总觉得他在探询我。
“我其实是进来躲雨……”我说。
“又下雨?”他皱起眉头,样子还是很好看。“我在这里待好久了,都不知道外面在下雨。”说着轻轻笑起来。他大约是有些薄醉了,脸上有漂亮的红晕,近看他更觉得异常美丽。一个美丽的男人。
“你在读书?”他问。
“对。”
“学什么?”
“医学。”
“啊,也是医学啊……”他点头。“你要好好努力啊!才能照顾好别人。”
我莫名地看他。他凑过来,似乎要对我说什么,可终于没说出来,因为他忽然间就睡着了,头一下子枕到我肩上。我僵直了肩膀不敢动,他的鼻息吐在我的颈项,温热的。
“你叫什么?”我忍不住问。
他迷迷糊糊动了一下。“zero…”
Zero?我念了两遍。
他枕着我的肩睡了很久,直到酒吧开始打烊,我的肩膀开始发酸发麻。后来他醒了,对我道歉。
“没事。”我活动下僵硬的手臂。
“请你吃饭,以示感谢。”他的英国式发音很优雅,带着点类似法语的鼻音。
“不用了。”我耸肩。
“要的。”他微笑。“就明天好吗?”
他的外表看起来似乎很柔弱,但其实个性很强。我只好应承下来。
“回来了?”到公寓的时候,韩羽正在把烤好的土司端到桌子上。
“我……昨天睡家里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口解释。
“吃饭吧!”她对我嫣然一笑。
互不干预私生活,她一直做得很好。我对于她不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一无所知。
游戏规则?我耸肩。
“难得会一起吃早餐。”她笑着帮我抹好奶油。
“土司烤得不错哦。”我说,但心早就飞到明天和Zero的见面上。
“那天我看到你的。”我说。
“我也看到你啊。”Zero笑。
安静的法国餐厅,盘旋的小提琴声,很适合面前的他。
“那天在酒吧里,我喝醉了是不是向你搭讪了?”他说。
“搭讪?”原来那个就叫做搭讪啊!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握着盛满金色酒液的高脚酒杯,很苦恼似的,眼神飘忽。
我无言。
“算了算了,怎么和你说这些。”他叫来侍者点了套餐。
之后他问了我很多问题,问我的家庭,生平,爱好……很多很多。我一直回答,着了魔似的。
当我问他的时候,他摸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缓缓回答:“我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吧……”然后再不说活。
晚上我第二次没有回去公寓,而是陪着他吹一夜的冷风。
隔天我睡了一整天。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韩羽没有回来:我随便吃了点面包,然后翻起很久不看的专业书。
十一点,韩羽依旧没有回来。
一点,还没有。
我后来睡着了。
早上我被食物的香味弄醒,然后看到韩羽。
“洗了脸来吃饭。”她的眼睛红红的。
“你……到哪里去了?”我忍不住还是问了。
她静止了片刻。“互不干预私生活?”她对我挑了挑眉毛。
我只好合嘴,怎么反而是我鸡婆?
结果后来变成了我和她轮流不回去了,但一起吃早餐倒成了固定节目。
我越来越被Zero迷惑。
他是个美丽而且复杂的人,有很多的谜。他比我大七岁,所以常常会把我当作小孩子似的。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时间过得很快。冬天的时候,我说要请他去瑞士滑雪,他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滑雪技术无可挑剔,看了他在雪中滑行的姿态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滑雪。他始终如一地优雅着,很轻盈地穿越固定的雪道绕过丛丛灌木。
天气很冷,我们住的小木屋里壁炉升着熊熊的火。他进浴室洗澡出来后,穿著睡衣,露着锁骨,很性感。锁骨不过是个体表标志……我默念着,免得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可却抑制不住要向他看。
“没有吹风机。”他用于毛巾擦着头发抱怨着,水滴从他头发上滴下来,一直流到锁骨。
我闭上眼睛。太离谱了,再怎么漂亮,也只是个男人。我这么想,可是手竟伸出去,把他拖了过来。
毛巾掉在了地上,我的唇碰触到他的,柔软的带着牙膏香气的嘴唇。他开始挣扎了一下,后来就不动了。等这个吻结束的时候,他推开了我。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飞机。”他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径自去睡了。
深夜的时候,我借着壁炉的火光看对面床上他的身形。
“刚才那样是不对的。”他重复地低低说着,接着睁开眼睛看我,亮亮的瞳子像猫一样。
我不说话。
回到加州,我没有回家,直接去了韩羽那里。
“去哪里了?”她几乎是冲口而出地问。
“滑雪。”下意识地接话。我想起去瑞士的事根本就忘了通知她,一走就是三天。
“对不起。”她接着就道歉了,然后忽然就哭了,哭得天崩地裂。
我吓傻地看着她哭。
“我没有资格管你……我没有资格管你……我没有资格管你……”她崩溃似地反复说。“你喜欢跟准在一起,我都没有权利管……”
“你们女人就非得这么歇斯底里吗?”我无奈。
我以为她会和妈妈姐姐不同,可我忘记了她也是女人。
她还是整天没日没夜地看书,熬夜看。我每次劝地休息的时候她总倔强地摇头。我们这样,可以叫做同居吗?我和她,已经好久没有睡在一起。
那次我亲吻她的时候,她受惊吓似地推远我。
“怎么了?”我不解。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她开始会偷偷看我,然后开始回避我。
我完全不知所以。
还是?她知道了我和Zero的事?互不干预私生活,她自己成天说的。不过,互不干预,还能叫恋爱吗?
后来,我终于知道她的反常是为什么?
我生日那天难得没有翘课,而且下午的课结束之后,我难得没有在外面闲晃,直接回了公寓。门没有关,我正诧异着,便听到里面韩羽的哭声。
我走进去,看到拥抱着的两个人:韩羽和Zero。
她正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停止了哭泣,定定地看住我,她的眼睛红了,鼻尖也红了,很可爱的样子。
“我们……”zero要回头的时候,韩羽死死抱住了他。
“我们分手吧。”她很清楚地说。
“好。”我吐出一个字。
真是荒谬。我笑着走出公寓,心里却像在滴血。
后来我再也没回去韩羽住的地方,丢在那里的东西也不要了。我想好了无数种在校园里与她碰面时的应对,结果都没用上,因为后来我再也没在学校里见到她。
“文医生,三十三床那个病人好象不行了!”值夜班的护士急急忙忙地敲着门。
“马上过来!”我摘掉耳机,揉揉有些发疼的耳朵。
我似乎,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吧?
第八章
今天我一上午都精神萎靡,实在是因为我那从来不管时差的母亲。
凌晨一点,我被电话吵醒,迷糊中拿丁听筒,母亲的哭声就传过来。
“怎么了?”我摸不着头脑。
“Ricky……”母亲听到我的声音后飞快说出一大堆英文,她在国外太久了,大概连中文都快忘干净了。
“慢慢说……”我翻个身,继续用着我已经说惯的中文。
大意是父亲今天居然送了她红玫瑰。
“不是好事吗?”我无奈地叹气。
“可是,他还在找那个女人!我知道!”母亲歇斯底里的样子即使隔着电话线,即使远在重洋之外,我还是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可是他是爱你的啊………”我耐心解释。
“那他还管那个女人干嘛?”
“男人有男人的原则……”我揉揉太阳|穴。
结果母亲又连续又哭又笑地吵了一个钟头才罢休。天!果然是疲劳轰炸……二姐说的真没错。母亲也是,像个小女生似的,难怪这么大年纪了和我两个姐姐站一起还像姐妹。
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钟,然后挫败地倒回床上。完了,我唯一的弱点就是被吵醒后很难再入睡。只好大张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的月光。
越躺越烦,起身穿丁衣服,刚冷水洗把脸,我决定出去。
小区的铁门是一早就关了的,值班室的老伯也睡熟了,我看了看的铁门,决定不惊动他,于是直接翻出去。心里有点想笑,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
夜晚的马路,显得格外洁净而且宽阔。我悠闲地晃着。
这种时段马路上几乎没有警察,要在国外,早有人过来查看你的证件了。走了一会之后,我发现我的方向居然往着Myth。立刻住了脚,思考了一分钟,我决定走下去。
事实上Myth所在的地区可算是酒吧聚集区,虽然我到那里时已经近凌晨三点,可依旧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生不是上次的那个,也没有再吓到我。
我点了个头,然后进去。
“喝酒吗?”又一个背挺得笔直的服务生迎过来,微笑着问我。
“我……”我犹豫着。“我要张桌子,还有,我想叫韩昱过来可以吗?”
“韩昱?”他很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Mini。”一只手搁到我肩上。
“好的,Mini接下来的钟点是空的。”服务生恍然大悟。“请稍等。”说着把我带到一张空桌子边上。
我得空回头看那个帮我解释的人,是上次灌韩昱喝酒的那个男人。
“听说你是医生?”他笑了笑,对我伸手,“荷仲亭,你可以叫我King。”
“文楠平。”我狐疑地看了他半天,慢慢伸手回握。
“还在为上次的事记恨?”他在我旁边坐下来。“如果是,我道歉!”
我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我生平最佩服的,就是海量的人,你上次真的很带种!像个男人!”他对我竖拇指。
“其实我后来吐掉了。”我面无表情。“喜欢Mini?”他会意地看着我笑,笑得我有些恼怒。
“这似乎不关你的事。”我说。
“怎么会不关?Mini当初可是从我那里跳槽跳过来的。”他舒适地靠在圈椅的靠背上。“Mini呢,天生看起来就是一副可爱相,可爱到让人会忍不住想欺负他!”
我终于真正开始正眼看他。
“他出道很小,才十四,为了家里一些事情才要出来做的。”他点烟,然后问我要不要,我摇头。
“开始是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