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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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知道吗,六扇门早有公文发过来了?”
小妖一扬眉:“哦,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毁诺城陪红泪,只听说顾惜朝充了军,却不知道是充到我这儿来了,更没想到是你解了人来。”
“你~一直都在红泪那儿?”
“当然了,红泪这些日子对我可好了,简直是千依百顺,还说要嫁给我呢。嘻~”
戚少商有些作酸地道:“原来还没嫁给你啊。我还以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呢。”
“你……好~不说这个了,顾惜朝呢?”赫连春水被他说得有些愠,忙转话题道。
“交囚营主事了。”
“对了,听说顾惜朝救驾有功,皇上轻判的,对外只说是私闯皇宫。”
“不错,如今他到了你这儿,还要你费心了。”
“好说,只要戚大侠一句话,保证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呃~小妖,你会错意了。如今的顾惜朝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顾惜朝了,他已诚心悔改,六扇门的诸葛先生以后还要用他。”戚少商叹口气,“我的意思是,公事公办也好,只是别刻意为难了他。”
赫连春水哈哈一笑:“戚少商就是戚少商,果然与众不同,竟然为当年的死敌说起话来了,单这容人之量就不是常人能及的。佩服,佩服。”
“呃~我只是觉得既然依律判了,就不该再加为难,你根他有些过节,我是怕你放不下。”
“你怕我为难他?我虽与他有些过节,却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他抓我进鱼池子这件事~好说,既然戚大侠的血海深仇都能放下,我这点小事更不值得一提了,多大点事,又不是和我抢红泪。”
“小妖就是小妖,够爽快!只是不知道这囚犯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最近战事起了,搬搬石头,抬抬土,出苦力垒城墙。”
“哎?戚少商,你说那句话该不会是反话吧!”
“哪句话?”
“让我为顾惜朝费心这句,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啊!”
“自是真心。”
“若是真心,我问你,你去刑房使银子了吗?”
“还要使银子?”
“没使银子,哦,那顾惜朝惨了,你别怪我,这可不是我故意为难他。”
“怎么说?”
“照例新来的配军发过来都要先打一百杀威棒,这使够了银子的,免了,记下,或是不疼不痒轻轻地打,没使够的也轻些,这一毛不拨的,或是不懂规矩不开眼的,这一百棍子,鬼见愁的两个兄弟亲自掌刑,顾惜朝怕是去了半条命了。”
“什么?有这等事?我不知道,我这就去找那鬼见愁!”
“等等,戚少商,你来多久了?”
“半天。”
“半天?顾惜朝早就屁股开花了,现在恐怕已经被抓去剥皮堂烙印去了。”
“什么剥、剥皮堂?”
“是这里的刑房,都说进了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所以私下里犯人们都管那叫剥皮堂。”
“为什么要去剥皮堂?”
“这是规矩,朝庭的王法,凡是新来的囚犯都要在身上烙上我们赫连囚营的记号,跑了抓回来也好认,戚少商,你怎么了?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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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事。剥、剥皮堂在哪?”
“你干什么?”
“我,我想去找顾惜朝。”见小妖眼神不对,戚少商忙又加上一句,“我有些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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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被两名侍卫带进囚营,那黑衣人居中坐下,两名侍卫近前耳语,“主事,这小子一分银子也没使。”
那黑衣人笑笑,并不言语。
“跪下!”一名侍卫呼喝着,凶神恶煞。
顾惜朝冷哼一声,仰面望天,昂然不跪。
那黑衣人使个眼色,两个侍卫便提了军棍,往他膝弯处抡过去。
“跪下!”
顾惜朝微皱了眉,双腿凝力,膝弯绷紧,死死挺住不肯屈膝。
“住手!”那黑衣人做个制止的手势,看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就是顾惜朝。”
“不错。”
黑衣人轻哼一声道:“原来戚少商和七大寨主栽在个书生手上。”
黑衣人站起身来,转着圈子,用一种异样无理的眼光把他浑身打量,那眼光象针,把顾惜朝扎得浑身不自在。
“不跪~~性子倔?还是还当自己是相爷的女婿放不下臭架子。”
顾惜朝强压下火气,不再言语。
“先把枷锁给他卸下来。” 那黑衣人一挥手道。
卸了枷,顾惜朝揉揉生疼的手腕,仰首道:“士可杀不可辱,顾惜朝跪地跪天跪父母跪君王,不跪其它闲杂人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顾惜朝,你当我是故意为难你吗?这是朝庭的王法,你犯了事,发到我这儿,就得守我这里的规矩。”
顾惜朝也冷笑一声回嘴道:“若是朝庭王法,顾惜朝自当甘心遵从。若是有人横推力压,故意刁难羞辱,却是不行。”
“好,你既然跟我说王法,咱们就说王法。依大宋律例,新来的配军要打一百杀威棒,把衣服脱了。”
顾惜朝微微犹豫一下,脱下衣服抛在地上。
侍卫搬出两条长凳拼在一起,顾惜朝二话不说便往上一趴。
“撤了内力!”
话音刚落,顾惜朝内息一松,骨骼轻响,暂时撤去了内力。
见他如此爽利,黑衣人倒出乎意料,歪头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叫道:“行刑!”
黑衣人一声令下,棍子雨点般的落下,整个操场上只听见刑杖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听不见顾惜朝的一声喊叫。一条条纵横的杖痕添上光滑细致的后背肌肤,身上密布的细汗在正午的日光下闪着光亮,那黑衣人看得竟有些呆了。
一百棍打完,顾惜朝强忍疼痛站起身来,披上衣服。
“倒也骠悍硬朗,只可惜,终究硬不过王法。”那黑衣人笑笑道。 顾惜朝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向前迈出一步却摇摇晃晃,忍不住双手扶上后身。
那黑衣人看出他在死撑,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笑笑道:“看来这杀威棒并没杀去你的威风,看起来竟好象没事一样。”
顾惜朝挨了打,心中反而莫名倨傲,不肯示弱地瞪着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他竟毫无惧意,有些薄怒,喝道:“带他去刑房烙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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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见他竟毫无惧意,有些薄怒,喝道:“带他去刑房烙印子!”
顾惜朝一惊,猛抬头,倒吸一口冷气。
那黑衣人见他终于露出些许惊恐的表情,心中有些得意,笑笑道:“这虽也是朝庭的王法,但只要我说句话,就可免了。”
顾惜朝咬牙冷哼,不买帐地拿腿就走。
囚营到刑房这几百米,艰难得如同千里万里,背上腿上的伤口走一步扯一下,不住渗血,等挨到刑房门口已痛得几乎晕倒。进了刑房再没力气,两个侍卫把他按趴在一条长桌上,扯下他刚披好的衣服,又用铁铐固定住手脚。
一名侍卫端出一个通红的火炉,住桌前一放,把几块小孩巴掌大的烙铁扔了进去。
黑衣人走到顾惜朝面前,盯着他的脸笑笑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自从我来到这里,八年来没有一个犯人敢不服我。囚犯们都收拾脾气,乖乖听话,若是倔强逞能,我就让这些作奸犯科的人渣见识见识什么叫直正的人间地狱。这里的犯人们都送我一个外号,叫我鬼见愁。”
他这边说着,那边一名侍卫从火炉中拿出一块已烧得通红的烙铁,往桌上的湿布上一搁,滋滋轻响,青烟直冒。那侍卫跟着将烙铁举起,在空中一晾。
鬼见愁凑到他眼皮底下,阴阴地道:“刚才你求饶,现在我看你求不求。”
顾惜朝只觉头皮发麻,心中发苦,深吸一口气屏住,死紧地咬了牙关,绷着身子只等这一下。
见他死不求饶,鬼见愁倒拿他没有办法,递给他块毛巾道:“咬着这个吧,一会儿别咬断了舌头。”
顾惜朝看看通红的烙铁,不再坚持,张嘴咬住毛巾。
那侍卫举着烙铁,把顾惜朝右侧的薄裤拉下几分,露出后腰,用湿布一擦,便直往那细嫩柔软的地方烙上去。
“呜~”顾惜朝的惨呼声隔着毛巾传出老远,直钻到戚少商的耳朵里,戚少商加急了步子,直往刑房冲过来。
“滋拉”一声,顾惜朝只觉得原本散布在他全身皮肉上的炽痛全部集中在了腰间一处,那集中的痛感直冲中枢,聚拢了又扩散开。豆大的汗珠立时布满全身,身子扑腾得象刚捞出来的鲤鱼。
那侍卫也不管他死去活来,将烙铁在他身上一直压着不肯拿开。
“快住手!”戚少商猛冲进来,见状大惊。
那侍卫吓了一跳,猛地把烙铁往下一揭,顾惜朝身子一阵抽搐,两个通红的大字“赫连”便印在顾惜朝的右侧后腰上。
“来晚了,都烙完了。”赫连春水一摊手,叹口气道。
戚少商无奈地叹口气,心里一阵疼。
扯下毛巾,鬼见愁随即端起一碗黑色的汤水,捏着嘴巴给他灌下去。
“你给他喝什么!”戚少商左掌凝力,就要劈出去。
小妖忙拦住他道:“是防感染的药,没事,赫连行营里无论犯人还是士兵伤了都喝这个。对了,你不是有话问他吗?”
“现在又没有了!”戚少商一脸怒气,道:“鬼见愁,你身为朝庭命官就该依律执事,你竟在此滥用私刑,是何道理!”
鬼见愁冷冷一笑道:“赫连春水,你跟他说。”
赫连春水看看戚少商无奈道:“戚少商,这是囚营的规矩,朝庭立的,不能算滥用私刑,呃,鬼见愁也是公事公办,二位不要伤了和气。”
鬼见愁冷冷地道:“戚少商,你兴师问罪恐怕找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连云寨,也不是六扇门。”
戚少商一时语塞,怒哼一声,拳头捏得紧紧,几乎就要挥过去。
见这二人剑拨弩张互不相让,赫连忙打圆场道:“两位都是为官的,要带头守法,可不能义气用事。鬼见愁,戚少商只是有点误会,戚少商,你紧张什么,顾惜朝年轻力壮,又是习武之人,这点皮肉痛痛不死他,你心疼什么,怎么好象疼的是红泪一样。”
听小妖这么说,戚少商脸色稍缓,松开拳头,再看顾惜朝紧闭了眼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他怎么了?”戚少商忙问。
“药劲上来,睡过去了。”赫连道。
一探他鼻息,均匀平稳,再搭他脉搏也正常,戚少商放了心。
“放心吧,戚大侠,我赫连家的囚营可没整死过犯人,对了,我在大帐给你摆了酒,今晚就算给你接风洗尘,鬼见愁,你也一起来吧,大家以后一起共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互相照应。”
“我不去了,戚大侠是高高在上的大侠,我鬼见愁只是个性子怪辟的小小囚头,高攀不起。”鬼见愁阴阳怪气地道。
戚少商怒哼一声。
“不去就不去,戚少商,走,我们喝酒去!”见他二人又有吵闹迹象,小妖忙把戚少商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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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鬼见愁在营房中自斟自饮,那个戚少商怎么看怎么不爽,不过这顾惜朝倒有些意思。
半夜三更,正想回去睡觉,却听得牢房内悉悉索索,进去一看却吓了一跳。
只见顾惜朝被反绑了手臂,蒙了眼堵了嘴半吊着,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兄弟一个压了他的脚踝,另一个正想往他身上摸。
“老二老三,你们干什么!”鬼见愁忙喝住他们。
“吓死人了,原来是大哥。大哥对不住,兄弟看见这小子就憋得难受,所以……”
“你们好大胆子,敢打他的主意!”
“怕什么,只是个书生,还能吃了我们。”
“哼,这可是只带刺的。” 鬼见愁白了他俩一眼道。
“不妨,我们在他喝的药里偷加了蒙汗|药,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大哥不妨事,你看看,可是极品,若是放过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被他一说,鬼见愁咽了咽口水,两眼开始冒馋火。看了看顾惜朝,好家伙,这小子自打刚进门便显卓而不群,自己就对他有了兴趣,后来又见他挨了打还死撑着,倒有几分英雄气概,拿他当了个人物,再就没往歪处想。不过如今佳肴摆上饿汉桌,哪有不吃的道理,鬼见愁酒劲上涌,两眼放光,干笑两声,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喝了那碗汤后,顾惜朝便昏昏沉沉人事不知,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迷迷糊糊中觉得浑身刺痛,后腰一处更象火烧一般,猛睁开眼,却只见一片漆黑,原来被蒙了眼,再试试话也说不出,原来嘴巴也被堵上了。身边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惊得一身冷汗。忽觉一只冰凉的手摸上自己上身,想伸手去格,却动不了,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背后,扯吊在上方,身子半悬在空中,双脚也被人死死按住。
那双不老实的手开始乱扯自已的衣服,顾惜朝又痛又痒,更觉得一阵恶心,手腕处一阵狠命挣扎,还好,只是普通绳索不是筋索,那人只当自己是个寻常书生了。
顾惜朝凝力于腕,“啪”地一声绷断绳索,来不及扯下蒙眼堵嘴的布,听声辨位一掌劈过去。
只听“啊”地两声惨叫,扯开黑布一看,只见到鬼见愁和他两个兄弟。
鬼见愁惊得一身冷汗,倒没受伤,其余两人却被掌风劈中伤的不轻。一个伤了下体,一个伤了小腹,都是鲜血直冒,看样子不死也废了。
“顾惜朝!”鬼见愁大怒,刚才若不是自己及时扯开两人化去几分掌力,这两人只怕已是拦腰折断,命丧当场,便是自己出力化解也是重伤,虽不致死恐怕也废了。
“一出手就要人性命,即使侥幸捡回条命来也绝户了,顾惜朝,你出手还真是毒。”
顾惜朝气得身子发颤,狠狠地道:“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髓,这算轻的了。刚才那人是谁!”
“是我。”鬼见愁毫不掩饰。
“是你就拿命来吧!”
顾惜朝呼地一掌攻过去,落凤掌,绵里藏针。
“顾惜朝,我鬼见愁的囚营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话虽如此说,鬼见愁却不敢大意,凝气聚神去接顾惜朝的这一掌。
顾惜朝掌法虽妙,内力却不及鬼见愁,加之身上有伤,两掌相交,一盏茶时分便落了下风,渐渐支持不住,弱了下来。鬼见愁见如此耗下去,顾惜朝又不肯求和,怕他累死,忙撤了掌力。
却不料顾惜朝只是故意示弱,见他撤力反而发力,鬼见愁只觉得对方内力瞬间大涨,暗叫一声不好,便一口鲜血喷出来,腾腾退了好几步。
“怪不得戚少商和七大寨主都着了你的道儿,却原来你竟是这等有心机有城府的人。”鬼见愁擦擦嘴角血迹,冷笑一声道,“看来对付你这种人,正人君子注定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