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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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接下来……”
“老周,如今不当值地应该还有两千人,其中常山护卫应该还有六百人是吧?你把神机营和神策卫的人全都悄悄叫起来,然后立刻把常山左护卫那六百人的兵器先收了。留下七百神策卫看押他们,七百神机营配合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满城大索,如有犯夜者一体擒拿,若反抗则格杀勿论。”
周百龄原本就已经觉得今夜情势非比寻常,这会儿听到张越这番话更是悚然而惊,喉咙口更觉着堵得慌,答应的字眼在嗓子眼久久跳不出来。他终究见过大风大浪,这会儿使劲吸了一口气,便沙哑着嗓子问道:“大人,其他的事好办,但收兵器这件事若是遇上有人反抗,万一弹压不住……”
“告诉他们,眼下常山护卫有人事涉谋逆,若是附逆,便该株连家属,如果他们自觉清白便当束手,让他们好好想想自己的家人!把这六百人打散了控制之后,就先许以举报有功,让他们彼此揭发。所有没有人指摘的暂时就是清白地,让他们赤手去外皇城的那些大门镇守,等翌日甄别之后另行叙功。之后,再依样画葫芦把今天当值的常山护卫中人也换下来。依我看,内中有逆心地绝不会超过百人,如此留下看守的六百人留下一百大概就够了,至少可以腾出五百人应付万一。其余的事情一律由你全权处置,出了事我顶着。”
“是,卑职明白了!”
张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道出了谋逆两个字。周百龄终于再无犹。重重点头就转身大步离去。不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他地高声叱喝。随着那一阵阵马蹄声倏尔远逝。夜晚渐渐又恢复了静寂。但很快。夜色中便再次传来了急促地马蹄声。那声音在门口嘎然而止。紧跟着便是一个半身雪白地人疾步冲了进来。
“大人!”
由于来回太急。赵虎这会儿不禁有些气喘。站了一站方才尽可能流利地说道:“袁大人回复说。他前几天就察觉到了此事地一丝端倪。只是为了拿到确凿证据。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今晚上爆炸地内情他心中有数。如今锦衣卫已经出动了。这件事情大人不用操心。他自然能处理周全。
这次是建功地大好机会。你只管放手去做。至于王瑜不妨让人送他入宫就好。您不必陪着去。须知做比说强。
只要能把外头地事情料理齐整。异日皇太子皇太孙回来了。这也是一桩不能抹煞地功劳。今天引燃地火药只是一部分。剩下地火药藏在富阳侯李茂芳城东灯草胡同那座私宅里。他本人还以为那是赵王托他变卖地珍玩……”
赵虎尽管到最后压低了声音。但张越仍是听得悚然动容。更能体会到字里行间那种自信和关切。锦衣卫密探自然不是万能地。可那天他在暗房之内听到了袁方对沐宁和林沙地交待。分明是已经有所预感。所以便觉得锦衣卫这次实在是迟钝了些。少不得差人前去知会一声。结果。姜还是老地辣!
“好,你预备一下,护送王瑜入宫。”
撂下这句话,张越就立刻回到了屋子里,见王瑜一下子从坐处跳了起来,他便点点头说:“我本来说要陪你入宫的,眼下外头又闹出了事情,所以我只能让人送你进去。你虽是头一回面圣,但只要记住一条,万事照实说,不要添油加醋或是掺杂太多个人感情,更不能像你刚刚对我说话时那番挣扎的模样。皇上兴许会暴怒发火,那时候一定要冷静一些,只要度过这一关,至少你全家就能太太平平。若是要替你舅舅家的其他人求情,一定要看准皇上的心情,宁可暂时缓一缓也不要贸然行事。”
看到王瑜拼命点头,张越便把刚刚的那份伪造遗诏还给了他,,略一沉吟又加上了自己出入内宫的惊不定,却也不敢贸贸然派人出去打探。和西城的慌乱相比,东城这边地动静明显就小些,毕竟,这里没几户显贵人家。
东城灯草胡同一座三进院子的上房寝室内,此时正点着亮堂堂地蜡烛。靠墙的一张鸳鸯四喜螺钿大床前,各色绫罗绸缎的衣裳丢了一地,粉色的纱帐子长长垂落下来,隐隐映照出两个正痴缠在一块的人影,**喘息声不绝于耳,那结实的大床也嘎吱嘎吱地摇个不停。
“侯爷,饶了奴家……奴家受不得了!”
“呸,吊起爷的心火就想停?今晚不弄个畅快,我怎么也不放过你!”
李茂芳虽说还年轻,在女人上头的经验却是极其丰富,公主府中只要姿色稍好的几乎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魔爪,唯一的例外便是被永平公主派出去的雨卿。此时此刻,他完全把赵王送的这个丫头紫襄当成了当成了那个自己始终没上手的那个女人,十八般手段尽皆施展了出来,丝毫不曾怜香惜玉。更让他尽兴的是,无论他如何摧残,身下的紫襄都能婉转承欢,那种让人欲仙欲死的妙处简直是让他无法罢手。
他一连折腾了三个回合方才云收雨散,尽管身上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但他仍是不肯停歇,一只手仍是恣意玩弄着那一双玉兔。想到白日里张居然跑上公主府退婚,结果被自己的母亲一番痛斥骂走,他不禁恨得牙痒痒的,手上忍不住加重了几分力气。这下子,即使是紫襄忍耐力再好,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哼。
“叫什么叫,他娘的,爷让你叫个痛快!”
李茂芳勉强支起胳膊,左手便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见那半边面颊一下子肿得老高,他又生出了一股凌虐的快意,随手从枕后一探,他便抓起了自己寸步不离手的那根牛皮鞭子,狞笑着便狠狠一挥鞭打了下去。看见那鞭子在那雪白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鞭痕,听到那凄厉的惨叫,他不禁愈发兴奋了起来,反手又是重重一鞭。就这么一鞭子又一鞭子,他渐渐又到了亢奋得不得不发泄的时候,于是丢下鞭子又扑了上去。
那紫襄虽则善于床第承欢,但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最初不禁辗转躲闪嘤嘤哭泣求饶,但躲又躲不开,越是求饶那鞭子越重,她不禁又痛又怕,等到李茂芳再次上来折腾,她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骂了一声。
“只知道在女人身上折腾,你算什么男人!”
李茂芳原是在长驱直入的舒畅时候,一听到这骂声顿时火冒三丈。见紫襄用眼睛死死瞪着自己,他忍不住想起那些不肯将女儿嫁给自己的公侯伯,忍不住想起了上门退婚的张,忍不住想起了这些天的那些议论和眼神。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随手丢掉了鞭子,腾出手来死死地照着那脖子掐了下去。
紫襄哪里料到李茂芳如此凶残,一下子被掐得几乎背过气去。正当她眼前发黑自忖必死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喧哗,紧跟着就只听砰的一声,仿佛是那大门被人踢开了。眼见有人进来,李茂芳不禁松开了双手,待看清来人,他再也没功夫理会紫襄是死是活,竭力按着床板就想爬下来,结果手一乏力便重重摔在了紫襄的身上,却是把她碰晕了。
“张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爵的屋子!”
“要不是擅闯,我怎么会头一回知道富阳侯竟然有欢好之后掐死人的习惯。”张越厌恶地扫了一眼浑身精赤的李茂芳,随即冷冷又添上了一句,“况且,我也头一回知道还有人居然喜欢在火药桶旁边上演活春宫!”
“你……你说什么!”张越头一句话就把李茂芳气得七窍生烟,待听得第二句,他不禁陡然大惊,“什么……什么火药桶!”
“去库房,好生把火药都起出去!”
朝身后随行卫士沉了一句之后,张越方才冲着李茂芳冷笑道:“富阳侯,那库房里头的几箱火药,至少够你上天一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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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
第三百九十三章 皇帝的外孙不值钱
管李茂芳对于张越的冷嘲热讽极其火大,这几个晚上事也掏空了他的身子,但火药两个字实在是干系太大,因此在张越的目视之下,他只得恨恨地匆忙穿了几件衣服跟着出去。然而,让他没料想到的是,在经过外头两个直打哆嗦的年轻丫头身旁时,张越忽然停住了脚步,对着两人吩咐了一声。
“你们两个,去一个到里头去看看床上那位怎么样了,再去一个找大夫。”
李茂芳本就心中有气,此时忍不住刺了一句:“一个奴婢而已,你倒是好心!”
“谁的命都是命,难道这时候死了人难道对你富阳侯就有好处?”
说话间张越已经下到了院子里,当几个军士从院子里充当库房的西厢房中抬出了几个箱子,又有一个神机营中的老军小心翼翼地一一打开验看,又站起身点点头确定了其中盛装的东西之后,张越固然是并不意外,但院子中其他人却是顿时一片死寂。
这里多半都是隶属于神机营的壮年军士,平日没少装过火铙没少用过火药,这里头的东西有多大的威力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但他们惑的是,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
“不可能……我当初检查过,这里头分明是珍玩!”
见张越径直上前,吩咐暂时封存这些火药箱仍然原地放回西厢房,刚刚还大叫不可能的李茂芳顿时大惊失色。他也顾不得天气依旧寒冷,三两步从台阶上头奔了下去,冲着张越便怒喝了一声:“这么危险地东西放在这儿,若是出了事情怎么办,你快些带人统统运走!”
“危险,这东西在富阳侯你这里已经存放了不止一两天了,为何非要今天晚上运走?”张越这才回过头来,见李茂芳满脸地气急败坏,他又问道,“另外,富阳侯刚刚还说过你当初都检查过,这么说,这些火药放在这里你原就是知情?”
“我知道又怎样……好你个张越,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居然敢诳骗本爵!”
李茂芳虽说肚子里没装几本书。但出身皇家。很多东西就仿佛吃饭睡觉一般自然。一下子就醒悟到张越这是在套自己地话。然而。只骂了一句。他就又惊又怒地想到了这十几箱火药堆在自己这西厢房里意味着什么。脸上立马就白了。
“本爵怎么会知道这些是火药。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地王八蛋干地!”
“别说这十几箱。就是一箱火药。只怕也不是富阳侯你能弄到地。”张越此时也不想再和李茂芳多说废话。便直截了当地说。“京师有人谋逆。事关重大。既然在这里找到了火药。还请富阳侯更衣进宫向皇上陈情。来四个人。护送富阳侯入宫!”
本来就是纵欲过后浑身乏力。一出来吹了冷风又发现了这样可怕地事实。这会儿再听到那清清楚楚地谋逆两个字。纵使是骄横跋扈如李茂芳。也不由得两脚发软乱了方寸。他自然曾经在心中转过那些大逆不道地念头。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在他看来。让别人谋划计算他坐享其成那才是正理。没来由怎么会把自己搭进去?
“张越。你不要公报私仇血口喷人!”
“我要是真想公报私仇。这会儿就直接把火药亲自抬进宫去让皇上看看!”
张越此时满心都惦记着孟家的事情,见李茂芳还在缠夹不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便径直吩咐道:“十二个人留下好好看守西厢房这些火药,去两个人通知五城兵马司,再留下四个人陪富阳侯入宫。要是他不想去也不用勉强,到时候自然有锦衣卫来拿人。其余人跟我走,晚上还有无数事情要做,没来由在这里耗费时间!”
眼看张越一挥手,满院子里身穿红+祅的军士们齐声应诺,随即整整齐齐分派好了留下地和跟从的人,又看见张越头也不回地大步出门,李茂芳这才真真正正地醒悟到这次地事情决不小,否则张越怎么会不管不顾丢下他径直走人?这腊月里的天气冷,他的身上也冷,但现如今他的心里头更冷。他就是傻瓜也知道,自己帮别人顶了最可怕的一件勾当,这要是不能做点什么,他这黑锅就背定了!
“张越,你给我站住!”
情急之下,李茂芳自然没法再张口本爵闭口本爵,但却仍是没有放低身段求人的习惯。他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张越地袖子:“你一定有法子帮我一把!我是皇上的亲外孙,只要能
一次地难关,异日皇上气消了我就没事了,到时候我记你!我娘可是永平公主,我爹当初为了跟随皇上,连祖父和其他家人都赔进去了,皇上一定会念那功劳!”
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挣脱了出来,张越便淡淡地说:“富阳侯,我只是一个芝麻绿豆一般的小官,这样地大事恕我无能为力。”
见张越翻身上马,一群军士小跑跟上,气得脸色发青的李茂芳只能眼睁睁看着雪地上须臾留下了一地乱七八糟地脚印。在那里站了老半天,他忽然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全然忘了什么家教规矩。想到大姑妈余下一个嫡子,皇帝的外孙当中自己居次,平日也颇为纵容,他不禁渐渐有了底气。没错,有父亲昔日的功劳和母亲的身份,区区几箱火药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顿时傲慢地一甩袖子,大步回到了上房。挑开侧屋的帘子进了寝室,他便发现紫襄已经被那个丫头扶得坐了起来,那粉嫩的玉颈上却是一圈发紫的淤痕。想到自己被朱高燧这个三舅舅狠狠坑了一回,他几乎又有一种上前掐死人的冲动,但思量再三还是硬生生忍住了,遂再也不看吓得蜷缩成一团的她,粗声粗气地叫过那丫头找衣裳穿。
一刻钟之后,李茂芳装束停当出了屋子。由于刚刚丢了脸,他此时头戴紫金冠身穿出来的,也只有他最清楚真相,眼下正好将其带回宫去。若他只是扯起孟贤的虎皮做大旗那就好办了,那样的话接下来就还能想想法子。”
尽管怀着这样的希望,但张越却没有再说下去。不得不说,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以孟贤之前的那些言行来看,要说这次的事情没有参与,就连他也是压根不相信。但即便如此,他总得先找到高正盘问清楚,这条路不通再想其他办法。若真的坐实了罪名,保定侯府倒是有五成希望逃过一劫,但倘若孟贤家惨遭籍没……那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