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第6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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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起这么一下,险些一头栽倒在桌子上。还不等他抗议,张赳就笑吟吟地说:“小四,我爹和大哥 还没回来,有什么事家里你帮忙照应一下,三弟那家伙就差没在衙门安家了,指望不上他。”
看到张赳恼火地瞪过来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张起咧嘴一笑「又走到了张超和张赴兄弟跟前。两人都是庶子,别人在算上张家兄弟时从来都会忽略了他们两个,在加上兄长们都各有各的出色之处,因而他们一个苦读书一个苦练武,也从没搁下过。这会儿张起一手 一个把两人拉了起来,端详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咳嗽了一声。
“小五是好读书的,有什么事我帮不上忙,小六是练武的,三弟给你找了今天下少有的师傅,我也帮不上忙。我没什么好送你们的,小五是书十套,至于小六,我送你两个人。你们谁也别往外推,那书是市面上难找的,还是别人的孝敬。至于给小六的人,不是我说,三弟如今当着兵部侍郎,家里虽也有添人,可那都是内院,外院就是些寻常家丁,不敢太显眼,十有事还得往英国公府借人,这两个是从小跟着我一块练武的小厮,如今也就二十多岁,正好操练你。他们都是拖儿带口的人,我不想带到辽东去,陪着你练武正好。”
孙氏虽说看红鸾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 睛,可好歹张倬和她夫妻多年,亲生儿子出息,女儿也大了,所以倒是从不曾苛待了那母子俩。而张越对于这个庶弟也很是看顾,练武的师傅是彭十三,各种饮食等 等也全都是大好的补物,如今张赴才不过十岁,就已经窜得老高,身体也极其结实。而张超如今的日子也好过了,父亲和嫡母一块去了四川上任,兄长对他的贴补从暗地变为明面,又引着他拜在了翰林院一位侍从学士名下,只等明年参加县试府试院试,看看能否夺一个秀才功名回来。
因此,对于张起的好意,两人慌忙谢过。张起交待完这些,便伸出巴掌在石桌上用 力一拍,随即亲自把剩下的酒全都筛到了 一个大酒斗中,竟是仰头咕嘟咕嘟喝了个一干二净。酒酣之际,他忍不住一边用手轻轻拍着石桌,一面唱了起来。
“今年果起故将军,幽梦清诗信有神。马草裹尸真细事,虎头食肉更何人。阵云冷压黄芽瘴,羽扇斜挥白葛巾。痛饮褊!今有几日,西轩月色夜来新。”
也不知道张起是在哪里学来的那曲调,一首苏轼的《闻乔太博换左藏知钦州以诗招饮》唱得雄浑豪迈,再加上那带着醉意的沙哑嗓音,听得张越不禁悚然动容,其他兄弟三人也都是沉就了下来,等到张起一曲唱完,大醉着又说了几句胡话,张越不由分说地上前待人搀了起来,又朝张赳使了个眼色,兄弟络便双双架着人出了车亭,一直把人送回了房。
回 g 己家的路上,杜绾忍不住说了二嫂赵芬身怀六甲的事,随即低声叹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俩一个是最讨厌拘束的性子,一个是争强好胜不让人,二嫂虽怀了几胎,最终活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女儿。刚刚咱们妯娌几个在一块,素来嘴上厉害的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大嫂四弟妹轮番相劝都没用,最后我扶着她去 后头梳妆,她却对我说她后悔了,后悔不该把事情做绝。我也不知道究 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她这么伤心也不敢问,之前我应该多留心他们那边的。”
“没事,我倒觉得二哥是从小练武,心里恐着一股气。大哥终究还去杀过倭寇,他却几乎就没出去过,所以如今膝下有儿子有女儿,这才想出去闯闯。二嫂脾气不好,分开几年兴许会好些。刚刚我和小四搀扶着二哥回房,我还听见二哥轻声叨咕,说是绝不会学二伯父往家里带那么一个女人……总之,都是大人了,他们的家事,自然会 自己料理好,咱们越俎代庖未必就是好事,而且说实话,也管不了。”
张越是想起在云南自尽的方水心,又想起张超昔日情关难过,心想这一家哪怕不都是情种,但在女人一事上却都栽过差不多的跟斗,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归根结底,他们没有自己的福气,夫妻之间最重要的那一份信赖,珥里是凭借简简单单的盲婚哑嫁就一定能建立起来的? 想到明日就是元宵灯节,他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绾妹,明天带上孩手们,咱们出去看灯吧?”
杜绾没想到张越会突然提起这个,一愣之下倒是有些意动。她长在乡间,等大了些又曾经出过远门,自然也喜欢外头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如今虽闷在大宅门里头相夫教子当当贤内助,但这等透气的机会也是巴不得的,因而想了一想就问道:“那爹娘和菁丫头呢?还有,灯会人多,我如今这 身体……”
“你嘛……大不了我去把小五叫上,有她在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她也不是没当过……”说到这里,张越把电灯泡三个字吞了下去,芙呵呵地看了看天“你不用管咱爹娘,别看他们老夫老妻,只要我提一句,指不定爹也会起意带上娘出去看花灯。至于菁丫头……叫上小方,挑几个妥当人跟着他们出去 !”
饶是杜绾知道张越胆大,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胆大,若不是这会儿是在家里的中庭甬道上,她几乎都想伸手去探探张越的额头,看看人是不是发烧了。可张越仿佛能感应到她的白眼似的,又扭过头笑嘻嘻地看着她:“别担心,这世上既然有柳下惠,小方的人品就可信的。再说了,我又不是让 自个的妹妹大模大样往外走,有人跟着呢,只不过就多叫上一个小方罢了。咱们没成亲之前,可不但只是见过面而已 一 一r一 一 一
话没说完,他就感到胳膊一痛,见杜绾已经是怒目以视看了过来,他赶紧岔开话题再不说这个。正如他所料,在父母面前只是那么一提,张倬就立刻转头去问孙氏是否愿意一块去,紧跟着,夫妻俩就自顾自地商量了起来,张越不论说什么他们都只是嗯一声。倒是张菁,张越把她拉出去对她分说那些的时候,她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哥,你不是……不是开玩笑? 他……他看到我就一个劲脸红!
“什么开玩笑,你和你小方哥哥在一块的时间也不多,正巧有运机会,还不能趁机多说说话?他是腼腆人,可也不能是一辈子腼腆人,他脸红你不脸红不就完了?”
张越撂下这话就拉着杜绾丢下张菁走 了,也没去看这大冷天里自己的宝贝妹妹有没有大红脸,等回到屋子里他再对上上下下一说,顿时激起了一片欢呼。静官是纯粹的高兴,三三是跟在后头瞎凑热闹,秋痕琥珀是欣喜许久没出家门,如今总算能去看上元节灯会了,至于屋子里其他人,则是因为杜绾说接下来五天由院子里的丫头轮休,可以几个人成群结队一道去看看花灯,只不许晚归。于是,整座宅子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
张府准备欢欢喜喜迎元宵,小时雍坊的杨府就没那么热闹了。赐假固然是一模一样的,但因为日理万机,杨士奇却直到这天傍晚方才回到了 家里。他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杨稷叫到了书房,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冷冷看着他。直到儿子跪了下来,一五一十自陈了先前那桩事,他原本紧皱的眉头才舒展了少许。“知道与昔 了 ?”
杨稷想起张越之前 让人带来的讯息,使劲攥紧了拳头,随即才点点头说:“我知道错了,不该以为自己不四处拿爹的身份去招摇,别人就不认得我;也不该觉得自己能够不靠爹成事,别人也会奉承我的本事……我是杨家人,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如果事情宣扬开去,连累的就是爹爹。我哪怕不想靠读书有成仕宦,也该多读两本书明理的。”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自是不足为奇,可这却是自己那个不学无术的儿子 !杨士奇只觉得心头那股恼怒一下子消解了七成,原本想要用家法的冲动也有些动摇了起来。又问了杨稷几句,见他的回答再也不是从前那种满不在乎漫不经心,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一个月内,你给我留在家里不许出门,好好侍奉你娘。要不是为了你,她也不至于病成这个样子 ! 好好反省,要是有下次,你就别想像这次那么容易过关了,多亏你还有肯帮忙的朋友,否则……你这次就真要铸成大错了 !”
Ps:昨天在起点耗了整 !! 一 天,上午开会下午打酱油聊天,说话说得我喉咙都痛了……唉,我果然是个话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百八十四章 灯市
北京的灯市起于当初永乐皇帝朱棣的谕令,原本是每年初八到十八为灯节,正月十五日为正灯,期间百官赐假夜禁解除,皇宫内廷举行筵宴,施放烟火,而京城市肆亦是广为张灯。灯市最初设在五凤楼前,宣德初挪到了东华门外。一整条绵延二里的长街,因为每年上元节的灯市,原本的胡同名渐渐被人连忘了,京城人多半直呼这条胡同为灯市胡同。
由于此次京师刚有动乱,大多数人原 以为赐假和放灯兴许也会取消,因而皇帝下令额外赐假,全城放灯,自然是满城欢喜。从正月初八开始,满城便是华灯璀璨,灯市上天天人头攒动,据说是每日清晨打扫时,被人踩下来的鞋子都是不计其数,就连落在地上的汗巾指环扇坠等等小物件也让一些人发了笔小财。
夜幕降临时分,白天的集市摇身一变,路上的行人和车马却丝毫不见少,因为各家店铺前头亢不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那些做大买卖的店铺多半是挂着用绢纱抑或烧珠明角做的彩灯,而身家不足的则是用麦秸、通草等等,放眼望去,只见这么一条二里 多长的街道上彩灯璀璨人流如织,甚至还有鼓乐焰火杂耍等等。
这会儿,一个正在敲锣打鼓的杂耍摊子前围满了人,居中的大汉在这大冷天里仍是**上身,手中拿着一个熊熊火炬,吞吐间烈焰从他的口鼻吐出,一时间四周围观人等叫好不绝。一旁的一个女子则是在高高木桩间系着的绳子上表演各种动作,亦是引来连番掌声。当表演结束一个老汉上来要赏钱时,除却一小撮看白戏的,大多数人都会往上头扔上一个铜子。
老汉转到正中时,见一化八岁的小孩子兴奋地冲自己嚷嚷,他连忙蹲下身子,果然,那小孩子直接放下了一把铜钱,少说也有十几个。老汉大喜过望,千恩万谢地方才往下头讨赏去了。他一是,小孩子旁边的青年就没好气地拍了拍他的头。
“看得高兴想多赏一些很自然,可也得看看打赏的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看着,你真把那一串全都放下去,接下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盯着。你不是和天赐很是打探了一番如今的物价吗,一小串五十文钱能做什么,不用 我教你吧!”“爹,我这不是看得太入神了嘛!”静官嘿嘿一笑,随即拉着张越的袖子哀求道“可千万别告诉娘,否则待舍我又得挨一顿训斥 !”“挨训也是活该,谁让你上次还说你娘浪费纸来着?”
张越屈指在小家伏的头上轻轻禅…了一下,随即才拉着三三往外走。等到了衔旁,他突然发现自家那一辆大马车不见了,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正四下里寻人之际,他终于看到路上牛敢苦着脸奔了过来。“少爷,少奶奶她们去精灯谜了。”
元宵灯会年年有,挂纱灯玩龙灯之类比比皆是,但最吸引人的无疑是精灯谜。这灯市上最繁华的中央去处,几座相邻的酒楼饭庄全都贴出了几百条谜面,猜中一个便是一件首饰,结果引得大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登。
往日恐在家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也都出来了不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少不得被人占些便宜,但为了新鲜的首饰,那往日的娇羞文雅全都抛在了脑后,有情郎的更是嗔着情郎去猜,一 时间好些人都在争抢那写有谜面的彩纸。
当张越带着静官和三三到了居中那座最大的酒楼时,看到的就是无数人亢奋不已的景象。眼花缭乱的他东看看西瞅瞅,好半晌终于找到了自家那辆没有挂任何纹饰的马车。杜绾和琥珀秋痕正站在那儿齐齐看着一沓彩纸,旁边的几个护卫则是散开来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他还没来得及发问,突然看到一个人从那边人群中挤了出来,手里还攥了一大把谜面的彩纸,竟是彭十三。彭十三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竟是二话不说,一股脑儿把彩纸全都塞在他手里。“越少爷,这可得请你帮忙,这玩意我是只有看的份没有猾的份,可要是一样彩头都得不着,我家那口子非得埋怨死我不可 !”
张越瞠目结舌地看着手中硬是被塞进来的那一沓谜面,刚想要反对,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唤,扭头瞧见是秋痕正笑意盈盈地冲他招手,他便索性走了过去,却见杜倌琥珀正在盯着几张谜面钻研,一旁的灵犀正在眉头紧皱地指指点点。
“少爷!您来的正好,赶紧帮忙一块猜。虽说咱们也不稀罕那首饰,但好歹也能求一个吉祥。彭大哥既然抢未了这么 多谜面,大伙儿群策群力,待会一块儿瓜分东西,权当走过节的彩头,这可比买的强,多喜庆!”“对对,爹,我也要!”
看到旁边的静官也在起哄,张越顿时气结。回头看了一眼那拥挤着精灯谜的人群,见无数人挤出来时衣服皱巴巴,也不知道被多 少人蹂蹒过,却仍是不管不硕大呼小叫,他不禁哑然失笑,心想这年头娱乐太少,那彩头与其说诱人,还不如说勾起了人们 的好胜心。所以,看到杜绾等 人猜得起劲,他嘿嘿一笑,也就凑了过去看那谜面。“踏花 归来蝶绕膝,猜一味中药?这中药有那么多,谁能猜着,也太难为人了 !”“看这个,‘残花凋谢,打宋词一句。这个哈,不就是零落弄泥碾作尘么?”“心猿意马,打一字……这该是什么……”
眼见灵犀和琥珀已经是脑袋凑在了一块,暖耳已经掉在了地上仍是不知不觉,张越只得上前咳嗽了一声,结果那四只眼睛全都盯着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