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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部分

将明-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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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能和一个上瘾的家伙相比?
这种变态的嗜好,李闲现在还觉着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自己也知道,这变态之处若是杨广有,大隋江山何至于落了个如此地步?哪怕杨广有他一半的上瘾,大隋的江山只怕还坚固的像一座大山般无法撼动。李闲之所以不会对别人提起这个,是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看清楚,其实他是个对权利极有占有欲的人,对于一个穿过来的家伙,无论是谁只怕都很难抗拒那种巅峰之处的诱惑。
晚饭已经有些凉,但李闲却摆了摆手阻止侍从拿下去热,他没喝酒,就着微凉的菜吃了三大碗微凉的米饭,或许是因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做极消耗心神的事,感觉就和一口气跑了几公里一样有些疲乏,所以晚饭虽然有些凉但他吃的极香甜√从对自己的疏忽很内疚,一直垂着头不敢看李闲的脸,可他发现自己的担忧完全都是多余的,自始至终燕王殿下都没有看他一眼。
吃过饭之后,李闲忽然叹了口气。
他像是忽然醒悟了什么,有些懊恼有些失望。
那个女子就是长孙无垢?
李闲摇了摇头,开始自己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长孙无忌的旅途寂寞而带着的小妾,现在想想,像长孙无忌那样一个严于律己的家伙,怎么可能让人抓着这种把柄在李渊面前参他一本?带小妾宣旨,未免太嚣张了些,不符合长孙无忌的性子,不是小妾,不是侍女,那就只能是亲人,长孙无忌的亲人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随便想想就能想到长孙无垢身上去。
竟是没看清楚她的样貌。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起身往外走去,打算小狄在做什么。除非有要事,否则燕云寨中的任何人都不会随意进入李闲的房,小狄也一样。可才走到半路的时候,李闲忽然转身又转向别处。
在太守府靠西有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还亮着灯,李闲走到门口的时候摆手示意门口的密谍不要进去通报,他自己举步走了进去,推开门就看到谢映登埋首在一大堆公文档案中,手里拿着毛笔还在勾勾画画着什么。听到门响,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谢映登抬起头看了一眼,因为灯光昏暗的缘故,他揉了揉眼才看清是李闲。
“主公”
谢映登连忙起身施礼。
“还在忙?吃过晚饭没有。”
李闲问道。
他问完,才发现谢映登身边矮几上放着的饭菜,已经凉透。筷子还整齐的放在一边,显然是一口都没动过。
“走”
李闲拉了谢映登就往外走,谢映登一脸诧异的问道:“主公,你这是要带臣去哪儿?臣手里还有不少事没理清,十天的日期可快要到了啊。”
“哪里那么多废话,让你走你跟我走。”
他拖着谢映登出了太守府,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马夫扬起鞭子啪的甩了一下,车子随即平稳启动。不多时转过大街在一家店铺门前退下来,下车后李闲推门而入,谢映登迷惑的跟着走了进去。
“要是十天没到,你就饿死了传出去谁还敢为我做事?”
李闲白了谢映登一眼,随即摆手吩咐道:“上几屉包子,来两碗米粥,那些拿手的小菜也都上来一些,老孙……你这店搬到城里怎么反而冷清了?”
……
一连吃了三屉热腾腾的包子,喝了两碗米粥,谢映登感觉身子都变得暖和起来,看着手边冒着热气的香茶,谢映登说了句极得瑟的话:“从出门到吃过饭,怎么也得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是主公耽误的不关臣的事,所以这一个时辰主公您得给臣宽裕出来。”
“随你”
李闲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落个累死手下臣子的恶名。”
他看了看谢映登身上的衣服,竟然还是上次派人去幽州那天穿的,想来这七八日的时间他竟是没有回家换过,自然也没洗过澡,所以头发显得很乱,脸显得很憔悴,下颌上的胡茬子已经钻出来挺长,衣服前襟上也不知道是刚才吃灌汤包淋上的汤汁,还是他不知道几日前吃饭洒上的油腻,总之,这个英俊的青年男子竟然七八日就落魄的像个叫花子,让人看了不免有些心酸。
“一个时辰你也好意思跟我要?我给你往后宽越日。现在你给我滚回家去洗澡睡觉,我可不想让月娥堵着我门口骂街。”
“主公,您今日来找臣肯定是有事吩咐?您还是直接说好了,不说的话我自己猜说不得今晚想睡也睡不着。”
“没什么,滚蛋。”
李闲举步走到门口,脚步顿了一下说道:“把马车留给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休息两天,精精神神再来军稽处,你现在是大档头,是可以和宰相相提并论的人物,看看你现在的邋遢样子,丢人!”
“遵旨!”
谢映登喊了两个字,站起来就往门外跑,跑了几步忽然又站住,回身对老孙喊道:“给我包三屉灌汤包,这包子实在好吃,我给月娥也带一些回去……记主公的帐好了,我反正是一个铜钱都没带的。”
李闲看着谢映登笑了笑,心说有时候幸福就这么简单。家里有个妻子惦念着,也惦念着妻子。想起自己之前要交代谢映登的事,他摇了摇头,算计一下时间已经去的远了,而且长孙无忌身边还有一百多个唐军精锐,料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所以也就将念头抛到了脑后。
走路回太守府的时候,他脑子里一直在浮现长孙无垢看自己的那一个眼神,他总觉得那眼神中有什么深意似的,就好像她是想告诉自己什么。可她能有什么告诉自己?他本想让谢映登派人盯着长孙无忌的马车,可想了想又有些无聊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他沿着街道缓步而行,脑子里开始考虑的变成了李唐和王世充之间的战争。
就在他考虑这些事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唐军大营中,李世民靠在铺了虎皮的座椅上有些出神,他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大帐中只有他和李靖,韩世鄂三个人,后两者坐在下首,都保持着沉默。
“你们怎么看”
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殿下……陛下的圣意,实在有些不好揣测。”
韩世鄂俯身说了句推脱之词,他是个在官场上跌倒过不止一次的人,所以早就没了之前锐气凌厉的性子,现在的韩世鄂,在领兵上作战上更加成熟,在做人上也更加圆滑,甚至可以说胆怯。李世民一直在逼他表态,可他却总是表现的模棱两个让李世民有些懊恼,若不是韩世鄂的领兵才能确实出众,说不得早就被他想个办法除了。人不能为他所用,自然也不能为被人所用。
李世民瞪了韩世鄂一眼,眼神有些阴冷。
“药师,孤觉着……陛下这是在表明一个态度,一个暗示,所以孤是不是该有所动作?”
“殿下……”
李靖俯身道:“臣以为,不要急。既然是陛下在表态,在暗示,那就绝不是只对殿下您一个人的暗示,太子那边自然也明白,所以,急的是太子才对。不管太子急着做什么,只要急就会出错,因为您觉着的事太子也觉着是那么回事,至于是不是,只有陛下明白。可若是太子急着做什么,说不定陛下会更不满意。”
他笑了笑道:“殿下要做的,只是让陛下更不满意的情况下,更不满意。”
李世民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李靖一眼道:“你去做,让大哥觉着孤准备要做什么,让大哥更着急一些,越着急越好。”
李靖俯身道:“臣明白。”
李世民嗯了一声,看了韩世鄂一眼,韩世鄂苦笑道:“臣还有些军务,想先告退回去处置。”
“你去”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
韩世鄂起身告辞,李世民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笑了笑:“他不愿意站队,不愿意表态,孤就逼他表态,凡事孤都叫着他,也不避着他,让他看到,让他听到,让他知道,他就不再是个局外人,而是局内的人,既然已经入了局,他还想置身事外?他听到的足够多了看到足够多了,多到他已经开始怕,他又不敢胡乱去说,只能一点一点靠过来。”
“此人领兵可为帅”
李靖点头道:“是个人才。”
李世民笑了笑道:“不及药师你多矣,你也不用这么酸。你在孤心中的位置,三个韩世鄂加起来也不如。”
他忽然语气一换,看着李靖问道:“另外那件事,你安排的怎么样了?既然是要逼一逼大哥,就不能太优柔寡断的拖着。”
“长孙无忌应该还是站在殿下您这边的,但长孙顺德那个老狐狸最近有些摇摆。陈寅寿病死之后,太子和他走的比较近。他纵容长孙无垢躲出去,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不过要的的是,长孙无忌兄妹是长孙顺德养大的,他们对长孙顺德言听计从。”
李世民叹了口气,语气惋惜道:“派队人将辅机接回来,他身边的护卫太少了些,世道还不算太平,万一遇到些马帮劫匪被坏了性命,岂不可惜?”
“是啊……”
李靖感慨道:“真是太可惜了。”
第五百六十二章去黎阳
长孙无忌的护从是唐军精锐,虽然比不得原来唐公府里差不多相当于供奉一样养着的那百十个百战老兵,更比不得杨广身边那神乎其神的八百给事营血铠精锐。但这一百多人的骑兵也是从血泊里爬出来的,配合起来毫无间隙。其中更有六名长孙家养的死士,前面三个后面三个紧紧的护在马车前后。
每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会在身边留一些真正的死士。死士的质量和数量就看身份的高低而不同。比如长孙家的三十死士,据说都是亡命的江湖客,个个身手不凡。比如李渊身边的骁骑校,据说这支骑兵若是冲击起来,便是幽州的虎贲重甲也不是对手。比如杨广身边的八百血袍,据说那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的一支队伍。
这八百给事营死士,是杨广第二次征伐辽东的时候,在二十万晓果中精选出来的,二十万人中选八百人,由此可见选拔之严苛。这八百人是杨广的亲卫,不但相貌,家世,武艺都要严苛挑选,便是婚配也是皇帝亲自派人挑选的女子才行,这八百人,杨广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而且绝不会叫错。
每个人的相貌,杨广都深深的记在心里。
给事营的士兵,每个人配备一件血光铁甲,他们手里的朴刀据说都是玄铁所制,削铁如泥。这八百人是杨广天子六军中最神秘的队伍,自成立以来只是在第二次东征归来之后出手过一次,却让人记忆深刻。
隋军自辽东城撤军,高句丽元帅乙支文德带兵自后面追击,乙支文德亲自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重甲陌刀队杀入隋军后队,势不可挡,隋军一败再败,杨广大怒,下令给事营出击。八百血袍穿明光血色铠甲,持玄铁大刀杀入高句丽重甲陌刀队。八百对两千,杀一千九,乙支文德只带着不足百人逃走,给事营一兵未损!
这八百人,杨广是当假子来养的!
宇文化及在江都谋逆弑君,若不是裴矩假传杨广的旨意将给事营调走,宇文化及便是以数万大军冲击宫城,有八百给事营血袍在他也万难杀的进去。可惜的是,杨广不惜重金打造的给事营神兵,最后都被裴矩以皇帝要登船游玩为借口骗上了两艘五牙大船。然后派人将大船凿沉,八百血袍神兵全都沉了大江。
宇文化及不惧杨广,却惧怕给事营。
除了给事营之后,他才敢逆弑杀君。若仅仅是将给事营调走,他依然不敢勒死杨广。因为那八百血袍的怒火一旦爆发出来,就算宇文化及身处万军中也保不住性命。
长孙无忌身边的一百多个护从虽然远不及给事营,但却也足够忠心。这些骑兵都是长孙顺德在太原为李渊征兵的时候,挑选出来留做亲兵的。再加上那六个武艺高强的死士,现在天下又已经太平了许多,一般的毛贼谁敢对一百多名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挑衅?
可越是不可能的事,往往越是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骑兵护着长孙无忌的马车过了黄河之后,赶了一日的路,一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在一座小镇子里留宿,这镇子残垣断壁,连年战祸早就没了人烟,领队的骑兵校尉长孙六奇带着人在镇子里搜索了一遍,选了一个保存比较完整的院落给长孙无忌兄妹居住,屋子里太脏也没办法收拾,但院子很大且平整,而且还有高墙,显然曾经是个大户的居所。
在院子里支好帐篷,长孙六奇便分派人轮值。
他足够尽心,没敢有丝毫懈怠。虽然现在天下太平的多了,可谁敢保证有没有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毛贼看上他们的兵器甲胄和战马?一百多精锐骑兵护着一个院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什么差池。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长孙六奇进了院子去见长孙无忌。
“安排妥了?”
长孙无忌负着手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枯了的柿子树,神情平淡,哪里还有一丝酒意。
“妥了”
长孙六奇道:“护卫分作三队轮流当值,天一亮就继续赶路。”
“嗯……”
长孙无忌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发慌:“调二十个护卫专门守着小姐,你亲自带队。”
“公子?”
长孙六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长孙无忌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只是这地方太残破了些,多加小心总是没错的,你多尽心,别懈怠。”
“喏!”
长孙六奇受了长孙无忌的影响,心里也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
十月初的夜已经显得很黑了,这绝不是一句废话,春季和夏季的夜绝对黑的不一样,夏季和秋季的夜也不一样,秋天深夜的黑,仅次于冬日阴霾时候的那种纯黑。秋天的晚上天空总是比较透亮的,可正因为这种透彻,反而让夜更加深邃。
夏夜有蝉鸣,虽恼人,却显得不冷清也不孤寂。说起来,秋夜里的虫鸣声也不少,可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了,四下里竟然连一只蛐蛐的叫声都听不到。
太静了些,反而睡不着。
长孙无忌翻了个身,从毡毯上坐起来叹了口气。想起日间和妹妹的谈话,他心里就犹如堵了一块石头般难受。没了睡意,他索性起身,披上衣服往后面走去,长孙无垢的帐篷支在正堂客厅里,以便于护从防御。
一路走过来,暗影处的护卫纷纷出行礼,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长孙无忌摆了摆手径直进了客厅大门。客厅里还燃着油灯,也不知道被弃了多久灯油竟然还满着,是这院子里的硕鼠太肥了些爬不上桌案吃油,还是说这院子里有什么大凶之物以至于连老鼠长虫之类的东西都不敢在此居住?
长孙无忌可没闲工夫考虑这些,心里的事已经够烦了。
“怎么还不睡?”
他低声问了一句。
长孙无垢斜靠在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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