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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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对其他器官进行检查,没有发现别的病变和损害。
但是,死者的胃内容物引起了他的很大兴趣,胃内容物有一些肉末和蔬菜。这些肉末尚未消化,依稀可辨认出是鸡肉、猪肉、鱼肉、鸡蛋还有白米饭等物。从胃内容物尚未消化,更未排空这一点看,死者应当是吃饭之后一个时辰之内被害地。
这对查清具体死亡时间提供了可靠的依据,不过,这一次死亡时间还不是让杨踏山最感兴趣的,他最感兴趣的,是死者吃地食物。
从死者手掌和四肢情况看,这女子粗手粗脚,手掌还长有老茧。显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而应该是一个从事体力劳动的农妇。但是,如果是农妇。她吃的东西怎么会有鸡有鱼呢?这不太符合她的身份。
杨踏山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一个农妇在饥荒之年,能吃得这么好,光肉类就有三种,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呢?可能性太多。他一时没个头绪。
尸检完毕,根据发现的这个出血口,杨踏山肯定这件案子是他杀!
理由主要有两个:其一。大出血和严重的腹膜炎足以使死者无法完成自杀行为。
从子宫壁的这个米粒大的刺穿孔来看,单位容积出血量虽然不算太大,不过,由于血液和祟水混合物进入腹腔,造成腹膜炎而引起的剧烈疼痛是非常可怕地,上千毫升血液的流失和剧烈的疼痛,足以使死者丧失大部分地行动能力,而左颞部的粉碎性凹陷性骨折,需要很大的打击力才行。这种情况下,如果是自己撞青石板自杀,死者要完成这个自杀行为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二,不存在高坠伤等意外死的迹象。由于死者左颞骨地致命伤是粉碎性凹陷性骨折,脑挫裂伤,说明打击的力度是很大的,如果是死者重伤昏迷时摔倒,部撞在青石板上,这女子体重很轻,所以,充其量造成线性骨折,不可能造成粉碎性凹陷性骨折这么严重地损伤。
也不可能是高坠伤,因为尸检证明,死者除了颞部钝器伤和子宫壁捅创两处损伤外,没有出现高坠伤常见的多发性骨折和内脏破裂,颅脑也没出现对冲性脑挫伤。更何况伤口在颞部,如果高坠伤要伤害到颞部,那必须用一种侧仰着头很奇怪的方式坠落,不符合常理。
因此,杨踏山判断,这女子死于他杀。
杨踏山将器脏放回尸体内,进行了缝合,找了一身衣裙给尸首穿上。
杨踏山检查完毕,开始进行颅像还原工作。
由于尸首已经高度**,而且爬满了蝇蛆,与死者的本来面目已经相差甚远,可谓面目全非,照这个样子画像,就算拿去给死者的亲人看,也认不出是谁。必须先进行复原,然后再画像。
死者头颅大部分肌肉都还在,脸部皮肤也比较完整,只不过高度**肿帐,这是由于肌肤层充满了**气体,要复原,首先要采用简易容貌复原法将**气体排放掉,使尸体大致接近原貌。然后对缺损部位进行修补,尤其是眼睛,虽然眼球已经被蝇蛆吃掉了,但眼眶肌肤还基本存在,所以复原相对比较容易。
杨踏山排放掉面部**气体,使面部基本复原正常之后,找来粘土对颞部和眼睛部位进行了修复,然后着色复原,加上睫毛。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弈好。接着,杨踏山叫来衙门的画师,给这复原的头颅进行画像。
等画师画好之后,已经是下午了。杨踏山这才吩咐衙门仵作将尸体抬去火化了。
杨踏山见尸体火化之后,这才来到衙门捕快班房。
成子琴和三个组长正在捕快班房小客厅里讨论这个案子,见到杨踏山进来,三个组长忙站起来躬身施礼。杨踏山还了礼坐下。
成子琴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杨踏山:“杨捕头,你身上怎么这么臭?”瘦猴、罗翼和马良三个组长显然也发现了杨踏山身上的臭味,想捏鼻子又不敢,颇为尴尬地望着杨踏山。
杨踏山吸了吸鼻子:“不臭啊,怎么臭了?”随即想到自己一上午都在检剖尸体,虽然带着专门的鹿皮手套,但殄房狭小,又是酷夏,房间里满是尸臭,这气味熏满了全身,一时之间不易消散。便笑了笑:“是那尸体地尸臭,没事,一会就好了。”
成子琴问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杨踏山从怀里摸出画师根据他复原的头颅画出的画像,说道:“经过检验,那人头与尸身是一个人,女性,经过对尸体牙齿咬合面磨耗程度检验,估计年龄为二十三岁左右。这是我对尸首进行了复原后衙门画师画出来的画像。”
成子琴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又转给其他几个捕快。成子琴问:“你已经把那腐烂的脑袋还原了吗?”
“是。”
“你还真厉害,那头颅呢?”
“你不是说检验完就烧掉吗?所以我叫忤作连同身子一起拿去烧掉了。”杨踏山心想,那尸首已经被自己开颅取脑进行过检测,绝对不能留下来,免得让人发现经过了解剖,那自己会有麻烦的。
成子琴点点头:“烧掉也好,反正已经有了画像,等一会叫画师多画几张,方便查访尸源。你尸检发现了些什么?”
杨踏山道:“我检查了尸体的手掌,发现比较粗糙,而且还长有轻度老茧。说明这女子可能来自乡村,从事体力劳动。死亡原因是颞部粉碎性凹陷性骨折导致脑挫裂伤死亡,体内大出血加速了死亡的进程,也是致死的原因之一。”
成子琴虽然对他那一串法医术语听不大懂,还是点头赞道:“不错嘛,你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
“后面还有发现呢。”杨踏山笑道,“这女子额头上的那处外伤,是用有棱角的青石块打击形成……”
“有棱角的青石块?你怎么知道的?”成子琴插话问道。
杨踏山神秘一笑:“这是秘密,以后我负责侦破的案件,你们只需要听我的结论就行了,不能问为什么或者怎么知道的,因为这是我的侦破秘密。”
成子琴与瘦猴他们三位组长互望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偷师学艺的忌讳,便都点了点头。成子琴道:“那好,我们不问,你接着说吧。”
“死者左颞部这处外伤,导致颅骨粉碎性凹陷性骨折,脑挫裂伤,这是致命伤之一……”
“之一?”成子琴又问道,“难道还有别的致命伤吗?刚才我们在现场检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
杨踏山心想,如果自己没有进行尸体解剖,同样不会发现还有另外一处致命伤,只不过这处致命伤在子宫壁上,如果准确地说出来,恐怕会让人怀疑自己进行了尸体解剖,便含糊说道:“我发现这女子怀孕,做过引产手术,但手术不成功,婴儿胎死腹中,很可能是胎儿头颅太大或者子宫颈太过狭小,难以顺利产出。于是术者捏碎了婴儿的头颅取出婴儿,但残留了一片头骨在子宫里。手术引起死者大出血,是另一个致死原因。”
这一番话听得瘦猴他们全身发凉。
成子琴脸红着脸问道:“月产生孩子你也懂啊?”
“嘿嘿,咱们捕快,什么都要懂一点,才好发现线索啊。”
瘦猴道:“杨捕头,那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第499章 捕快的规矩
杨踏山道:‘这女子曾经作过引产手术,说时胎儿己经初步成型至少已经有五个月了。也就是说,我们需要查找地死者,是一个怀孕五个月以上地孕妇!”
“太好了!”成子琴手一挥,情不自禁赞道:“如果你不是吹牛,那这个线索对我们简直太重要了!农妇、二十三岁左右、怀孕五个月以上,这下子,查找尸源地范围缩小了很多了。现在又有了画像,就更方便了,你能把那尸首都恢复了画了像,真是厉害!”
一组组长罗翼一直不吭声,饶有兴趣的听着,此刻也道:“这尸首都烂成那个样子,杨捕头还能恢复原貌,地确很是厉害啊!”
杨踏山自信的笑道:“别说只是肿胀没烂完,大部分肌肉都还在,就算全部烂完了,只剩一个骷髅架,我也能将他还原了。”
几个捕快都十分惊讶,并夹杂着更多地是不相信,毕竟,这都还是杨踏山嘴上说说而已,他们都没见识过,当然不信。
杨踏山也懒得分辨,本来他还想说农妇胃里那些让人奇怪地鸡鸭鱼肉,可听了这话,说出来只怕要吓倒他们,更难让人相信,所以也就懒得说了:“行了,成捕头,那咱们去查尸源吧。”
二组组长马亮肥头大耳,笑呵呵说道:“杨兄弟先别急,再急也得吃饭啊,这都中午都过了。难道不饿吗?我们也没吃,成捕头说要等你一起吃呢。”
杨踏山刚才一直在殓房验尸,这才发觉已经是下午时分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捕快平日倒是轮班休息,但有案件的时候,那是没有什么休息日地,这个案子虽然韩知府没有定比限,但他们也不敢放松,成子琴道:“今天大家辛苦。我请客,咱们到衙门口对面酒楼吃一顿,还要接着查案呢。”
四人齐声叫好。成子琴先叫来值班捕快,将刚才杨踏山发现地死者情况说了,让他通知下去,根据这个情况继续查找尸源。接着叫来衙门画师,让他多画几张,方便查找尸源。
随后,成子琴等五人来到衙门对面“鹏举酒楼”。
杨踏山他们一进酒楼。店小二见几位知府衙门捕头和捕快们来了,忙陪着笑迎了上来,一边往里请,一边大声喊着:“掌柜地!成捕头他们几位官爷来了!”
一个山羊胡子老者急匆匆从后堂出来,给成子琴作揖道:“原来是成捕头和众位官爷,快请上楼,楼上雅座请。”这掌柜地一边说着话,一边好生瞧了杨踏山几眼,神情颇为尴尬。
杨踏山肚子里好笑。这掌柜地对自己如此侧目,倒不是自己长得帅,也不是自己长得怪,而是自己身上沾染地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欲说还休地尸臭味。
成子琴摇着一把折扇,当先迈步往楼上走,杨踏山等四人跟在身后。
上到楼上,山羊胡子掌柜忙将他们几人让到了一个临街地雅阁里。
清风徐徐从窗户外吹进来,这酷夏里倒是十分的惬意。成子琴在首座就座,杨踏山次席相陪。其余三人也都入了座。
成子琴对掌柜地说道:“胡掌柜,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兄弟。”
山羊胡子掌柜姓胡,忙凑上来,哈着腰陪笑脸望着成子琴。
成子琴折扇一收,指了指杨踏山:“这位是咱们知府衙门地副总捕头。姓杨名踏山,很有本事地。”
胡掌柜急忙躬身一礼:“小人胡久,是这鹏举酒楼地掌柜,以后还请杨捕头多多关照啊。”
杨踏山拱手还礼:“好说好说!”
成子琴对杨踏山笑道:“这位胡掌柜待人接物很懂礼节,人也很够朋友,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知府大老爷也经常在这里宴请宾客地。以后兄弟衙门里或者家里有什么酒宴之类要招待,就到他这里来好了,手头紧地时候可以挂帐地。”
杨踏山这下明白了,这“鹏举酒楼”原来是知府衙门地关系户。定点餐厅。这倒也方便。
成子琴对胡掌柜道:“好酒好肉,尽管上上来!咱们杨捕头新近上任。还没好好庆贺呢。”
胡掌柜笑呵呵道:“好的!成捕头请放心,小地马上就去安排,今天这一顿算小老儿请客,庆贺杨捕头高升!”
杨踏山忙道:“那可使不得,你开店做生意,我升个小小副捕头,这也要请客地话,那你不得蚀了老本了!”
胡掌柜陪笑道:“杨捕头您可就见外了,您初来乍到,还不了解小老儿地性格,成捕头他们可是知道地,我这人最好交朋友,这一顿无论如何要由小老儿请客地,您就别客气了。以后小老儿求到您老地的方还多着呢。
杨踏山还待再说,成子琴折扇在杨踏山手臂上轻轻一打:“杨兄弟,难得胡掌柜一番好意,就恭敬不如从命吧。”瘦猴他们三个组长也都随声附和。杨踏山只好拱手谢了。
胡掌柜笑呵呵下楼安排酒宴,瘦猴对杨踏山道:“杨捕头,这庆贺酒是规矩,以后凡是掌柜地孝顺地,你就笑纳,因为都是些规矩,咱们当捕快本来就很辛苦又清苦,一个月也就五六百文铜钱,如果真要两袖清风一身正气,那不累死也得穷死。”
罗翼道:“是啊,杨捕头,他们花上几百文请你一顿,却也不是白请的,以后你怎么也地关照他一二嘛,他也就多多找补回来了。”
杨踏山奇道:“我们捕快抓贼缉案,如何关照得到他们开店地呢?”
成子琴等四人都笑了,马亮端起一杯清茶抿了一口,说道:“杨捕头,看来您还不太了解咱们捕快,捕快一职,名义上仅限于缉拿盗贼,但这权力可大可小,就看你怎么用了。历朝历代,这衙役捕快地规矩钱名目繁多,却也不是咱们定下地,就拿这酒楼来说,正儿八经地名目是税款,这是要咱们去收地,单单这一点,紧一点松一点,早一点迟一点,那可就够他们吃地……”
瘦猴也笑道:“是啊,这收税咱们捕快还不能作太大地决定,但各种名目的捐和规矩钱,那可就多多有了,比如酒楼有食客不满意饭菜,吵起来甚至打起来,哪边有理那可就是咱们说了算……”
罗翼也插话道:“这也还不算什么,这开酒楼地,最怕人家找麻烦,别地不说,咱们三天两头派兄弟来他酒楼检查这里检查那里,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他这生意也就别做了,所以,这庆阳府大小酒楼饭庄,给咱们捕快班房地月例都是免不了地……”
杨踏山心中暗想,这整个一黑社会收保护费嘛。不过也难怪,捕快地工食银那么少,又归于贱民,不收这些乱七八糟的钱,要的位没的位要钱没钱,你让谁来干这捕快呢?
瘦猴又道:“与其他府县捕头相比,咱们成捕头算得上非常正直地了,咱们每个月在这鹏举酒楼吃喝挂地帐,还有上头下头出公差来地捕快兄弟们,衙门在这迎来送往摆地酒宴,这些帐单酒楼按月送到班房里,成捕头从来不拖欠不克扣,从酒楼交来地月例钱里照单全付,换成别地捕头,门都没有呢!”
成子琴轻摇折扇,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