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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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说不是,张将军自称人公将军,不会怕城下一叙吧?”
张梁被皇甫岑一激,怒道:“你等着。”
“人公将军,不可啊!”身旁立刻便有小校阻拦。“来时天公将军说过,这皇甫岑诡计多端,让将军小心行事,眼下……”
“让开,还真当我张梁什么都不懂,你瞧城外尽是旷野,又无狼烟,哪里来的伏军?”
城下的皇甫岑此时却无心观察城上情景,对着身后的白马义从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城门半开,张梁带着数千人出城。
“你是皇甫岑。”
“真是。”皇甫岑点头,勒马近前,道:“人公将军近前一叙!”
“为什么?”张梁笑道:“你我本是敌人,何需如此?”
“敌人?”皇甫岑轻哼两声,然后无奈的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我知道一句话,张将军敢不敢近前来说一句。”
“一句话?”张梁从没觉得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笑的事情,嘲讽道:“堂堂白马都尉,大汉名将,竟然妄想一句话劝降,真是天真的不得了!”
皇甫岑不以为意,抬头瞧着猖狂笑着的张梁,缓缓开口道:“不知道将军还记不记得这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呃?”张梁在马上的身子一颤,这句话,他所知不多,却知道这是兄长时常对兄弟三人说的话,却不曾流传于太平道内部。仔细打量许久后,张梁回身警告了几句,然后转身看着皇甫岑,慢慢靠近,躲过两方众人后,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皇甫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瞧着张梁一动不动,然后淡淡一笑道:“这句话是我说的!”
“什么?”张梁神色徒然一变,震惊的打量皇甫岑,喃喃自语,不肯相信道:“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从来就没见过你!”
“你没见到过这样的我。”皇甫岑转回身,盯着张梁,然后笑了笑。
……
日头西转,皇甫岑同张梁的谈话,时缓时急,有时谈话就像老朋友一般,两个人会哄堂大笑,而有时两个人却又面红耳赤争吵起来,差一点就动了兵刃。有时两个人却久久不语,一起凝望着什么。
这样的场景,大概会有两个时辰,白马义从、黄巾道众,都会不约而同的彼此相视,然后双目露出不解的疑问。
戏志才呆了呆,回身叮嘱道:“今日的事情,切忌不可外传!”
“诺!”
戏志才勒马观瞧,低声自语道:“幸亏,这次带的人少,还都是自己的心腹,否则,这样的场面无疑会给你带来灾难!唉!真不知道,你以前到底跟他们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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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势同水火
“卢大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你的三个弟子?”左丰眉毛都要凝聚到一块了,整个人的脸耷拉着,极度不悦的盯着眼前的卢植,然后问道。
“他们分别驻扎在斥丘、内黄、阳平等地,路途遥远,战事不休,恐路上多有匪徒耽搁。”卢植一板一眼的对着面前左右刁难的左丰解释。
“是啊,公公稍带半日,我想公孙瓒三人必到。”宗员替卢植圆场,其实他心里满心欢喜,他们要是能不来便是最好。加重卢植门下同宦官的间隙,就更容易挑拨离间了,这对身为士人一系的宗员来说,日后再回辽东,也不会被公孙瓒处处肘至自己。
“半日?”尖嘴猴腮的左丰冲着身旁的公孙瓒、皇甫岑讥讽的一笑,问道:“咱家来此,你们不知道让咱家在这等了几个半日!”
“能有几个,也不过两日而已。”宗员忿忿不平的低语一句。
卢植则恐左丰听得真切,开口道:“公公勿急,我们初到河北,治地扩军,又要北抗蛾贼。凡是诸多,耽搁一两日也属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左丰冷哼几句,然后瞧了瞧卢植、宗员,话带深意的说道:“不瞒两位大人,咱家来此,就是天子委托咱家来问问,这南线平叛,已经把蛾贼围困在宛城,而你们河北却迟迟没有动静,这……恐怕,说不过去吧?”
“这。”宗员回头瞧了瞧卢植,说实话,很多事情他是不知情的。他名为护乌丸校尉,却没有掌握实权,大权在公孙瓒手中掌控,偏偏又是卢植为主将,这北军五校、三河骑士很多人都不归他管理。他也只能摇摇头,否定道:“河北本是蛾贼发源之地,蛾贼势大,我们却是需要时间!”
“需要吗?”左丰冷笑,回身瞧了瞧卢植。
“呃。”卢植看了看宗员,两人语怔。
“呵呵。”左丰端坐一旁,抬手饮茶,笑道:“当然了,什么事情都是有所商量的。”
宗员立刻瞧了瞧卢植,左丰这话无疑在索贿,眼下能做主的是卢植,卢植要是答应,就好办了。
听左丰这话出口,卢植的脸色立刻变拉了下来,装作不明的看向一旁,也不搭理左丰。
左丰本就是找茬而来,又有封谞之托,刚刚开口受贿,本是给卢植一条活路,反而这卢植却久久不语,心情大为不爽,尖声细语道:“将军。将军。”
一连唤了两声。
宗员却是站立不住,抬身想取钱粮,贿赂这左丰。宗员对卢植个人没有太大的怨恨,只不过受制于士人立场,对皇甫岑个人有些不满。如果眼下,左丰受贿未成,必将替换卢植,如果朝廷再派将军前来平叛,自己势必还要打点一番。一来二去,反倒是费事许多。
卢植却拽住宗员的衣袖,转头瞧着左丰,硬气道:“不知公公所说是何事?”
“呦!”卢植名声虽大,却在不学无术的小黄门左丰的眼里什么也不是,上下打量卢植,狰狞冷笑道:“咱家也没少走过皇差,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什么样的人?”卢植脸色阴沉似水。
“你……你。”左丰怒不可支,气得坐到椅子上,用手狠狠一拍桌椅,吼道:“那好,咱家就把话说明白了,我这趟北上,没少花费自己的金子,既然是为你而来,你总要表示表示吧?”
“没什么可表示的!”卢植一甩衣袖,怒道:“本为阉奴,谈何银钱!”
“你敢辱我?”左丰怒起,伸手拔下墙上的佩剑,直指卢植骂道:“我乃上使,小小比中郎将,竟然辱我!”
“放肆!”卢植衣袖一甩,怒瞪左丰,吼道:“朝纲大事,岂是你阉人能为,今日你敢向我索贿,就敢贻误战机,我乃是天子钦赐主将,公公要是再在我军中胡言,休怪本将军法无情!”
“好。好。好。”左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从没有见到过像卢植这样的人,开口闭口骂自己是阉人,俨然没有把“十常侍”放在眼中,封谞嘱托之事,看来正是真切的。
“卢大人。”宗员急忙圆场,又劝阻左丰道:“公公息怒,公公息怒!”
“休说我没有钱财,即便是有,我军现在粮草短缺,也使不得你!”卢植回身再次瞪了眼左丰,甩了甩衣袖离去。
恰逢此时,公孙瓒同刘备刚刚入城,跳下马来寻卢植,见卢植脸色铁青,挥袖离去,不明所以的问向宗员道:“宗将军,老师这是?”
宗员回身瞧了眼左丰,哀声叹气的转身不语。
左丰也瞧见了一身明黄甲胄的公孙瓒和刘备,自知这是卢植的弟子。知道这些武夫性情粗莽,对自己这些人向来看不惯,方才自己同卢植势同水火,唯恐,公孙瓒和刘备找自己泄愤,眼下同卢植已经谈不妥,看来是该要离开的时候,也不打算再等皇甫岑,走到宗员的面前,冷声道:“宗将军,告诉卢大人,我在此地等候三位将军已经两日有余,却不见丝毫动静,而且这皇甫岑却迟迟未至,不知什么意思,想来是对朝廷有些不满,天子急于等咱家的回报,咱家在这也等不下去了,就先告辞!”
“公公。公公。稍带片刻。”宗员一急,这样的场面他决然没有想到,卢植虽为大儒,却不迂腐,本以为对待左丰能稳住,却不想两人今日竟然谈崩。
“宗大人,这到底怎么回事?”公孙瓒同刘备也看清卢植同左丰的矛盾,却不知道具体详情。
“还问什么!”宗员少有的收不住自己的气势,怒道:“快去派人把皇甫岑找回来。我去追左丰左公公,如果事情……唉,恐怕要出大事!”
刘备回身瞧了眼公孙瓒,两人对视一眼,自知事情不好,开口道:“我去找二哥,大哥你去追左公公。”
公孙瓒凝视左丰离去的背影,忧虑的叹了口气,道:“又是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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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真戏假做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张飞拼命撕打胯下的战马,神情极度喜悦的吼道:“兄弟们,加把劲,只要天黑前赶到广平城下,咱们就完成大人交给咱们的任务。嘿嘿……这次能拿下列人县那是俺张翼德足智多谋啊!哈哈!”
张飞这顿自言自语,惹得身旁的白马义从冷眼相向。
好半天张飞才发现身旁的异常,尴尬的笑了笑,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干笑道:“当然,当然,你们的功劳也很大。”
那些白马老卒白了眼洋洋自得的张飞,头也不理的打马而去!
“你们倒是等等我呀!”眼见身旁的白马义从甩出去自己好远,张飞才反应过来,暴跳如雷的大声吼着,却发现这些老卒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耳中。
“将军,是你说的,让我快点!”
“这。”
……
行了半个时辰,天色刚刚暗了下来,张飞的五百人已经赶到了广平城外三十里。
“将军。”一个老卒谨慎的策马回身,问向张飞道:“你看,好像是咱们的旗号?”
“咱们的旗号?”张飞打马上前,疑虑道:“怎么可能,咱们从列人来此,应该是最快的。难道关羽和黄忠也成功的拿下了肥乡、曲梁?”
“将军,其他的我没抗清楚,我倒是看到了白马义从的旗号。”另一个打探的老卒转回身瞧着张飞,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张飞知道面前的老卒绝对不会看错,白马义从的旗号很特别,在大汉龙旗的标志下,把黑色衬底,红色龙,两样调换了个,白马义从对这样的旗号很敏感,也能清晰的分辨出那究竟都是谁的旗号。“看清楚,副旗手打的是谁的旗号?关羽还是黄忠。”
老卒摇摇头,否定道:“没有看见其他旗号。”
“走,谁跟我过去看看。”张飞沉眉,提过自己的兵刃,对着身旁的老卒说道。
两个老卒自告奋勇,上前一步,跟着张飞前行,剩下的白马义从自觉的并拢队伍,时刻准备冲击,或者逃跑。
没有人质疑,因为他们见过张飞的武艺后,才清楚张飞的武艺根本不下于颜良、文丑。
张飞虽然言语无忌,但是行事还是很有分寸,处处留心异常,待行至一定的距离后,瞧清楚面前的旗号,还有篝火之畔,围绕着放声高笑的人后,张飞目光从深邃变成喜悦,笑了笑道:“真的是咱们白马义从,真的是!”
“将军,我好像也看到了,那个不是大人吗?”
“对,是咱们的太守大人。”
“你去招呼他人前来。”张飞吩咐一个人回去,又对身旁的老卒说道:“咱们过去,嘿嘿……他们倒是挺能耐,竟然跑到咱们的前头去了!”
“翼德,你来晚了!”张飞刚要靠近,从对面便传来了皇甫岑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坏笑道:“我们都看到你好长时间了,你这个人还真是胆小的可以。”
“奶奶的!”张飞撇了撇嘴,笑骂道:“竟然让他们赶在了咱们的前头。”
“张翼德,你可来晚了。”黄忠心情很好,冲着张飞笑了笑。
关羽也自然的挑了挑嘴。
“真的。”看清楚,面前走来迎接自己的人竟然是皇甫岑、黄忠、关羽后,张飞跳下马来,嬉笑怒骂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跑到老子的前头?对了,尤其是你关羽,肥乡在我之后,你倒是跑的真快,你跟我说,是不是肥乡你根本没有去取?”
“嗯。”关羽点头。
“嘿!”张飞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挑挑嘴,不屑道:“我就知道。”
“呵呵。”皇甫岑摇摇头,这个张飞就是一个活宝,白瞎了他这副身材,面白无须,身长八尺,堂堂一副帅哥样竟然让他一说话,就破坏了气氛,笑道:“云长没有去取肥乡,倒是收了肥乡的黄巾。”
“啊?”张飞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瞧着皇甫岑问道:“真的?”
“周仓都归降了,云长还用得着进城吗?”黄忠摇摇头。
“我还没有问你,你也没进城,收降了黄巾匪徒?”
黄忠扭头不语。
“行了。”皇甫岑一拍张飞的肩膀,笑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破的列人县,人家汉升拿来了程志远、邓茂的首级。”
“连杀两将?”张飞深吸一口气,对黄忠另眼相看,这个家伙不仅功夫同自己不相伯仲,就是那一手百步穿杨,也是少有人能为。
“你的兄弟呢?”
“后头呢。”张飞点头回道:“我扮作酒商,沿途绕过,躲避列人县内的黄巾头目,却不想那裴元绍本不上当,在后尾随,我佯装逃跑,引得他勒马狂奔,最后老子趁他不注意,斩了他的首级,这列人县的黄巾也就鸟兽散尽!”
“嗯。”皇甫岑点点头,心道:“谁说张飞鲁莽,这个人不仅仅是粗中有细,根本就是一副扮猪吃虎的主,掩藏在他的狂荡不羁下就是他那敏锐的嗅觉,这不是狼,是熊,一只北极熊,威胁着很多人的熊。难怪日后,就连许褚、张颌都败在了他张飞的手里,就连西蜀门阀严颜对张飞都佩服的不得了,足以可见,张飞之能。”
“大人,咱们的人都到齐了,怎么干?”张飞严肃的瞧着皇甫岑问道。以皇甫岑只身前来,暗度陈仓,把大营驻扎在斥丘县的表现来看,他皇甫岑的野心决然不小。想想,几年前,皇甫岑带着几百刚刚组建的白马义从敢夜袭鲜卑,马踏连营,就足够说明他皇甫岑胆大心细。
闻言,关羽、黄忠的目光同时转向皇甫岑,示意皇甫岑拿出什么样的主意。
戏志才也扭头看向皇甫岑,现在他内心之中有很多疑团无法解释,只有瞧着皇甫岑,他究竟要把眼下这一千九百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