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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最才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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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如此,陆畅已经坐了起来,同众人说起话来。
    丁香大吃一惊:这个李太医当真是肉白骨活死人,神仙一样的手段啊!
    陆胖子一脸苦恼,声音还很虚弱:“东壁先生,以后真不能吃肉了吗?”
    李时珍道:“想死你就吃。对了,夫人,二公子可成亲了?”
    关夫人不解:“尚未成亲,李太医为什么这么问?”
    李时珍温和地说:“还是快些让他成亲吧,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家,先纳妾。否则,再拖延下去,这病若养得不好,将来可是要绝后的。”
    吴节一愣这才想起糖尿病若养得不好,并发症中好象有阳痿这一项。
    可怜的的死胖子。
    关夫人一急,眼泪又沁出来了。
    可一看到丁香,却是若有所思模样。
    丁香惊得脸都红了。
    喂陆畅将药吃下,李时珍又叮嘱了陆胖子半天,让他从现在开始吃素,每天都要走上十里地之后,就看了吴节一眼,意思是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事。
    吴节见陆畅已经精神起来,心中也是大骇:谁说中医就不可靠了,这李时珍好生了得。半小时前陆胖子眼见着就要断气,现在却是能吃能叫了。估计刚才这一通针灸,已经将他身体力的抵抗力都提了上来。
    再说了,他得的不过是糖尿病的并发症而已,只要将烧退下去,恢复免疫力,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正寻思着让陆三小姐带着李时珍去给陆炳看看,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鞭炮的声音。
    听方向是大厅堂的位置。
    “难道是有人中举了!”吴节一下子来了精神,就要告辞。
    陆畅去突然从床上跳下地:“有人中了,我去看看。”
    身体一晃,就朝地上栽去。
    毕竟是在发烧,又在床上躺了好几日。刚才李时珍虽然用针灸将他的元气提了起来,让他精神了许多,可身体还是很虚弱。
    双脚刚一落地,就好象踩到一团棉花上。顿时眼睛一黑,就朝地上倒去。
    “啊!”关夫人、陆三小姐、丁香同时惊叫,伸出去扶。
    还是吴节眼急手快,一把将他的身子稳住,喝道:“都是快要病死的人了,老实给我躺着,还出去做什么?”
    死胖子摇头:“不成,不成,这次乡试关系重大,我不能不去看看。”
    关夫人哭道:“儿啊,你都这样了,还出去做什么?”
    陆畅咬牙道:“我虽然考砸了,可如果躲在这里,没得让人笑话。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怎么能够逃避。”
    吴节默默地点了点头,这个死胖子看起来虽然卤莽随和,却是个坚强的人。若真拦着他,只怕立即就会翻脸:“畅哥儿你放心好了,你能中的,对此我有信心。”
    “李大夫。”关夫人用泪眼看着李时珍。
    李时珍却道:“去走走好啊,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不就是发烧吗?死不了的。”
    当下,陆三小姐和吴节一左一右地扶着陆畅朝外走去。
    吴节心中疑惑:究竟是谁中了呢,陆轩、林廷陈还是陆胖子,或者是我吴节。不,不会是我。我可是冲着解元去的,解元的喜报可是最后一个发出来的,没这么早。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多才邪
    第二百一十六章 何多才邪
    黎明,顺天府贡院大堂。百度搜进入索 《》 快速进入本站
    “这就是你选的卷子?”陆凤仪出离的愤怒了,用手使劲地拍着面前的那一叠朱卷,对着管考官大吼,额头上有青筋迸起。
    “怎么,下官选的卷子可有不合陆大人心意的地方?”管考官也不畏惧,冷笑着迎着陆大人快要燃烧的眸子,用讥讽的口气反问。
    管定予将“心意”两字咬得极重,暗地里讽刺陆凤仪在考场里徇私舞弊。又没有确凿证据,他一边说话,一边仔细地观察着陆大人面上的神情。
    果然,就看到陆凤仪神色微微一变。
    心下立即明了。
    陆凤仪被管考官说中心思,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别房的卷子他陆大人可没有心情过问,就算取了个阿猫阿狗,同他也是毫无关系。不过,刚才查看天字号房送来的卷子时,却没一张上面写着四个“一”,这可是要紧的关节,若不将这张卷子挑出来,他陆某也没办法向上头交差。
    顿时就急了眼,当下也顾不得什么副主考官的体面,一拍桌子,怒喝道:“心意,什么心意,本官会有什么心意?倒是你管考官的心意真真让本大人看不懂,头场的时候,你专选那些新奇古怪的卷子送上来,本官见那些卷子质量上乘,也不说什么。可第二场,你管大人又出妖蛾子,却选些莫名其妙狗屁不通的文章。你管大人也是进士出身,文章的好坏总看得出来吧。若说不是故意,谁肯信?你第三场选送的卷子,我看也不怎么样。须打回去重选。”
    听到陆凤仪说要将卷子发还重选,其他考官都是一惊,微微骚动起来。违反科举制度不说,这已经是对管考官的不信任,是活生生的打脸。
    换谁处于管考官这个位置,受到这种侮辱,都会不死不休,务必要向陆凤仪讨还公道。
    就连主考官陆凤仪也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就要说话。
    看到陆凤仪如此气急败坏,又要发还重选,管考官已经可以肯定舞弊的那份卷子定然不在其中,心中顿生快意。
    也不生气,反面色一整。不等包应霞说话,抢先一步朝包大人一施礼,朗朗道:“包大人乃是正人君子,一向有刚直不阿的名声,下官对你的品德也是景仰得很。方才陆大人说下官选的卷子不尽如人意,下官不服,还请大人定夺。”
    虽然心中对包应霞也有些怀疑,可包大人的名声一直很好。下来之后,管定予也仔细想过,就算包应霞和三十号考房的考生吴节有师生之谊,也不可能做出舞弊之事。毕竟,包大人何等身份,这种龌龊的事情相必是不会做的。否则,一旦坏了名声,将来还如何士林里容身。
    再说,管考官一直都很景仰包应霞的道德文章,在以前甚至将他奉为楷模。如果自己的偶像真是一个徇私舞弊的小人,感情上接受不了。
    今日,且看看他如何说?
    包应霞本就是一个正直之人,道:“刚才天字号房的卷子本官也看过,其中又几份卷子做得不错。管大人所选的卷子质量上乘,倒也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他看了陆凤仪一眼,道:“陆大人要将所有卷子打回去重选,不妥。”
    听到包应霞这么说,管定予心中一松。暗想:包大人果然是君子,值得起我管定予的尊敬。看来,我以前怀疑包大人,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真叫人羞愧。
    陆凤仪急了眼,他不好对包大人说什么,只能对管考官发怒:“什么质量上乘,我看都是狗屁不通。管大人你什么出身,赐进士吧,我陆凤仪可是正经的两榜进士。若论起八股文章,难不成你还强过本大人?”
    这话一说出口,陆大人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半点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同市井泼皮相差只在仿佛之间,已是彻底地撕破了脸。
    管考官气得一张脸都青了,大叫道:“陆大人说本官选的卷子够屁不通,还说我老眼昏花,选不出好卷子来。好,好,好,今日当着包大人、监督官、提调官和各房大人的面,管某人倒要让大家评评这个理,看我选的卷子是否当得起狗屁不通四字。”
    说完话,箭步上前,一把从陆凤仪手中将那叠朱卷抢了过来,选了一张,朗声念道:“洪荒之世,鸟兽溷而水土肥,故菽麦禾麻,但闻茀厥丰草,而神农之教,逆不详后稷之篇。
    播种以来,树艺多而地气薄,必取精用物,乃能合德阴阳,故周礼之经,遂以补豳风之缺。”
    “请问各位大人,这文章作得如何?”管考官厉声喝问:“能不能中得举人功名?”
    他所念的这一段正是乡试第三场中的第二题《百亩之粪》。
    这两段正是破题和承题部,破得精巧,承得妙至毫端,已是一等一个好文章了。
    其他考官可都是识货的人,听到这等佳文,都是眼睛一两,禁不住叫了一声好。
    又小声议论:“这种文章,不要说中举,就算是拿解元,别人也不好水说什么?今科乡试出好文章了,倒是不虚此行。”
    包应霞先前也是读过这篇文章的,可再听一遍,依旧觉得唇齿留香,忍不住微笑地点头:“不错。”
    听到包大人的夸奖,管考官精神大振,将手头的卷子放到一边。又抽出一份:“各位大人且听着一份,依旧是《百亩之粪》。”
    “粪有取于卉物者,月令之杀草是也。庶草性荣而多液,其蔓稼有才,其滋苗亦有质,夫惟春诎其萌,夏夷其秀,蕴积崇隆,土膏有不蒸郁者乎?即于今,王制凌夷,薙氏之官不讲,而夏柞有歌,犹得百亩而区其良瘠也已。
    粪有征于兽物者,地官之土化是也。物类气腥而善达,其变土有功,其扶苗亦有力。夫惟绩壤用麋,竭泽用底,润泽弥沦,嘉苗有不压杰者乎?即于今,周官板荡,草人之掌不修,而灌渍有书,犹得抚百亩而衡其勤怠也已……”
    “丝!”众人都是同时抽了一口冷气,这文章作得同样地好,而且风格也是相似,一样文字精彩,变化多端,游刃有余,已是八股大名家的手法了。
    这天字号考房,何多才邪?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搜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搜遗
    “诸君,这样的卷子难道不该被选中吗?”管考官声色俱厉,拍了拍手中的卷子:“陆大人说我选的卷子狗屁不通,下官人微言轻,陆大人要以势压人,管定予却是不服。按 ctrl + d 快速收藏 "《》" 举头三尺有神明,有国法如山。陆大人敢摸着良心说,我选的卷子不好吗?”
    其他考官都同时点了点头,道:“我看这两张卷子就很好吗,陆大人方才所说的话,不公允,不妥当。”
    被管考官弄了这么一出,陆凤仪又气又急,冷笑道:“管考官所主持的天字号考房人才倒是颇多啊,选的卷子也是篇篇精妙,真是好眼光。”
    管考官淡淡道:“眼光说不上,下官虽然愚钝,可是金子还是黄铜,却也分辩得清楚。天字号房人才济济,也是我这个做房师的荣耀。”
    “说得好,说得好!”陆凤仪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管大人所言甚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管定予没想到陆凤仪会附和自己的意见,顿时一呆,心中突然感觉到一些不妙。心想: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果然,陆凤仪接着道:“既然管考官的天字号房人才济济,肯定还有遗漏的人才。咱们做主考官的,领了圣意,就要要为国家选拔有用之人,使得野无遗才。所以,本官建议,可以将你刚才所念的那两篇佳文留下,其他通通刷掉,重新选几篇补上来。”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又都是小声议论起来。
    陆大人此议,也是科场上一个常例,所谓拾遗,也叫做搜遗。
    是那些有责任心的主考官们,害怕漏掉了人才,额外把各房阅卷官丢在废纸篓中的试卷集中起来,自己点灯熬夜,仔细查阅,猛不丁发现了好卷子,召集转桌会议,临时补录。这样的苦活,很少有主考大人愿意真做的。
    历朝“搜遗”,不过是主考们为了安排自己的人情卷,假模假样做的,同考官们自然知道真相,所以,一般躲得远远的。
    老实说,各房考官在贡院里苦挨了二十来天,早就不耐烦了,只想早一点发榜回家了事。加上又熬了一个通宵,大家都是累得东倒西歪,再来搜遗,真是多此一举。
    大家都对陆凤仪有些不满,皆心里想:我你钦点主持山东乡试,上面就盼我们个稳当,风儿平,浪儿静,一月差事完了,回去复命,还得过朝廷磨堪的关。现在是节骨眼上,你无事生非,搅出乱子,不累吗?
    可人家陆凤仪是副主考,这才他的权限范围之内,却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将目光落到包应霞和监督官身上,看看他们能不能否决陆大人的多此一举。
    包应霞温和地说:“各房考生出身不同,各地文教不同,天生资质又有不同,分得的考生也是参差不齐。有的房饱学才子多些,有的房少些,也很正常。各房选送卷子亦有固定名额,有人落选,也是一件令人扼腕叹息之事。只不过,这世界上也没有绝对公平的事。否则,若要追求决定的公正,那江浙文教昌明的地方,任派一个到北方来考,都能轻易的中了。而如陇西、云贵这等偏僻省份,也不用考了,再考也考不过江南士子。这也是圣祖当年将科举分为南北两榜的初衷。依本官看来,搜遗之事,就不必了。”
    包大人说得公允,众人都是不住点头。
    管定予对包应霞的敬佩和崇敬又多了一分,以前对他的怀疑自然是烟消云散,不留半点痕迹。
    陆凤仪见众考官都不愿意再找这个麻烦,心中一急,暗叫一声糟糕。大冷天的,额头上竟沁出了一层细汗。
    前一阵子有消息传来,他陆凤仪在主持完顺天府的乡试之后,将要去吏部去补一个实缺。这对他陆某人来说,可谓是一个一飞冲天的大好机遇。可是,如果连这件事都做不好,不但说明他陆凤仪没有办事能力,还将上头的大姥得罪到死。
    到时候不但做不成吏部的那个官儿,只需放任不管,再将那份留中的弹劾胡宗宪的折子直接驳回。没有上头照应,以严党的势力,一根手指就能将他给捏死了。
    这个后果,他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
    可包应霞是主考,他只是副主考。如果包大人贴心要否决这个提议,他陆凤仪也没有办法啊!
    陆凤仪的脸白得失去了血色。
    正着急中,陆凤仪突然发现两个监试官中那个姓鞠的官员腰上有东西在灯光下闪了闪。
    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半迟长短的羊脂玉管子,用一根丝带穿在管身上,悬在腰间。
    “这是……这是铅笔啊!”陆凤仪心中一凛,立即意识到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可是大内制造的铅笔啊,听说十两银子一支,笔芯中还混合了金粉。前一阵子,万岁爷突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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