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花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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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能让他逃往高速!一旦上了高速公路,恐怕就追不上了。刘国亮豁出去了,脚底一使暗劲,车速便提到了极限,面包车很快就赶上了桑塔纳。逃犯郑航从后视镜里看到一直穷追不舍的刘国亮渐渐超上来,一下子吓慌了手脚,急忙举枪连射数发。所幸多数子弹落空。最后一发子弹,击碎了面包车的挡风玻璃,并擦伤了刘国亮的左肩。刘国亮顿觉肩头一阵滚烫的灼热袭遍全身,便也迅即拔枪还击。但终因车速太快,未能命中歹徒。这时狗子郑航渐显心虚起来,他的子弹已经打光,眼看面包车又要超上来了,便把心一横:撞他!想撞就撞,趁对方不备,他猛打方向盘,车尾一下就扫中了刚追上来的面包车车头。刘国亮不料他有这一狠招,竟差点滑落路基,心里暗道一声“好险”!一边打正方向盘,继续提速赶上,一边破口大骂:“狗子,郑航,好你个王八羔子!你竟敢撞我!竟敢开枪打我!你再来撞我呀?快开枪打我呀?怎么不打不撞了?是不是没子弹了?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停车,束手就擒!”
狗子郑航听到追来的警察脱口喊出自己的名字,不禁猛吃一惊,但他自知被擒也是死路一条,如今能逃则逃,不能逃也无非一死,便打定主意,誓不投降。他使劲扭转方向盘,又朝几乎是并行的面包车猛撞了一下。这回刘国亮早有防备,两车互撞,顿时嘶声震天,火花四溅,入目心惊。只见两车刹地一触即分,仿佛高手过招,一时胜负难判。这时刘国亮已是双目赤红,真恨不得将狗子郑航一口吞了。他单手驾车,眼见对方正要驾车撞来,心知狗子郑航死意已决,生擒是不可能了,便果断地举起手枪,扣动了扳机。
狗子郑航即刻血溅车顶,歪倒在方向盘上。桑塔纳突然失去了控制,像醉酒的妖女,在便道上扭了几下腰肢,一头栽进了旁边的路基。
“吱”地一声裂帛般地脆响,刘国亮将车停在路边,下车纵身跳下路基,望着那辆冒着轻烟,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损毁得不成车形的桑塔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山风徐来,羞羞答答地拂去了他遍身的汗粒,也吹冷了他倒提的枪口;一轮将落未落的夕阳,悬于遥远的山巅,煞是悠闲、好看。
后续的一溜警车随即赶到,众人鱼跃而下,一片热闹地招呼声响过之后,便各司其职地开始了现场勘查。一大队的周大队长走拢来关切地问:“刘支队,你没事吧?都流血了。”刘国亮揣好手枪,笑着说,“没事。擦破点皮。只可惜了我这件衬衣啊,才穿了两道水,肩上就穿了个洞。”周昌海也跟着笑道:“别可惜了,改天我送你一件新的,保准比你这件还好看。嗳,我可是首先声明啊,绝无行贿之意。”
“算了,你有这个余钱,还是送给你自己吧。”刘国亮收起笑容,迈步走近桑塔纳,“别只顾耍贫嘴了,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
这时两名干警从车里拖出了狗子郑航,其中一人上来报告说:“刘支队,周大,毒贩已经死亡,身上没有发现能证明其身份的有关物件。”刘国亮点头说声知道了,又一名干警从车内拖出一只黑色的密码箱,放到刘国亮面前,刘国亮吩咐道:“打开看看。”
“全是海洛因!”箱子撬开,众警愕然。
“清点一下,立即向洪局报告。”话毕,刘国亮随即走到狗子郑航的躺身之处,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一番生死较量,历历在目。这家伙差点害得他同归于尽,想起来就不免心惊。他问旁边的周昌海:“他的那支枪找到了吗?”周昌海便放声大喊:“找到枪了吗?”
一名戴白手套的干警拎着装有匪枪的塑料袋走过来说:“找到了,是一支仿‘六·四’手枪,枪里已没有子弹。”负责清点脏物的干警也走过来欣喜地说:“刘支队,今天真是战果辉煌啊,缴获毒品海洛因二十公斤。”
刘国亮扫视一眼现场说:“好了,都带回去。”说完想起红河高架桥下那个供货人死得蹊跷,便马上用高频电话呼叫了程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程东说:“已经查明我们的人都没开枪。田局正在现场指挥,我和田局分析,枪击案的凶手,很可能是潜伏在现场东南面某栋居民楼内的职业杀手所为,田局已调集警力,对周围的居民楼进行摸底排查。”
刘国亮说:“好,我马上过来,你告诉田局。”
第一章
四、幕后黑手算尽机关大搞反侦查
夕阳终如眷枝的老叶,缠缠绵绵,缓缓落去。
林崇善独自驾车,回到了他在城北灵泉山庄的豪华别墅。这幢两年前峻工的别墅,长期只有他一人居住。他不喜欢与父母同住,也不喜欢聘用保姆,因为有很多事,是不适宜于让外人明和窥探的,尤其是身边那些与事无关的人,往往不经意间就坏了大事。再说,即便他拥有再多的房产,也总得有个固定的住所,以他的身份,这住所自然也不能过于寒酸,于是,他选择了全市有名的富人住宅区灵泉山庄。
刚到一会儿,邱枫也开着那辆半新的奥迪车匆匆赶到了。他站在门口,看着邱枫直接把车开进了车库,然后两人同时进入别墅,上了二楼的大客厅。夕阳的余晖尚在,衬着客厅的奢华。一只肥硕的大花猫,贵妇般伸了个懒腰,轻唤一声,算是和它的主人打了招呼。
“耗子死得好冤哪!”邱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神情有几分沮丧。
“谁说不是呢。可这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当场死,就是随后死,分别只在于一早一晚。我知道,平时你和耗子玩得好,但玩归玩,做事归做事。这点,我想你早该明白吧?”林崇善亲自倒了一杯酒,送到邱枫手里,“来,喝了,压压惊。耗子的家人,我会派人去安抚的,你就别再自责自怨了。”
“林总,我也不是什么自责自怨的。干我们这行的,生死早已经不在话下。可这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啊!”邱枫低头凝视着酒杯里如血的红酒,落寞而又伤感。
“没错,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也有此同感。”林崇善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家都说邱枫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我就说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嘛。”
“不说了。再说,我就配不上我的职业了。”邱枫仰脖喝干了杯中的酒,随手解下肩上装有枪件的旅行包,放到林崇善面前的茶几上,“这个,请当场验收吧。”
林崇善望着那只熟悉的旅行包默不作声。
“还有这个。”邱枫从衣兜里摸出一枚弹壳,轻轻放到茶几的另一边。弹壳与茶几玻璃接触时,发出“当”的一声清响,同时他也不动声色地取下了一直戴在手上的黑手套。
“哈哈哈……”林崇善突然爆发出一串畅快的笑声,“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邱枫嘛!”笑过之后,关切地问,“你儿子在医院治疗的情况怎么样?”
“下午三、四点钟,我跟我老婆通过电话,她说治疗的效果很不理想,等下我想去医院看看。”
“不行。从现在起,你哪都不能去!”林崇善坐到邱枫对面,立表反对,“我想江中市的警吊子们,也不是光吃饭不做事的。虽然我们的计划无懈可击,但总有些蛛丝马迹,是我们始料不及的。等下你就去娱乐城里老老实实地呆着,跟弟兄们打声招呼,万一有人来问,都说你下午一直就在娱乐城。还有那辆奥迪车,暂时也别开了,就放我车库里,有事打个出租车,上公司财务去报。至于你儿子的病,回去你派个人,代你去医院看看就行了。”
“可我儿子病成那样……”
“你不是中午还去看过吗?”林崇善愠怒地板紧了面孔,马上又舒展了笑容说,“当然啰,舐犊之情,我能理解。但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职业!也不要忘记了我,曾经的职业!”
“那好吧。我走了。”邱枫说完起身离去。
林崇善拎起茶几上的旅行包,立即连包带枪锁进了卧室的保险柜;那枚弹壳,则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这支进口步枪,已买来多年,一直未曾正式使用,今天终于派上用场,却也从此成为一大隐患。他想警察现在肯定正在追查这支枪的下落,那么警察很快就会找到红河住宅区的那套租住房……那么姜玲的表妹……
他立即拨通了姜玲的手机:“嗳,姜玲,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你表妹在深圳不是打算明天回江中吗?你马上打电话给她,要她在深圳多玩一段时间,没我的招呼,就别回来,一直玩。”
“为什么?”姜玲在那边纳闷。
“这事你不用打听那么详细,把我的意思告诉她就行了。”
打完这个电话,他又想起了那个告密者。
告密者不仅坏了他的大事,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他必须搞清楚:这个告密者是警察的内线还是老聂的马仔,抑或,仅仅是一个并不知道多少内情的小马仔?林崇善想到这里,即刻换了一部专门用来与一位重要人物单线联系的小手机,这部手机的号码,无人知晓。
这位响当当的要人,马上就要出场了。
下班前的市委办公楼内,一片忙碌的景象。
精明干练的孙前方刚刚向新上任不久的市委书记高敬松汇报完工作,心情很好,脸上挂着笑意。高敬松坐在办公桌后听完汇报,神色庄重地对他说:“情况我都知道了,今天这起贩毒大案,你要亲自督办,要多同洪金阳保持联系。你本人也是搞公安出身的嘛,你们好好研究,争取早日破案!”
“这我知道。”孙前方点头应道,“高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要说的我都说了。”高敬松走拢来拍着他的肩说,“前方同志,你政法委的工作,要常抓不懈啊!依我看,今天在我们江中市发生如此巨大的贩毒案,绝对不是偶然的,这说明我们平时在禁毒和缉毒方面的工作力度是很不够的,往后我们必须努力加强这方面的工作,以确保类似的大案不再发生。”
“那是,那是。高书记,那我走了。”
孙前方告别高敬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便接到了林崇善打来的电话:
“哦,是林总,找我有事吗?”
“孙书记,没事我也想和你聚一聚啦,晚上请到大中华吃晚饭,怎么样?”林崇善笑声不断。
“吃饭就免了吧,晚上我另有应酬,已经答应人家了。说吧,什么事?”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今天下午,红河住宅区,发生了一起贩毒案,你知道吗?”
“怎么?与你有关?”
“嗳,孙书记,你想到哪去了?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生意人,哪会染指贩毒呀!我犯得着吗?随便问问。”
“既是随便问问,那还不如不问!”
“孙书记,我这随便问问,可不真是随便问问啊。我想请你帮忙问清楚这案子是怎么回事?而且要快,不能拖。”
“我说林总,你不能老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我们出面帮忙呀?案子的事,公安局自然会依法处理;与己无关的事,最好不要打听。”
“孙书记,这事虽然与我无关,但我很感兴趣啊!你是知道我的脾气的,只要我对什么事感兴趣了,就一定要做到做好!”
“那我也不能干涉公安局查办这个案子。”
“不是要你干涉。孙书记,只是请你打听一下这案子是怎么发生的;都有些什么人参与了;是谁在具体经办;案情进展得怎么样……就这点事,对你来说,还不是一碗饭的事吗?你以前也干过江中市的公安局长,何况你现在仍然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呢!”
“通风报信,无异于同谋作案。这事我办不到!”孙前方咬牙拒绝。
“你肯定能够办到。”林崇善固执地说,“你该不会忘记,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吧?”
孙前方道:“这句话应该我来对你说。”
林崇善道:“反过来说也一样,毛之不附,皮存何意?孙书记请你想想。”
孙前方道:“有这么严重?”
林崇善道:“严不严重,你心里清楚。别忘我们说好了要精诚团结的,现在你就不想搞团结了?”
孙前方额上冒汗地说:“可这是贩毒案!贩毒,是要挨枪子儿的!”
林崇善冷酷地说:“挨不挨枪子儿,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早已经勾结在一起了,你怎么能解开这个勾?逃脱这个结?”
孙前方不停地擦着冷汗说:“不行,万万不行!别的事情还好说,这件事情我不想掺和。你找别人吧。”
林崇善道:“我就找你!这事找别人没用!”
孙前方哀鸣一声:“你这是不想让我过安静日子了……”
林崇善邪劲十足地说:“安静?这个世界这么热闹,你上哪儿去找你的安静?我的孙书记呀,还是不要犹豫了。我知道,鱼死网破,非你所欲也;你存我亡,或是我存你亡,非我所愿也。还请高抬贵手,给我遮遮天吧?我只要一小块、一小块天空,你完全有惊无险可以办到。”
“行了行了,你让我想想……”
孙前方挂掉手机,身子软塌塌地歪坐在沙发里,心道:这该死的林崇善,他竟然染指贩毒了!
第一章
五、案中之案魑魅魍魉线索藕断丝连
傍晚的霞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绚丽得令人颇有几分心醉。
刘国亮换乘了周昌海开来的警车,急如星火地朝案发地回奔而去。驶上大马路后,他用高频电话向市局坐镇指挥的洪金阳作了个简单汇报。
车到太平路口,在医院工作的妹夫王守信打来了手机:“老兄呀,你爸上个星期检查身体的结果出来了,现在有没有空来一下?”
“我正在办事呢。什么病?”
“颈椎病。”
“颈椎病?没听说过。好治吗?”
“非常复杂。你最好过来当面听我讲解一下。”
“可我现在没时间呀。”
“你就那么忙?再忙也不能忽视老爸的身体呀!要不,晚上我抽个时间给你把结果送去?”
“我估计晚上也没时间。这样吧,明天上班之前,我争取把老爸直接送到医院来。”
挂了机,刘国亮想到明天要办的私事可多了:明天是前妻柳如馨强制戒毒界满三个月的日子。前妻在离婚前后和她的父母关系闹得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