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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多少爱恨生死一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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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 
 
“你嫉妒我。”我肯定,走出玻璃门,外面一片晴空灿烂,阳光普照大地,没有丝毫阴霾,妹妹正走出宾士,看见我们,粲然一笑,如水中清莲娇蕊雅致,她迎面走过来。 
 
我们迎上去。 
 
——枪响了。 
 
第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我看着妹妹,妹妹看着秦展,我突然有点好笑想秦展不知道在看着谁? 
 
四处尖叫。 
 
“趴下来。”我大叫,跳过去,要扑倒那支堪堪开放的娇蕊。妹妹虽然惊吓到苍白,但到底有黑道女子本色,没有尖叫,而聪明地弯下腰,快步退回装上放弹玻璃的宾士。 
 
进了那,她就安全。 
 
我还是凑近她,搂她肩膀,护她后背。秦展在她另一边。她的身体在发抖,一定非常害怕。 
 
不用害怕,我的小妹妹,没人能伤害你。 
 
枪声又响的时候,几乎就像擦着脸过去一样,我听出射手的距离更近,猛然转过头,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正从十步开外小跑过来,手里枪口准准瞄着我们—— 
 
他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拦。 
 
一切都太快,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那些废物保镖死到哪里去了! 
 
一切静止,我反射性地摸自己腰部,那里空无一物,我没有枪,我心里略过模糊的绝望,我当然不会有枪,总是有太多人保护我,而此时此刻! 
 
已经来不及躲进去了。 
 
“趴下来——”我拼命喊,纵身要压倒妹妹,但妹妹这时却还想进车里,她没有趴下来她仍往前,我拽不住她,她离车门就只差那么一步—— 
 
我摔倒的时候,听到妹妹的尖叫,头顶晴空灿烂,阳光普照大地,没有丝毫阴霾,我大大睁着眼,子弹仍像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倒下的速度如此之快,我只来得及看着天空和天空下占据我眼前几乎整个世界的男人—— 
 
只有他的脸在我眼前,刹那间,鼻息融和一体,眼对着眼,我们都茫然,都惊颤如小兽,他和我一起倒下。 
 
和我一样,好象直到此刻,他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他扑倒的竟是我而不是她?! 
 
他牢牢看着我,英俊的面容好象是要对我继续一抹促狭的笑,但粘乎乎的热度还是从他的体内渗进我的衣服,一片鲜艳,我抖着手堵他胸口,已经管不了那杀手怎么被制服,怎么在我家族面前挫骨扬灰。 
 
“忍一下,就忍一下——”我要抱他翻过身,“有我在,死不了的。傻瓜。” 
 
茫然消失了,他眼神平静,神态安然,果真对我促狭地笑了。 
 
“别偷抽我的烟啊,二世祖。” 
 
——他抬头,眉目模糊。 
 
突然让我莞尔。 
 
我蹲下身,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东西。” 
 
他平视我眼神,回我:“秦展。我比你大。”又计较:“大整一岁。” 
 
“秦展,你不如跟我?” 
 
就没人动得了你。 
 
他原似想笑,却缓慢回我:“有我在,没人能伤萃小姐。” 
 
——刹那,有点目眩————很美很美,微微上挑的眼,又野又辣,如果是个姑娘,我就娶回家。 
 
 
 
我们在外面等着,手上的血干掉,搓搓就揉掉。 
 
妹妹没事,万幸。现在我们兄妹俩都等在急救室外面。这是宿命还是恶果,他们秦家还欠我们欧阳多少条人命? 
 
“祸害遗千年,没事的。”我拍拍妹妹的手。 
 
她面容苍白,而显得异常高贵,她的头脑似乎还在绕着刚才的危险,愈想就愈增加一份苍白。“别想了。”我递了杯热咖啡到她嘴边,逼她喝下。 
 
她喝了一口,眼神紧张急迫,隐隐有汗水从额头流下,是后怕吗?只差一点可能射中的就是她,她端着那杯咖啡,她慢慢地古怪地说话了:“我想要个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以为他是,原来他也不是。” 
 
在胡说什么啊?丫头。 
 
我揉自己太阳|穴,勾勾手,一边保镖立刻过来,“送小姐回家。” 
 
她悠悠起身,我讶异,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就走,小两口一向形影不离,今天他出事,她该等他到最后一刻。 
 
秦展现在生死难定。她难道不想等他? 
 
我伸手牵她手,细细软软,我的小妹妹今天受的惊吓也不少,私心里我向着她:“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来看他。” 
 
她又用那种古怪眼神打量我,还反问我:“见他?为什么?” 
 
没伤到脑子吧?我站起来,双手放她肩上,谨慎看她,她淡笑若逝:“我见一个眼看我去死却连手都不伸的男人做什么?” 
 
“但他救了我!救了你的哥哥!”这不一样?对我而言,他救你也就是救我。 
 
泪水就轻轻从妹妹悲伤的眼里流了下来,缓慢而深刻,在一片白色里显得特别不真实,她是骄傲的,也是脆弱的,但我的妹妹更该是坚强的。 
 
她摇头,不断摇头。连一眼都不肯望急诊室。这让我感觉不妙。 
 
我迅速阻止事态恶化,立刻狰狞摇她肩膀,任凭她泪流更汹涌: 
 
“我不管你脑袋里在转什么古怪念头,欧阳萃,里面躺的就是你要嫁的人,你们的婚事我做主!你再敢折腾就给我滚出欧阳家!你给我试试看!” 
 
她眼一下子亮过,好象愤怒,但在我冷酷蛮横面前,迅速就被掐灭,露出符合她的柔弱和彷徨来。 
 
一旁保镖静立等我吩咐。 
 
我摆手,让他赶紧带这个让我头大的小女孩出去,什么时候还在吃什么干醋? 
 
父亲也打来电话问过,交代无论秦展生死欧阳家都要尽心负责到底。 
 
我手上拿着那个烟匣,打开、关上;坐在长长的椅子上,四周虽然有人但谁也不会静默,好象待在木头人的世界,而惟一让我感觉愉快的玩伴现在还在那盏红灯的背后不知生死。 
 
我只能等待,像我的心脏在不断磨平我所有的活力和生机。 
 
灯灭了,医生走出来。 
 
我觉得我一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连从树上摔下来都没有过。 
 
是睡着了吧,麻醉剂够让他睡个两天了。 
 
年轻的面容没有烦恼,他沉沉安睡,我坐他一边,看了半晌,心中莫名恼恨:为何你不是个女人?就算比我老二十岁也没有关系。为什么不是呢? 
 
没人能回答我。 
 
第二天他就醒来,又能跟我嘻嘻哈哈。果然祸害遗千年,看他日渐活蹦乱跳,刚烈如常。 
 
我谢天谢地。 
 
杀手的事,我和我的家族都会处理。 
 
我们再不提当日事,那本是忠心属下应该干的。他知道分寸。但有些缝隙,却不能填补。 
 
“你到哪去?” 
 
我刚进门,才扔下公文,就看妹妹盛装打扮是要出门,我沉声问她,对她日益壮大的交际圈十分不满,“好女孩就该待在家里,你有几天没去医院看秦展了?你成天往外跑是要别人说我们闲话?” 
 
她扣上手套上的珍珠饰品,理理云鬓,颇不急不忙,“我去的是最有名气的程夫人沙龙,被邀请的人都是上流社会显贵,不去才小家子气。” 
 
我要是令她不去,翠姨也不会高兴,想想,我说那你带哥哥去见识见识什么叫高贵的沙龙? 
 
妹妹怏怏不乐,但在我坚持面前,她还得听我这作哥哥的。 
 
事实证明,什么沙龙,都是狗屁。我看那些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也不就是包着晚礼服的痴呆蠢货。漂亮高贵谁不会伪装?只要讲两句话,就知道他们全没一句真心,都是暗暗打探你家世出身,全是言语干涩无物。 
 
才一会,我的身边倒是围了比妹妹还多的人群,只要亮出欧阳家公子的牌号,哪个不对我另眼相看? 
 
我微微低头,瞧着自己的红酒杯,杯里荡漾的果然是世家贵公子嘴脸。 
 
“欧阳公子很少露面啊,您这样人中之龙的仪表气度应该多来跟大家聚聚才对,好让我们也沾沾风流潇洒。”说话的正是妹妹口中的年轻孀妇,扇着黑花纹扇的程夫人,本来还觉得她尚冷艳妩媚,一开口就立刻破坏形象。 
 
人中之龙?我自觉不如人中之虫,但看到你们这群寄生虫才觉得心里窝囊。 
 
我仰头,一杯酒下肚,看妹妹,身边倒围了不少男人,我看着别扭,要走过去,程夫人却用扇子横了我胸前,娇声道:“今天真巧了,除了您大驾光临,还有一位人物也要来我们这真龙现身。” 
 
旁边人听了,附和起来,“哪位世家子啊?”“让程夫人这么欣赏的人物,我们倒要见识见识。” 
 
程夫人风情万种,扫我一眼,我冷淡把杯子放下,双手抱于胸前,是无聊也无兴趣。 
 
她眼波一荡,忽然朝向金色拱门,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色礼服,在拱门底下,他站立的随性好象这跟他家没有区别。 
 
我自觉后退一大步,隐于窗帘阴影里。 
 
先是没人出声。 
 
随即小声汇聚,是惟恐天下人不知的刺探。 
 
“是他快看!” 
 
“他真来了听说他跟她……” 
 
那个孔雀一样的女人优雅走过去,挽上他的胳膊,这个动作,显然刺激了众人的眼球。 
 
竟是怎样的人,就单单出现一把,就引得众人失了颜色,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谁又有这种气魄和威信;让所以不甘寂寞的贵族男女都纷纷成为点缀,无非就需要这么一个人简单地这么站立而已。 
 
依旧是霸主一样的气焰,依旧是众人簇拥,依旧是邪恶又不祥的化身,屏弃了记忆里点滴的温和和示好,再乍见时他无疑仍是个最适合在黑暗世界纵横的人物;随他深沉眼光直直扫开去,所有接触到的,自觉低头。 
 
也无例外,我低头下去。 
 
但他无疑看见了什么,他甚至没有看旁边的女人一眼,而朝这边走来,远离的距离,就算想伪装诚惶诚恐估计也是不及,我承认这男人有最野蛮的低级动物一样的天生敏锐度,能在任何时刻盯住任何可供他消遣的猎物。 
 
暗暗的沸腾了,周围。 
 
这死神的极度魅力是正常世界难以抵抗。 
 
我顺着他看的角度看过去。 
 
我的妹妹! 
 
她昂头,全不像旁人,此刻,她昂着她那美丽又脆弱的小脑袋,眼里、脸上都在烧灼着光芒,她已经如她母亲那般美丽、自信而健康了,我当然看得出来,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又要俘获一颗还未心智成熟的芳心,她甚至才十九岁。 
 
我永远会觉得她是那一晚上最出众夺目的 女子,十九岁的青春里,拥有冷艳的五官,动人心魄的眼神,这无疑是兼具了翠姨和我父亲的优势,而气质又是那么纯净和无暇,我只觉得那么多无懈可击组合在一起足以迷倒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但他永远配不上我那被保护得好好的小妹妹。 
 
麻烦的事情。我不得不出场。 
 
就我跨出第一步的时候,亲兄妹之间果然有所谓的心电感应,萃转头看我,眼里竟是戒备,她知道我马上要做的事——就是立刻带她走! 
 
当我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她眼睛里亮过的不止是戒备已经是分明的愤怒,不用掩饰。 
 
现在,他走过来。 
 
我一定能带小妹走。 
 
——“哥,他是我的。”言之凿凿。 
 
我不及反应。 
 
——“你想走?”低沉煽动。 
 
猛然袭到的声音,猛然撞入的身形,想极力忽略这突兀的存在,但这巨大的阴影确实能压迫弱小,压迫到我都不自觉捂了下心脏,好象这里被扎了根刺,无论笑骂都赶不跑驱不走。 
 
谁想走! 
 
——我抬头看看,他扫过我,该说他拿捏的时间刚好,还是他早已习惯轻辱对手,这时间刚好足以令他用傲慢和无意扫过我,显然是我高估了他的记忆,拿我做对手他也太没格调,只要我低头,只要我降低姿态,噩梦应该只是噩梦。 
 
“萃儿,你更漂亮了。”稀有的柔和,稀罕的熟识。 
 
他低头,正是对娇小的妹妹说话。 
 
萃巧妙一笑,摆脱我的掌控,有理又谦和,是我心目中标准的大家闺秀:“谢谢雷大哥。” 
 
我愕然,几近瞠目。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他闲散地站立,显得随时要走,又要留不留,却留下了妹妹所有的专注,和在场所有不怀好意人的密切关注。 
 
我呆看这个人把眼光静静投放在只妹妹一个人身上,伪装毫无企图,伪装他对我的妹妹不感兴趣! 
 
“好多年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时,你常来我们家做客,你一定已经不记得了。” 
 
“好多年……”柔和没有变调:“我记得。” 
 
他眼光变得更深,好象能吸走一切美好。妹妹恍然,面颊微红,与他对视。 
 
他满意了吧!用不着他费多少力气就能煽动走小姑娘的心! 
 
我又把手搭在妹妹胳膊上,我还没动,萃就更快地退我身后,推推我的背,“还记得我哥吗?你们当时也见过的。” 
 
她已经完全把过去的他和现在的我们混为一谈,他跟我们完全不同,根本不该接触。 
 
我被推上幕前。哑口无言,迫于无奈,尴尬对他,本不适用,说担心他的报复,倒是真担心了,吐了唾沫罪不置死。沉着自若的对手身后,齐集比我更广阔显赫的家族和势力,把摧毁当作习以为常,我不明白,他怎有时间专心站在这儿,与少女闲话家常?匪夷所思! 
 
他继续忽视我,就对着我的方向微微撇了撇头,算是招呼过了,眼神继续停留在我脸红得更加娇艳不可方物的好妹妹身上,漫不经心展现他出类拔萃的优雅与迷人。 
 
“萃,走吧。”专断发挥了作用,我的小妹今天得听她看护人的话。 
 
“雷大哥,我们先走了,你——”萃犹豫着。 
 
他的眼里有笑意,我肯定那是料定果然如此的嘲弄和无所谓,他以为他是谁啊?我怒了:“欧阳萃,你未婚夫还在医院等你去看他。我们不要让秦展等太久。” 
 
——“萃儿,明天我去看你。” 
 
他接上萃的话。 
 
我终于得正面看向他,冰凉凉看,“您贵人事忙,就不要在我们家浪费时间了。” 
 
他又装作根本没听见我的话!彻底忽略我这个保护人,他甚至做势要向妹妹倾身,给她一个离别的告别之吻—— 
 
我逮到他抬到一半的手,紧紧握住:“我们家不流行这个。” 
 
水晶灯下,他的蓝眼更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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