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桃花计-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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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小的足足长您一轮,您知道这代表什么吗?只要再大个两、三岁,我就算当妳的爹也不为过,像我这样其貌不扬又什么都没有的叔叔,妳嫁给我也只是吃苦、活受罪。」
雩云坚决不打退堂鼓,她扬着下巴说:「我就喜欢你这种老头子,那又怎么样?比起那些嘴上无毛,成天只知追着姑娘家裙襬跑的纨夸子弟,你胜过他们数百倍、数千倍!吶,五郎,你看着我,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嫩丫头,我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可以帮你生孩子了。」
生、生孩子?武明吞咽了一下口水。
一个和她如出一辙,但更娇小、更柔嫩、更可爱的小东西……诞生?
噢,不,天老爷,他在想什么?这万万使不得,绝对不可以!
「大小姐,请妳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我只想回边防去,现在杨家有皇上的保护,已经不需再担心会有人欺负你们。我已经完成当年杨恩公交代的事,未来我只想继续保家卫国,做我能做的事。」武明绞尽脑汁,也只能期盼这番话能动摇她的决心。
「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我?」她头一垂,肩一低。
千万不能心软,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狠心拒绝她,往后的日子怎么过,他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即使她沮丧的模样令自己心如刀割,武明还是咬着牙不吭声。
「好吧……我知道了。」
她一转身,突然朝衣柜走去。
「大小姐?」
只见她开始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半晌,武明看到她举起一把他藏在衣物中专门用来剃胡的小匕首,他惊呼:「大小姐!妳想干什么,快放下!」
跨两大步,他伸手去抢夺她手上的刀。
旋踵一闪,雩云毫不迟疑地握住自己的发辫,刷刷割下。
武明哑口无言,愣愣地看着那散落在地面上的断发。
「反正现在你不要我,我注定只有身败名裂一途了。为了不给邵哥哥惹麻烦,我也不能赶走林姑娘回邵家去,除了这个法子,我没别条路可走。」她吸吸鼻子,眼眶再度泛红。
「那您……也犯不着出家啊。」大大一叹,武明惋惜地看着地上,缕缕发丝都是受之父母,岂可动辄损之?
雩云哼了一声。「出家?谁说我要出家?要我吃斋念佛过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那要不……」武明惶恐地瞪大眼睛。
「我要跟你到军营去,从军。」
轰地,武明心想一定是有雷打中自己脑门了,他怎么会听到这么奇异的怪事。从、从军?他的好主子想从军?他那个娇滴滴、柔嫩嫩的主子,要从军去?难不成是天要反了吗?
「我要女扮男装混进军营里,自己去物色一个相公,就算找不到相公,起码可以赢得功名,以后也不必依靠男人。这样子你总不能反对我跟你走了吧?你不带我走,就是逼我上绝路,让你自己选吧!」
这分明是威胁,哪来的选择余地?
「要我生或要我死,都看你一句话,五郎。」她晃晃手中的匕首说道。
他前辈子是造了什么孽?
武明面如土灰地看着她小脸上写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再三地问自己:我犯了什么错?老天爷,鹝何苦这样折腾我呢?
「你会带我走吧?」她傲慢地扬眉问。
除了举双手投降外,他能有其它的选择吗?
***
清晨,蒙蒙亮的天色中。
屠德生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一次地确认秦五郎所带的行李,以及——那庞大行李上头坐着的一名少年。是他昨夜酒喝多了吗?怎么他左瞧右看,这位面生的少年生得颇像是……
「喂,五郎,那、那个是谁啊?」姑且不提五郎竟会带这么多家当(想当年他去杨府时,带的不过是一个破烂包袱),他也纳闷五郎去哪儿拐来了这么位玉兔少年。
秦五郎叹了叹气,摇了摇头。「别问我,你自己问他。」
「我叫杨云。」少年倒是爽快,声音清脆地说。「我崇拜诸位爷儿从军的豪气,也想去见识、见识该怎么作一名好男儿,所以决定效法你们从军去,是我拜托五郎哥带我一起走的,以后就麻烦您多多照顾喽!」
「你也是杨家人啊?」这就怪不得他觉得他哪儿挺面熟的,偏偏一时想不起来这张脸曾在哪里见过。
「是啊。爷儿,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呃,我姓屠,大家都叫我老屠或屠指挥,要不你就跟着大伙儿一起叫吧。」
「屠指挥,那多生硬啊!」少年弯弯唇角,甜甜一笑说:「我喊你屠哥,行不行?」
这一笑,笑得屠德生骨头都酥了。「好、好,你就这么叫我吧!」
回头把秦五郎带到马车后头,屠德生用手肘顶了顶他说:「喂,五郎啊,你真要带那位小哥进营区啊?」
五郎又是一叹。
「可别说老朋友没先警告你,照我瞧……他这一入营,无异于小白兔进狼||||穴,肯定会被营中某些饥不择食的家伙,拖到阴暗角落去生吞活剥了。我看为了营内不起风波着想,你得牢牢把他带在身边,千万别让他落单了。」说来难堪,就连自己方才也不由得起了一丝歹念,幸亏他屠德生还没畜生到那种程度,不至于真有什么轻举妄动的意图就是。
「我会的。」五郎终于开口说。
「那就好。对了,你娘子呢?怎么不见嫂子人影,我还想起码能跟她打声招呼,你就这么不舍得让她出来送行见客啊?」
嘴角皮肉一跳,五郎抽搐地苦笑道:「上路吧,路途遥远,我们今天上午就得离开京城大门才行。」
由秦五郎驾着马车,屠德生骑着自己的爱马,与杨雩云化身的少年杨云,一行三人和大包、大包的行李(其实全是雩云的),就这样慢慢踏上远离家乡的旅途。
眼看着家门越来越远,渐渐被四周景物遮住,再也看不到,雩云也悄悄地擦着眼角的泪水。
这还是打从她出生后,第一次离家这么遥远,而且还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返乡省亲。等到归宁的那一日,邵哥哥会依照约定,将她亲笔所写的家书,交给太婆和娘——
太婆,您要原谅不肖的孙女儿,保重自己身子,活上百岁喔!
娘,您要原谅不孝女,虽然知道您是一定会操心的,不过我会好好地帮助我的夫君,让他早日出人头地,这样我们母女很快就会团聚了!
弟弟,我知道你还小,但杨家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杨家争口气,知道吗?
短时间内,家中必定会因她和五郎走了这件事,而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暴,不过雩云也相信,在自己回家谢罪前,大家应该都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过着安宁的日子才是。
「现在要回头还来得及,大小姐。」
雩云吃惊地抬起头,确定他没回头看到自己脸上的两行泪,慌忙把泪水擦干,纠正道:「嘘!你叫错了。」
「没关系,老屠离我们有段距离呢。」策着马儿,背对着她,武明语重心长地说:「我还是觉得您不该来,您根本不知道军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里形形色色的家伙都有,就是没有和京城的公子一般温文儒雅的家伙,个个都像我一样,粗莽又不识大体,您过不了半日,就会想逃离那里。」
「哼,你是在暗指我没毅力吗?我偏要证明给你看,我杨雩云——不,我杨云走到哪里都能活下去,而且还活得精彩、活得快乐似神仙。」嘟嘟嘴,雩云从成包的行李里面爬到前座说:「缰绳拿来,我赶车给你看。」
五郎一叹。「那先拿手帕裹着您的手吧,要不待会儿会刮伤您的手心。」
「不必!」
她逞强地抢过他手上的缰绳,喝叱着马儿往前快跑。
「驾!驾!」
放腿狂奔的两匹马儿,拉着车直往前冲,就像是雩云自身的写照,现在她也只能盲目地往前进,迎接这番新挑战了。
第三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7:04:00)
「这么说来你不但成亲还生了三个孩子啦,屠哥?」
「我娘子就住在靠近营区的大城里,我们途中也会经过,到时就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了。她长得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对我来说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特别是她的厨艺,不是我要自夸,那真是一等一的。你等着大饱口福吧!」
「太好了,这一路上我早吃腻干粮了。」
一口塞着馒头,一手拿着肉干,「杨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模样,还真让人看不出「他」本是女儿身。但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武明以前就从太夫人口中听说过,大小姐年幼时有段日子是被当成儿子养大的,和普通规规矩矩文雅秀气的姑娘家不一样,扮起「男儿」简直再入戏不过。
现在她几乎不跟他说话,成天都跟在屠德生的屁股后头,也不知道是在跟他示威,还是想借着无视他的存在,好证明她已经不寄望要他娶她,自个儿另寻出路了。
武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尤其当他看到屠德生被她左一声「屠哥」右一句「屠哥」给唤得心花怒放,彻底被她收服,只差没当下要她烧三炷香,两人结拜成为「兄弟」了。
假使到营区,她也这么「和蔼可亲」,仗着那张可爱脸蛋、香甜小嘴,不到半天,大概整营的士兵都会成为她的死忠兄弟。
到时候,他这个「五郎哥」也将落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根本轮不到他来保护她……等等,我怎么……好象吃醋了?我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
大小姐受人欢迎,不该是件好事吗?即便把屠德生排除在她的待嫁名单之外,但大小姐多交些好友,在军中会惹的麻烦就会越少,只要人人都喜欢她,他也不必担心她会遭人「非礼」,他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起码为大小姐没把她那刁钻的一面显露给外人看而——
一想到这儿,武明不由得皱起眉头。对啊,为什么大小姐就对他一个人使坏呢?他就不记得大小姐曾这么「亲切」地同他攀谈,在杨府大半的时间里,她都是在发号施令,专门找些棘手的问题要他解决。
原来她也可以不「难缠」、不「难以伺候」的?那些刁难全都是针对他一个人而来吗?
「爷儿,我这就给您换盘馒头!」一旁的店小二脸色苍白、直冒冷汗地夺走了他正在享用的干馒头。
「咦?」武明一阵错愕,他为什么要换盘?那自己手中这啃了一半的馒头怎么办,要不要算钱啊?
「哇哈哈哈——」
雩云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屠德生拍拍武明的肩膀说:「你老毛病又犯了!就叫你平常没事别皱眉头,只要你一皱眉头啊,天底下的人都会以为自己欠了你几千、几万两,恨不能躲得远远的,就怕被你给拆了骨头呢!」
「就是说啊!」
雩云跟着帮腔,睨着武明笑说:「以前有一回五郎哥陪我们去打猎,我牵着弟弟的手在林子里闲逛时,不幸遇见一只饿昏头的笨狼,牠流着口水就要朝我们扑过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那狼一见到我们身后凶巴巴地瞪着牠的五郎哥,居然吓得双腿发软还撒了泡尿呢!哈哈哈。」
「哈哈,真的、假的?你也太猛了,五郎。」
这也无须两人联手笑他吧?武明闷闷地咬着馒头说:「长相是爹娘给的,我倒觉得自己生得挺慈眉善目的。」
「哟,生气啦?」雩云窃笑着,窥看他问道。
「怎么可能?」摇摇头,抢先回答的屠德生说:「这家伙以前可是营内公认的老好人一个,我从没见他认真生气过。也幸好他没有认真生气,要不一定会变成杀人如麻的魔头一个。当然啦,要是杀的全都是咱们的敌人,我们全营的人可就要额手称庆了。」
「为什么五郎哥生气就会变成杀人魔头?」「他」睁大眼,不解地问道。
勾起一边的唇角,屠德生故意招招手,要他附耳上来。「你还没见识过五郎的真本领,所以不知道,别看他平常呆呆的,一上战场可是骁勇善战,无人可敌。这还是他不动气的时候,要是动了气,杀红了眼,说不定会敌我不分,那不就是个彻底的魔头吗?」
「喔,五郎哥有这么强啊?」雩云投去一抹怀疑的眼光。
「喂喂,老虎不发威,可别将他当病猫喔!」
武明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闲扯得够久了,快点把剩下的菜饭吃一吃,好上路。」
雩云瞄瞄他的脸色,转头跟屠德生咬耳朵。「吶,这叫不叫恼羞成怒啊?」
「没办法,谁教五郎天生脸皮薄,害羞。」
一股白烟由武明头顶冒出,他霍地放下碗筷,掏出碎银子往桌上一摆,大喊一声:「小二,银两在这儿,不用找了。」便丢下那狼狈为奸、一鼻孔出气的两人,自顾自地上路。
反正你们两人这般要好,也用不着我秦武明的臭脸作伴,你们就快活地相偕同行吧!明知这种行为一点都不像是平常的自己,他还是放任盲目的怒火燃烧,火速跳上马车,鞭策着马儿前行,直到小镇外头才放缓了车速。
想归想,他总不能真把大小姐丢下,一个人上军营报到吧!
唉,他八成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才会被她吃定哪!拍拍马儿的头,武明自言自语地说:「我倒宁可自己真是只病猫,没有比『虎落平阳被犬欺』更来得可悲了。」
一想到剩下的旅程还有个把月,武明的双肩下垂得更低。
「看吧!我就说安心吧,五郎哥才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先走呢!」姗姗来迟的雩云骑在马背上,而屠德生居然好心地徒步而行。
见状,武明确信屠德生这小子也和自己一样,被雩云给吃死了。
「喂,五郎,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们的银两金子都在你身上,你要是丢下我们一老一小自己先溜,我们可就要喝西北风,沿路乞讨才能回军营耶!」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