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桃花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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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别说了,我会害臊的。」屠德生招呼他们进屋里说。「我家就两间房,今夜你们俩睡一间,我和我娘子、孩子们挤一张床。你们不会介意吧?」
一间房?雩云不动声色地瞟了五郎一眼。
「咳,我、我不必,我睡外头也行。我的睡相不好,鼾声大得吵死人,和杨云睡一间房,会令他彻夜不能眠。」武明赶紧说道。
「打鼾?有吗?这一路上我和你同房,怎么从没听你打鼾过?」屠德生不解地看看他。
「那是因为你睡相比我还差,当然不知道。」挤挤眉,武明希望他能听懂自己的暗示,别再追问。
上回和大小姐独处一室,他可是彻夜未眠,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与其整夜不能睡,还不如露宿屋外。况且,今天下午自己竟然对大小姐起……不、不,他一定是太久末近女色才会这样,索性到哪间窑子去一趟……不过,扪心自问,武明觉得这也解决不了同题。
「没关系啊,同睡一间房也好,我好久没和五郎哥同房了。上次……」雩云恶作剧地一笑。「五郎哥还……」
武明冷汗直流,拚命祈祷她可千万别乱开玩笑啊!大小姐,妳现在讲的笑话,可是会被人当真的!
「唷,快说来听听,五郎做了什么?」这厢,包打听屠德生已经好奇地竖起双耳。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啊!」
「做了,你明明就做了不要脸的事!害我哭得好惨,心好痛喔!」雩云眨眨眼,无辜地说。
我没有哇!天地良心,我连妳的一根指头都不敢碰,好不好?死命摇头的武明,心想这下自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果不其然,屠德生一脸震惊地说:「五郎,你、你居然对小兄弟下手啊?你、你们俩真的有——」
「没有、没有、我没有!」
雩云微微一笑。「他是不好意思承认,那夜他和我下棋,结果居然赖我的棋。人家说起手无回大丈夫的,结果他不但回手,还把我打得落花流水,你说这人可恨不可恨?」
呼!什么啊?原来她在编这个?武明才松下一口气,屠德生的话却又令他冷汗直冒。
「嘻,杨云小弟你真顽皮,让屠大哥我吓了一跳,以为我认识多年的五郎真成了匹吃人不吐骨的恶狼呢!」摆摆手,屠德生说。「没事就好,那你们还是同睡一间房吧,我去帮你们准备棉被。五郎,别小看这儿的气候,你忘啦?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冷得很,在外头睡一夜包管你冻成|人肉冰块。」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了,两个大男人挤一间屋子有啥关系?」屠德生不让他有反对的机会,径自往内屋走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云」拍拍他的肩膀说:「五郎哥,今夜就委屈你,和我同床共枕喽。」
武明翻翻白眼,她绝对是不安好心的,今夜他是休想有个好眠了。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06…04…12 07:04:00)
在男人幻想的场景中,这八成是美梦中的美梦,可是对秦武明来说,这恐怕是噩梦中的噩梦。
背后传来浙沥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愉快哼着小曲的清脆嗓音。
「叭啦叭啦过山喽,抬起小脚、伸起小手,一起郊游,天晴朗日高照……」也不知是哪儿听来的无名山歌,总之哼得不亦乐乎的雩云大小姐,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屋里还有「他」在,快乐地泡在大木盆中,享受多日来难得的痛快沐浴。
他说了要出去的,可是她却不准,理由——很快就知道了。
「五郎哥,拿杯水给我,我渴了。」
来了。武明在心中拜托天老爷,让他意志坚定,千万不要化身为大野狼。认命地起身,倒了杯水,他小心翼翼地不左右张望,把目光盯住自己脚下,一步步慢慢后退到木盆边。「您的水,大小姐。」
哗啦,跟着扬起一阵水声,他觉得手中一轻,她已经把杯子接过去了。
武明像逃命似的,慌张地移动到门边。「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吧?」
「急什么?先坐着,万一等会儿我又想起要拿什么东西,总不好叫我光着身子在屋子中走动吧?」她轻声笑着说。「你别忘了,不好好地帮我看守着门,万一有人闯进来,发现我是女儿身,你就得负起责任要我了。」
「我在门外,一样可以替妳守着啊!」
「那多奇怪,明明我们都是『男人』,你却在我梳洗时跑到外头去,一定会让屠哥他们起疑的。」
说来说去,就是非要他受这活罪就是!
「大、大小姐……您知道我也是个男人吧?这样让我跟妳关在屋内,妳又不着片缕,难道……难道您就不怕我……」没了下文,武明终究说不出什么威胁的话语,他很想吼她:不要瞧不起男人,小心吃苦头,可是他不敢想象当这「威胁」被她不屑地反丢回来时,他该如何是好?
「怎么不说下去了?」
武明咬咬牙。「没,当小的什么也没说。」
她一笑,悠哉地开口说:「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可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会碰我、不会要我,甚至我自己送上门来你也不要我这娘子,宁可把我丢到狼群里去找郎君吗?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说……你终于肯承认我也是有魅力的,可以吸引你,让你失去控制,让你心中小鹿乱撞?」
不能上这个当,万万不能说出实话。武明吞下一口口水说:「我是为小姐的清白着想,男女授受不亲,何况您在净身时,有我在旁一定很不方便……」
「哈,很方便啊!还有人给我倒水呢!嗯……赶了几天的路,果然腿肚有点酸,五郎哥,帮我搥搥腿吧?」
搥腿?腿儿?大小姐那铁定白白嫩嫩的腿儿?
——脸红心跳,口干舌燥,「噗」地一声,五郎看到地上无故冒出两点刺眼的殷红,才知道自己喷出鼻血了。
「哇哈哈哈。」身后,雩云爆出狂笑。「羞羞脸,还说你根本就对我没意思,你在说谎喔,五郎哥。」
真想钻个地洞挖下去,五郎摀着鼻,闷声说:「不要再戏弄小人了!大小姐,恕小的告退!」再待下去,他肯定会短命。武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夺门而出再说。
这回雩云倒是没再出声阻止他。
从变凉了的洗澡水中起身,拿起干净的布擦拭着身子,褪去笑容的小脸罩上一层暗云。连这法子也不成功,看来五郎哥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要她了。
亏她还这般牺牲色相,丢了自尊不要,无奈却胜不过他的道德良知……
不过这也证明了,五郎哥真的是个好人。普通男人遇上了这种好事,早就二话不说先占了眼前的便宜再说,可他却连想都不曾这么想过。天底下还有这种傻瓜、呆子,真教人不敢相信。
其实雩云心中又何尝不矛盾呢?
我这么做,该不会弄巧成拙,反而把五郎哥越推越远了吧?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但要是什么都不做,那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辈子也不会有弄到手的可能啊!)
没有什么比不择手段、死缠烂打的女人,更让人为之却步的了。
(那么,要放弃吗?就这样打道回府,乖乖去跟娘认错,然后一辈子听从娘的安排,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我不要,都已经走到这里,现在说要放弃,我怎么能甘心……
「臭五郎哥!」她气愤地换上一套男装,擦着自己湿答答的长发。「我这么喜欢你,你却一点都不知道,等我真的爱上别人,你就等着后悔莫及吧!」
***
门外,五郎打了个喷嚏。
唉,漫漫长夜要在外头度过,没再多带一件厚袍子出来,果然是失策啊!抖抖抖,他蜷起身子窝在门边,仰望着星空,想起初次见到大小姐的那个夜晚……
「爹!爹爹!」
哭得柔肠寸断,也不顾大雨倾盆,死命地抱住自己爹爹的遗骨痛哭的少女。
自己笨拙的口,说不出任何足以安慰少女伤痛的话语,仅能提供他的手,拍抚着少女的背,在这哀伤的一刻,给她一点点温暖。
然后少女仰起涕泗纵横与雨水分不清的凄楚小脸,即使是那样一个闇黑的夜,风疾雨强地教人睁不开双眼,武明还是为少女的炫目美貌感到惊艳。年纪尚小的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是盏明灯般吸引人心。
「爹爹他走的时候,很痛苦吗?」她喑哑地问。
「不,杨恩公未受太大的折磨,临走时除了一心挂念着你们外,面容很安详。」看过战场上太多残忍的死亡景象,武明知道该如何安慰遗族,那就是不需要告诉他们太多实情。
「……是吗?……那……太好了。」
说完话,少女晕厥了过去,要不是武明眼明手快地抱住她也稳住她怀抱里的骨灰坛,一场悲剧中的悲剧又将发生。
起初以为她是个万般惹人怜爱的少女,然而武明事后却感到怀疑,自己的眼睛不知看到哪里去了……
说她具有邪恶的本质,也许太过火,但她也绝非楚楚可怜的少女,十三岁时的她就已经充分知道该如何把他耍得团团转了。武明最感好奇的是,她竟打从一开始就不畏惧自己的外表,当多数杨家人都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时,她大小姐已经毫不客气地向他发号施令,吆喝他做这、做那的。
整天跟前跟后的缠着他,鸡婆地说要帮他适应杨府的日子,武明是很感激她啦,多亏有她帮自己制造各种大大小小的风波,这五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原以为自己过不惯京城的日子,然而却渐渐发现,京城也有京城的乐趣。
美中不足的是相处五年,他还是摸不清她多变的心思。
以为她要往东,结果她却往西。
每每他心想:她应该不会这么做吧?她总是能与他的期待背道而驰,让他吃瘪不说,还常被她的惊人之举弄得哭笑不得。
武明也不只一次地想找出问题症结,到底自己是哪里得罪过她,为什么大小姐偏爱整他、戏弄他?不过他要是找得到答案的话,现在也不会这般苦恼了。
明天进入军营后,不知她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光是想象,武明的头就胀得有两倍大,唯今之计就是让她早早物色到一位好郎君,让大小姐心满意足地回京城去,他就可以真正摆脱——
我在五郎哥的眼中,除了麻烦就只是麻烦?
「不是的。」武明凝视着浩瀚星空中,点点繁星里,最耀眼的一颗星子,喃喃自语地说:「妳对我而言当然不只是麻烦,可是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和妳这种理应高挂在天上的星子,别说匹配,就连并列的资格都没有。我要怎么说,妳才能明白呢?」
他是这么、这么地珍视着她。
他想将她捧得高高的,悬在天上,谁也都碰触不到的地方——
「我只是没资格去摘下这颗星,妳不懂吗?大小姐。摘下它,会是我这辈子最深、最重的罪业,我做不到,实在做不到啊!」
在他眼中,世界上有资格摘下这颗星的男人——绝不是我这种年纪又大、外表跟头黑熊没两样,既不懂风雅更别提诗歌,除了上战场杀敌外,别的事一概不会的莽夫。
呼!好冷。
搓着手臂,靠着门板,赏着星星,连五郎自己都不知道他何时受到周公的召唤,进入了梦乡。
***
鸡鸣前,武明一睁开眼就紧张地左右张望。
呼,幸好,好象没有被人发现他在外头睡了一夜。咦?身上怎么会披了件棉袄?这是哪儿来的?会知道他人在外头的,就只有……但大小姐会这么好心地拿衣服给他盖吗?武明掩不住好奇,像偷儿一样消去脚步声,走到本该是他与雩云共享的房间前,拉开一道小缝。
里面的烛火早已经灭了,隐约可以看到床上裹着条棉被,像只蓑衣虫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正在睡梦中的人儿。
一定是他多心了,大小姐不可能半夜爬起来,怕他着凉给他盖衣。
叹口气,武明走进屋内,拿起一套更换的布衣,走到屋外的水井边,舞动着强健的手臂,三两下就打好了满满一大木盆的水,光着上身以冰冷的水净身。冻到骨子里的冰水,迅速地祛散睡意,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阳光缓慢地爬升到树梢,穿透绿荫透下点点碎金。
等他盥洗完,早起的屠家嫂子也正巧打着呵欠从屋里走出来。「早啊,秦兄弟,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可以再多睡一会儿嘛,瞧我连早点都还没给你们准备呢!」
「不忙,嫂子慢慢来。我方才已经帮妳把厨房里的水缸都加满水了。」
「哎呀!那怎么可以,竟让客人做这种事。」
「您真的别介意,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接下来我顺道再帮妳劈劈柴好了。」武明一笑。
「呵呵,你真勤快,我家那口子要是有你一半勤快,我就不必这么辛苦了。」掩嘴笑着,屠嫂子摇头说:「像你这么好的人,怎么到现在还王老五一个?改天我托人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相亲。来、来,说说你中意哪一种的?听话乖巧的,或是精明能干的?」
「不,我……」武明最怕人提这事儿了。
「你别跟我客气啊!」
「屠嫂子,五郎哥不是在跟妳客气,妳还没有从屠大哥口中听说吗?他已经成亲了,娶的可是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喔!」后头传来略带讽刺的清脆铃音,穿过布帘子走出来的雩云,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您与其帮他介绍姑娘,还不如帮我找找对象吧?」
「咦?啊!杨云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那口子是说过他要去京城喝喜酒,原来喝的就是你的喜酒啊?可是你既然成亲了,那怎么不见你的小娘子呢?」
「就是不想带着娘子出门,好继续在外头花天酒地吧?」雩云气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声明,他早巳名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