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6之崛起-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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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李宗仁认为蒋介石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地，蒋介石能以一个小小黄埔军校校长的身份，在广州那个国民党元老和众多实力派大佬众多的环境里，一步一步地脱颖而出，正是凭了他这种百折不挠的气概。
既然他已经开始打桂系的主意，那他就绝不会轻易罢手，对桂系发难只是时间的问题，桂系同蒋介石之间早晚必有一战。既然如此，那就是晚打不如早打，如果等蒋介石一切都准备妥当，桂系会必败无疑。
所以才暗中授意他发动“湘案”。挑战蒋介石地权威，试探容忍桂系的底线。如果蒋介石忍耐退让，说明他还没有准备好，桂系正好可以借机整顿两湖，巩固华中，一旦和蒋介石动手好处于有利态势。而且蒋介石如果退让，那他将威信扫地，一些摇摆的实力派就会倒向他们桂系。
去年在南京开裁军会议时，他和冯玉祥已经达成了共识，两人都认为蒋介就要对他们和山西地阎锡山动手，并相约，不管蒋介石对他们谁动手，都要互施援手。李宗仁甚至很期待蒋介石咽不下“湘案”这口气，对桂系大打出手，他正好可以和冯玉祥联手再次赶走蒋介石，他也就有机会再次回到中央核心，有机会问鼎左右中国局势的最高权力的宝座。
由于上次他们桂系作为主力促使蒋介石黯然下野，蒋介石对他这个桂系首脑恨之入骨，重新出山后，一直不断打压他们桂系。比如说任命冯玉祥为行政院长、任命阎锡山为内政部长，虽然两人都没有去南京履职，都交给了手下人代理，可毕竟西北军、晋绥军都分享到了中央部分权利。
相反对于他和白崇禧，蒋介石却吝啬得很，至今两人在中央里仍是白身一个，如果不是手握桂系近30万大军，相信蒋介石早就把他们一脚踢开。这样看蒋介石对他的怨恨是绝难消解，必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索性放手一搏。只是老长官看来是打错了算盘，不仅阎锡山第一个跳出来支持蒋介石讨伐桂系，还派出宋哲武地第四路军；就是存心要想取渔人之利的冯玉祥也按耐不住，于昨晚通电支持蒋介石讨伐桂系，韩复在武胜关驻足近月的十万大军想必现在已经出关了。
他胡宗铎是按照李宗仁的命令行事，联络陶钧、夏威一起以武汉政治分会的名义支持何键，驱逐了鲁涤平。甚至他敢肯定，夏威也一定得到了李宗仁的指示，否则，以夏威这样地桂系广西籍大将是绝不会听他的。就是这次因为李宗仁无法赶到武汉坐镇指挥，把军权交给他，若没有李宗仁地一再严令，他也是万难指挥得动夏威。
参谋长陶蓉的一声咳嗽，打断了胡宗铎地思绪，胡宗铎见在座的人都在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地神情可能让他们产生了误解。不由得挺挺身子，用威严的目光看向众人。胡宗铎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悲观、丧气。如果那样，不用等自己通电下野，这些人就会拉着部队跑光了。
胡宗铎清清嗓子，用缓慢但坚定的语气说道：“诸位，现在的形式很严峻，前有第四路军宋哲武一部堵截；后有刘峙的第二路军紧追不舍，对我军非常不利。而我部和陶军长的十八军被长江分隔两岸，无法互相支援，有被各个击破的危险。现在再谈固守武汉已经没有可能，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把这几万主力安全带回广西，才不负李长官对我们的多年栽培之恩。现在，请陶参谋长给他家介绍战局形势。”
参谋长陶蓉，站起身走到挂起来的地图前，指着地图说：“诸位，据情报，自程潜、何键投蒋后十八军陶军长以率部撤向武昌、洪山地区，并在山、九峰山、青山一线设置阻击阵地，阻止朱培德部第三、第五军西进武昌。同时派李石樵师进驻武昌，接应我部自汉口渡江至武昌；派林逸圣师南下江夏，相机夺取咸宁，保证我军渡江后南撤通道。何键部已经占领常德、岳阳意图阻我南下广西。自我们昨晚撤出阵地后，刘峙的第二路军，以胡宗南第一旅为前锋，已于今晨越过我在黄冈放弃的阵地，正兼程尾追我军而来，估计今晚前就可与我军殿后部队接火。我们前方有第四路军一部在朱家、河家屿一线阻挡我军西进汉口，阻击部队番号不详，约有一万五千余人，其中步兵约有一旅，骑兵一个团，配属炮兵一个团。虽兵力有限，但火力很强。除有一个山炮团约2山炮外，还有大量迫击炮，仅就炮火而言，已经远超中央军的一个军。我军郑重师强攻半日，暂时没有取得进展。第四路军其余部队位置不详，估计在汉口、汉阳的可能性较大。冯玉祥昨晚发布通电后，估计韩复的十万大军已经兵出武胜关，具体位置不详。”
陶蓉介绍完情况回到胡宗铎身边坐下，帐篷里的几个人都被陶蓉介绍的战况弄得心情沉闷，虽然这些情况他们多数都已经知道了，可听完还是有些心悸。
胡宗铎默默地观察着众人的神情，他很想知道这些李长官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们，此时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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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迫军（三）
思炽默不做声，只是不停地大口吸着烟，好像手中的仇似的。wwW。
胡宗铎很了解这个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老部下，不管外界情况有何种变化，李思炽都会仅以自己马首是瞻；李宜煊、郑重、李建侯三人皱着眉头盯着地图，好像在专心思考着战局。可是胡宗铎知道，他们现在心里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胡宗铎相信，如果自己现在提出通电下野，这几个人一定热烈欢迎他的举动。现在只是碍于情面，谁也不好意思先提出来背叛李宗仁，投向蒋介石罢了；尹承纲仍旧在不停地摆弄着他那个心爱的烟嘴，就好像他那个象牙烟嘴里藏着乾坤一般。胡宗铎知道他是无所谓，退回广西也罢，他没有跟随李明瑞、杨腾辉叛李投蒋，自然会得到李宗仁的重用；回不去广西，他也有李明瑞、杨腾辉的照应，何况两人已经被蒋介石任命为第七军正、副军长，急需要部队呢。
胡宗铎在心里暗叹：“世态炎凉，人心难测啊！”
十九军是由他带着原第七军第二师和刘佐龙的第十五军一部编成，现在十九军第一师就是原第七军第二师的老部队。部队以广西人为主，李思炽也是广西人，但一直跟随胡宗铎。胡宗铎是排长时，李思炽就在他的排里当班长，胡宗铎当连长，又提拔李思炽做排长，就这样李思炽一直做到现在这个师长。他可以确定，李思炽是绝对跟他一心的，其他的人他可不敢保证。
胡宗铎因为是湖北人，很感激李宗仁、白崇禧不以地域之分任用人才，所以他的部队里湖北人被重用的不是很多，相反，广西人倒是很被重用，他没有自己的亲信班底，如果说有也仅仅一个李思炽。由于胡宗铎的原因，虽然十九军里湖北人居多，在他的几个师里中低层军官反倒是广西人占多数，这也是李宗仁、白崇禧一力放心提拔重用胡宗铎地原因。
以至于现在在桂系，高级将领都不满李宗仁、白崇禧重用胡宗铎。可在十九军里，多数人都不满胡宗铎重用广西人。李宜煊、郑重两人早就对胡宗铎在他们这两个以湖北人为主体的师里，硬塞进来许多广西籍的军官不满了。两个师里五十多名团以上军官，竟然有三十多人是广西人；6个旅长竟然有是非湖北籍，这让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只不过他们在桂系这个广西人为主的大体系里，即使不满也无可奈何。
李宜煊、郑重两人地态度，胡宗铎不用想也知道，让他们带着这两个以湖北人为主的师杀出湖北去广西，他们是绝不会愿意的，对于投向中央他们这两个刘佐龙地老部下是不会有任何顾虑的。如果他现在就通电下野，最高兴的一定是这两人。
想到这里，胡宗铎不仅在心里长叹一声，虽然心里很烦躁，但表面上还是很镇定，平静地说：“情况参谋长已经介绍了，我想大家都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现在不仅前有堵截，而且后有追兵。我们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路，就是在此渡江。郑师长已经征集了一些渔船，有五十多条，一次可以渡过三百多人。可是这些渔船是远远不够的，要想把我们全军都渡过长江，最快也要五天时间。可是蒋介石绝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蒋介石的飞机这几天每天都来轰炸，不会放任我们渡江。何况，我们撤出黄冈一线阵地，他们的江防舰队也会很快跟上来，这么宽的江面，要想安全渡江困难很大。第二条路嘛……”
胡宗铎沉吟了一下，走到地图前，用手在朱家河到汉口地位置重重一划，说道：“那就是我们全军尽快冲破朱家河一线第四路军的阻击，直插汉口，在那里有足够的船只用以渡江，可以保证我们全军一天之内渡过长江，在武昌同陶军长的十八军汇合，经江夏、咸宁、萍乡至韶关杀回广西。这一路虽有何键的部队沿路堵截，可是我相信，凭何键那些连躲在井冈山上缺衣少弹的朱、毛共匪都打不过的乌合之众，是绝不会是我们这两个军的对手地。再有就是不进汉口，直退鄂西，经四川回广西”
胡宗铎看着表情依然如故的几个师长，不由怅然地微微摇了一下头，有些苦涩地说：“当然，还有一条路，你们还不知道，蒋介石已经让人给我传话，只要我通电下野，交出部队，他就对我既往不咎，还可以送我大笔款项出国考察。你们大家都说说，我们究竟选择走哪条路。”
胡宗铎注意到。他说到下野时。除了李思炽。其他几人表情都有明显变化。好像都如释重负一般。胡宗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地座位上坐下。
沉默良久。李思炽狠狠地吸了两口快要烧到手指地香烟。大声说：“我没什么说地。军长说怎么办我李思炽就怎么做。一切唯军长之命是从。”
李思炽一开口。其他人也不好再沉默。李宜煊犹豫了一下说：“我跟思炽一样。一切都听军长地。”郑重沉吟了一下说：“我也听军长地。虽然这里渡江。渡船有限。全军都有此过江自然无法完成。不过。一天多渡过一个师还是没问题地。能不能先渡过一个师。回到武昌。”
郑重地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他这是想先过江。然后再作打算。他虽然没有说他地师先过江。可渡船都是他地部队收集地。而且他地部队已经打了半天。伤亡一千多人。要走。也应该让他地部队先走。
胡宗铎未置可否，把目光又转向没说话的尹承纲，尹承纲虽然好似在专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烟嘴，可一双耳朵一直在专注地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甚至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观察者帐篷里每个人的表情，他很快发现了胡宗铎那有些刺人的目光。
尹承纲放下手里的烟嘴，看看众人，然后对胡宗铎说：“胡总指挥，兄弟觉得，现在全军杀回武汉，自汉口过江不易实现。首先，堵住我们去路的这股敌人战斗力很强，郑师长的一个师强攻了半天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就很说明问题。这个阵地，今天晚上能拿下来就很不错了。而且即使拿下来，部队的伤亡也绝不会小。朱家河到汉口距离不远，既然第四路军能在这里阻击我军，说明汉口也在他们手里了，这个第四路军可是有7万多人。即便我们不进汉口，而是绕道西进，很可能还会遇到韩复的第三路军，也有１多人。就是我们冲过去，刘湘会不会借路给我们？虽然川军战斗力一般，可我们经过连番血战，到四川时必定已是伤筋动骨了，与有地利的川军作战未必会占得了上风。”
尹承纲拿出一支烟放到烟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因此，兄弟为胡总指挥计、为广西计、为我桂系根本计，认为这条路凶险万分，断不可走。我倒是赞同郑师长的意见，趁中央的江防舰队还没有到，现在就在这里马上渡江，能过去多少算多少，过去的部队同陶军长汇合后不要停留，立即向广西转进，以免夜长梦多，只要回到广西，就为李、白两位长官固守广西增加一份力量。”
尹承纲沉吟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当然，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兄弟也反对。”
尹承纲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既不同意夺回汉口渡江，也不同意西进四川回广西。他认为这两条路都走不通，还会使部队伤亡惨重、甚至全军覆灭。李宜、郑重两人也都是同样想法，只是他们都是胡宗铎的部下，不好直说。尹承纲最后的话更是说得露骨，其它办法，哪里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如果说有，那就是胡宗铎通电下野，他们接受蒋介石的中央军整编，保全部队。
民国期间，国内混战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就是不管双方杀得多么惨烈，对失败一方的的高级将领都很宽容，一般情况下，只要其通电下野，其部队接受整编即可，就可以被对方放一条生路，即使被俘的高级将领，战后也都要释放，一般没有生命危险。张宗昌就因为在济南杀了金升，坏了规矩，被韩复骗去济南，在车站被金升之子郑继成所杀，冯玉祥甚至还未郑继成出了本小册子赞扬其为父报仇的举动。
尹承纲说完，除了李思炽重重地哼了一声，帐篷里的人都沉默起来。李思炽作为胡宗铎的老部下是绝不会、也不愿逼胡宗铎下野的，李宜、郑重两人却装作没听懂尹承纲的意思，默不作声，可在胡宗铎看来这两人是盼着他通电下野，好保全他们的部队，也保全他们的地位、权力。
平心而论，大家包括胡宗铎在内都认为尹承纲说得极对。胡宗铎点点头说：“尹师长快人快语，说得好，我看这样，尹师长立刻率领你的部队过江，李明瑞、杨腾辉背叛李、白两位长官，只要老弟回到广西，他们一定会重组第七军，这军长一职非老弟莫属。”
原本打着要过江的注意的郑重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下面被李宜轻轻碰了一下脚，又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