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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风流御弟-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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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换条路,都换不了。
    从此路撤离,伤亡必然是从此路进攻的数倍。
    但要达到这个效果,平安的大军需要经过一天的苦战,且要死守大营,因为大营一旦失守,燕军很可能不再撤回北岸。
    平安锐利的双目扫视众人,众人都坚毅地点点头。这个头点下去,明天,他们就要拼死与燕军厮杀,不能后退半步,否则,隐瞒了燕军两个多月的火器,将派不上用场。
    “你回去将这个决定告诉侯爷,还有一个人你让侯爷一定小心,这个人叫朱隶,据我们探子回报,朱隶此次并未担当任何军职,越是这样,越让人不放心。”平安神情凝重地说。
    “朱隶这个人,反应敏捷,诡计多端,善于用兵,少数的兵力在他手上,能发挥极大的做用。”瞿能回忆着北平惨败,心有余悸地补充道。
    “谢谢都督提醒,我们侯爷早知道此人。带兵支援大同的王洪将军是侯爷的老友,回来后曾与侯爷仔细说过朱隶的情况。”
    大同援军的遭遇,平安等都知道,朱隶在那“一战”中,让所有人都胆寒。
    南军损失三万多人,燕军不仅一人未伤,还凭空多出来了万余人,几员老将自问,也没有这份本领。
    “各位珍重,小的告退了。”周小光四周一抱拳,退出帐外。
    明天这一场大战之后,是否还能见到这些人,只有天知道了,有些人恐怕是最后一面,也许,自己也是他们见到的最后一面。!   
第095章 白沟河之战之新兵的命运
    蔡忻州今年十六岁,是李景隆六十万大军中的一员,最普通的一员。
    蔡忻州军户出身,一生下来注定就是要打仗的,无奈他从小体质就弱,根本不是块当兵的料。但既然是军户,是不是那块料都要从军。
    在家里连新年都没过上,蔡忻州就被征集到了山东的德州,在那里训练了三个月,蔡忻州终于能舞动那杆重约二十五、六斤的长枪。
    听说明天燕军就会杀过来,蔡忻州很害怕,他从来没有打过仗,十户说只要战鼓一响就往前冲,看见穿跟自己不一样衣服的人就杀,蔡忻州看看自己的手,杀人,太可怕了。
    这一夜,蔡忻州紧张得一直睡不着。
    相信白沟河两岸近百万人中,睡不着的人很多。
    次日,蔡忻州在浩浩荡荡数十万人摆成的长阵中,双手握枪,站在第三排。
    在他前面的两排人,右手拿刀,左手拿着盾牌,盾牌是藤甲做成的,非常结实。
    距离他们百米远的燕军,站在最前方的是骑兵,而后是藤甲兵和像自己一样的手持长枪或大刀的步兵。
    马儿不耐烦地用蹄子刨着地,打着响鼻,很俱声势,蔡忻州倒是不害怕,都督平安早就告诉过他们,燕军善用骑兵,如果用骑兵冲阵,前三排人放他们进来,后面的军士用斩马刀,专斩马腿,骑兵掉下马后,在乱枪杀死。
    两军对峙了一会,燕军果然派出了骑兵冲阵,蔡忻州紧张的手都冒汗了,看到己方大旗一动,迅速跟大家向旁退,耳朵里充满了马蹄刨地轰鸣声和燕军的冲杀声,身旁的人刚开始还很有秩序,但慢慢地开始乱了,看不出队形,眼前全是人,耳内马蹄声小了,多了刀枪相撞的金戈和叫喊声,蔡忻州听不出那声音在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跟着人群,别人他也跑,别人停他也停。
    穿着不一样衣服的人越来越多地出现在眼前,终于,一个人拿着一把大刀劈向他,蔡忻州吓得呆住了,傻傻地看着迎面劈来的大刀,就在那把大刀劈到眼前时,蔡忻州觉得自己猛地被人拽了一下,拿大刀的人连人带刀,轰然到底,蔡忻州这才看到那个人的胸口被一把枪从后面刺出了一个洞。
    “笨蛋!别不动!杀啊!”那人的身后出现一个人,对着蔡忻州怒吼着,又挥舞着枪杀向别人。
    蔡忻州认识他,他是带着他们训练的十户。
    拽蔡忻州的人他也认识,是和他一样的新兵,但长得比他结实多了。那人拽过蔡忻州,冲他笑笑,也杀向别人。
    又有一个人挺枪杀了过来,蔡忻州这会学乖了,闪身避过,那个人见一枪没刺到,并不死缠着蔡忻州,又去攻击别人。蔡忻州环目四望,除了自己拿着枪站在,周围的人都在拼杀,早前救了自己的十户一个人对打两个人。
    蔡忻州一咬牙,挺枪刺向与十户对打的两个人中的一个,那人没有防备,被蔡忻州刺中了小腿,单膝跪倒,十户趁势一枪,砸在那人的脑袋上,那人吭都没吭,倒地而死。另一个人见十户太凶猛,吓得跳出了战圈,跑了。
    “干的好!就这样!”十户丢下一句话,又投入另一场拼杀。
    蔡忻州看着那人脑子里流出红红白白的东西,极为恶心却吐出不来,忽然觉得脑后生风,忙向前一扑,正扑在那死人身上,死人的身体很柔软,还是热的,蔡忻州再也控制不住,张嘴一阵狂吐,连前一晚的残渣都吐了出来。
    胃里舒服些,正要翻身站起来,空中洒下一片血雨,淋了蔡忻州一身,一个穿着和蔡忻州一样衣服的人,脖颈中带着一腔热血,在蔡忻州面前躺下。那人一刀没有砍刀蔡忻州,将他旁边的一个人杀了。
    看到蔡忻州还未起来,那人的刀又砍了过来,蔡忻州慌忙中举枪一架,合身一个打滚,让过大刀,爬起来撒腿就跑。
    就是儿时听老人讲的地狱,也没有这样可怕,蔡忻州害怕极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回家。
    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蔡忻州认准一个方向,拼命地跑,但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他总要避开飞过来的刀枪剑戟,总要拐弯、趴下、翻滚,到最后,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在向什么方向跑,没有人打他,他也不打别人,有人打他,他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还击,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甚至也不知道他杀死了人了没有,当他疲惫得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他绝望的发现,他还在战场中,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鲜血味道,地上躺满了尸体和受伤的人,喊杀和哀号声充斥这耳膜,蔡忻州相信,地狱就是这个样子。
    跑不出去了,蔡忻州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一把卷刃了钢刀砍向他的面门……
    ***
    平安做先锋,燕王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南军的顽强抵抗仍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已经带领着两百多名骑兵冲了七次了,仍然没有冲散平安的长阵,天色已过晌午,双方拼杀了三个多时辰,人员伤亡都很大,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折损了一半多,房宽的大腿也受了伤,草草地用一个撕下的内衣扎着。
    朱能仍带着前锋跟平安拼杀,如果在撕不开平安的阵脚,朱能的前锋折损将更严重。
    燕王环目四顾,看不到郭英和吴杰的帅旗,朱隶还在有效地阻挡他们的进攻,只要想到朱隶,燕王心中总能浮出一丝暖意,以一万对十万,换成别的将领也许会觉得任务很重,但朱隶接任务的时候,就像让他带十万人打一万人一样轻松。
    一夹马腹,燕王率先发起了第八次冲击。
    ***
    平安觉得今天的太阳像是粘在了天空上,纹丝不动。
    还未到夏季,河边吹过来的风虽然带着血腥的气味,却仍是凉凉的,但平安的身上。汗水和血水已浸透了衣服,沉重的盔甲使得浑身愈发的燥热,手中的钢枪已挑折了七八杆了,燕军仍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早听说朱能是员猛将,今天是领教了,无休无止的进攻,扔下一批又一批的尸体,朱能像被神灵控制了的战将,不知疲倦地发起一次又一次进攻,自己的几员大将全都折在了他的手上,平安也亲自与朱能对阵两次,不分胜负,双方打得实在没力气了,退出战圈休息片刻,重新再打。
    平安不知道自己的阵势还能坚持多久,这几天训练布阵时,平安心底也犹豫过,他今天的这种布阵方式是很残忍的,将所有的新兵都送到了前面,中军阵重于防守,一层一层地抵挡,新兵即使不敌,后面还有老兵撑着,但新兵却无法逃跑,从最前沿到平安所在,中军阵绵延半里,战场上打起来根本不辨东南西北,围在最核心的新兵,想逃出来,几乎不可能,只能拼命的厮杀。
    也正是如此残酷的布局,燕军气势汹涌的进攻,始终没有撕开裂口,但是,平安知道,就要挡不住了。
    天快些黑吧,只要再坚持半个时辰,就算被燕军冲破了阵势,燕王是个谨慎的人,鸣金收兵后,必然会撤回河的北岸,到时只要让西北部的守军撤出,燕军就会朝着西北方向撤退,就会路过侯爷郭英布下的火炮区。
    ***
    朱隶带领着一万骑兵,阻挡着郭英、吴杰的十万从西南过来的大军。
    靠一万人抵挡十万人,硬拼朱隶是不会干的,他率领的是一万名骑兵,是燕军是核心部队,是宝贝,不仅要挡住这十万人,他还要发挥这支部队的最大优势,减少伤亡。
    骑兵的优势是什么,机动。
    尚未等到天亮,星星还挂在天空,朱隶就带着一万人悄悄地出发了。
    朱隶的任务是拦截郭英、吴杰的大军,按正常的思路,朱隶应该在他们的前方设埋伏,阻止他们前进,可朱隶反其道而行之,带着一万人连夜急行军,绕到了郭英、吴杰的背后。
    早春奔袭大同的那次训练此时见到了成效,当郭英和吴杰正在迷惑前方的敌军在哪里埋伏时,朱隶带领大军突然在后方出现。
    朱隶是个现代人,没有打仗事先打招呼的习惯,万人骑兵在十万大军的背后一出现,朱隶手中令旗一挥,骑兵如下山猛虎,瞬间就扎进了敌方的大营,郭英、吴杰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尚未扎好的阵型很快被朱隶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只能各自为战。
    一旦没有阵型保护,骑兵的优势就充分发挥了出来,速度快,位置高,马上的骑兵攻击地面上的步兵很占便宜,不过一个时辰,郭英和吴杰的大军向东北溃退而去。那边正是向白沟河平安大部的方向。
    但朱隶并不担心,向东北方向进发和向东北方向溃败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进发是有组织的,过去,他们是一只援军,会对燕军形成前后夹击,是燕军处于不利的境地,溃败只是一只败军,完全没有战斗力,若朱隶引导的好,不仅对燕军产生不了威胁,还可能给平安的大军造成困扰。
    所以朱隶带领骑兵紧追其后,像驱赶一群羊群。
    然而郭英和吴杰毕竟是老将,一开始朱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并不等于总能让朱隶牵着鼻子走,大军溃退十里后,郭英和吴杰已稳住了阵脚,迅速摆成龟壳阵,最外层是藤甲兵。
    在藤甲兵的后面,朱隶看到了让他难以相信的东西——火器。   
第096章 白沟河之战之燕王失踪
    火器这东西难道在明朝就有了吗?
    朱隶真想使劲抽自己一下,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学学历史。
    挥动令旗让部队停下,朱隶迅速思考着对策。
    从简陋的外形看,这种火器至少准确率不会很高,射程也不会太远,而且,最致命的缺点,应该是只能发射一次,一次发射完毕后,需要相当长的时间做第二次发射的准备。
    朱隶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你既然悄悄使用火器,我就跟你玩一次马术。
    挥手召集燕飞和朵彦三卫的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对他们简明扼要地分析了敌方情况以及对策,四个人听完,嘴角都浮出了笑意。
    朱隶等五个人分别纵马在骑兵队中转了一圈,各自挑出来了五十余人,这些人都是骑兵队中马术高手。
    朱隶将自己和燕飞挑出来的一百名骑兵聚在一起,对他们讲述了即将执行的任务,见众人都听明白后,朱隶和燕飞目光一对,一夹马腹,率先向郭英、吴杰的龟壳阵冲去,一百余骑快马以朱隶和燕飞为中心,成两翼一字儿展开。
    郭英低呼:“来的好!”手里的令旗握得紧紧的,目光不停地在计算着距离。
    十丈、五丈、两仗、一仗,“放!”
    郭英一声怒吼,手中令旗一展,手持“一窝蜂”士兵们万箭齐发。霎时郭英的阵势中如突然飞出了一群蚂蟥,遮天蔽日地向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骑兵们射来。
    “一窝蜂”是一种很简陋的火器,像一个炮筒,直径有碗口大,长短与成人手臂相仿,内装十数支箭头上涂了火油的箭,“炮筒”底部有少量火药,并装有引信,点燃引信,火药在“炮筒”内爆炸,将十数支箭发射出去,像一窝蜂,因此取名“一窝蜂”。箭头的火油十分易燃,一般射出“炮筒”后就开始燃烧,威力十足。
    看着漫天遍野向自己飞射而来的火箭雨,朱隶带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并未慌张,他们在高速奔跑的过程中,始终注意着朱隶的令旗,一见到朱隶的令旗高高举起,一百余名骑兵同时勒住缰绳,在百匹战马人立的嘶鸣声中,众骑兵使出了高超的骑术,纷纷一个转身,同来时一样,又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回去。火箭一窝蜂追着他们身后而至,然而射程有限,力道已消,即使有个别“火箭”射到了马上,也被骑兵轻松弹掉。
    看到这一幕的郭英和吴杰惊讶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一般遇到一窝蜂的攻击,慌忙停止前进,向后撤退是正常的。但一窝蜂速度很快,郭英又算好了距离,后撤的人因为慌不择路,根本逃不出一窝蜂的攻击,而一窝蜂的另一个杀伤性是火攻,人一遇到火特别容易慌乱,几个人乱了以后,会造成整个队伍混乱,因此一窝蜂造成的伤亡很大。
    没想到在朱隶率领的百余名高超的骑手面前,一窝蜂竟然毫无建树,就好象特意为朱隶的骑兵送行放的烟花。
    然而让郭英和吴杰不仅是惊讶,而是慌乱的还在后面。
    朱隶率领的一百余名骑兵尚未回到阵营中,朵彦三卫首领苏哈,巴特尔、哈森率领的一百五十余名骑兵已冲杀过来,从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空隙中穿过,竟然没有挂碰,
    而朱隶率领的一百名骑兵待苏哈等率领的骑兵过去后,再度转身,追在一百五十名骑兵身后,一起向郭英、吴杰的阵势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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