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三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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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霞，何须客套，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就是。”
“如果有人帮了军中兄弟，是否能记上一功？”
“按照我们博陵义军的规矩，军外人士救了义军兄弟的，列入我们的友朋之列，终身可享受特殊照顾。不过我不知道你们黑山义军是否有相关规定？”
“我们也有。”禇飞燕接口道，他可不想被张牛角小看了，说起来黑山军的规模比博陵义军要大多了，也更规范，“黑山军有一整套的军规，只不过飞霞的身份特殊，如果套用军规的话，恐怕兄弟们不服！”
“大哥，不是兄弟们不服，是你自己独断专行。为什么我的身份就特殊了？我是你的妹妹没错，但我同样是黑山军的一员。”
“放肆！”禇飞燕见禇飞霞胆敢顶嘴，不由得勃然大怒。
“飞燕，飞霞说得也有道理。不如我们姑且听此人一番解释，再做决定，如何？”张牛角虽然看起来像个大老粗，但既然能做到义军领袖的位置，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他知道禇飞燕之所以如此坚持，都是为了做给下属看的。自己作为外人，理应给他一个台阶。
“既然张大哥如此说，燕敢不从命。来人，押他上来。”
“刘硕，这是我大哥禇飞燕，你别看他言语凶狠，其实乃性情中人，最喜天下英雄；这位是博陵义军首领张牛角，在幽、冀两地素有威名。你将事实如实道来，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是吗？”刘硕冷眼旁观，他知道这些人名义上是义军，实际上都是草莽之辈。这些人心狠手辣，软硬不吃，自己说再多好话都是白搭。关键是能否以理服人，让他们无法下手。想到这里，他稍微整理了下思绪，开始了搏命的演说。
“区区不过赵国郡普通百姓，说流民也不为过。既没有家业，也没有田产，整日游手好闲，往来于冀州各郡之间，与官府之人、土豪劣绅有来往，与各地义军也有来往。瘿陶之战，我也是受困之人，胡四要杀我，我便杀了他，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他部分青红皂白，难道我还不能还手吗？”
“在你们看来，聚众起义，攻打瘿陶，乃是替天行道。但你们想过没有，城中也有很多穷苦百姓，他们也要吃喝，要生存。但是由于你们和官府作对，土地被毁，农夫无法耕作，贩夫走卒失去了营生的机会。你们或许帮助了千人，但伤害的却是万人。”
“住嘴！”禇飞燕早就看出刘硕必非凡人，刘硕的话极具煽动性，这番话如果让手下人听见，肯定会乱了军心。妹妹的话的确不假，此人允文允武，端的是个人才。禇飞燕心里虽然对刘硕颇为赏识，但还是即刻打断了他的话。
“飞燕，此人贼心不改……”刘硕的话让张牛角也深感心寒，暗暗向禇飞燕使了个颜色，左手手掌在自己右腕上轻轻一剁。
禇飞霞一直关注着禇飞燕和张牛角的表情，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又来了一句：“你们可以不相信刘硕，但你们不能不相信常山赵子龙，刘硕乃赵子龙结义兄弟。即便赵子龙这样的豪杰，在刘硕面前都自称小弟！”
“啊，真有此事？”这下禇飞燕可真的惊讶了。赵云虽然年纪轻轻，但一杆银枪打遍常山无敌手，威名之盛，即便禇飞燕、张牛角这样的人物，都是自叹弗如。常山武林中人，皆以能与赵云切磋为荣。禇飞燕便曾慕名去赵云家拜访，可惜赵云不在家中，错过了结识的机会。
“两位大哥，事实便是如此。刘硕的为人毋庸置疑，但他杀人的事也不假。按照黑山军的军规，飞霞原上刀山下油海，换刘硕一命。”
“你……”禇飞燕闻言悚然色变。
第025章上刀山下火海的女人（
“飞霞，一个陌生人值得你这样吗？” 张牛角本以为禇飞霞喜欢张羚角，但现在看来，那只不过是张羚角一厢情愿罢了。但即便自己弟弟去世了，他看到弟弟喜欢的女人喜欢上了别的人，还是有点心酸。
“张大哥，我本女流之辈，但也听你和大哥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刘硕为了救我，不惜得罪官府，冒着灭九族的风险将我救出。如果是你们，会不会为他作出如此抉择？”
“呃！”张牛角神情一滞，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屈服。
禇飞燕双眉紧蹙，双眼紧盯着自己的妹妹。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的妹妹对一个男人如此欣赏。刚回来时，禇飞霞对刘硕交口称赞，禇飞燕就觉得有点意外。现在，禇飞燕终于明白了，妹妹爱上了眼前这个年轻而个性十足的男人。妹妹的脾气禇飞燕很清楚，平时看起来温顺体贴，但遇到大事，非常有主见。比如说上次刺杀封谞，便未经自己允许。
但自己就这么一个妹妹，如果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姑且不论是否会有性命之忧，单是毁了容颜，自己还有何面目面对过世的父母。
然而，军中无戏言，要想将黑山军打造成一支真正的军队，就必须严肃军纪，杜绝私情。如果包庇自己的妹妹，必然会使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怎么办？禇飞燕头痛欲裂，一向甚有决断的他，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张牛角当然明白禇飞燕的感受，但他不敢多言。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在禇飞燕那里留下把柄。如果将禇飞霞推入火海，禇飞燕当然有怨恨自己的理由；如果提禇飞霞求情，有可能扰闹了黑山军的军心，过后也难道谴责。
“何谓上刀山入火海？”
刘硕眼见禇飞燕眉头紧锁，踌躇难断；张牛角来回走动，不知所措；禇飞霞虽然强装镇静，但难掩眼眸深处的惧色。如果刘硕生在古代，或许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奉献精神而动情。可惜刘硕来自二十一世纪，当然不会看低女子的地位。他虽然不知道刀山火海到底指的什么，但也能猜到必定是某种酷刑。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他可不想牺牲禇飞霞来挽救自己的性命。
“哼！”没人搭理刘硕，张牛角不耐烦地横了刘硕一眼。
算了，等到现场看了再说。如果太危险，大不了自己自杀了事，总不成让一个娘们为了自己遭受酷刑。
禇飞燕思索良久，终于作出了决断。他脸色阴沉的站起身，厉声道：“准备刀山火海，半个时辰后施刑。”
黑山军练兵场，五千余名黑山兵自觉地排成了五十列，依次排开，单等行刑开始。
广场中间，垒了一座一丈余高的土台。台上烈火熊熊，数十堆木炭发出难闻的焦糊味。火焰上方，数十根大腿粗细的铁棍排成两列横担在上面，被烧得通红。铁棍一端，搭了上百级闪闪发亮的台阶，走得近了才发现，居然是长短不一的短刀倒立而成。明晃晃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寒芒。
所谓的刀山火海便是要光脚踏过刀阵，通过铁棍。刀尖形成的台阶有百余阶，而烈焰中的铁棍有三十余米。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但是人肉之躯如何能挡住利器烈焰。如果忍受不了刀剑刺肤的剧痛，或者被刀尖绊倒的话，绝对死无葬身之地。而即便能通过刀山，在双脚重伤的情况下，如何还能禁受得住烈焰的炙烤？再加上火焰甚高，稍微有点风起，火舌很可能将上面的人整个吞没。
看着刀山火海，所有人都神情肃穆。
站在烈焰之前，虽然隔了一丈多远，刘硕还是能感到热气灼人，痛苦异常。如果站在火焰上方？刘硕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痛苦的经历。即便禇飞霞能够保住性命，但容颜必定会毁。对女人来说，毁容意味着什么？刘硕心里很清楚。前世，多少女人为了一双妙目，一个坚挺的鼻子，一个尖削的下巴，宁愿挨上几刀。可以想象容颜对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现在，一名萍水相逢的女孩，居然甘愿为了自己不惜牺牲自己。刘硕破天荒的感动了。
“我代替她接受刑罚！”刘硕目视刀山火海，淡然道。
“不行的，军规不容许。你救过我两次，我为你做点事，那也是应该的。”禇飞霞不想给刘硕增添太多的心理压力，也很平静地说。
虽然知道生还的机会不大，但禇飞燕还是为禇飞霞做了充足的准备，除了必须裸露在外的手和脚，身体其他部位都包上了用水浸透了的毡毯，防止火焰灼伤。
“还有别的替代方法吗？可以由我来解决问题的方法？”
禇飞燕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本来非常怨愤刘硕，是刘硕让自己的妹妹走上了死路。但他能够看出，刘硕的确不愿自己的冒险，而且刘硕的表情表明，他似乎还留着后着。但禇飞霞已经走到了刀山前，刘硕还能有什么良策呢？
刘硕接下来的行动证明了禇飞燕的确善于识人。
“禇姑娘，谢谢你的好意，你没有必要作出如此牺牲。硕宁愿一死。”言毕，刘硕一翻腕，一柄不过不过二十余寸的小刀出现在刘硕手中。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刘硕身上。
你知道汉朝女人的地位啊？在汉朝，男尊女卑不仅在思想上如此，在法律上都有明确规定。刘备一句“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可以补；手足断安能续？”足够说明汉朝女子的从属地位。事实上，穷人家的女子是家庭的累赘，是换取生活必需品的“等价物”；贵族家庭的女子，则是政治、利益的工具，经常成为利益交换的添头。
现在，刘硕居然要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女人的命，这就像一个人为了挽救自己的宠物，居然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一般。不要说在场的黑山兵觉得不可思议，即便禇飞燕脑袋都出现了短暂的短路。
禇飞霞也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刘硕，原本明亮的眼眸里闪耀的分明是泪花。
古代女子为什么容易感动？各种各样的剧情里，那些女子因为男人的一个问候、一件小礼物，便会甘愿放弃自己的一切。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女子的地位太低，很少有人拿她们当平等的人看待。现在，居然有一个男人觉得自己的命比他的命还重要。
禇飞霞的心在悸动。如果说禇飞霞的初衷是报答刘硕的救命之恩，那么现在，她已经心甘情愿为刘硕付出了。
这种感情很少有人能明白。但禇飞燕似乎明白了，她看着妹妹的眼神有悲痛也有欣慰，悲痛的是相依为命的妹妹很可能要离自己而去；欣慰的是她临死前找到了自己的真爱。
刘硕对禇飞霞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只不过现代人的心理让他实在无法接受一个弱女子为自己作出牺牲。隐隐中他甚至将禇飞霞当成了宁夏，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禇飞霞的牺牲，宁夏肯定会鄙视自己的。
“大哥，帮我照看好刘硕！他如有意外，我定不独活。”生死关头，禇飞霞顾不得害羞，她生怕刘硕伤了自身，赶紧向禇飞燕求助。
旁边，刘硕不再犹豫，胳膊抬起，手腕翻动间，肉眼可见的寒芒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第026章上刀山下火海的女人（
在选择妹妹还是刘硕的时候，禇飞燕犹豫了。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如果刘硕真有意外，禇飞霞肯定会寻短见。既然如此，还不如放过刘硕，或许妹妹还有一丝生机。就在这时，他看见刘硕真的动手了，这让禇飞燕终于下定了决心。 刘硕的动作很快，前世军队里的手法、爆发力训练，让他拥有了远快于常人的速度。即便刘硕遇到过的那些将领，速度都很难和刘硕相比。但是他的速度虽快，禇飞燕的速度更快。
禇飞燕本名禇燕，外号飞燕。之所以有此外号，乃是因为他轻身功夫了得，身法施展开来端的是身轻如燕，疾如鹰隼。
刘硕只觉得眼前一花，虎口处火燎般一阵疼痛，手中的匕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凝目细看，只见禇飞燕施施然站在自己面前两米开外，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匕首。禇飞燕的身法武功已经让他心惊，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身边居然萦绕着一股幽香。他诧异地看着满脸络腮胡子的禇飞燕，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
如此粗豪的黑山贼领袖，居然还喜欢脂粉。
“啊……”便在此时，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刘硕悚然回首，禇飞霞已经掠上了“刀山”。
禇飞霞跟随哥哥学过轻身之术。但是轻身术需要天赋，后天的努力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禇飞霞脚板刚和刀尖接触，有殷红的血沿着刀身流了下来。
刘硕顿时屏住了呼吸。其他人也一样，人群里连咳嗽声都不曾有过，只有极粗的喘气声此起彼伏。谁都知道这时候发出任何声音，都会要了禇飞霞的性命。
刘硕曾经走过天桥，就是那种搭在山壑两侧的窄桥。过天桥考验的是人的耐心、毅力、心志和勇气。稍一放松，或是心生恐惧，都会坠落天桥。
禇飞霞现在也面临着这种境况，而且还得忍受来自肉体的疼痛。
禇飞霞的心思并不在刀山上。刀山虽然厉害，但只要耐得住肉体的疼痛，大部分人都能走过去。关键是要保存体力，还不能失血太多。一旦失血太多，体力不支的话，必将丧身火海。
第一脚踩下去，一股钻心之痛深入骨髓，禇飞霞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但过不了多久，双脚被已扎烂，疼痛反而减轻了很多。禇飞霞在稳住身形后加快了速度，等她纵身下地时，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翻在地。再看她的脚掌，早已看不清形状和颜色，入眼一片殷红。由于脚底被刺烂了，着地时只能弓着脚，用脚尖和脚跟支撑着身体。
看着眼前烧的通红的铁棍，禇飞霞秀眉一阵急促的颤动。
“渠帅，禇姑娘侠肝义胆，火海就不用过了！”
下面的人群中，突然有一名黑山兵叫道。
“是啊，放过禇姑娘吧！”
黑山军群起响应，纷纷呼叫起来。
刘硕也收回焦躁的目光，看向阴沉着脸的禇飞燕。
“飞燕，你看……”张牛角到底还是条汉子，再也忍不住说话了。
禇飞燕强忍着没有流下泪来，没有人比他更心疼禇飞霞。但这是军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也不是以前的占山为王。他缓缓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从左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