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子汉奸李富贵-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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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捻军中的几大巨头基本上都参加了这次范县会议,毕竟他们不能看着任化邦胡来,作为红旗大趟主的任化邦手里的人马可不少,如果他得不到其他人的响应一气之下带领本部人马去和李富贵开打的话其他人就很难摆脱出来了。正是这一次会议预示了捻军的分裂。
张乐行主持了范县会议,大家一上来就对任化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力求打消他对李富贵的敌意,任化邦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看着这些好兄弟吐沫星子直溅,最后他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大吼一声:“李富贵马上就要对捻军开刀了,你们还在这里做梦。”
大家互相看了看都觉得任化邦有些危言耸听,张乐行现在遇事比以前要稳重许多,所以虽然他也认为任化邦实在是有些神经过敏,可是还是愿意听一听他的道理,“化邦兄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不妨跟大伙说说,像这样闷着葫芦般的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我们怎么相信,李富贵对捻军一向是很照顾,这次的事情应该只能算是一个小波折。”
任化邦叹了一口气,“看到一片黄叶,就应当知道秋天的临近,李富贵这次的行动的确好像不算什么,张大先和鲁牛也确实该死,可是这里面隐藏了些什么,你们想过没有?”
其他几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任化邦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几个看不出来,我来问你们,李富贵是不是个非常正直的人?”
除了张乐行点头之外其他几个人都表示了否定,张乐行看了看其他人决定站出来为李富贵辩护,“李富贵这个人表面上看唯利是图,但是他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他接触很深,这个人的志向之高远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
“这个说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实际上我也曾经和一些富贵军有过接触,李富贵的人品即便是在他的手下眼里也不算太好,老乐的说法我实在很难接受。”
“化邦,老乐也只是说她自己的感觉罢了,你还是继续往下说吧,就算李富贵人品不好也不能证明他想要对付我们啊。”张宗禹觉得如果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不但不会有结果,反而可能会说僵,所以就把话题拉回到正轨上来。
任化邦点了点头,把一份李富贵散发的檄文拍在桌子上,“李富贵的人品不好当然和他是不是要对付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李富贵并不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为什么非要杀掉张大先和鲁牛呢,如果说张大先可能是因为改扮成土匪抢劫商队激怒了李富贵,那鲁牛又是为什么?你们看看他的罪状究竟有哪一条够得上李富贵这颗天杀星来杀他。这两个人在他眼里恐怕和蚂蚁没什么两样,他又怎么会费这么大的事收罗他们两人的罪证,他这不是另有所图是什么?”
这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任化邦所说的确有些道理,就算是张乐行他虽然认为李富贵很正直,但是他也无法相信李富贵会嫉恶如仇,也就是说李富贵的确另有意图。
“化邦兄弟的意思应该是李富贵打算利用这个借口挑起富贵军与捻军的冲突,这件事情说起来毕竟过错在我方,富贵军又远比我们强大,如果他再站住了理,我们就绝不会使他们的对手,是不是这样?”苏天福试着分析李富贵的意图。
任化邦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样,现在的李富贵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这个天下恐怕有一半是他的了,以前他留着我们既可以吓唬清狗,又可以拿我们做借口扩军,可是现在他用不着我们了,人一阔脸就会变的。实际上这种怀疑我在他上次开始干涉我们在山东的行动的时候就有了,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证据,现在事情的进展证明了我的推测。”
“李富贵是不会变的,”张乐行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你说的那一切并不符合事实,实际上如果不是你坚持要召开这个会议,我们根本就没有与富贵军冲突的意思。我想他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张大先和鲁牛的确不会入李富贵的法眼,但是如果是整个捻军的胡作非为即便是李富贵也不可能忽略,杀掉两个小人物应该是让其他人小心。”
在捻军当中究竟军纪应该是怎么样的还有很大的争议,比如果究竟该不该抢地主的粮食大家就见仁见智,目前张乐行的部队军纪最好,流动性也最小,其他的各不相同,听张乐行这么一说,似乎也说得过去。
任化邦又是冷哼一声,“李富贵只是需要一个正义的借口,他如果想要挑起冲突还不容易,老百姓又不会知道究竟是怎么起冲突的,他们只知道李富贵杀了为非作歹的捻子然后富贵军就和捻军冲突起来了,对李富贵来说这就够了。”
张乐行仍然摇了摇头,“李富贵不是这样的人,他可能希望山东和河南更有秩序一些,但是绝对不会处心积虑的想着对付我们。”
任化邦气得一下子蹿起来,指着张乐行的鼻子说道:“我看你是喝了李富贵的迷魂汤了,想当年张老乐行侠尚义我们这些兄弟没有不佩服的,可是现在你整天把一个满狗的大官捧在天上,再看看你自己你和当年的那些老爷们又有什么区别。”
这话正戳到张乐行的痛处,在他的控制区域内剥削仍然实实在在的存在,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商人对农民的盘剥常常让他感到愤怒,可是和以前打土豪、分粮食的情况不一样,这些商人都被彭越待如上宾,而彭越的理由也非常充分,商人的贩卖之利应当由市场决定,如果你人为的干涉他们谋利那商人如果以后不再来了,这样的话那些农作物就只能烂在地里,到时候一拍两散,吃苦的还是那些农民。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现在归德一带的农民经济作物的种植比例很高,这给农民带来了一定的收入,但是如果商路断绝那肯定将是一场灾难。
正是这些让张乐行感到心烦意乱,一方面农民从这一套经济活动中的确得到了好处,但是相较于那些倒买倒卖的唯利之徒他们得到的又太少,偏偏张乐行自己还从这种贸易中抽取好处,这当然也加重了他的罪恶感。现在任化邦跳出来指责他和以前的官老爷没有什么两样,这让张乐行的心感到无比的刺痛。
“你这是说什么话?老乐现在也是行侠尚义,我们兄弟对他又哪有一点不佩服,”张凤山同样拍案而起,会场上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任化邦的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知道众家兄弟不会听我的,只是今天我把这句话撂在这里,将来灭亡我们捻子的肯定是李富贵。可是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和他开战我也没有办法,相信我要是留在这里还会让众家兄弟为难,我明天就带着人马去河南,等到富贵军的炮弹落在你们头上的时候再想想我今天的话吧。”
“化邦兄弟消消气,凤山你也坐下,既然化邦想去河南我看也好,与李富贵离的远一点产生冲突的机会也要小一些,另外在河南就我们黑旗力量也确实单薄了一些,我是举双手欢迎的。”苏天福站起来打起了圆场。
张乐行也表示同意,“到河南去发展也好,虽然我不相信李富贵会针对我们,但是富贵军的势力越来越大,它们的影响力肯定会渐渐的向山东扩展,至于化邦兄弟的顾虑我们放在心里就是了,现在就翻脸总有那么点背信弃义的味道,咱们这些人当年聚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侠义吗?散了以后我去李富贵的大营见一见他,探探他的口风。”
“这可不行,”任化邦高声叫了起来,“他现在正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们,你这一去还不是羊入虎口,既然你相信李富贵不如让他到归德来,他要是敢来,我当面三刀六洞的向他赔罪。”
张乐行苦笑了一下,“我既然信得过他,当然应该我到他那里去,就是从身份上说也该是我去拜会他,当今的天下又有几个人能和他比肩。退一万步说,他要是真地把我扣下黄旗就由宗禹带领,那样他的什么正义的借口不就丢得一干二净了吗?”
第五十四章 回家
李富贵和张乐行在济宁洲的大义集碰了面,李富贵很快就发现这个张老乐好像有些忧郁,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样子可不像你啊,听说当年你被胜保打得大败的时候也没见你皱过眉头,怎么现在反而摆出这么一幅哀怨的样子,不就是没打招呼就杀了你们两个人吗。那种害群之马我帮你杀了你还应该感谢我才对。”
张乐行笑了起来,“不是因为那件事,不过你既然提起来了,我也想问一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该死。”
“他们两个是该死,可是你是处心积虑的想杀他们的,这就让我搞不懂了。”
“在我的治下,我很少做杀鸡给猴看的这种把戏,因为这样不但不公正,甚至连公平都说不上,不过也不是绝对,因为你也知道,这种方法见效很快,尤其是在我控制范围以外,我杀上海道吴建彰就是杀给其它那些官老爷们看的,同样我杀这两个人就是给你们看的。”
这话说的张乐行心中有气,“这么说你是把我们当作可以随便屠杀的对象了,你想告诉我们你想杀谁就能杀谁,是不是?”
“那倒不是,我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们,捻子现在造成的混乱不能再这样无限制的持续下去了,你们如果不能自行收敛,我就要帮一帮忙了。”
“你真的想对付捻子了吗?现在捻子挡了你的道,对不对?我们东杀西搅,让你没办法称心如意的去盘剥老百姓,是不是这样?”张乐行非常的激动,实际上这些话他同样在问自己,因为有时候他也觉得那些到处流窜的捻子让人讨厌。
“你知道台风吗?”李富贵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张乐行摇了摇头。
“那你总应该知道今年淮河又遭灾了吧?”
“知道,发了大水,淹了三个县。”
“是啊,今年的台风特别厉害,”李富贵转身到文案上抽出一张陆归延写给他的报告递给张乐行,“今年的洪水没有淹死人,也没有饿死人,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是在上古三王的盛世这也算是了不得的壮举了,阿陆现在正在打算从今年秋天开始疏通淮河的故道,让淮河直接入海,到那个时候就不会再这样十年九灾了,你明白了没有?”
虽然张乐行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可是他还是不明白治理淮河和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关系,所以只好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需要秩序,就好像河流需要河道奔流入海一样,即便这个河道又窄又小,一到夏天就常常要发洪水,也比没有河道要强,是不是?你们在河南、山东兴风作浪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就好比夏天发洪水,可是洪水不能一直发下去,总会有消退的一天。发洪水并不能让河道变深变宽,但是它却会阻止我疏浚河道,我希望你们能够流的更平缓一些。至于你说我盘剥老百姓,这话不假,如果不盘剥老百姓哪来的银子改造淮河,有时间你可以回老家看看,你会发现他们生活的比你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好,所以盘剥并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你从这个交易中得到了多少,既然是交易就必须有规矩,你可以去尝试制定规矩,但是一不如意就动手去破坏它那绝对不行。”
看来李富贵的确对捻军有些不耐烦了,不过距任化邦所说的情况还差得很远,张乐行现在自己也打算重新整理捻军,如果继续这样只图一时痛快将来可能真的要被李富贵灭掉了。张乐行知道自己与李富贵实际上是在进行一场竞赛,现在自己已经被抛离了很远,但是还不能说没有机会,起码在归德捻军发展得相当顺利,看来是到了推广归德模式的时候了,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了。
“我已经有了一套规矩,现在运行的也非常好,你等着,不出三年,河南和山东就要面目一新。”
“那样是最好不过了,其实你是当事的豪杰,我并不希望看到你向着一条死路越滑越深。我告诉你,我的野心非常大,大到你们不可想象的地步,所以每一个能人我都不愿轻易放弃,将来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和骆炳章共事呢。”
骆炳章现在作着河南巡抚,与捻军正是死对头,听李富贵这么说张乐行皱起了眉头,“李大人,你是个好官,所以我们才能有这样的私交,可是像那些清狗只会鱼肉百姓,你要是想招揽他们,只怕自己先被他们给染黑了。”
“没有什么人天生就是坏人,判断一个人选取的角度很重要,石达开在你们眼里是个大好人吧,可是天国六王里面,南王、西王死的早,究竟怎么样我不知道,天王洪秀全嫉贤妒能、荒淫无度,被杨秀清宰了连个替他发丧的都没有,他弟弟还要到我这里搬救兵。杨秀清阴狠毒辣,也不是个什么好鸟。至于韦昌辉就不说了,下次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如果这些人都不怎么样,怎么就这个翼王纯洁得像圣母一样?”石达开现在占据湖北,四面侵削,湖南、河南、四川、安徽都有他的部队,自然是与捻军合作愉快,所以李富贵就把他拿出来做例子。“满清是不怎么样,可是那些官员又不是世袭的,也不是天生就有官作,还不是那些读书人一试一试的考上去的,如果靠进去以后都变成了坏人,那只能说之这里的规矩出了问题。所以你们只针对某个人的话,那就弄错方向了。现在的中国形势很坏,需要我们团结起来才能救这个国家,所以只要是能够适应新规则的人我都不会排斥。”
虽然张乐行觉得那些官老爷根本没有什么团结的价值,不过看到李富贵能有如此的胸襟他就把原先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样捻军与富贵军就仍然是观念上的分歧,并不存在你死我活的斗争。
“我还是不太懂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以你的实力在加上洋人的帮助,你完全可以推翻满清,然后推广你的规则,那个时候又有哪个能够违抗你呢?”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规则是一成不变的,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榜样,或者一个目标,同时给与一些帮助或指点,但是脚下的路必须你们自己去找,也就是说我需要的不是一个规则,而是产生规则的能力,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