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生 by 多云-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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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大越不长进,走个路也毛毛糙糙的,周太医送出府了,诊金可付?”
双喜缩身站在门边,喘口气,低声回话道:“我一直将老太医送到府门口,诊金早就封好了,交给他的徒弟了。”抬袖抹了把汗,双喜脸现疑惑:“差点忘了说呢,刚才送周太医出府时,恰好遇到来请安的驿馆协办,他一见周太医的那位徒弟就愣住了,就差没拉着人家问安呢,后来我问他,他才吱吱呜呜地说那人……那人……”
“那人如何——”双福不耐烦,举起拂尘敲敲双喜的肩膀。
“他说那人是大夏今年的新科状元!”双喜喘足一口气,惊爆秘闻。
——啊?!明霄和双福齐齐惊叹,这——这怎么可能呢?
“那协办老眼昏花的,我看他八成是认错了人。”过了片刻,双福就断然否决。
“他说周洲的徒弟是新科状元还是说周洲?”明霄似乎没有听清,古怪地追问。
“他说周老太医的徒弟是大夏今年的新科状元。”双喜再次确认,心里暗笑,那周洲看起来七老八十的,怎么可能是状元呢。
“双喜,你去把那人带来,我要亲自问话。”明霄不理会双福的定论,沉声吩咐,那师徒俩却都大吃一惊,别说是一个驿馆协办了,自惨事发生以来,青鸾殿下还未接见过外臣,除了许君翔,因为他是水师提督,与海防息息相关,今日真是奇哉怪也,殿下竟然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随口之言接见驿馆协办!
“殿下,您……那是个微末小吏……您……确定要见?”双福小心翼翼地征询着,眼睛不由得又瞪向双喜,都是这个不长眼的小子,净添乱!
“要见,就在此处,去把他带来。”明霄毫不含糊,稳稳地坐下,心里较劲,执拗而茫然。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双喜就领着一个矮胖老者来到了阁门边,恭谨地回禀,“南楚驻夏阳驿馆协办杨牧来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进来吧。”双福淡声吩咐。
那老头猫着腰,诚惶诚恐地迈进阁门,离老远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了,也不敢抬头,只接连叩拜,
“小臣杨牧给青鸾太子殿下请安了,愿殿下福寿绵绵,万——”
“好了,起来回话吧。”双福冷声打断杨老头不着边际的问安之词,“殿下吩咐老奴问你几句话,要据实以报。”
“嗯,是,是。”小胖老头儿惶恐地连连点头,忙不迭地爬起身,却始终不敢抬眸望向问话之人,热汗已经顺着脖子流进了襟口。
“你说刚才在府门口看到的那个少年是大夏今年的新科状元?”
“呃,是呀,他正是大夏今年的状元秦书研。” ——啊!明霄忍不住惊咦出口,跪着的老杨听到了却肩膀一抖,又缩缩脖子,“我看得真真儿的,绝不会认错人。”
明霄与双福迅速地对视一眼,他们刚才都曾听到周洲称呼他的弟子为‘书研’,难道……难道真的就是这个秦书研吗?
“你怎么会认识秦书研呢?”双福的声音里多了一份郑重。
“这位秦书研是当今大夏丞相秦刚的孙子,他们秦家的祖宅就在夏阳,我侄子是秦家祖宅里的一位帐房,我在秦宅曾多次见过这位小公子。两三年前,他回到了东安城的秦家大宅。”老杨微微抬头,抹了把汗,眼角余光瞟向前方,一下子看到个雪色身影,仙子似的,老杨一惊,赶紧垂下眼,不敢再看,——乖乖不得了,原来青鸾殿下真的是龙章凤姿呀!
“呃?那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和那位状元郎是同一个人呢?”双福近乎刁钻地问道。
“今年大夏科考时臣正好去东安办货,发榜后是状元游街,臣也凑了个热闹,当时那场面呀,一文一武两状元并辔而行,前有旗锣开道,后有伞盖遮掩,空中一 ——”老杨说得得意,口沫横飞,却不料再次被拦腰截断。
“你只管捡紧要的说,当时那文状元就是这位秦书研吗?”双福不耐烦地追问着,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是,正是他,披红戴花,真是风流俊俏,可惜呀——”杨老爷子摇头晃脑,口气唏嘘,似乎为他感到万分惋惜。
“可惜什么?”明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杨又是一激灵,——哎哟,敢情太子殿下的声音也如仙乐般动听呀,自己当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今日有缘得见太子,正自得意,忽然想起殿下的问话,立即恭声答道:“只可惜他是庶出不是嫡出,高中之后就被选入宫中做了大夏当今圣上的选侍,您说这事儿,好好的一个状元,就成后妃了,您说——”老杨还想继续‘您说’,双福却轻呵一声止住了他的话音,双福自己也是惊疑不定,回想着刚才那位少年的一举一动,确实颇有清贵之气,只是——只是他即是成帝的后宫,又怎么会出宫游方呢?
“那他怎么会在此地出现呢?大夏的后宫可以随便出宫吗?”明霄双掌撑在腿上,一字一顿地问道。
“是呀,臣也觉得怪,不过,他是男子,又学有专攻,说不定……呃……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经恩准可以出宫……”老杨自打进了相辉阁,第一次说了颇为靠谱的话。双福也暗暗点头,——若秦书研进宫前就师从周洲,而此次为南楚太子殿下诊病,以求隆重,也许……就特派他陪同恩师前来问诊了?
明霄长眉微蹙,忽然觉得自己对此事有点小题大作了,便凝神细想了一下,沉声问道:“杨牧,你最近可曾听说大夏管办的船场招募我南楚船工?”
杨牧一愣,随即就连连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儿,最近两个月来已经有近千名船工来了夏阳,他们其中有一些被安置在了北边的船场,再加上家眷人数众多。”
明霄的双手藏在袖中已紧紧捏成拳头,“他们如今过得可好?是否受到盘剥?”
老杨抬袖擦擦汗,心里惶恐,可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殿……殿下……这些南楚船工都被集中安置在王山码头附近的金德坊,那里原本是大夏的水师营房,后来腾空了安置南楚移民,坊内设有学堂,酒肆茶楼医馆一应俱全,且全都由南楚人自己经营,大家……大家还算满意,也都……安居乐业。”杨老爷子好不容易汇报完毕,觉得异常艰难,再次擦了擦汗。
明霄盲视的双眼微微眯起,他虽然痛恨大夏趁火打劫,但也不得不佩服卫太后的魄力和英明。
“杨牧,你差事办得仔细,回禀得也很有条理,我很满意,你今后要更加用心,夏阳就在我南楚的门户之旁,最为紧要!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老杨听到褒奖,还是来自太子殿下的,自然是喜心翻倒,但细一琢磨,又觉得其中大有玄妙,不禁再次汗流浃背,他弯着腰,连连鞠躬,最终也没敢抬头再看上一眼殿下的真颜,就转身随着双喜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两更,后面还有一章,99章。
景生已经傻了,自己嫉妒自己哈,小阿鸾也傻了,疑神疑鬼地喜欢老爷子,他会不会觉得书研有问题呢?
小鱼们呀,给我个泡泡吧!!!!
《花景生》多云 ˇ第九十九章ˇ
“端午,你再去看看,璟儿在后厨忙什么呢?自打为明青鸾诊病归来他就和书研钻进了后厨,一直鼓捣到现在。”
卫无暇坐在微澜堂的书案前,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时不时地瞄着远处的乌木大门,神情困惑。
“娘娘,我才去看过,他们在做酥醪(su lao)呢,把今儿王山牧场才送来的新鲜牛|乳都用上了,……呵呵呵……皇上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呵呵……”端午一想起刚才看到的景象,就忍不住失笑,随即又微微抿唇,神秘地说道:“我都好久没尝过酥醪的滋味了……唉……想想原来在锦宫时……王上……王上……“端午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当年在锦宫时,王上和郡主拥有自己的一片小小的牧园,常年供应新鲜的牛|乳羊|乳,而王上更是擅长烹制酥醪,闻名内廷。
“娘娘,我……怎么总觉得阿璟和王上有什么牵连呢……“端午没忍住,还是将心中的遐想宣之于口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连做梦都常常梦见王上和阿璟在天界相处的景象,说不定,阿璟正是王上送至人间的呢?
卫无暇浑身轻颤,茫然地抬眸问道:“可是……立春……立春说曾见到过王兄……就在夏江之上……“虽然从此就再无音讯,但卫无暇心中还是万分期盼,期盼兄长依然活在人间。
“师兄他……他这些年目力也大不如从前了……八成是看走了眼……夏江之上的风流人物何其多呀……”端午嗫嚅地低语。
卫无暇看着她瞬间飞起薄霞的面色,心中忽然一阵锐痛,轻声叹道:“……唉……若不是当年突发惨事……你们要支撑清平阁……辅助我稳住朝政……也不至于耽搁了你们这么多年……真是造孽……”
端午听言,倏地抬起头,娟秀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缓缓开口:“这怎么能怨娘娘呢……师兄他太自卑涓介……总觉得自己矮小丑怪……被世人耻笑……他想当然地把我也看作是那种人……怕玷污了我……可我……我几时低看过他……如果他只是一味期期艾艾踌躇不前……我倒真要瞧不起他了……除非以后他亲自来求亲……不然我还不嫁给他呢……”
二十年来,这还是端午第一次诉说衷肠,和人论及立春,在幼年时,她和立春同在一个邪教,为了保护她,师兄立春被强灌毒药,以致身材矮小,连原本清秀的五官也渐渐枯萎,但就是从那一刻起,端午发愿,非立春不嫁,绝不是为了报恩,而是,而是为了那好像已等待了千年的邀约,约定过尽千帆,便与他相识,相遇,相守!
“可立春他……唉……”无暇又是轻叹一声,立春也是把端午当成了命根子,生怕对她有一点点的亵渎,每次来东安,都不敢提及端午,但每次都会给她捎来各地的精巧物件儿,虽不如何昂贵,但却独具深意。
“其实,端午,我想来想去,真正与王兄有牵连的恐怕倒是那个小鸾呀。”卫无暇斟酌着,终于开口,此事在心里藏了太久,已经快酿成苦酒了。
“——哦!娘娘也是如此想的吗?”端午惊问,从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桂花般甜润,她就想起了宛如三秋桂子的真颜郡主,当年与璟璃郡主(卫无暇)并列玉颜双绝。
卫无暇点点头,眼眸一暗,“他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与真颜如出一辙,而他的一些喜好又像极了王兄,你还记得吧,当我问他是否是卫恒之子时,他并未答话,我……我真怕……真怕……”
端午凝目略一回想,也不禁后怕地抱紧双肩,——如果那鸾生真是王上和真颜郡主的遗孤,那……那他真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真生不如死呀。
“你说他自己可知此事?”卫无暇轻声问道,复又摇头,“他应该并不知晓,不然,他为何不和我讲明?又为何说自己的娘亲无名无姓?”
端午拧眉切齿,“如果此事当真,卫恒那妖孽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的,娘娘莫急,我已嘱咐师兄去川西追查此事了。”
两人正自唏嘘,就听秦书研在门外轻咳了一声,“……咳咳……太后千岁……酥醪就要做好了……圣上说要请娘娘品尝呢。”
“书研呀,快进来。”端午悄悄抬袖抹了一下眼睫,手放下时脸上已变幻成了欣喜的表情,她转身快步走过去打开了大门,“你们回来都没来得及说个话,就跑进后厨了,现在总算是搞好了。”
秦书研迈进屋门,恭敬地行礼,一边回答:“圣上说牛|乳一定要趁新鲜时制作酥醪,才会风味绝佳。”
——嗯,卫无暇轻轻颌首,没想到璟儿竟是上得朝堂,入得厅堂,下得厨房,说不定还能上得战场!不知以后谁有福气,能嫁与他为后。
“书研,你来说说看,那明家青鸾可有风采?”
“——啊,他,”小秦直起身,微微侧眸望向敞开的窗扉,眼中闪出钦慕之色,“他真的仪美若青凤,风姿超卓!”
——呃?!卫无暇微微愕然,她早知南楚青鸾素有美名,是南楚朝堂的荣光,但是,哪里就好成这样呢?想这秦书研当日拜见华璟时也未如此赞赏呀,
“仪美如凤,那定是像她的母后了,他父亲像只秃鹰,可与凤凰毫不沾边。”卫无暇信口说来,不知怎么,话语里竟隐隐带着醋意。
书研惊异地抖了一下,恰巧被端午瞧在眼中,“咳咳……书研呀……咱们皇上今天刚得的铃铛儿可是真正的凤鸟儿……我看它那模样……咳咳……有点滑稽也不甚美……咳咳……”端午掩饰性地嘀咕着。
——胖铃铛儿!青鸾?小秦一联想起这两位,不由得脑门冒汗,真亏得端午姑姑想 象 莲其丰富了。
“青鸾的眼疾如何呀,可有治愈的希望?”无暇忽然想起阿璟与明青鸾会面的初衷,淡然问道。
“嗯,圣上说青鸾殿下若要康复,需放开胸怀,身心共调,除了服食药剂,还应与食疗配合,增补气血,固本还原。”小秦侃侃而谈,卫无暇长眉一挑,“咦,书研,听你说得头头是道的,莫非你真的精通医术吗?”
书研笑了,带着点自负,“精通谈不上,但书研确实略通医术,臣的外祖是夏阳一带挺有名气的郎中呢。” 书研说完心里倒浮起一丝黯然,——秦家大少爷二十年前来到夏阳公干,因偶感风寒,延医用药,才结识了自己的娘亲,但时过境迁,新颜胜过旧貌,一切山盟海誓都化作云烟,秦少爷没多久就丢开手回到东安,将娘亲留在夏阳老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