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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谁主沉浮by千觞[第一部 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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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玄忙放开了雷海城。对付近身攻击,他的长枪反而累赘,他弃枪,左手抽出佩剑,“刷刷”两剑,杀退一人。右肩却吃了一刀,被削去了半边战甲,连里面的绸缎衣服都露了出来,所幸没伤到皮肉。
百忙中抽空一望边上雷海城,满心以为凭雷海城身手解决那两个无名小卒绰绰有余,却愕然见到雷海城狼狈万分地躲过当头一刀后跌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雷海城的伤势显然远比他估计的要严重得多!刚意识到这点,围攻雷海城的两人再度发难,雪亮的两把大刀挟着寒光高高扬起——
冷玄瞳孔遽缩,急冲而上。
一剑,迅疾犀利地刺入一人胸膛,“噗”地从那人背后冒出半截剑身。
然而另一柄刀已经挥向雷海城颈中。他看见雷海城仰起了脸,露出的表情似在嘲讽,又仿佛带着点厌倦、还有种解脱般的轻松……
没等他来得及深究,雷海城轻轻阖上了眼帘……

记忆里,那一天已经久远得发黄褪色。他怀着报复的快感站在冰冷空旷的宫殿里,看着那个他记恨了整整十一年的少年在非人的折磨下挣扎、抽搐,最终赤裸的身躯停止了痉挛。
血从少年咬得残破的唇间滴落,眼帘轻轻地,闭起。
就当他觉得太过便宜少年而狠狠握紧了手里皮鞭时,一盆盐水却令少年紧闭的双眼再次张开。
然后,在高蓝的秋天下,少年双眼神采飞扬,带着他从所未见的自信站在凉亭石阶下与他对视。少年说:“……我叫雷海城……”
再然后的一切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握。等他惊觉时,他的生命已被那个叫雷海城的少年镌刻上深深印痕……
可如今,少年又在他面前闭起了眼帘。
这次,雷海城还会再为他睁开眼睛么?还是就这样永远地把他隔绝在视线外?……
浑身都战栗颤抖着,他低吼,迎着刀光扑向雷海城。

刀砍到骨头的声音,并不如想象中可怕。热血飞溅的刹那,右肩一凉,随即火辣的痛感接踵而来。
一条胳膊从肩膀处与身体分离,飞落尘土中。艳红的血洒满碧草。
臂矫健,指修长。
冷玄的右臂。

 

第 60 章

意料中的剧痛并未降临,腥热的液体却洒上肌肤,灼烫如沸油。
雷海城睁眸,满天刺眼的血光中,冷玄跌进他胸前。
伤口喷涌而出的血俄顷将两人衣衫尽皆染红。
雷海城震撼到无法动弹,惟独汩汩流遍他胸膛的热血告诉他眼前并非幻觉。
看到冷玄受伤,天靖将士无不红了眼睛,拼死杀敌,围向冷玄处救驾。

哀号狂吼、血雨腥风,交织于长天红日下。天地无情,视万物为刍狗,漠然看苍生沉浮……
千军万马在雷海城身边纵横,他却只觉仿佛置身舞台外。眼前的,不过是粉墨浓艳一折戏。冲破云霄的杀喊声,也遥远得像来自天边……
无天无地的空旷中,只有冷玄存在。
男人的脸,苍白若雪。
“……啊————————————”
他听着自己发出的嘶哑吼叫,那凄厉的意味令自己都为之绝望。他用胸膛紧紧堵住冷玄的伤口,下死力搂住,旋身,飞踢——
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上又添了多少道新伤,只知道以用身体为武器,宛如濒临癫狂的困兽,在枪林箭雨里冲撞,毁灭每一个敢阻挡他去路的身影。神色之凶悍狠绝让围攻的西岐兵士都为之手软脚抖。无人再敢靠近那个周身浴血化身修罗凶煞的少年,只能眼睁睁着看着雷海城夺马越过人群,扬尘飞驰。
天靖将士也纷纷掉转了马头,边拦截西岐追杀,边护着雷海城撤离。

“……往东南走,有大军接应……”
冷玄微弱的叮嘱随着马背颠簸,被呼呼大风刮过雷海城耳畔,气若游丝。
“……”雷海城依然用胸口紧压着冷玄右肩经脉,他已草草撕了衣服简单包扎起冷玄伤口,血流之势虽然因此稍缓,但大量失血,冷玄的面庞已经呈现灰白,透着死亡气息。
冷玄的头盔,也已在突围时掉落,黑发凌乱,被冷汗浸湿。
雷海城腾出一只手,轻轻拨开粘在冷玄眼皮上的发丝,身体被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怜惜充满、涨痛着,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由内向外撕裂……
“为什么?”冷玄不是说过,他们之间只有现在,没有将来的么?为什么还要为他挡下那一刀?
“那条胳膊,早就废了,没什么可惜……”冷玄凝望雷海城,完全失去了血色的嘴唇竟微微扬起点笑容。就像在那个靡乱之夜过后的清晨露出的微笑,干净单纯得令雷海城心脏痉挛。
咽喉热热的,有什么东西翻腾挣扎着想要从心底禁锢得最严实的地方冲破束缚浮出。他用最轻柔的力道抚摩着冷玄的眉、冷玄的眼……
“不要再管天靖、别再过问天下。跟我走,好不好?”
说他疯狂也无所谓,爱上同性又如何?这个男人曾是他最憎恨的人又如何?如果轮回就是要他与怀里的男人相逢,他认了。
死生寂寞,爱恨参商,他无法再忍受永无止境的孤独别离。

冷玄似是被雷海城眼底的哀绝锁住了心神,瞬息不眨地凝睇雷海城,仿佛那里有他永远也看不够的东西,许久,才悠悠吐出声冰凉叹息。
“我与你不同……”
雷海城紧咬着牙关——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雷海城……”男人越来越冷的左手费力从他环抱里抽出,握紧他的手。“我若不能生还天靖,周儿就交托给你了。他还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保护自己,只,只有靠你照顾……”
“我不许你死。”雷海城从牙缝里一字字挤出,分开冷玄左手手指,用力交握到疼痛。
冷玄脸现痛楚,瞥见雷海城身后,他喘息着拉低雷海城。“小心。”

随行的千余天靖将士经半天厮杀已伤亡大半,只剩两三百人护在雷海城坐骑后,与西岐追兵殊死搏斗。
越来越密集的箭矢突破了天靖将士用血肉之躯筑起的人墙,带起连声惨叫。更有两箭直射雷海城后心,好在冷玄及时示警,雷海城搂着冷玄伏身,箭尖贴着他背心飞过,划破了衣服。
这时,前方蹄声如沉雷,半天高的黄沙烟尘将日头遮得昏暗如红丸,犹同道移动的城墙,急速在天靖将士眼中扩大。
伏兵?雷海城一颗心猛沉了下去。却听冷玄急促的喘气声里尽是喜悦。“救兵来了。”
遮天黄云里逐渐现出面旌旗,金色丝线绣就的斗大“澜”字迎风舞动,让所有筋疲力尽的天靖儿郎发出阵震天价的欢呼,士气大增,转身反扑进西岐军中放手搏杀。
西岐大军微乱,但西岐男子大多彪悍好斗,没了主帅军法约束,央回等各分营统领见了天靖这等阵仗非但不惧,反而更激起杀性,不退反进,迎上澜王大军,誓与天靖血战分胜负。

看清了救兵有万人之众,雷海城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丝松懈,也就没听到身后射来的一箭。等发现时,那箭已射中他腰间。
狠命拔出了箭,创口奇痛,他再无力靠腰腿力量驾驭坐骑,同冷玄一起跌落马背。
刚落地,几把刀枪就朝两人袭来。
雷海城用身体将冷玄整个人都罩住,连滚两滚刚躲过攻势,边上又有个西岐兵士一刀,在他背上劈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他全身上下几乎已成了个血人,可仍然紧抱着冷玄不肯放手。
“放开我,你自己逃吧。”冷玄用尽全力厉声呵斥,却被身上雷海城忽然绽开的一丝笑容震住,忘了所有言语。
脸上溅满了血迹,可雷海城笑得很温柔。
“我说过,不许你死。”
即使死,也得有我陪着你……
他没有说出这句在心里回荡的话,因为觉得太娘娘腔,有失气概。但他的唇,已经在冷玄惊愕的注视下,轻轻印上了男人发白冰冷的嘴唇。
激烈的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他罔若未闻。
又一刀劈来,血从额头蜿蜒流下,模糊了视线。他也没有去擦,只牢牢把冷玄围在臂弯里,用伤痕累累的背脊撑出个只属于他和冷玄的空间。
他轻尝着从自己脸上流到冷玄嘴唇的血味,直到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仍在微笑——
此情无关风与月,更不理会爱或恨。他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单纯地想跟他在一起。
仅此而已。

 

第 61 章

雷海城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也依然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苍穹千鸟飞绝,大地狼烟冲云,白骨堆积如山。
他在忘我厮杀的千军万马中寻找着那个挺拔身影。明明看到那人就离他咫尺,身披战甲,手持长枪,淡淡地笑着。可等他靠近,伸手去牵的时候,手掌却穿过了那人身体,摸到的只是个虚幻的影子。
他骇然,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也动不了,只能看着那人从他身边慢慢走过,走进烈焰狂舞的战场,看着一刀过处,那人一条手臂被齐肩卸掉,远远飞了出去。
鲜血艳若桃花,溅满他双眼。
“不!————”
他狂叫。

“雷海城……”一只温和带茧的手掌摸上他额头,替他拭着涔涔冷汗。
触感如此真实,雷海城终于从梦魇中苏醒过来,睁眸,明亮的烛焰立时刺痛了眼眶。他闭了闭眼睛,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喜极而泣。“海城,你,你终于醒了。”
明周?!他有点混乱地再度张开眼帘。面前,果然是明周挂满泪水的脸。
双眼哭得红肿,眼睑却又青又黑,明显熬夜的后果。
雷海城视线转向头顶,手掌的主人,澜王冷寿同样一脸憔悴又掩不住欢喜。
冷寿身上,穿的是红黑相间的王侯朝服。身后,青铜瑞兽香炉里正焚着安神熏香,淡白烟雾,在华丽织锦的明黄帘帐间迂回缭绕。
绘着腾龙花纹的幔罗轻纱直垂白玉地面,随风微晃。和身下柔软如云絮的被褥一起提醒雷海城这绝不是他晕厥前的战场。
“这里是天靖皇宫。”冷寿扶着雷海城靠坐床头,怜惜地拍了拍他的手。“从那天起,你足足昏迷了一个月。我军已经夺回了坎离与安若两城班师回朝。”
一个月?雷海城难以置信地掀开被子,望向自己的身体,各处伤口确实接近痊愈,连小腿和腰背那几处受创最严重的地方也愈合得七七八八。可他的体力什么时候开始差到这个地步?以往再重的伤势,也不至于令他昏睡月余。还有——
“冷玄呢?”既然他获救,那冷玄也应当无虞。
冷寿正端着碗侍女奉上的药粥,准备喂雷海城,闻言微微一颤,停了手,面露难色。
一丝不详如同滴在清水中的墨汁,慢慢从雷海城心底化开。目光自冷寿脸上缓缓移过,停留床前的明周身上。
明周早止了泪,数月不见,少年个头明显窜高了一截,双肩也比雷海城印象里宽了不少,此刻却抖得厉害。
“你父皇他人呢?”雷海城陡然伸手扼住了明周肩膀。明周吃痛却忍着没出声,只求助地望向冷寿。
长长叹了口气,冷寿放下粥碗,将明周从雷海城掌中拖了出来,摇头道:“他死了——”
“皇太叔!”明周急叫着想阻拦但已迟了。
死了?雷海城似乎无法消化这两个字眼,怔怔看着面前担忧的两人,忽然微笑道:“胡说!我既然得救,他又怎么可能有事?我可是把他护得好好的,谁也别想伤到他。”
冷寿看到他反常的笑容,神色更暗淡几分,柔声道:“雷海城,亲卫们赶到你们附近时,你已经昏厥,是皇上从西岐将士的包围中将你推了出来。亲卫只接住了你,却,却来不及救皇上……乱战之后,连尸身也未找到。”
他越说越低,最后几近无声。殿内死寂如坟,只闻诸人沉重呼吸。
雷海城只是呆呆地听,脸上还挂着微笑,却已僵硬。当冷寿和明周以为他是被这噩耗惊傻时,雷海城居然又笑了笑。
“找不到尸体就好,他应该还活着。”
“雷海城你!”冷寿眼光里满含怜悯,最终咬了咬牙,对明周道:“去把它拿来吧。”

一个漆黑描金的檀香木盒被明周捧到了床前。少年的双手,战栗着打开了盒盖。
纯黑色的绸缎衬垫上,静静平摊着一片尺许见方的皮子,泛着死灰色。
上面的桃花刺青,却越发得妖艳,与烙痕交织着,交织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雷海城定定盯着这方人皮,呼吸已然停顿。
“我军原也不信皇上遇难,谁知数日后,西岐使臣将这木盒送到了我手中。”冷寿用力闭上了眼眸,又再张开,尽是沉痛积淀。“雷海城,皇上他真的死了。”

雷海城根本没有听冷寿在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抚上木盒里毫无温度的人皮。
那一天,他也是这样伸手拂开冷玄缠绕背后的汗湿长发,摸着沾满汗水的朵朵桃花刺青,轻轻咬冷玄的脖子、冷玄的肩膀、冷玄隆起的背肌……
男人苍白的耳后,因为情欲蒙上层粉色。淡青的血管跳动着……
他至今仍记得冷玄在他一记又一记猛烈撞击下发出的低喘、压抑着痛楚的呻吟……
“雷海城,你我之间只有现在,没有将来……”整夜疯狂的纠缠过后,男人搂着他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冷玄以为他那时已经睡着了,可他一直都清醒着。
他只不过是,不知道如何面对……

一缕血线沿嘴角流出,滴在雪白的衣襟上。他在冷寿和明周的惊叫声里摇了摇头,“我没事。”
从明周手中接过了木盒,很小心地抱进怀里。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平静温和,明周本想过来为他擦去嘴边血迹,竟犹豫着不敢靠近。
“我没事,没事……”雷海城摸着木盒,竟又微绽笑容——
他的命,是冷玄换回来的。好好地,长命百岁地活着,才是记住那个男人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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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靖与西岐这一战,两国都死伤惨烈。天靖夺回年前割让给西岐的坎离、安若两地,虽说振奋了军心士气,但皇帝崩于疆场,朝野震惊,举国同悼。
“西岐也好不到哪里去。”冷寿坐在御花园的湖心水榭里,与雷海城对弈。“原九重和皇弟原千雪为皇位大动干戈,无论谁最后得胜,西岐都将元气大伤。”
“这就是你们当初和公子雪暗中约定助他篡位的原因?”雷海城缓缓将面前的“卒”推前一步。
回到天靖皇宫已整整两月,伤势业已痊愈,今天终于被太医宣告可以出外活动。时值酷暑,冷寿便陪着他到湖中纳凉下棋。
棋具是雷海城在休养期间制作的象棋,把楚汉换成了“天靖”和“西岐”。卧榻养病时期,他教会了明周和冷寿下象棋,借此打发时间。
公子雪和符青凤未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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