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by 白夜寒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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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和狠狠望向卫翎，道：〃今日谁说我都不会放，尤其是你，卫翎，你和他真是情意绵绵啊，到现在还要为他来求我，到底我是你的妻子还是他！〃
卫翎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是他害了白夜，要不是自己，韶和就不会去动白夜。卫翎冷冷道：〃这事和他无关，快把人放了！〃
韶和笑了起来，〃和他无关？卫翎，我问你，你日日在书房思念的人是谁？你夜夜梦中的人是谁？你心里装着的到底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要他吗？好，我给你，不过，你动作可要快点，否则，你见到的将是一具尸体！哈哈哈哈哈。。。。。。〃
叶清云一把抓住韶和的手，力道很大，惹来韶和一声痛呼，〃他在哪里！〃
韶和看着叶清云，〃他不会爱上你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叶清云不理会她说的话，再问了一次，〃说！他到底在哪里！〃
韶和绝美一笑，〃就在乱葬岗旁边的破庙里。〃
叶清云一把放开韶和只身一人飞向破庙。舜带着柳成和林雨烟回了迷迭楼，卫翎看了一眼地上的韶和，也飞身跟在叶清云后面去了破庙。
当叶清云和卫翎到达破庙时，已经有人先到达那里了，那人正是九王爷卫风。三人互看了一眼，知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救白夜要紧，但是这个破庙很小，一览无遗，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人，除非。。。。。。在地下。三人同时出掌打翻了台上的佛像，里面果然有条通道，叶清云冲在最前面，卫风其次，卫翎最后。
白夜伏在血泊里，双手双脚还扣着铐链，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血还在往外流，但显然已经很少了，最严重的伤在脚上，他们在他伤口上撒盐，为的是让他更痛苦，但是盐也能止血，这才保住了他一条小命，她的狠心之举竟然救了自己，白夜真是觉得很讽刺。闭上眼让自己好好休息，等待着他们来救他，希望自己发出的求救信号能让他们知道，要不然真是死不瞑目了。
一路到达底部，打开门，叶清云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白夜满身是血，全是血，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叶清云狂喊一声：〃白夜！〃一把抱住白夜。用力拉开手铐，带出一片血肉，叶清云狠下心，把剩余三个通通去除，血流不止，撕下衣摆暂时先包扎一下。
随后赶到的卫风看到白夜的样子，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前几天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要让他如何相信这眼前的事实，走到白夜身边拉起他的手，一看，上面都是针，十指连心啊，那是何其的痛苦。〃夜儿，夜儿，怎么会这样！〃
最后的卫翎看到这一幕，心都好像停止了跳动，白夜就这样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红，原本的白衫染得鲜红，犹如新娘的喜服。卫翎的双脚像是被钉在那里，移动不了一步，仿佛白夜所受的罪他都亲眼看到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折磨，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样看着。
突然白夜半张凤眼，虚弱地说：〃怎么那么晚才来！〃
在场三人都怔住了，看着白夜，他们一进来只是看见白夜趴在血泊里，又受到韶和的话影响，以为白夜死了，根本没人去探他的鼻息。要不是白夜感觉到人体的温度，恐怕也没那么容易醒过来，他受伤太重，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果然，说完这句话就昏过去了。
叶清云抱着白夜飞身夺门而出，被卫风阻止，〃你想带他去哪？再不救治他会死的！最好的大夫就在皇宫。〃
叶清云冷冷看着卫风，〃你们皇家害得他还不够惨吗？让开！〃
卫风默默站在那里，任由叶清云抱着白夜离开。突然看见卫翎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地上那片血泊，开口问他：〃为什么没有留住他？〃
卫翎凄惨地笑着，〃我怎么开口留他，把夜害成这样的人是我的妻子，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是我差点把夜给害死，我还能开口么？〃
卫风不再言语，默默地走了，只留下卫翎一个人站在白夜饱受折磨的暗室里，一步一步走过，一寸一寸摸过，白夜的味道还残留在这里，但更多的却是他的血，到处都有，一眼一眼看过去，铐链、鞭子、夹棍、针板、指间的细针，还有倒在一旁的盐罐，卫翎不能想像白夜到底吃了多少非人的苦头，他是如何挺过来的，是什么让他熬过来的，幸好他还活着，幸好他还活着。
〃舜，快把破衡叫来！〃叶清云还未进屋已经在下命令了。
舜一看情况飞身赶往惊寒楼在妩城的分据点，这时破衡应该在那里，因为离那里不远有座山，山上草药十分多且都是些珍贵药材，每年这个时候破衡都会到妩城来采药，而且为了方便破衡制药，那里还建有破衡专门的药房。
柳成和林雨烟一听到叶清云的声音立刻跑出来，看见奄奄一息的白夜，顿时没有了言语，都惨白了一张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林雨烟暗道：难道我们还是晚了一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既然白大哥能想到要用玉佩来求救，就一定会撑到我们去救他，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韶和，我定不会轻饶你！林雨烟小小的拳头握得死紧，捏得关节都泛白，上齿紧紧咬着下唇，留下一排血印。柳成心里也是气愤难当，但他关心多于仇恨，看着林雨烟这个样子，心却莫名地痛起来，伸手握着他的手，又擦干了他下唇的血迹，拉着他回房。
林雨烟打来水，为白夜擦拭伤口，却发现他的十指上都插着针，轻轻拔出一根，却引来白夜一声闷哼，十指连心啊，那是怎么个痛法啊，林雨烟不敢想。柳成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手指插针，身上到处都是鞭痕，膝盖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看见骨头，手腕和脚裸也是如此，最严重的伤大概就要属脚上了吧，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血哪里是肉了。
当破衡到达之时，看到的就是林雨烟在为白夜拔针，一拔，血就冒出来，止都止不住，破衡马上接过白夜的手，替他上药，看到林雨烟满头大汗，手一直在发抖。破衡暗想：看来这少年一直在隐忍，很不简单啊。
〃你们都出去。〃破衡开口。
叶清云知道破衡的习惯，带着林雨烟和柳成出了房，让破衡专心救治白夜。几个时辰之后，破衡从房中出来，发鬓全湿，看来费了很大的功夫。叶清云询问：〃他怎么样？〃
破衡道：〃全身都是鞭伤，而且有溃烂流脓现象，十指的伤小，但痛楚不会少，上了药也就没事了，最严重的就是腿伤，膝盖被刺穿，又有上盐的迹象，还有腿骨被夹断，我已经把它接好。〃
叶清云道：〃那他的脚。。。。。。〃
破衡叹了口气，道：〃我会尽力治好他，让他能站立行走，但是不一定如以往灵活，而且。。。。。。〃
叶清云急问：〃而且什么？〃
破衡道：〃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浑身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白夜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旁有林雨烟和柳成照料着。外面气压极低，叶清云不敢想像白夜如果知道自己的双腿可能不能行走会有多么痛苦，即使是鬼医也只是一个人，他不是神，不可能把破碎的东西修复得完好如初，他只能尽力而为。

五十八　请郡
说到底，白夜仍旧是个现代人，他不属于这个时空，虽说以前身体很好，感冒这种小毛病也常有，但是他也从来不吃药，因为多吃药会降低身体的免疫系统，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他是受刑，不是什么感冒，修养是肯定的，吃药是必须的，但昏迷却是糟糕的。
一连几天，白夜都未曾醒来过，再加上高热不退，生命岌岌可危。这期间，叶清云寸步不离的照顾，林雨烟、柳成没日没夜的忙碌，卫风成天送这送那，就差没把整个王府的药房搬过来了。
卫翎在王府未曾出门一步，终日独自一人对着远方遥望，手中是那枚让他欢喜又让他沉痛的玉佩，如果不是它，他不会离开白夜，如果不是它，他不会失去白夜，都是因为这块玉佩。韶和郡主看到如此神伤的卫翎，心痛如刀割，但是现在的卫翎连看都不愿意看她，更别说靠近她了。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把自己的丈夫从别人手中夺回来，难道这也错了吗？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清云问：〃为什么会这样？〃
破衡道：〃伤口都已经开始愈合了，昏迷不醒可能是本人不愿意醒过来吧，但是沉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腿骨尽碎虽然接合，但要自己生长，那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常人难以忍受，如果是这种情况，可以减少痛楚，而且也生长得快些。〃
叶清云望了白夜一眼，〃可高热一直不退。。。。。。〃
破衡道：〃再服一贴药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
叶清云松了口气，〃破衡，这些天。。。。。。辛苦你了。〃
破衡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道：〃能为楼主效力，属下义不容辞。〃
叶清云挥挥手，破衡悄无声息地退下，叶清云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无力地看着白夜，〃夜，你快点醒来吧，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有种你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我不能失去你，即使回让你痛苦，我也不要你一直沉睡！醒来吧，让我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你还活着。〃
夜幕降临，毫无改变的一天又过去了，沉睡的依然沉睡，守护的依然守护，心急的依然心急，难过的依然难过，只是卫翎又是怎么样的心态？是痛苦？担忧？还是心碎？无人可知。
这日，卫风又带了些珍贵的药材来，破衡欣喜地收下，毕竟大内皇宫里的药材都是最为珍贵难得的，不拿白不拿，也省得自己去采了，何乐而不为啊。
卫风望着白夜苍白的脸，道：〃情况怎么样？〃
叶清云平淡地回答：〃高热是退下去了，但是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卫风道：〃是什么原因？〃s
叶清云没有回答，因为破衡的定论完全不成立，如果是白夜自己不想醒来，那也就是说他没有了求生意识，那为何还会撑到自己去救他，肯定是其它原因导致白夜昏迷不醒。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林雨烟突然出现，道：〃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柳成没有开口询问，只是默默走到床前跪在地上，抓起白夜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小白，你曾经和我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我现在求求你，醒来吧，好不好？大家都很担心你，快点醒来吧！〃
一滴眼泪从柳成的眼里落下，滴在白夜的手上，散开了一朵泪花，很温暖很安心，但也充斥着担忧和彷徨，白夜从没有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感情波动，是他自我封闭得太久了吗？是该苏醒了吗？差不多了，否则大家都会担心的，更何况，有人想要他死，把他折磨得体无完肤，这怨还没了怎么能一直睡下去。
白夜缓缓睁开凤眼，抬手摸了摸柳成的头，虚弱道：〃我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柳成惊疑地抬头，〃小白！〃
叶清云快步走至床前，坐在床沿上，〃夜，你终于醒了！〃
卫风紧随其后，站在床头，俯下身来，摸着白夜的脸，〃夜儿，可有哪里不舒服？〃
白夜温温地笑，〃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
林雨烟站在远处，一如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但不再是冷颜冷语，而是笑颜满载，可是他没有上前，而是退出房，来到廊下，轻声唤道：〃舜，你在吗？〃
立时，一道黑影出现在林雨烟面前，迎着月光，把他一张娃娃脸照得分明，挺拔的身姿，腰间配剑，投下一个修长有力的影子。
林雨烟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舜道：〃我只听命于主子和夫人。〃
林雨烟笑道：〃这是夫人的命令。〃
舜恭敬地听命，〃请夫人吩咐。〃
林雨烟背对着月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冷冷道：〃请韶和郡主来‘作客'。〃
舜领命，瞬间消失无踪。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去‘请'韶和了？〃
林雨烟头也不回，知道身后是谁，嘴角扯出一个极美的弧度，〃我只是帮白大哥做好准备。〃
那人道：〃原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雨烟，你也挺了解小白的嘛！〃
林雨烟后仰靠在柱子上，笑道：〃呵呵，恐怕你比我先想到吧，只是动作比我慢了一步，不是么？成！〃
柳成邪邪一笑，没有回答，背也抵着柱子抬头望月，〃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良久，无人言语，林雨烟突然出声打断这宁静的片刻，〃走吧，我还没和白大哥好好说说话呢！〃
两人并肩一同走回房中，白夜正靠在卫风怀里喝茶，谁让卫风一开始是站在床头呢。一旁的叶清云恨得牙痒痒，要不是白夜默许，叶清云早上去撕碎他了。
白夜淡淡开口：〃你去哪儿了，雨烟？醒来只看见成儿，不见你踪影。〃
林雨烟也不心虚，道：〃在廊下赏月呢。〃
〃都赏到些什么风景？〃
〃今天的月亮很圆。〃
白夜没有看窗外的月亮，道：〃哦？我怎么觉得还残缺了一部分？〃
林雨烟笑道：〃马上就圆了。〃
白夜这时才抬头望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月亮女神，道：〃雨烟，你很聪明，万一哪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可能最后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雨烟一怔，脸色惨白，不是因为白夜知道了他的动作，而是白夜话里有抛弃他的味道。林雨烟上前几步，来到白夜面前，惊恐地说着：〃白大哥，不要抛下我！不要！〃
白夜叹了一口气，道：〃雨烟，我这么说只想让你明白，你有能力创出自己的未来，不需要我来给你铺路，总是依偎在我的保护伞下，你的能力就发挥不出来，是我局限了你。〃
白夜暗想：这孩子不因为我的苛责而动容，但却因为我想让他独立而求我，这是该喜还是该忧啊。
林雨烟急道：〃我不要什么功名利禄，也不要飞黄腾达，我只要能在白大哥身边就足够了，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白夜无奈，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能怎么办，难道这就是〃雏鸟情结〃？原因不会只是自己是第一个把他救出来的人吧。〃你可还记得在客栈里我和你说的话？〃
林雨烟点头道：〃记得！〃
白夜再问：〃那么。。。。。。这就是你的选择？〃
林雨烟一本正经道：〃是！〃
白夜做最后的确定，〃不后悔？〃
林雨烟坚定地回答：〃永不后悔！〃
白夜淡淡一笑，〃人什么时候到？〃
柳成和林雨烟对视一笑，异口同声：〃马上！〃
白夜转头问卫风，〃这里可有关人的地方？〃
卫风宠溺地看着白夜，〃只要你开口，就有！在我们相见的地方可好？〃
白夜被他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