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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长歌一曲-第49部分

小说: 长歌一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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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瑞军队遭遇了铁甲军一天一夜的抵抗,虽然破了金阳,却也精疲力尽,损失惨重;
    凌风所率军队长途奔波 ,又一夜急行,到得此处,也有些疲惫之色。
    所以两军对阵,都有些行动迟缓。
    长歌摧动全身内力,不急不徐的吹着箫,隔着战场,与纥布对望。今日,即使是同归于尽,她也要黑尸营葬身于此。
    “大人,有密信传来,孟家军在金阳遇袭的 消息传出后,后方城镇也有军队向此调集,并迅速赶来。”一身着红衣的斥候将密信交给纥布。
    纥布略略一扫,神色复杂的看向长歌,她竟然能调动这么多军队,竟然连平王的压制都能突破。
    “撤回硕丰。”他勒马回转,不敢去看那人的目光,是痛是恨,他都没有勇气去看。
    安瑞军队立刻变换阵形,变后队为前锋,迅速撤出。
    长歌嘴角鲜血溢出,却仍然箫声不断,黑尸营有的被骑兵扶在马上,迅速撤出,但是大部分,都面部扭曲的僵在原地,被铁甲军迅速扑杀。
    城门内外,尸横遍地,长歌紧紧的抓着玉箫,一步一步向里走去,脚□着银色盔甲的尸体,像利剑般戳着她的心。
    城里,齐齐跪着几千个血人,目中含泪,“将军!”
    长歌两眼发涩,说不出话来。
    那是她的铁甲军,陪着她一起成长生死与共的铁甲军,是她千山万水一个一个捡回来的铁甲军,是她从来神采飞扬流血不流泪的铁甲军!可是今日,她们为何目中有泪?
    她的目光,徐徐扫过,极仔细极仔细的扫过,“我的铁甲军呢?”
    “将军,我们在这里!”离她最近的将士高声呼道,“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铁甲军就还在。”
    泪水从眼里缓缓的滑了出来,她的铁甲军,还在啊!
    “那么,霜芜呢?我的阿箫呢?”她轻声的问道。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拂过,有人吸气的声音。
    长歌运足气力,扬声喊道,“霜芜,阿箫呢?”
    铁甲军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长歌仰着头,任眼泪纷飞。
    看不到了吗?大冬天都摇着扇子的狐狸,永远知晓她心意的阿箫!
    不是一天两天见不到,而是阴阳相隔,永远都见不到了。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长歌单膝跪地,“将军!”铁甲军奔上前去,扶住了她。
    正文 谁伤了谁 。。。
     更新时间:2010…10…18 10:33:51 本章字数:4441
    长歌一手抚胸,一手推开了她,硬撑着站了起来,“清理战场!”
    凌风示意身后的人,长歌却摇手制止了她,“铁甲军去!”
    那是她们的姐妹,生前荣辱与共,长眠之时,也要一路相送。
    “将军!”铁甲军的人挺直了身体站在她面前,有受伤的,也三三两两的相互扶着站了起来,“我们今天能不穿盔甲么?”
    长歌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解了护心镜,接着,“嘶拉!”一声扯了里衣的下摆,白色布条捆在了手臂上。
    空气里,有瞬间的静寂,然后,布条撕裂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凌风偏过头去,即便早已见惯生死,这一刻,仍然止不住眼眶发热。
    铁甲一件件解下,那上面,还有凝结成团的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也有同伴的。解开了铁甲的铁甲军,其实也不过是普通人,有血有泪,会痛会伤。
    长歌高高的坐在城墙上,手臂上的白色布条在空中飞舞。
    她抱着玉箫,看着城墙内外,一具一具被清理出来整齐摆放着的铁甲军。
    没有人哭出声音,可是那不断滚落的泪水,比哭声更让人伤入肺腑;
    没有人开口说话,可是那银牙紧咬的倔强,比凛冽寒风更叫人心惊。
    长歌神功护体,很少会觉得冷。
    可是此刻,她真的觉得冷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在这里,冷意渗入四肢八脉。
    刀箭无情,战场上生死不过瞬间,她以为她早已看淡,可是她不知道,当这死亡如此汹涌袭来的时候,她会这般无措。
    她不怕死,她只是怕她们都死了,而她留下。
    “孟将军!”凌风走了过来,想要安慰,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长歌摇摇头,低笑出声,“我其实很自私。”
    凌风不明所以,担心的望向她。
    长歌抬起头来,“这么多年来,死在我手下的人命,不计其数,在我麾下战亡的丰牧军士也少不了,我厌恶杀戳,也心疼这些生命的逝去。可是只有今日,看着铁甲军几近覆没,我的悲痛才如此真切!”
    “可是,”她话音一转,“自私也好,护短也罢,这个仇,我要报回来。”
    连她自己都当成宝贝一样护起来的铁甲军,居然就这样折损于巫术之下,她如何心甘!
    还有霜芜,还有阿箫,叫她心痛的人,她要叫对方心痛千百倍。
    “将军,将军!”一声大喊,“我们找到军师和箫将军了!”
    凌风只觉得眼前一花,长歌的身形,已经到了城下。
    肖宇几人的身体被搬开,压在水下的两人便露了出来。
    长歌站在那里,身体绷得僵直,脚步沉重得根本迈不开来,但是,她死死的盯着那里,一眨不眨。
    穴道被解开,阿箫最先被人扶起来,她踉跄着走到长 歌身边,然后跪了下去,“小姐,对不起!”
    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回答,阿箫正要抬头,却被长歌猛的抱住,紧紧的,像要嵌进身体里一样,长歌的声音,有些颤抖,“阿箫,谢谢你,谢谢你还在。”
    阿箫闭上了眼睛,“阿箫没死,肖宇死了。”而且是以那样的惨状,死在她的面前。
    长歌放开了她,再拉住了旁边的霜芜,紧紧的握住。
    霜芜看了她脸上的神色,“将军又逞强了吧?”
    “没有。”长歌微笑,她真的很想念这样说话的狐狸。
    霜芜的手指动了动,搭到她腕上,“心神乱,真气损,我亲爱的将军,请问您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
    “还不是你害的,死狐狸。”这样骂着,鼻子却突然一酸,看着两人,“幸好你们没事,可是铁甲军……。”
    她没有再说下去,视线落到肖宇的身上,她走了过去,俯身抱了起来,“肖宇,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背影,此刻看起来格外凄清。
    “将军,”阿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肖宇让我转告您,铁甲军,死而无撼。”
    长歌仰起头,看天空的颜色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我知道,因为,这是我的铁甲军啊!”
    接下来的时间,长歌再也没有说过话。
    她只是沉默着,看铁甲军的尸体被摆好,垒成了一座山,她亲手点燃了柴草,看着那一个个曾经生龙活虎的面孔,在火光里一点一点化为灰烬。
    她的身后,齐齐的站着幸存下来的军士,阿箫点过,还有四千六百人,个个身上带伤。
    她站了一夜,身后的人,也陪着她站了一夜。
    又是一日来到,长歌看向初升的太阳,“给你们一天的时间休息养伤,明日,将安瑞欠我们的,拿回来。”
    没有人去劝她要冷静,也没有人分析此时进攻的不利,即使只剩下这几千人,铁甲军也相信眼前的人说出来的话,永远可以如此豪气凌云。
    这一日,陆陆续续到了好几支援军。金阳过后便是一马平川的沃野,后续几个城镇都没有有利地形适合防守,因此城中并无大量的兵力。可是几个城守,居然集了治下所有可以调动的军响,送来了金阳。
    附近几个城市,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军,军队都集结到这里来了。
    平王父系一族在军中势力极大,除了长歌这样在秦子蓉登基后才冒出来的新晋武将,几乎都与她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所以长歌知道,这些人的到来,意味着她们经历了怎么样的挣扎和凶险。
    她弯下腰去,深深的一礼。
    “孟将军多礼了,我们都是为了守住丰牧,不容他国来侵。”几位押粮押兵的将领连忙跳开,不敢接受这礼。
    他们未尝不知道朝上的风起云涌 ,可是自己家里怎么斗都好,别的人想来插一脚,那是绝对不允许的。
    夜已经很深了,长歌还没睡。
    之前的洗灵曲,她悲愤交加,真气太过,到现在还有点闷闷的调试不过来。
    她按着胸口,微微皱眉。
    盘腿调息一会儿后,她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不是她不想休息,实在是,这种时机休息不了了。
    照目前这种形势,恐怕平王之乱已经近在咫只。
    长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国之将乱,何以为家。她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丰牧的国土,落入他国之手?
    “扶苏,你立刻带黑尸营返回安瑞。”这端,纥布也没有睡,一道接一道的指令发了出去。
    “王子,我们有必要这样做吗?孟长歌只有一个人而已,其他人根本奈何不了黑尸营。”
    “哼!她的箫声一响,随便你一个人,还是一群人,不是都得听?”纥布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扶苏的脸微微涨红,却仍是不服气的回道,“一个人内力有限,她以内力摧动箫音支持不了多久的。”
    纥布没有再多解释,“明早启程,这是命令。”
    扶苏退下去,纥布这才放柔了脸上神色。
    她的内力的确不足以支持到整个战役结束,可是那人最是护短,她认定黑尸营是灭了铁甲军的凶手,那么无论如何艰难她都会泄了这心头恨,即使她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有些人,即使是任性,也任性得如此迷人。
    纥布当然算了解长歌,可是还是差了一点不够深刻。
    长歌当然是要来报仇,而且一刻都不能再等,扶苏和黑尸营与长歌面对面的时候,她才深刻意识到纥布昨晚说的话。
    天还未亮,长歌便带着铁甲军守在硕丰东门。
    与此同时,凌风率军攻打凌岳,霜芜与刚刚赶到的凛冬叫战硕丰。
    安瑞既然敢伤了她孟长歌的心头肉,她便要叫她们吐出已经吃到口中的肥肉。
    纥布收到消息,并没有理会霜芜在城门的叫嚣,径直赶往东门。
    “孟姐姐,你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集齐如此多的兵力,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纥布骑在马上,对着长歌巧笑盈兮。
    长歌看向他,眸光复杂,“阿布,我告诉过你,不能太过依赖别人。此次安瑞的失利,应该能让你长点记性。”
    “孟姐姐,我未必会输。”
    “的确,如果是阿布你自己,不一定会输。可是你错就错在太过相信平王的势力,你当真以为有她坐镇,你们就可以长驱直入?如今,你们孤军深入,怎么能不败。而且你应该知道的吧,安瑞对丰牧最佳的进攻通道应该是在北边,而不是在西边,此处离安瑞太远,补给支援都耗时耗力。”
    少年的眼睛闪闪发亮,“孟姐姐真聪明, 可是我不从北边走,不就是不想碰见你么,谁知道你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唇亡齿寒,阿布,我并不以为甘南道能独善其身。”
    如果不是情境不允许,阿箫真的很想翻白眼了,这两人,当是在叙旧么?小姐居然还当众教起对方兵法来了。
    长歌的视线落在黑尸营身上,脸色一沉,“多的不说,今日他们是我的了。”
    “不行哦,孟姐姐,黑尸营是皇家十多年的心血,我不能给你,你要点别的吧,我都答应你。”
    “我只要他们。”长歌手一挥,身后的铁甲军便应势而动,手臂上,白纱飞扬。
    柔和的箫声响起,黑尸营虽然早有准备塞了布条入耳,可是怎么挡得住长歌内力摧动的声音!
    纥布垂下眼去,良久,从怀中取出一支箫来。
    他的音杀不能与长歌抗衡,可是却能够扰乱她的攻击。
    长歌的箫声,悠扬;
    纥布的箫声,冷厉。
    长歌要控制的,是整个黑尸营;
    而纥布要扰乱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很快的,阿箫便发现了长歌的异常。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嘴角,已经隐隐有了血迹。阿箫回身护在她前面,“将军,停下吧!”
    长歌不为所动,继续吹着,音浪点点袭来,阿箫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纥布也死死的盯着她,眼里满是痛色。
    孟姐姐,你放弃吧,我不想伤你,你只要放黑尸营走,我便不和你作对。
    阵阵杀声中,长歌忽然身形不稳的动了一下,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箫声暂停,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的黑尸营立刻恢复敏捷。
    “小姐!”
    “孟姐姐!”
    长歌擦了一把,看向阿箫,“不许停!”箫横于手,继续吹奏。
    阿箫强迫自己转过身去,不再看小姐勉力支撑的样子,高高举起剑来,“杀了她们,为我们死去的姐妹报仇!”
    “冲啊!”
    “冲啊!”
    杀声震天,铁甲军又齐齐冲了上去,不去顾身体上伤口的崩裂,此刻,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眼前的人,为已经远走的姐妹们送行。
    长歌的脸色已经由白转灰,可是依然如此平静的吹着。
    箫奏洗灵曲,还人之本性,柔和婉转,清灵动人。可是听在阿布的耳中,却是让他五脏六腑都痛成一团的哭音。
    眼看着那溢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长歌的半边衣襟,阿布终于闭上眼睛,放下了贴在唇边的箫。
    孟姐姐,你总比我心狠!
    你明知道,我会比你更心痛,所以你才拿自己来逼我么?
    “孟姐姐,你赢了!”阿布小声说道,他终究不舍得她受伤。转身入城,那一刻,泪水掉落。黑尸营的结局,只有死,而他,会比死更悲惨!
    不过一日,丰牧便拿回了陷 落的凌岳硕丰两城,歼灭安瑞大军十万人,俘虏七万,皇子纥布,带贴身卫队一千人逃脱,不知所踪。安瑞皇室浸淫十多年才培养出来的黑尸营,无一生还。
    而孟长歌手中威名远播的铁甲军,也在这一役中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孟长歌身边最锋利的亲卫,时至今日,终于陨落,三万精英,只余三千五百人。
    对丰牧来说,是大胜,可是对于孟长歌来讲,是败得体无完肤。
    回程中,长歌便倒下了。
    也许是铁甲军带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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