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天子门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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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讲书敲了一下桌子,叫了声:“安静!你们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大厅内又静了下来。
“不过,你们之中还有两个人州试并没有上榜。所以把他二人排入哪一等颇让本座费踌躇。经过和堂长、副洞长一并商议。本院决定破例给他们一个考试机会。根据他们现场发挥来决定他们该进入哪一等级。”
崔一虎听到这里,嘴巴一歪,道:“***!又是考试!回去跟死老头子说,把两百两银子退掉,俺宁死也不上这个学了!”
“谁人是崔一虎?”
张征拿起名册,冲下面喊道。
“回老师,俺就是崔一虎。”
江逐流连捅了两下,崔一虎才颇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张征眉头一皱,道:“你就是那个捐银子进来的陪堂生?我来问你,你有何特长?”
崔一虎摸着脑袋想了一想,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多了!什么喝酒、打架、斗蟋蟀、鞠蹴、打雀子……”
“够了够了!”张征连忙拦了下来,“莫要再说了。本座问你,你可会明经讲义?”
崔一虎摇头。
“本座再问你,你可会评文论词?”
崔一虎摇头。
张征强压着胸中的怒火道:“本座再问你,你可会赋诗填词?”
“嘿嘿,”崔一虎摸着后脑勺笑了,“禀告老师,俺虽然不会填词,但是俺会写诗。上次到白马寺游玩的时候俺就写了一首诗,朋友们都说是旷世诗作呢!”
“哦?”张征眉头一展,“你且读来。”
崔一虎清了清嗓子,放开喉咙喊道:“远看宝塔黑乎乎,上边细来下边粗。有朝一日翻过来,下边细来上边粗!”
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伊洛书院(三)
更新时间:2008…9…2 18:45:06 本章字数:2961
崔一虎吼出第一句时,江逐流就有想笑的冲动,硬是强忍住了。没成想崔一虎接下来的三句更是奇峰突起,一句赛过一句,等崔一虎最后一句出口时,江逐流再也忍不住,终于哈哈大笑出口。
再看其他学子,有的和江逐流一样纵声大笑,有的却在掩嘴偷乐,有的捂着肚子边笑边喊哎呦,还有的脸憋得通红,想笑又不敢笑,喉咙中却发出奇怪的咯咯声……
“好诗!”
“奇诗!”
“精彩!”
“绝妙佳作!”
“旷古烁金!”
一些大胆的学子趁机起哄。
“多谢多谢!”崔一虎向四周抱拳答谢,白胖的大脸甚是得意,“承蒙各位令兄抬那个爱,今天晚上聚贤楼贤弟做东。”
这句话杀伤力更是强大,连那些强憋着笑的人也缴械投降,放肆地大笑起来,大厅内一片混乱。
江逐流望过去,连一本正经的赵杭也笑出了眼泪。
“放肆!成何体统!”
张征拿起戒尺砰砰砰敲着书案,一张瘦脸又拉长了两分,下巴都快碰到桌子上了。
“这里是讲堂,不是茶馆酒肆,尔等如此喧嚣,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众学子这才逐渐收声,喧笑之声渐渐平息。
“崔一虎,你坐下吧!”
张征冷声说道。
偏偏崔一虎不知道进退,他恬着脸问道:“老师,俺这就坐下。只是俺还有个问题,那就是,老师,俺到底算第几等啊?”
哗!好不容易静下来的众学子又哄堂大笑。
“第几等?”张征自个儿也憋不住乐了,碰到此等学生,他有如何办法呢?“呵呵,特等!”
“请问老师,什么叫特等?”
崔一虎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穷究精神。
“特等就是,以后在伊洛书院内,你可以不上课,可以不温书,可以不参加私试和公试,总之,只要你不惹是生非之外,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张征苦笑着说道。
“哈!”崔一虎精神一震,“竟然是如此之好啊!这二百两银子老头子花得值!俺就不让他来退钱了,这学我上定了!”
崔一虎兴高采烈地坐下,原来特等的意思就是我的成绩已经好到不用学习的地步!看来千里马还得遇到乐伯。早知道伊洛书院有乐伯伯,我早该让死老头送我来这里读书了。
张征面容一肃,刚短了两分的下巴又伸到桌面上了。
“谁是江舟。”
“禀老师,学生便是江舟。”
江逐流连忙站了起来。
张征冷着脸说道:“江舟,王洞长的推荐信本座已经看到了。你填的半阙词本座也读过,确实是难得的好词。”
江逐流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冷着脸夸过,所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谦虚低调一点好呢还是自信倨傲一点好呢?
“但是,并不是词写得好就一定能进入第一等上舍生。作为儒家弟子,你要修习功课还有很多,今天,我就考察一下你的文章水平。”
江逐流心中咯噔一下,张征从四书五经内拉出一句话作为题目让他写命题作文吧?那样可就死定了。诗词对联他能背诵出数千首,但是这四书五经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让他如何下手呢?
“今日时间有限,就命你当场做一篇短文,题目自拟,不过这篇短文要清晰地表达出你的志向。”张征一举手中花名册,“时间就以我登记完手中的花名册为限。”
其他人都按照州试成绩等级到张震那里报上名号,登记花名册,录入学业分册和操行分册。
江逐流这边展开记忆搜索引擎在大脑中搜寻。计算能力好的人通常记忆力都不差,江逐流也是这样,基本上过目不忘。只是他接触的古文十分有限,都是老师在课堂上讲授的那些文言文,想在里面找一首借物言志的短文还真不容易。
崔一虎去张征那里登记花名册却被张征轰了回来,美其名曰特等生不用登记这繁缛小事。他腆着肚子回来,看见江逐流还在苦思冥想,就乐了。
“嗨!我说江老弟,要不要大哥这个天才的特等生帮你啊?”崔一虎嘿嘿笑着,“俺老崔说了,在洛阳这一亩三分地上,有什么难事大哥都会罩着你的。不如这篇文章我也替你写了吧。”
江逐流连忙把崔一虎推开,“大哥,看到那个屋角没有。那里有个大窗户,既干爽又通风,大热天的,大哥到那里凉快去吧。”
还别说,崔一虎这么一闹,江逐流这么一放松,还真想出来一篇文章。那就是周敦颐的《爱莲说》。想起这篇文章,江逐流就想起了文学常识中介绍周敦颐的生平,嘿嘿,过目不忘的人就有这点好处。
周敦颐,按照课本上的介绍,生于宋真宗天禧元年,也就是公元1017年,现在是宋仁宗天圣六年,也就是公元1028年,周敦颐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想他也没有写出《爱莲说》,江逐流心中暗笑,周敦颐老弟,对不起您啦,这篇文章哥哥先借用一下。
张征那边登记完毕,众学子又回到各自座位上,张征抬起头道:“江舟,文章你可曾做好?”
江逐流起身回答:“禀老师,文章学生已经做就,题目为《爱莲说》。”
“爱莲?”张征精神一擞,道:“你快快念来。”
江逐流站直身体,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念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众学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这个被王曾王大人特荐的江舟究竟有如何本事。
江逐流的声音不急不缓,阴阳顿挫拿捏得十分到位。
“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盛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此两句一出,大厅内一片惊异之声。“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是何等优美洗练,何等生动传神啊!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大厅内静悄悄地,仿佛江逐流的声音还在大厅内回荡。所有人看向江逐流的眼光都变了,而张征那张冷峻的长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悄然融化,代之而起的是七分欣赏三分惊异。没有想到,伊洛书院刚升格为府学,就来了一个百年难遇的文学天才!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伊洛书院(四)
更新时间:2008…9…2 18:45:06 本章字数:3122
如果《爱莲说》表现的仅仅是江逐流文学上的天赋,那么带给张震最多不过是三分惊异。那占据张震情绪百分之七十的欣赏主要是因为《爱莲说》中表露出的江逐流的那份莲花般的气节。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话简直说到张震心窝窝里去了,这简直就是张震这种半文半官之人气节的最佳写照嘛!这种精神上的强烈共鸣进而使张震内心深处产生了对江逐流的激赏。这些情结上的变化之细微之复杂,可能连张震自己都说不清楚。
张震激动的浑身都颤抖起来,他连连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任何语言在江舟这个百年难遇的文学天才面前都是笨拙而苍白的。
“好!好啊!”张震对着江逐流连连感叹,“你且坐下,你且坐下!”
江逐流正要坐下,那边崔一虎却开口了,“老师,你忘了说江舟该列入第几等哩!”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个崔一虎,还真是个活宝!众人都从对《爱莲说》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张震也捻须微笑。他平生不苟言笑,即使是面对上司,也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没有想到今日短短的时间,竟然连笑了两次,而且都是因崔一虎而发。这也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江舟成绩优异,列入上等,为上舍生。”
崔一虎颇为遗憾,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他这个当大哥的被列为特等生,小弟江舟却只能列为上等生,这要传出去不是净让人笑话吗?
“老弟,你不要难过!”崔一虎瓮声瓮气地安慰江逐流,“俺下去找老师去求求情,看看他能不能看在俺老崔的面子上给你升成特等生。大不了,我再给他写一首诗。”
江逐流吓了一跳,忙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我列上等生已经心满意足了。做小弟弟,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大哥你并驾齐驱啊。”
江逐流偷偷擦了擦汗,心道崔老虎还真不是盖的,果然有老大风范啊。
张震吩咐学生散了去,却单单把江逐流留了下来。
“江舟,那首《水调歌头》的下阕你可曾填好?”
“禀老师,学生已经填好。”
张震一喜,道:“如此甚好。来,你在这里为我写出。”
于是在书案铺好上等宣纸,拿过来特等松墨,在一方端砚中研好墨汁,江逐流拿起七分羊毫,轻轻在砚池里蘸上面墨汁,用自己最擅长的瘦金体书写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江逐流酣畅淋漓地书写完毕,将毛笔往砚台里一掷,双手呈起宣纸让张震观看。
张震浑身一震,双目放光,夺过江逐流手中的宣纸到明亮处欣赏起来。
江逐流暗笑,张老师的老爹倒是有先见之明,给儿子起名曰“震”,今天不知道张老师震了几震。话说,和他在一起,以后还有的是让张老师“震”的。
张震尚未看清楚江逐流的下阙写的什么,目光就被江逐流独特的字体给吸引过去了。
咦,这是什么字体?这种字体风格为什么自己从未见过?观其字体瘦直挺拔,横画收笔带钩,竖划收笔带点,撇如匕首,捺如切刀,竖钩细长;说是楷书,偏偏有些联笔字象游丝行空,已近行书。若说是行书,字体偏又如楷书结体取势,字迹舒展劲挺。
“江舟,本座观你手书这阙词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偏又明显见到藏锋,露锋等运转提顿的痕迹。不知道这种字体风格你是跟何人所学?又如何称呼?”
江逐流挠了一下头,心说赵佶老人家,俺又对不起你啦!看来俺必须将剽窃大业进行到底呢!
“禀告老师,这种字体乃学生自己所创。因其至瘦至枯,学生戏称其为瘦筋体。”
“嗯,瘦筋体,倒也十分形象!”
这时他的注意力才转移到江逐流下半阙词的内容上来,这一看又是一震。
乖乖,幸亏张老人家身体好。要不这样震来震去还不把老骨头震散架了。
将《水调歌头》通篇读完,张震又嘘唏叹息。这江舟莫非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联想到王曾王大人一到洛阳,立即着手把伊洛书院升格为河南府官办府学,紧接着江舟这个百年难遇的天才学生又出现在伊洛书院。难道说时运流转,如今该当伊洛书院复兴不成?
张震拉着江逐流的手,一边勉励,一边送他出大厅,正巧堂长雁赤霞过来。
于是张震就说了一句让他一辈子都后悔的话。
“雁堂长,这是江舟的手迹,你过来观看!”
事物反常即为妖!雁赤霞一听张老古板语音竟然如此兴奋,就觉得有些苗头不对。他急吼吼地小跑过来观看。
这一看可不要紧,雁赤霞的眼睛就钉在江逐流的手书上拨不下来了!
“张讲书,待我细细观来。”
雁赤霞伸手去拿江逐流的手书。张震仍沉浸在兴奋之中,不虞有诈,顺手就给了雁赤霞。
雁赤霞一把夺过手书,嘴里喊着:“这手书归俺了!”撒腿便跑。
张震一呆之下知道自己中计,立刻发足狂追,两个人就在伊洛书院内追逐起来。
初时雁赤霞速度较快,两人距离较大。怎奈张震耐力悠长,渐渐拉近了距离,最后终于追上了雁赤霞。他一个虎扑,就抱住了雁赤霞,两个人扭在了一起。
雁赤霞一手举着江逐流的手书,一手和张震扭打,自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张震按到在地,抢过了手书。雁赤霞又趁机反击。
两个人抓衣领,拽衣袖,揪胡子,扯耳朵,无所不用其极,偏偏是那江逐流的手书,谁也不舍得用力多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