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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鸣镝风云录-第44部分

小说: 鸣镝风云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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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章旁边,另有几行小字,写的是:“名画易得,良朋难求。若虚姻兄知余酷好丹青,
    乃以米芾此画相蹭。姻兄家在扬州二十四桥边,眼底烟云,正是画中风景也。赠余此画,殊
    有招客之意乎?今姻兄仙逝,余亦病足,不能远行。二十四桥边同游之约,唯有期之来生矣。
    丙寅仲秋。大维补志。”
    奚玉瑾见了此画,不觉呆了。
    这幅画对她并不陌生,四年前她在韩家作客之时,韩佩瑛曾经给她看过这幅画,也正是
    由于看了这一幅画,她才知道韩佩瑛是谷啸风的未婚妻子。当时看画的情景,在奚玉瑾的心
    头重现了。
    原来这幅画乃是谷啸风的父亲谷若虚送给韩大维的,那天韩佩瑛给奚玉瑾看家中藏画,
    看到了这一幅画之时,奚玉瑾吃了—惊,却佯作不知,问道,“这位若虚先生,不知是否扬
    州的谷若虚大侠,原来他和你家是姻亲么?”韩佩瑛蓦地如有所觉,面红红的含糊应道:
    “我也不大清楚,或许是远房的姻亲吧。米芾这幅画虽然好,却似乎还不及顾恺之的山水。
    你看这一幅吧。”乱以他语,生怕奚玉瑾再问下去。奚玉瑾是个工于心计的姑娘,一看她这
    情景,不用再问,已是心中雪亮。四年前她虽然与谷啸风心心相印,尚未海誓山盟,后来待
    到她与谷啸风成为情侣之后,向谷啸风一问,证实了她当时的猜想无差:韩佩瑛果然是他自
    幼订下的未婚妻子。
    这几年来,她心里一直有个疑团未能揭破,四年前韩佩瑛并未知道她与谷啸风相恋,以
    她们二人的情谊,为何韩佩瑛要瞒着这桩婚事,不敢向她直说?这与韩佩瑛平日的性格,是
    大不相符的。
    记得当时的情景,韩佩瑛让她见到这幅藏画,登时面都红了,好像是一个小孩子无意中
    做错了一件事似的,那神情不仅仅是女孩儿家的害羞,而且还似有几分惶急。“难道她当时
    就会预料得到我会横刀夺爱么?”
    奚玉瑾当然不会知道,这是韩大维郑重的告诫过他的女儿,不许女儿让奚玉瑾知道的。
    因为谷啸风的母亲本来是奚玉瑾父亲的未过门妻子,成婚前夕才和谷若虚私奔的。韩大维也
    绝对没有想到,上一代的事情,可能在后一代重演。
    此际奚玉瑾见了这幅画,勾起了往事的回忆,但此际却不容她有余暇细想往事了,她必
    须立即决定,要不要跟这两个丫鬟去见她们的主人。
    这是韩佩瑛家中的藏画,而且是韩佩瑛最珍贵的一幅画,这画既然不假,她们的话想来
    也是不假的了。奚玉瑾本来就是要探查韩佩瑛的下落的,当下就决定冒这个险。
    奚玉瑾把米芾画的这幅画卷起,交回那个丫鬟。抬头—看,只见清辉如水,明月已上梢
    头。奚玉瑾笑道:“良夜迢迢,我正欲望门投止,难得有贤主人邀客,我是却之不恭了。”
    那两个丫鬟见她答应,甚为高兴,侍梅收起了画,说道:“多谢奚小姐赏面,请跟我来,
    路上若然碰见有人问你,你不必说话,由我们替你回答好了。”
    奚玉瑾不知她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既已决定冒险,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见这
    两个丫鬟向山上走去,不觉怔了—怔,问道:“你们住得远吗?”侍菊答道:“不远,就在
    这座山上。再走—会就到了。”
    奚玉瑾好生诧异,她在韩家作客之时,天天和韩佩瑛在山上游玩,深知山上没有人家,
    所以她刚才还以为这两个丫鬟是要翻过山头,带她到别的山村去的。这丫鬟的回答,大出她
    意料之外。
    奚玉瑾忍不住再问:“你们是新搬来的吗?”侍梅道:“不是。我今年十七岁,我出生
    的时候,主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了。”
    奚玉瑾越发诧异,但心想她既然说是再过一会就可走到,闷葫芦迟早是要打破的,也就
    不再问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道瀑布下面,前头已无去路,奚玉瑾方自纳罕,侍梅取出了一件五彩
    斑斓的斗篷,叫奚玉瑾披上。奚玉瑾道:“要这个做什么?”侍梅道:“请奚小姐跟我们穿
    过水帘,这斗篷可以权当雨衣,虽不能遮掩全身,也可以免得湿透衣裳。”
    这两个丫鬟穿上了同样的斗篷,侍梅说罢,一个“燕子穿帘式”跃入瀑布,侍菊跟着过
    去。奚玉瑾把心一横,想道:“管她弄的是甚玄虚,我跟着过去就是!”
    穿过水帘,果然别有洞天。侍菊收起斗篷,赞道:“奚小姐好功夫,衣裳全没着水,婢
    子是自愧不如了。”要知斗篷只能遮着上半身,要使衣裳不受水珠溅湿,那还得凭着上乘的
    轻身功夫。
    奚玉瑾一看这件斗篷,这才知道是孔雀的羽毛织成的,拈在手上,轻如羽扇,心里想道:
    “怪不得可以折起来放在身上,但这三件斗篷不知要用多少头孔雀的羽毛,纵非价值连城,
    也是胜于一般珠宝了。这家人家,想必是和韩家一样的大富人家。”
    抬头一看,只见山上有座堡垒形的建筑,侍梅嘘了一声,说道:“快走,快走,最好不
    要给堡里的人看见。”
    奚玉瑾以为她们是住在堡垒中的,听了侍梅的话,这才知道堡中住的又是另一伙人。奚
    玉瑾暗自想道:“山中不知藏有多少诡秘的人物,佩瑛从未和我说过,想必她也不知这个所
    在。”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了!
    这两个丫鬟的轻功颇是不弱,带领着奚玉瑾在乱石与茅草丛中找路,借物障形,蛇行兔
    伏,不多一会,已是远远离开了那个堡垒。侍梅长身而起,吁了口气,低声说道:“幸好堡
    垒中没人出来。”
    奚玉瑾忍不住问道:“堡中是什么人,是你们主人的仇家吗?”
    侍菊比较欢喜说话,此时她松了口气,便咭咭呱呱地说道:“堡中新近来了两个老家伙,
    一个名叫西门牧野,一个名叫朱九穆,听说都是练有独门的邪派功夫,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梅姐对这两个老魔头着实有点害怕,我倒不怕他们。”
    奚玉瑾吃了—惊,心里想道:“原来是韩家的对头住在这里,朱九穆是曾经和我交过手
    的,可真是不能让他见着啊。”当下问侍菊道:“你为什么不怕他们?”
    侍菊撇了撇嘴,意殊不屑地说道:“谅这两个老魔头再凶,他们也不敢得罪我们的主
    人。”侍梅说道:“我并非害怕他们,只是不想多惹麻烦。”奚玉瑾弄不清楚朱九穆和她们
    主人的关系,不禁又担了一重心事。
    这两个丫髫带领她到了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边,这条河的水源就是山上的瀑布,奔腾而下
    轰轰发发的激浪拍岸之声,震耳欲聋。
    河边系有一只小舟,侍梅招呼奚玉瑾上船,说道:“奚小姐请坐稳了,我们送你上山。”
    拿起一支碧玉船篙,轻轻一点,小舟立刻往前驶去,逆流而上。到了激流湍急之处,小舟颠
    簸得十分厉害,抛起抛落,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奚玉瑾用重身法帮忙她们使小舟平稳,不觉想起了题画的两句词来:“双桨来时,有人
    似旧曲桃根桃叶。”心中暗自好笑:“眼前的风光倒也是双桨轻舟,丫鬟迎客。但与词中的
    诗情画意可差得远了。”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分,小舟逆流而上,到了山顶。侍梅、侍菊汗湿轻罗,仍是相当矫健。
    奚玉瑾不禁暗暗佩服,心里想道:“婢子如此,主人可知,一定是位极不寻常的武林前辈
    了。”
    奚玉瑾跟着这两个丫鬟终于到了她们的住处。只见是几间用竹木搭盖的房子,令奚玉瑾
    颇感意外。她原以为是大富之家的,却不料住的是如此简陋的平房。
    但房子虽然简陋,进去一看,却别有一种幽雅情调。只见门栏窗户,都是用绿竹雕花做
    成的,板壁也是漆上菏绿的颜色。
    藤萝牵蔓,从屋檐上倒挂下来,萦砌盘阶,或如翠带飘摇,或如金绳盘屈,幽香阵阵,
    扑入鼻观,令人俗念顿消。
    只听得叮叮咚咚的琴声从内进的一间雅室传出,奚玉瑾踏上台阶,隔窗遥望,从碧纱窗
    上的影子,看得山是个女人正在弹琴。正是:
    轻舟慧婢迎佳客,幽谷奇人独抚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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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雅室调弦迎远客 游
           袅袅轻烟,透出纱窗,香气如兰,中人欲醉。奚玉瑾心里想道:“月明之夜,焚香操琴,
    的确是人生一大乐事。想不到这位前辈女侠,乃是巾帼中高士!”忽觉这香气似乎甚为熟悉,
    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她焚的这炉沉香屑,正是佩瑛经常用的那种檀香。”
    侍梅低声说道:“主人正在弹琴,我不便打断她,请你稍等一会。”
    琴声恍似珠落玉盘,莺语花间。奚玉瑾颇解音作,听得出她弹的是诗经“小雅”中的
    “白驹篇”,这是一首送客惜别的诗,诗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繁之维之,以永今朝。
    所谓伊人,于焉逍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
    心!”那意思是说:“那人骑来的白马,吃我场上的青苗。拴起它拴起它啊,延长欢乐的今
    朝。那个人那个人啊,曾在这儿和我共乐逍遥。白马儿回到山谷去了,咀嚼着一捆青草。那
    人儿啊玉—般美好,别忘了你的约言——给我捎个信啊!别有疏远我的心啊!”
    轻快欢愉的琴音,听得奚玉瑾神清气爽,心里却又不禁暗暗好笑,想道:“这个曲调最
    适宜于少女惜别她的情人,若不是我看得见弹琴的是什么人,真想不到是出于一位婆婆之
    手。”
    心念未已,琴音忽变,恍如流泉幽咽,空山猿啼,说不尽的凄凉意味。翻来覆去弹的只
    是四句曲调:“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彼何人哉?”听得奚玉瑾
    也觉心酸,想道:“我只道她是超然物外的巾帼高士,却原来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但不知
    她要弹到几时?”奚玉瑾急于知道韩佩瑛的消息,这女人的琴虽然弹得极好,她究已是无心
    欣赏了。
    弹琴的人好像知道她的心意,就在此时,五弦一划,琴声戛然而止。那女人说道:“教
    贵客久候了,请进来吧。”
    珠帘揭开,奚玉瑾抬头一看,只见主人是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妇人,虽是年华逝去,仍可
    看出当年风韵。奚玉瑾暗自想道:“她少女之时,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那女人向奚玉瑾仔细端详,笑道:“百花谷的姑娘当真是名不虚传,长得就像花朵儿似
    的。奚姑娘,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我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你。你不必客气,请坐下说话。
    侍菊,你待在这里做什么,给客人沏一壶香片来呀!”奚玉瑾想不到主人一见她就是这样熟
    络,戒备的心情不觉松懈下来。听得她称赞自己貌美,心里暗暗欢喜。
    奚玉瑾道:“多蒙召见,不知我应该如何称呼前辈?”绕个弯儿,请教主人的姓名。
    那女人笑道:“别用前辈后辈的称呼了,我姓辛,排行十四,若不见外,你就叫我一声
    十四姑吧。”
    按照当地的习惯,未婚的中年女人,才会对小一辈的外客自称为什么“姑”。奚玉瑾心
    里想道:“想必是她少女之时情场失意,故而幽谷独居,她不喜欢人家说她老,我倒是不宜
    叫她婆婆了。”
    侍菊奉上香茶,侍梅将那幅画放在几上,行过了礼,两个丫鬟同时退下。辛十四姑道:
    “清茶奉客,姑娘莫嫌简慢。”
    奚玉瑾道:“十四姑是世外高人,这正合上了古人寒夜客来茶当酒的诗句。”辛十四姑
    微微一笑,道:“夏姑娘,你真会说话。”
    奚玉瑾客套了几句,便即开门见山地问道:“十四姑深夜相召,不知有何赐教?”
    辛十四姑指着侍梅放在几上的画说道:“这一幅画,侍梅想必已经给你看过了?”
    奚玉瑾道:“我正想请问,这幅画不知十四姑从何处得来?”暗自寻思:“看这情形,
    佩瑛不像是藏在这里的了。”
    辛十四姑淡淡说道:“这幅画是韩大维送给我的。”
    奚玉瑾怔了一怔,心里想道:“这不但是韩家珍藏的名画,而且还牵连着韩谷两家的情
    谊。倘若她说的不假,她和韩伯伯的交情,可真是太不寻常了。”
    辛十四姑看出她有点半信半疑的神气,说道:“不仅是这一幅画,韩大维把他家中所藏
    的字画早已全部送给我了。他所藏的都是珍品,寻常难得一见的。奚姑娘你若是有兴趣的话,
    我倒不妨给你看看。”
    奚玉瑾心想:“谅她不会知道,这些画我是早已看过的了。”当下说道,“难得有此眼
    福,正所愿也,不敢请耳!”
    辛十四姑笑道:“素闻奚姑娘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不通晓,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名画
    今晚是遇上识主了。”端起茶杯,接着说道:“茶快凉了,请奚姑娘喝过了茶,咱们就去赏
    画。”
    奚玉瑾笑道:“我只是附庸风雅,哪说得是个解人。”当下喝了那杯香片,只觉香留舌
    底,沁人睥腑。不觉赞道:“好茶!”辛十四姑道:“这是我叫小丫头自采的山茶,难得奚
    姑娘喜欢,再喝—杯吧?”奚玉瑾道:“佳茗不宜牛饮,咱们还是先去看画如何?”辛十四
    姑道:“主随客意,那么咱们回头再喝。”
    辛十四姑打开隔室的门,说道:“这是我的画室,里面挂的都是韩大维送来的名画。”
    侍梅、侍菊刚才听说主人要请客赏画,早已在四壁挂上宫灯,光如白昼。
    这间画室比琴房大得多,奚玉瑾放眼一看,只见满壁琳琅,她在韩佩瑛香闺看过的那些
    名画果然都在其中。
    辛十四姑笑道:“韩大维把他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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