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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封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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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小琪离开报社后,没有别的住处,暂时寄居在一个亲戚家中。傍晚她如约来到了一家茶楼。姜沙白打量她一眼,发现她神色忧郁而疲惫。看得出,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她带来了很大打击,使她的精神状态陷入低谷。
  姜沙白要了些点心请她吃,提醒她要坚强些,保重身体,健康愉快地生活,然后又说:“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有个朋友,在一家国有公司当老总,他那儿需要一个搞文字的人才。我想你得抓紧找份工作,有固定收入生活才有保障,就推荐了你。月薪差不多三千,不算高,但也还不错,比报社稍强一点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想不想去?”
  姚小琪几乎没有犹豫:“我暂时不想去。我是想尽快找份工作,但我最喜欢的是当记者。大学毕业时,我也曾有好几种选择,有些单位条件也相当不错,但我还是到枫城日报来了。因为我喜欢这个职业。这次事件最让我伤心的,是离开报社,这比别的任何处罚都让我难过。姜总,如果你想帮我找份工作,就把我推荐到别的新闻单位去吧。你是老报人,新闻界朋友多,你出面推荐,比我自己联系成功率更高。”
  姜沙白说:“我也考虑过你的兴趣,知道你喜欢当记者,但枫城就一家报社,没有别的选择余地。我还打听过广播电台、电视台,但他们的编制已经冻结,暂时进不去。”
  姚小琪说:“省报驻枫城记者站呢?前一段我听说那里需要人,你能不能引荐一下?记者站虽然不直接编版,但终归是新闻单位,到了那里我还能继续当记者!”
  姜沙白眼睛一亮,“我和李站长很熟,但据我所知,记者站编制少,除了李站长本人属正式编制,别的都是聘用的。你去那里,估计也只能聘用,档案关系不能正式转入。聘用人员待遇低,跟正式人员相比差了一截。以前我听李站长说过,他们聘的记者月薪才一千元!待遇问题你也不能不考虑。我之所以推荐你到企业,就是考虑那里待遇高。”
  姚小琪说:“聘用有什么关系?只要能继续当记者我就满足。待遇低我不怕,就算只有一千元,基本生活也够了。现在我考虑的不是赚钱,而是怎样把生命之神的真相查清,我不希望这件事半途而废!”
  姜沙白心里一动:“既然如此,我马上就去找李站长。”他匆匆吃了些东西,埋了单,骑着摩托车奔到省报记者站,拜访李站长,向他介绍姚小琪的情况,请求他接纳姚小琪。
  李站长是个五十开外的男子,为人爽快,跟姜沙白也熟悉,以往姜沙白找他办什么事,他都相当痛快。今天一听是姚小琪的事,他却面露难色,支吾道:“这个……恐怕不好办。”
  姜沙白说:“怎么不行?聘用采编人员,你有自主权呀。以前你们聘的人员,不都是你说了算么?”
  李站长吞吞吐吐:“是我说了算,但这事确实不好办。”
  “究竟有什么难处?”
  李站长迟疑一下,为难地说:“姜总,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不想瞒你。曾牧野跟我打过招呼,枫城日报开除的人,我们不能聘用!”
  姜沙白一惊:“老曾?他什么时候跟你打招呼的?”
  “前两天他专门打电话给我,郑重其事地交待。我愿意帮你的忙,也相信姚小琪不像别人所说那样品质恶劣,如果曾总没跟我们打招呼,你推荐的人我肯定录用。因为你的为人、学识我是了解的,不可靠的人你不会向我们推荐。但曾总特地打了招呼,我就不好办了。我们记者站的工作,许多地方还得仰仗你们报社的协助,仰仗曾总的支持,我不能不考虑他的意见。实在对不起,姜总。要不你问问省电台的记者站?”
  姜沙白只好告辞。从省报记者站出来,他又来到省电台驻枫城记者站,找到谢站长,向他推荐姚小琪。谢站长一听姚小琪的名字,脸色就变了,支吾道:“我们这里人员已经满了,暂时不需要人。”
  姜沙白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是不是对她的品行有所担心?”
  谢站长说:“姚小琪的事闹得影响很坏,她的真实品德如何,我不是特别担心,但不管怎么样,她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如果我聘用这么一个人,台里追问:人才那么多,你干吗聘一个没有新闻职业道德的人?我确实不好解释。另外,曾总那边也不好交待。曾牧野跟我打过招呼,要求我不得聘用姚小琪。他这么说了,我不好驳他的面子,否则以后怎么相处?”
  姜沙白警觉地问:“曾总什么时候跟你打招呼?”
  “前两天。”
  “他为什么跟你提这种要求?”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没明说,我也不好多问。很抱歉姜总,这事放一放吧,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考虑。”
  姜沙白失望地走了。
  枫城就这么几家新闻单位,他们一拒绝,就意味着姚小琪无法再实现记者梦,至于在枫城的地界内,她无法再当记者。
  他给姚小琪打电话,把情况告诉她。他没有说曾牧野给有关单位打招呼的事,只是说这几家单位人员都已满了,暂不进人。
  姚小琪说,既然去不了新闻单位,别的单位她暂时也不想去,去了她也安不下心来工作。拿人家的钱,又不好好干活,怕对不住人家。以前采访掌握了不少素材,好些没来得及整理。她想利用这段空闲,整理整理材料,写点东西。
  姜沙白只好作罢。但他感到困惑,曾牧野为什么不让李站长、谢站长他们接收姚小琪?姚小琪来报社时间不长,属于小字辈,性格比较温和,对同事一向比较谦逊,对领导更是尊重。她和曾牧野从未发生过冲突,没有什么本质上的恩怨。曾牧野她如此狠毒,不给她留点后路,只能有一种解释:不希望她继续当记者,害怕她继续当记者!而这样做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她的调查!
  他感到有必要对姚小琪事件的经过,重新调查了解。
  2
  第二天上午,姜沙白再次来到市公安局拜访王局长,询问他们拘传姚小琪的经过。山南校舍改造案是枫城的一个大案。王局长作为专案组领导成员之一,对案件内情有很深的了解。对于办案内幕,王局长一般情况下是守口如瓶秘而不宣的,哪怕关系再熟也是如此。但姚小琪的问题只能算此案的一个枝节,而且姚小琪已经放回去,报社也已对她进行处理,此事基本上已经了结,一些情况说了也无妨,他便把有关内情告诉姜沙白。
  原来,专案组暗中侦查胡德魁已很长时间,这么一个有严重经济问题的腐败分子,报社记者居然写文章吹捧他,他们感到不可思议,当然也就怀疑这里有问题。不过,如果仅仅是怀疑,他们也不会马上拘传姚小琪。就在他们准备向胡德魁动手的时候,王局长收到举报信,说姚小琪收受贿赂,昧着良心为胡德魁歌功颂德。这一信息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审讯胡德魁时,他们特意问了这个问题,结果胡德魁承认给过报社记者钱,这印证了举报信的真实性,他们这才下决心拘传姚小琪。
  这一情况出乎姜沙白意料,他忙问:“举报信是谁写的,有些什么内容?”
  王局长说:“那是一封匿名举报信,是用电脑打印的,谁写的我们不知道,也不好查。信的内容是说胡德魁为了掩盖自己的腐败面目,美化自己的形象,向报社记者姚小琪行贿。举报信没有写姚小琪受贿的确切数字,只是说受贿的数额巨大。信里要求专案组进行调查,揪出新闻界的败类。这封信是针对姚小琪的,而不是针对胡德魁。”
  “你们什么时候接到举报的?”姜沙白又问。
  “胡德魁被捕的前一天。从邮戳上的日期看,发信日期与姚小琪的那篇文章发表的日期是同一天,也就是说,姚小琪的赞美胡德魁的文章刚刚发表,举报人就把匿名信投了出去。除了我们公安局,市里许多要害部门和关键领导都收到过同样内容的举报信,比如市委书记、市长、纪委书记、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检察院、法院等,凡是重要部门都有举报信。如果不是有人举报,专案组审讯胡德魁时,恐怕不会特意问他这方面的问题。这封信对查清胡德魁的问题发挥了不小作用!”
  姜沙白暗暗震惊。一般而言,写举报信的人通常有两种,一是出于正义感,对某些不良风气和某些腐败分子看不惯,因而举报。二是与举报对象有个人恩怨,想借机整对方。举报姚小琪的人,是出于什么动机?
  王局长分析道:“从举报信的内容来看,举报人对胡德魁送钱给记者的事,略知一二,但知之不全。举报信中没有写清楚姚小琪收受贿赂的具体数额,这说明举报人对一些具体细节并不清楚。在情况并未完全掌握的情况下,就向这么多领导、这么多要害部门投寄举报信,恐怕不仅仅是对姚小琪的行为感到义愤,而是有可能夹杂别的因素。”
  姜沙白心里渐渐有了谱儿,向王局长道了谢,随即起身告辞。走出公安局大门,他默默思考一个问题:早在胡德魁被捕之前,举报人就寄出了匿名信,这说明举报人知道胡德魁和秦生给记者送钱的事。谁了解这个秘密?
  胡德魁和秦生送钱给陶永时,只有三个当事人在场,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人知道,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肯定不是陶永。会不会是胡德魁自己?姚小琪揭露山南县校舍改造的真相,把王伟良拉下了马,从而撼动了胡德魁,胡德魁受到侦控直至被捕,直接的导火索正是山南校舍改造事件,他对姚小琪可能心怀怨恨。难道他在预感自己前途叵测之际,故意设置圈套报复姚小琪?姜沙白冷静想了想,感到这种可能性极小。按照官场逻辑,这样做对胡德魁自己的处境会带来不利影响,他不可能做对自己不利的事,不可能愚蠢到如此地步,写举报信的肯定不是他。那么难道是秦生?也不可能,秦生与胡德魁是亲戚,关系一直不错,胡德魁不愿做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做。写举报信的一定另有其人,秦生送钱给陶永的秘密一定有另外的人知道!
  回到报社,姜沙白把陶永叫来,悄悄问他秦生和胡德魁送钱给他的事,是否告诉过别人。陶永懒洋洋地说,没有告诉过别人。
  “那么,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姜沙白又问。
  陶永迟疑一下,“当时就我们三个人在场。不过,秦生是否告诉过别人,我就不清楚了。”
  “秦生要求稿件要署姚小琪的名字,这显得很特别。依你之见,他为什么提这种要求?”
  “一些报道对象为了取得良好的宣传效果,即便自己写的文章,也愿意署上报社记者的名字,以报社记者名义刊发。他们觉得这样更光彩。秦生和胡县长大概也是这种心理。本来我觉得署我的名字也可以,但秦生说我在广告部,署我的名读者会认为是广告文章,宣传效果不好,提出署姚小琪的名。”
  “你和秦生多久没联系了?那天见面你有没有介绍自己的近况?有没有谈及你与姚小琪的关系?”
  “我跟他好几年没见了,那天简单谈过我的近况,但没有谈及姚小琪。”
  姜沙白疑惑地问:“姚小琪当时并不在场,秦生与姚小琪又素不相识,他怎么知道你和姚小琪的关系?谁告诉他们这些情况?”
  陶永骤然也感到奇怪,“这个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从别的同学那里了解到的。我对秦生的近况了解很少,他对我却似乎很了解。他从什么渠道了解的?这确实有点奇怪!曾总,难道这起事件的背后还有什么内幕?”
  姜沙白沉吟道:“目前不敢肯定,但你务必找到秦生,查清究竟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3
  一连几天,陶永都忙着给秦生打电话,试图找到秦生。和姜沙白谈话后,陶永又默默回忆了与秦生见面的前前后后,越想越感到有不少疑点。他一心想尽快找到秦生,把心头的疑问盘查清楚,看一看究竟还有谁知道他受贿的秘密,那个写举报信的究竟是谁。
  但秦生既不在公司也不在家,手机又关机。陶永专程来到秦生的公司,那里的职员说,秦生出差去了,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具体多久谁也说不清。一般的公司老板出差,手机总是开着,以便公司或者客户有事随时能够联系得上,秦生的手机却一直关机,这很不正常。陶永意识到,秦生出差可能只是一个借口,去外地避风头是真。胡德魁刚被捕,他担心有什么事牵扯到自己!
  找不到秦生本人,陶永叮嘱公司的人,一旦有秦生的消息,务必让秦生与他联系。但等了几天,秦生一直没有音讯。陶永的心情渐渐变得焦躁。
  这天傍晚,陶永独自骑着摩托车在街头溜达。突然,他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竟是他日夜牵肠挂肚的秦生!秦生刚从一家茶楼出来,一侧身钻进一辆广州本田轿车,驾车离去。陶永看清他离去的方向,加大油门追赶而去。
  正值下班高峰时间,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幸好摩托车比较灵巧,汽车堵车的时候,摩托车依然能够在车缝间穿行。陶永平时开车很小心,一般不在汽车中穿行,遇上堵车,他总是老老实实排队等候。这时他也顾不得许多,驾驶摩托在汽车夹缝间奔驰,拼命追赶秦生。秦生没有发现有人追他,驾着车不紧不慢走着。来到一个路口,正好赶上红灯,秦生的车停了下来。陶永迅速窜上去,贴到秦生的旁边。秦生的车窗开着,陶永侧过脸喊了声:“秦生!”周围尽是马达声,秦生没有听到,陶永想再喊,信号灯却变成绿灯。秦生一踩油门继续往前,陶永也只好继续追赶。
  一直追到郊外,马路上车渐渐少了,陶永超到秦生前面,然后逐渐降低车速,迫使秦生停车。秦生一时没认出陶永,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故,疑惑地张望着。陶永把摩托车横在本田轿车前面,飞身下车,冲到秦生面前,摘下头盔大喊一声:“秦生!”
  秦生一怔,没想到是他。陶永趁他不备,伸手拔下他的汽车钥匙,一把将他揪下车,厉声说:“我找你好多天了,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走!”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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