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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断雪刀1-9-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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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雪刀


前言:
  本文写作初衷为“一无所有之顾惜朝”与“一无挂碍之戚少商”,当然仅限于起笔之章,而未来会如何发展,殊难预料,只一点,可能会粮食到底,若如此,还请不要失望。
  在下写文向来做不到完全原著,或完全TV,俗称杂交,难以接收者,可点右上之红叉,当然您愿意观望一二,笔者感激不尽。
  最后,按照名字,《青山》为春,本文为冬,文字游戏而已,之间毫无关系,也不见得还会有夏秋。
  
  另,我知道徽派建筑形成于唐宋,真正兴起在明,也知道当时镇其实是军镇,同现在的用法不同,可是我不想再一一考据宋代的民居了,不然永远也下不了笔。
  有不合历史之处,请见谅。
  话说为什么又从小戚写起呢?算,我就是这么没新意的人,非要接着原著才安心… …
  
=代表正文的分割线
  
  
  楔子
  
  夏日的雨总是来得猛,来得急,顷刻就是黑云压城,连开得正艳的红榴,都泥塑木雕般失去了生气。下不够,就去得眷恋,郁结的暑气比雨前更压抑,仿佛给万物披了看不见的湿衣,黏糊糊牵扯不清。
  将近戌时,苍灰的天空似不胜水重而撕开了裂口,黄豆大的雨点带着惊人的声势砸向地面,几点敲击随即变为千军万马。若非亲眼见到池塘中的水泡,甚至会以为落下的不是雨点,而是雹子。
  没有雷电,只雨声喧嚣就震人心魄,而后寒风乍起,天色又明了些许,再沉入墨黑中,连夜间繁华若白昼的汴京,也显得惨淡了许多。
  这是风云变色的一天。
  富有的人要保护庭园内的草木,贫困的人要防止破屋垮塌,京中百姓都忙着应对这场暴雨,却不知还有一场变故,正悄然且井然地进行着。
  
  子时,雨已止歇,可谓是夜凉如水,沁人心脾。
  六月飞霜小筑中依然亮着灯光。
  这里本是神侯府中的贵宾住处,地处幽静,花木扶疏,虽然并不奢华,却精致得极有情调。它不工于雕梁画栋,精致在轻巧的梁榫,和黛色的薄瓦上,立在弥漫全国的脂粉气中,如一只敛翅凝思的鹤。
  如今这出众的小筑有了半个主人,半个比它更加风神脱俗,渊渟岳峙的主人。
  之所以是半个,因为此人并不拥有神侯府的地产,也未受到诸葛小花的馈赠,仅仅长住了五年——虽然这五年中,算起来至少有四年零七个月时间都是空的。
  而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其实江湖人,在三山五岳间漂泊,风餐露宿,唯一的安慰就是家。
  家,是可以任意袒露脆弱和幼稚而不必担心受伤的信任,是慈母老眼昏花仍捏紧手中针线的牵挂,也是妻子带着柴草烟尘味的温柔双眸。
  家能催人奋发,也能销解英雄志,甚至变成无懈可击中的弱点,所以江湖人一面渴求有家,一面畏惧失去家。
  可他早就将脆弱藏得连自己都找不到,十三岁那年变故中失去了所有的血亲,五年前一场背叛又夺去了半生基业,心爱的女子也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可以说他已经一无所有,哪里还有家?
  但他并非一无所有,
  他有江湖。
  江湖就是他的家。
  ——江湖子弟江湖老,江湖岂非就是所有江湖人的家?
  对他来说,这五年来,客居的六月飞霜小筑就是那不管何时都能栖身的场所,不必敲门,不必客套,不必防备。
  如今他却要离开这个家一样的地方,且已经辞行,即刻就要出发。
  他有些眷恋地轻抚面前的红木长案,卷云样的装饰线优雅得惆怅,倒映着上面造型别致的灯盏,就像一对伸展开的深色翅膀。
  夜色中,轻而匀的脚步声靠近,二人,一悠然大度,一沉稳矫健,却不知为何听来有半分紧张半分急促。
  他知道最近京中风起云涌,代表白道势力的龙头组织——金风细雨楼——变乱叠出,正是权势交替,最为微妙的时刻。
  先是白愁飞为名利背叛楼主苏梦枕,投靠奸佞蔡京,尔后各方争斗不休,他的旧友王小石,作为白愁飞和苏梦枕的结义兄弟,自然卷入其中。
  为此,他请来了小雷门、毁诺城、连云寨等各方朋友,一方面可以援助王小石,另一方面也可制约越来越混乱的局势。
  不过下午得到消息,白愁飞在今日对决中被雷媚杀死,苏梦枕也因不肯受制雷纯,命属下杨无邪杀了自己,王小石成为风雨楼新的楼主。
  看来大势已定,只待收拾残局,没有他出手的必要了。
  此刻来此的会是谁?
  有人需要借助他的力量?
  那么只可能缘于另一个消息:唐宝牛、方恨少殴打皇帝和宰相蔡京被擒,将于明日押瓦子巷前市口斩首。
  这二人行事莽撞,做的却是让天下百姓拍手称快的逞意事,不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然而有能力从天子手中救走死囚的人,自是敌人众多,关键在于怎么救,才不会落下把柄。
  来者必是王小石和诸葛先生。
  他微微眯起双眼。
  劫法场不难,难的是将伤亡减到最低,且不暴露身份。拼上这次请来的全部力量,或可成功,但由此却会将那些朋友推到危险的境地,不可为,亦不会为之。
  他本就不是空有热血的人,
  王小石也不是。
  就怪了。
  要保存京中白道实力,除非合作,可堂堂金风细雨楼新任楼主,众目睽睽下若出手,不是正好遂了蔡京之意,给风雨楼带来个足够灭顶的罪名?
  如此衡量英雄好汉的性命,实在有些寡义,可作为首领却不得不想很多,甚至必须周到至无情的地步,这是做领袖的悲哀,也是做领袖必不可少的素质。
  以他的了解,王小石绝不会不明白这点。
  房门“吱”地一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踱了进来。他们穿过长长的小径,两旁是沾满雨水的花木,衣上竟不带丝毫水气,足见目力绝伦,轻功精湛。
  果是诸葛和王小石。
  房中有灯,大门虚掩,彼此都是聪明人,不必多事敲门,于是王小石直到此刻才拱手为礼,唤了声,“戚兄,”
  他放下手中的书,笑了笑,不料王小石接下来的话,令他的笑立刻凝结在脸上。
  “小弟来此,是求你暂代金风细雨楼楼主一职。”
  他当然不会追问“这是什么意思”,因为转念之间他就想到,眼下能担任风雨楼主,统辖群雄,收拾这烂摊子的最佳人选,确是自己。
  而一旦坐上那位置,就会成为京城各大明暗势力的箭靶子,别说荣辱虚名,就是性命,也得置之度外。
  “小弟已成蔡京眼中钉,这次兄弟受难,惟有豁出去劫法场,纵然不死也得逃亡天涯。但苏大哥的基业不能毁在我手里,还请戚兄答允。”
  王小石字字掷地有声,说完直直地看着他,等待回音。
  诸葛先生自进小筑便没开口,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微笑。
  “你想好了?”
  他问得很慢。
  “想好了。”
  王小石答得很快。
  望着眼前即将逃亡天涯的友人,他不由叹了口气,想起五年前的千里追杀,想起自己的逃亡,以及曾说过的话:
  如果能够不逃亡,宁愿战死,也不要逃亡。一旦逃亡,就要失去自己,忘了自己,没有了自己。
  试想,人活于世,若连“自己”都做不了,还能做什么?
  答应么?
  他犹豫了。
  不是因为这任务艰巨非凡,也不是因为王小石的际遇让他回想起自己最惨痛的过去,而是想起了一句话。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且小心不要成了别人的刀。
  那人几乎一辈子都在做刀,如今终于可以成为持刀的人。
  不知去了何方?

'元宝''戚+顾'断雪刀 1 斜风细雨不须归(我就是那流俗的废柴,废柴啊废~柴~)

我就是不写,就是不写!满地滚~(看了文就知道我就是不想写啥了,哼哼)

  
   
   
   1 斜风细雨不须归
   
   
   “陆离”,形容事物奇形怪状,于是和“光怪”并举,组成光怪陆离一词,形容所有色彩纷繁形貌怪异的东西。
   不过位在歙州境内,隶属翊县的小镇陆离,不仅不奇形怪状,还很清丽,就像那里的女子,一色安静羞涩的小家碧玉,见到陌生人头都不抬,空留一个娉婷的背影让人遐思。
   歙州商业发达,几乎全民经商,遍及大宋万里疆土,他们赚来的黄金白银,便渐渐沉积成一村村的深宅大院,精致到繁复的雕刻和高如牢狱的天井,不知空锁了多少女子的青春。
   许是向外族炫耀这片土地的美丽,宣和三年五月,当今圣上赵佶下诏更名为徽州,使得人们在听到其名字后,多添了几分“画屏金鹧鸪”的联想。
   初到陆离,他便在眼前莲叶依依的小池和黑与白的狭巷中证实了自己的想象。
   轻笑。
   桃花源大概就是这么个地方,静谧祥和到连时间都停止了,远离江湖,远离日渐紧张的局势,流动的只清澈见底的溪和风中淡淡的花香。
   他斜倚在镇口拱桥边,低垂的粗布袍裾流过雕着莲花的石栏,缎子镶边上淡银的水纹层云便灵动起来,似要凌空飞去。
   手指轻叩栏杆,缰绳另一端,是匹同主人同样闲适,似在欣赏美景的黑马。油亮鬣鬃无一杂色,中原少见的鹤颈修臀,气度虎步龙行,显是训练有素的大宛良驹。
   路人频频回头。
   在他们眼中,泼墨的马,雪白的袍,深灰的靴,点漆的眼,倒远比那石桥更稳,更显得天长日久。
   侠士、烈马、名剑。
   他手中无剑,人们眼中却有剑。
   ——他就是剑。
   宽刃,雷纹,蛟鞘,将出而未出,清光盘旋。
   远方山峦掩隐在云海中,晨光未烈,透过云层正瑞气千条。
   他微抬头,笑赞。
   好一幅写意山水,柔美中蕴涵内敛的豪迈,令这暮春柳枝依依的时节,看来竟有小雪初晴的味道。
   小雪冷凝,
   初晴温柔。
   忽然想起前朝诗人的名句: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桂鱼肥。
   青蓑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的确,对于淡泊恩仇的人来说,这里斜风细雨,香淡如菊,不须归去。
   然而吸引他来此的,却不是如幼鹅般鲜嫩的美丽,也不是别处难得的,能荡涤心境的宁静。
   “戚老弟!”
   镇中走出一人,四十余岁年纪,宝蓝衣袍,深目浓眉,目光如鹰,远远便拱手招呼,语气就像他魁梧的身材一般热情爽快。
   “何兄。”
   他勾起嘴角,立时迎了上去。
   此人姓何,名太急,乃是淮南西路辖下捕头。也是父母有先见之明,给他起了个“何太急”的名字,可惜性子仍旧比风还急,比火还烈,往往坏事,由此江湖戏称“煮豆何太急”。
   “唉,老哥哥不才,腆颜将老弟从江陵搬来,还请不要见怪。”
   何太急话语有八分惭愧,脸上则有十二分。自三年前偶然合作,他就对这个威名比年纪大上百倍,动如雷霆万钧,静如青山待晓的朋友推崇得紧。
   “哪里,天下捕快是一家,自当尽力协助。”
   他笑了笑,冬日样温和。
   何太急接过马疆,挥手示意前行,展眉笑道:“那江陵一案我也有所耳闻,扑朔迷离,多年未有进展,老弟轻易就破了,真个‘独手抵千军’,叫人惭愧。”
   独手?
   破案?
   原来这丰神俊朗的青年,竟就是声威正隆的“四大名捕”之“独手神捕”戚少商。
   原来他这样年轻。
   原来他其实不是独手。
   四周路人大惊,忍不住探头观望,又惟恐惹怒了传言中神通广大的神捕,纷纷低下头来。
   感到周围的骚动,戚少商不禁苦笑。
   何太急诚心称赞,哪知道他这次破的私盐案,只是一群被官府苛税逼迫,铤而走险的百姓。
   而江湖中人送的称号,更是让他头疼不已。
   “独手”之名,一半源自铁手之名,一半源自他入官府后办的第一宗案子。
   当年为搜集线索,减少伤亡,他单枪匹马连挑蜀中五大匪帮,夔龙帮帮主大为心折,当众下拜,道:
   “古人云,夔一,足矣,戚捕头武功盖世,却是一足可抵千军,吾等心悦诚服。”
   而后这句话以讹传讹,不知怎么添油加醋,综合他以前“九现神龙”的名号,变成“神龙庇白日,独手抵千军”,于是他就莫名其妙地做了“独手神捕”,惊吓一干不明内情的朋友。
   尤其在边关重建连云寨的“阵前风”穆鸠平,听说后还以为昔日大哥真的断了手臂,千里迢迢寻来,两相见面,均是无奈无言。
   “何兄不要妄自菲薄,小弟不过是运气比旁人好上一些。”
   他拱手回礼,随何太急走入小镇,笔直的巷道直通镇中最大的池塘——云烟池。
   那是个半月形的大池,深不见底,和另一半石板铺就的场地形成个八、九亩大的圆形广场。
   场中有人打水,也有闲坐看书的老人,几只鸭子蹒跚地走过青石板路面,跳进池里,刹时荡碎满眼倒影。
   广场周围环绕着书院祠堂等大型建筑,或凝重或华贵,而最显眼的,莫过于祠堂一墙之隔的院落。大丛郁郁葱葱的蔷薇越众而出,铺展在白墙黑瓦上,团团深红,是这黑白陆离中唯一的色彩,那样恣意妄然,天真烂漫。
   惊艳的红,
   惊艳的花。
   脑海中蓦然掠过怒江滚滚波涛,戚少商眼前一亮,一黯,
   一叹。
   若是私下游历至此该多好,可惜却因公而来,无端亵渎了美景。
   他向来认为:美丽就是美丽,不懂得欣赏的都是傻瓜,即使更欣赏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也无损陶醉在烟雨江南里。
   可吸引衙门中人的,只能是血腥。
   当然是血腥。
   死去的,将死的,必死的,该死的……自应诸葛小花之邀,取代离任的铁手位置以来,接触到的死亡竟比以前在连云寨时还多。因为那时虽要抗辽,却不是成日与杀戮为伍,哪像现在,追逐死亡如同苍蝇追逐腐肉。
   对此他颇有些无奈,也有些惋惜,却没办法。
   不知是乱世人心惶惶,还是以前留意不够,特意搜寻起来,凶案悬案竟多得惊人。从检验尸体到收集线索,再分析筛选,追捕犯人,几乎每个环节都有叫人愤怒的疏漏。
   而更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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