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在嘉庆初年-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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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惨叫连连,讨饶不止。
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刘铭祺岂能饶他,狂怒之下,刘铭祺牙关用力双齿狠挫,只听一声清脆的声音,王无常的耳朵硬是被刘铭祺活生生地撕咬了下来,整只耳朵血淋淋地含在刘铭祺的嘴里。
血溅三尺,惨烈收场……
第148章:祸从天降(三)
“啊……疼死我了啊……”王无常捂着鲜血四溢的伤口,一屁股摔在地上,打着滚的在地上折腾,痛不欲生,跟一刀没捅死的公猪似的,惨痛哀嚎,撕心裂肺。
守卫在一旁的清兵忙冲上来扶起颤颤发抖的王无常,将他搀扶到凳子上坐下,一位年长的老兵见王无常伤情严重,忙惶恐地朝清兵吩咐道:“愣着干什么啊!快,快,快把王大人的耳朵给抢回来啊!”
话音落地,忽地冲上去四五个清兵,按头,掰嘴,扳下巴,费了半天的劲头才从刘铭祺的嘴里将咬掉的整只耳朵给抠出来。
“哈哈……兄弟,你真让老哥对你刮目相看啊!原来你比我还嘴馋。老哥我猪耳朵倒是吃了不少,这人耳朵还是头一次见你吃,好吃吗?”葛尔泰不顾浑身的伤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打趣道。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用***美国话叫verygood。”刘铭祺吧嗒吧嗒嘴,笑嘻嘻地道。狠狠地出了一口胸中的恶气,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耳朵就掉。
“哈哈……”话音落地,兄弟俩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约而同地狂笑起来。
清兵小心翼翼地捧着血淋淋的耳朵在手心里,躬身递到王无常的面前,禀告道:“王大人,您的耳朵?”
“去你妈的,”疼得死去活来的王无常一见到那只跟随了他三十多年的肥耳朵,硬生生被让刘铭祺给咬下来了,不禁又心疼又来气,一脚踹在清兵的小腹上骂道:“抠出来还***有屁用?”
清兵跪地求饶:“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那位年长的老兵忙道:“王大人,您还是赶快去找医生去吧,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耳朵帮您给安上去?去晚了可就来不及啦!”
疼得龇牙咧嘴的王无常,带着哭腔问道:“还能安吗?”
老兵也有些吃不准,不过,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解释道:“耳朵还是热乎的,估计差不多。”
王无常此时也疼得有些受不了了,耳朵能不能安上其次,光这鲜血哗啦啦地快流一脸盆了,再不找医生,命都快保不住了。于是,他也顾不得再对付刘铭祺和葛尔泰,匆忙带着手里捧着耳朵的清兵就往牢外跑。
将跑出几步,突然间又转回身来,狠声狠气地朝守牢的清兵们吩咐道:“你们给我听着,将这两个罪徒每人给我抽一百鞭子,少一下,本官拿你们试问,打死了,本官有赏。”
“喳!”清兵们齐刷刷应道。其实心里更恨不得刘铭祺把他另外一只耳朵给咬了才好呢,这小子平时就没什么人性,仗着是顺天府的五品治中的官职,整日里对这些清兵们说打就骂,不当人待,清兵暗地里对他更是恨之入骨。
虽然如此,清兵们也不敢违逆王无常的军令,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他的官职不止大上一级,为了保住饭碗,为了保住脑袋,那位老兵吩咐两个清兵留下执行鞭刑,其他人退到牢外巡逻站岗。
留下的两名清兵倒也不客气,捡起地上的铁鞭便朝葛尔泰走了过去,要知道葛尔泰的身板虽然结实,但是再结实?那也是血肉之躯啊!哪抗得住一百鞭的抽打。
“住手!”还没等清兵把手里的鞭子举起来呢,刘铭祺就急着阻止道:“请两位牢头稍安勿躁,王无常已经走了,两位牢头有必要为他卖命吗?只要你俩别在打了,本官给你们银子,要多少给多少,你们看如何啊?”
其中一个清兵挠了挠脑袋,回头斜了一眼另一个黄面孔的清兵,俩人觉得刘铭祺似乎说的有些道理,但毕竟身穿兵袍,身不由己,网开一面,往往会带给自己杀生之祸,黄面孔的清兵上前,为难道:“我们也看不惯王无常的所作所为,可是我们都是当兵的,哪敢违逆他的军令啊?”
刘铭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呵呵笑道:“有了银子还当什么兵啊,回家当老爷多舒服啊,有吃有喝,有妻有妾,有花不完的银子,何必在这当孙子呢?”
两个清兵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辈子都没出人头地,更没过上上等生活的他们,对刘铭祺的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和向往,便试探性地朝刘铭祺问道:“那……那这位大人准备给我俩多少银子?”
“你们自己开价?打算要多少才满意?”刘铭祺一见他们问价,便知此事有门,爽快地问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人类千古不变的定律,谁愿意放弃这大好的发财机会,而不去赌上一把呢!
“我们要……五……五千两银子。”其中一个清兵战战兢兢地问道。感觉自己好像狮子大开口的感觉,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的没什么底气。
“没问题,本官给你们每人一万两银子,足够你们三代人用不尽花不完,共享荣华。还有,你们赶紧给我兄弟喝口水。”
“是是是,”两个清兵连口答应道。俩人被这数目惊人的数字砸得晕头转向的,显得有些难以相信。因过度兴奋激动所致,在跑去桌边给葛尔泰端水的几步路,连迈哪条腿都不记得了,几乎是蹦着去得。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人犯晕,让他干啥他干啥。
端来茶壶,嘴对嘴喂了葛尔泰半壶茶水后,一个清兵好像反过神儿似的,拍了拍脑袋,朝刘铭祺又道:“你们现今已是囚徒之身,身无分文,何为凭证,小人怎知大人的承诺是真是假?”
“你么喜欢赌马吗?”刘铭祺嘿嘿一笑,摇了摇头,问道。他心里觉得这个问题十分的可笑,区区一万两的银子对自己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的事。也难怪,只不过一个清兵而已,地位低,见识浅,难免使他产生疑问。
“喜欢!”清兵怔怔地应了一声。
“既然你们喜欢赌马的话,就应该知道京城的赌马场是谁开的吧?”刘铭祺提醒道。
“是?是您?”黄脸孔的清兵忽然反过味儿来,惊问道。
“这不就结了吗?不要怀疑我会跟你们打马虎眼,做人要将诚信,即使做鬼也一样讲究诚心。我给你两人各写一张欠条,明一早,你俩就到铭祺赌马场找胡掌柜的取钱就可以了。”
两个清兵如梦方醒般地惊悟过来,原来柱子前绑着的乃是大清第一首富,那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想到此,两人忙不迭地解开刘铭祺的绑绳,拿来笔墨纸砚,让刘铭祺将欠条写好,又恭恭敬敬地给刘铭祺递了一碗茶,让他解解渴。随后又将刘铭祺重新捆在柱子上,也许是出于一种感恩的报答,捆得也不是那么的狠,感觉也比以前舒服了些。
两个清兵又抄起鞭子在桌凳之上抽了几鞭子后,算是应付了差事,揣起白纸黑字的欠条,用碗口粗的连环锁链锁上牢门,笑容满面地离开了大牢。
恍然间走到这个地步,也是让刘铭祺始料不及的。空荡荡的牢房内只剩下他二人,这样黯淡凄凉的夜晚不免让人感到绝望和消沉。
“哎……真没想到,傅全有这老家伙下手会这么快,主要是怪小弟不够小心谨慎,祸从口出,才会遭此劫难,小弟连累兄长了。”刘铭祺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想想这几天来措手不及的遭遇,使得他更加的懊悔。
“嗨,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兄弟虽不同姓,但却同心,本该有酒一起喝,有打一起挨,有罪一起受。只可惜为兄我救不了你,只能帮你挨上几鞭子,一点皮肉之苦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老子还嫌王无常这小子的力气太***劲小,跟个娘们给我闹痒痒似的,根本就不过瘾。”葛尔泰瞥了瞥嘴,豪气地道。身上都快成血葫芦了还不疼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嘴硬,纯爷们。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倒也罢了,只是死的不明不白啊!而且临死前还被傅全有这只老狗抹了一身的黑。”刘铭祺心有不甘地怨恨道。
“哼,死没啥大不了的,只是为兄替贤弟可惜了了,你年轻轻轻,胸怀大志,未能报效朝廷,却被奸贼所害,为兄都替你冤的慌啊!”说完,葛尔泰惋惜地摇了摇头。
“报效朝廷?青史留名?都***是屁!就算傅全有今日不陷害我,他日也会遭到皇上的诛杀,反正都***提着脑袋过日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贤弟何处此言啊?皇上可把你当成大清的栋梁来对待的,怎么要诛杀贤弟呢!”葛尔泰一脸愕然地望着刘铭祺疑惑道。
“康襄城的美女赛嫦娥,老哥你还记得吗?”刘铭祺问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不怕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再说葛尔泰也不是外人,也没必要瞒着他。
“哈哈……”这一笑,在肌肉牵动下,伤口拉裂,那呲牙咧嘴模样,说得上是完美的哭笑不得。葛尔泰忍住笑,朝刘铭祺一通抱怨道:“贤弟啊!一说起她来,老哥就忍不住要埋怨你两句,你也忒不够意思了。你把塞外美女赛嫦娥悄不机的娶到家,金屋藏娇,连老哥我看上一眼都不给看,上次皇上去你府上,本以为你能给个面子让老哥我过过眼瘾,虽知又让你给糊弄过去了,害得老子空欢喜了一场。”
望着葛尔泰那一脸的色相,刘铭祺的脸上添了几分得意的笑容,直言道:“实话跟你说了吧!那赛嫦娥的真实身份你知道是谁吗?”
“谁?”葛尔泰好奇地伸着脖子问道。
“她就是嘉庆帝苦恋十来年至今仍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薛碧贞。”刘铭祺瞥了瞥嘴道。
“啊——你你你,贤弟啊,这可是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捋须,你胆子也太大了?连皇上的马子你也敢动?就算傅全有不杀我们,嘉庆帝也饶不了我们啊!”葛尔泰浑身一抖,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你懂些什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先入为主!哈哈……”刘铭祺毫无顾忌,哈哈大笑。
葛尔泰见刘铭祺不但无所谓生死而且还谈笑潇洒,那种破釜沉舟的胆气和成仁成义的气魄着实让自己钦佩折服。
“杀啊!救兵部尚书大人啊!救九门提督大人啊……”正这时,忽听牢外几声巨响,伴随着阵阵枪声,汹涌澎湃的喊杀声此起彼伏,一波接着一波,宛如在枪林弹雨中引亢高歌一般。
枪弹如同流星般划过漆黑的夜空,彻底打破深夜的宁静,守牢的清兵慌慌张张朝外牢外跑去,眼神相互交视,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第149章:各为其主
顺天府内的大牢多有重兵把守,驻扎有三千多守牢的清兵,其中弓箭营和火器营的武器装备枪械配置也是全京城最好的武装。与其交火的队伍,人数也有二三千的人马,将整个顺天府围得跟铁桶似的,疯狂地朝牢房冲杀而来。
双方交火极为惨烈,火器对射对峙十几分钟后,双方人马冲杀在一起,即刻开始了近距离的肉搏战,血肉横飞,杀声震天,砍死砍伤的士兵一排排的倒下,后面的士兵又波浪般的涌上来。
冲进顺天府内的清兵,为了区分敌我,胳膊上都绑有白布条子,头上也同样围着白布条,脑门中间的位置上写着一个鲜红的“杀”字或者“反”字。在为首几员大将的率领下,其攻击气势显得异常凶狠,所向披靡。
擒贼先擒王,顺天府共计十九名参将副将,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死伤过半,领将一死,阵脚自乱,外面杀进来的清兵越杀越勇,逼得韩富宽的清兵们节节败退。
韩富宽慌慌张张地从女人的被窝里爬起来,光着膀子,跳下床来,胡乱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官袍,还没穿戴整齐,便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跑出来。
“慌什么慌?怎么回事?”韩富宽见满院子里的清兵跟无头苍蝇似的乱串,扯着嗓子怒骂道。
“启禀韩大人,不得了了,府外突然杀进来一支造反的队伍,看样子是步兵统领衙门的人马前来劫狱的。”一位参将模样的官儿跑上前来,单膝跪地,禀告道。
韩富宽闻听过后,惊吓得连连后退数步,要不是身后的清兵搀扶,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什么?他……他们好大的胆子?可知何人要劫狱造反啊?”
“是兵部左侍郎安德海和兵部左侍郎杨中山,还有兵部巡抚衙门参将宋二虎,还有一个就是福建飞虎营参将施飞虎也跟着反了。”参将惊魂不定地禀告道。
“我地那个娘啊!反了这么多?传本官的军令,放响箭,命令兵部巡抚衙门十八营的参将带兵前来镇压,将这些叛国造反之徒一网打尽。”韩富宽本是文官出身,之乎者也,用得纯熟,带兵打仗,狗屁不是。
“这个!”参将脸上一片为难之色。
“犹豫个屁啊!还不快去!”韩富宽疯狗般地狂吼道。
“大人,响箭都放过了,根本调不来人马,毕竟咱这大牢里压着的是前任九门提督!十八营的参将要么跟着宋二虎一块造了反,要么就是按兵不动,观察情势。还有啊!有些应参将还在犹豫不觉,正在观望,看样子已有了反心,却没下定决心,末将担心反军若不能镇压下去,剩下十八营参将也跟着揭竿而起,事态难以控制啊!”那个参将起身来到韩富宽的面前,分析起当前迫在眉睫的紧张局势。
“哎呀!”韩富宽在原地转了两圈,最后一甩胳膊,胆怯道:“顺天府既然被反军包围了,咱们还是先撤吧!眼下这局势只有傅大人能控制了。”那名参将领命后,率领他的队伍保护着韩富宽打算先溜之大吉。
话说安德海,杨中山,宋二虎,将将伤愈的施飞虎等人怎么说反就反了呢!原来刘铭祺和葛尔泰被傅全有陷害入狱后,得到消息的薛礼一方面护送刘铭祺的家眷出城,另一方面就是想办法营救。要不说这老头是个颇有远见的政治家呢!要想从大牢里把刘铭祺和葛尔泰安全救出,光靠在傅全有面前求情赦免是不行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动用军事力量去营救。
葛尔泰被夺了军权后,傅全有本以为步兵统领衙门属下的十八个营参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