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池by千日一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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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没有资格,也没有力气去恨!我的心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翔洛来到我面前,直视我:“你不恨我,可是我恨你!是你,是你和舞鹤合谋,害得我提前病发!所以舞鹤欠我的,你也欠我的!”
我明白了,你出走,不只是因为麟,而是为了牵制舞鹤!只要没有你死的消息,舞鹤将永远活得战战兢兢!翔洛,为何你到死还要利用自己?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轻飘飘的人——为了胜利,不惜连自己都出卖的人!
……
今年的中秋异常的冷清。冷清的主因是因为父王心情不好,所以撤去了往年的繁华奢靡,只命人简简单单的摆了几桌,和最亲密的人聚聚。
我等翔洛换好正装,便带他往车辇走去。
“知道吗?最恨你的人,不是翔冰!”翔洛突然冷冷地开口。
我冷笑:“哦?那么是你么?”
翔洛嘲讽地看着我:“见到他时,你就知道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那一刻,我的心空空的——恨我的人,实在太多。
不经意间,看见扮作宫女的并蒂。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深思。
父王心情不好,是因为,月憧憬告诉他翔洛是他的亲生儿子――在他强暴了翔洛之后!
三年的时间,很多东西都会变,这是必然的。我只是不明白,被冰封了的月憧憬,为何也会变?他们在一起二十多年,月憧憬唯一一次没有制止父王行凶——牺牲了翔洛!
父王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惩罚月憧憬,他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他每日里酗酒,他说为什么每次你都阻止我偏偏这次不?他说他怎么知道本来是刑帝未婚妻的洛妃会是先皇的私生女?他说翔洛长的那么像刑帝他当然会误会……
月憧憬一生从不撒谎,所以,我们都深信不疑!
到达筵席的时候,月憧憬一如既往地坐在父王身边,父王只是怔怔地看着翔洛。
然后,翔洛轻启朱唇,开始了星冷亡国的宣言。
我看见了城楼上张弛着弓箭的叛军。
我看见冬醒的新君巽带着舞鹤、麟、笑颜和修罗出现。
我看见一脸冷漠肃杀的双月。
我猝然出手,倒在双月的面前。
我听见月憧憬劝父王不要动手。
我听见父王松了口气地问月憧憬,他前几天的话是不是全是谎言?
……
我看着翔洛:更加妖异的狭长凤眸里有一丝浅浅的暗红,原本恰到好处的鼻子因为深陷的面颊而显得更加的笔挺细长,惨白的脸色衬的发紫的红唇,瘦得见骨的胳膊和腿,轻的仿佛迎风就倒的躯壳……
这个人,他名义上的母亲,是父王用尽手段得到的、刑帝未来的帝后;他的养母,是大师兄始乱终弃的原配;他实际上的母亲,是旧帝国另一位公主、冬醒王宠爱无比的爱妃……
这个人,他名义上的父亲,强暴了他;他理论上的父亲,他的师父,曾经抛妻弃子,弃的不是他却是他的爱人;他实际上的父亲,临死了,关心的,还是他的替身……
我情不自禁地触碰着翔洛的脸颊,翔洛顺势倒在我怀里。
翔洛全身颤抖着,我知道他在笑!他在强忍着狂笑!我怒火中烧,却骑虎难下!此时,我不能推开他,因为我若推开他,身后正在发呆的笑颜和翔虹会立即扑上来,怒不可遏!可是,我若不推开他,笑颜和翔虹至少会跟我闹一个月的别扭!我还不一定能不能解释清楚!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憋笑的翔洛:我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同情你!你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飞氏一族的血脉,流淌着一种神奇的物质,它带给飞氏超乎常人三四倍的敏感。流着飞氏血统的后人,都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听力、视力和感觉,同时也就有了比常人更加容易崩溃的精神——所以,当初舞鹤一试,便试出翔洛是飞氏的后人!
我心中哀叹:算了,的确欠他的——他的确只是长得像舅舅……
哼,你要想笑死在我怀里,我不介意!
“咳咳,大哥,三哥,我们回来了……”
第二十章 不虚此生
“虹弟,我那么对不起你,难得你还肯理我……”翔洛愧疚地抚摸着翔虹的脸——你终于记起来你曾经对不起翔虹了?
翔虹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摇头:“没有,没有,不关你的事,是我误会你,我不知道你们才是亲兄弟,我我……”
我的心中绞痛!
“虹弟,你总是对我这么好!”翔洛委屈的要哭的样子,立即把翔虹变得坚强无比。
“大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不如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要不要!”翔洛坚决拒绝:“我是一个很自大的人,我不能容忍被人同情!”
口是心非的家伙!
已经过去五天了,翔洛没有跟我们走的意思,笑颜和翔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就那么僵持着。
“看什么呢?”翔洛眼底的暗红色已经很浓重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发病。
我抬起头,瞥瞥树林。
翔洛看着我的脖子,笑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五弟怎么可能只恨你呢?”慨叹:“要不然,他当初为什么宁愿被你欺负也不答应我的提议呢?”
我一阵眩晕:你说什么?原来当年,他并没有帮你?!……那么,那么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弄出宫去?……我不愿意他为任何人所用,我不愿意他染上政治争斗的色彩,我不愿意他也变成王宫中千篇一律的棋子——不是因此吗?……翔洛,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基础并不存在?……
翔洛笑得很坦然,他幽幽地看着窗外的竹林:“你知道刑帝的事吗?刑帝是个极端自私的人,他到死都不放过月憧憬和……翔夜。他知道他们爱他,他也爱他们,呵,至少他是爱月憧憬的!可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不愿意自己是因疯自杀的,所以他挑衅天下!然后,他当着翔夜和月憧憬的面纵火自焚!他没有拉他们陪葬,却让两个人互相牵制地活下去!翔夜和月憧憬也许早就相爱了,可是他们之间永远夹着刑帝!刑帝够狠吧?……”
永远只能互相伤害!刑帝,假如你真的爱他们,为何会那么对他们?
“你不懂,我就知道你不会懂!可是我明白!”翔洛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就像我对麟!我即便要死了,我也绝对不允许他爱上别人!我要他一直只能爱我!我要他一直找我,一直找到永远!我爱他,我下不了手杀他,但是我也无法容忍他爱上别人——想都别想!”
爱到如此专制!
翔洛大笑,笑颜和翔虹一左一右地靠近。
翔洛的眼神突又清明无比:“刑帝十四岁碰见月憧憬,明白了什么叫爱情,我十四岁碰见麟,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刑帝十九岁碰见翔夜,开始了他一手葬送飞氏帝国的计划,我十九岁被巽抓住,开始筹谋一统天下;刑帝二十一岁时册封十四岁的月憧憬为帝国唯一的帝妃,从而激怒了翔夜,我二十一岁时表明我的一生除了麟再也容不下其他,从而把巽气的吐血;刑帝二十五岁时,败亡了帝国,纵火于天殿之上,我二十五岁时,用自己作赌注,赢了天下之局……看,我跟刑帝的命运多么相似!哈哈……我比他幸运多了,至少我到现在都还活着……可是我体内也流着飞氏受诅咒的血!我逃不掉的……”
翔虹和笑颜扶着他:“别这样,别这样,不会的……”
剪不断的轮回!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定义在那个轮回里?
翔洛的眼睛已经一片暗红,他在狂笑:“那天我应该死的!我死了就不会疯了……哈哈哈……”
翔洛的病,犯了。
我不知道人是不是都这样,总是忽略掉不该忽略的巧合,却又不断地把无谓的事情强行框在前人的模式里。
如果去年中秋那天,我听到翔洛的话时,想到双月;如果那天,我看见并蒂时产生怀疑——是否,一切就都不一样?
如果,翔洛没有那么注意他和刑帝间那所谓的相似,没有给自己那么沉重的压力——是否,他还不会病发?
这世间有无数如果,可是,守护时间的女神从来都不屑一顾。
冷汗、高烧、持续不断的胡言乱语以及仿似被扼住喉咙的垂死挣扎……翔洛,这就是你所承受的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发现自己已经快到极限?所以你才那么急着结束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只是,胜利当真那么重要?
“池,你能去买些药吗?我知道你懂医术的……”看着笑颜恳切的眼神,我点点头,出去了。
可是心病,本需心药医!
再次清醒后的翔洛,冷漠而疏离。
他说的话,有些真,有些假,但是他的骄傲,是真的。——他是真的,无法容忍我们看到他疯狂迷乱的样子!
“你们看过了吧?你们还要待几天?我明天就走!——不要跟着我!”到最后,翔洛近乎咆哮。
“三弟,跟我去竹林,我还有话要跟你说!”高傲冷酷凌厉——这,是战场上的翔洛。
大哥,你真的以为你是刑帝的轮回?你真的要做刑帝的轮回?
我笑:大哥,我记得,刑帝临死的时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他的身边——那么你呢?如果你真的这么想自己的命运,那么你又凭什么逃脱被麟和巽帝找到的命运?
翔洛哑然失笑:“就算我是,我也要打断宿命!”
其实,愿意做棋子的人数不胜数,如翔洛,如斯衷。命运给每个人安排了不同的角色,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别人的配角。成就别人的同时,只为成就自己。
命运就是,有些东西无可更改,有些东西却可以随心所欲。
“拜托了,我要走了!”翔洛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你都做了那么久的坏人了,也不在乎多做一次对吧?——何况你欠我的!”深情地望向远方:“让他们一直找下去吧,找到厌倦的那一天为止。”
口是心非的大哥啊!不过假如我是你,也宁愿给他们一个缥缈的希冀,而不愿意,在他们的目光下,一日日地走向死亡……
翔洛微笑着看着我:“想一想,你们谁的一生能像我这么精彩?扑朔迷离的身世、轰轰烈烈的事业、至死不渝的爱人……想要的,我差不多都得到了,即便有些得不到,我也曾尽力争取过,没什么可遗憾的。我是真的不虚此生!三弟,你呢?”
看着血色夕阳中,急速离去的身影,我的脑海中空洞地回响着一句话:三弟,你呢?
暗夜神教简介:
君座(猜到了吧?)
明使(猜到没?) 暗使(如果前两个都猜到了,这个一定没问题)
暗夜 斯衷
修罗 月憧憬
双月 并蒂
寒星 飞芙
冷风 落花
笑颜 舞注
第二十一章 落尘缤纷
我可曾,像大哥那般,努力争取过?我曾!我曾经努力过!只是失败了,所以我放弃了,再也提不起精神体力,再也不愿去争取那种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的幸福了。
轮回!这个世上真的有轮回吗?有吗?还是真的只是巧合?人为的巧合不叫巧合,叫圈套;非人为的巧合也不叫巧合,叫命运!我犯了什么错?要一再的经历这种不叫巧合的轮回?每次每次,幸福都近在咫尺,近在咫尺——咫尺天涯……
笑颜是这样,双月也是这样,我的胸口一阵发闷:师兄,你可知道,自你开始,我便一直经历……
看见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夜色中,我缓慢地转身:当真,是我见死不救的惩罚吧?……如果可以,请让那种巧合叫命运……
回去的时候,笑颜和翔虹面面相觑。然后翔虹大叫一声:“三哥!你把大哥放走了?!”
笑颜秀眉深锁:“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做错了吗?不,我不这样认为。
翔洛他任性,任性又如何?他的生命已经没有退路,在最后这段有限的时间里,为何作为他亲朋好友的你们不能纵容他一回?为何一定要将他圈固在“关怀”的牢笼里?他任性放纵,不过是在最后的时光里拼命地享受生活。假若延长的那有限的时日,是以失去自由与热情,以身边人无时无刻的担忧为代价,那么,究竟是值还是不值?——生命难道是以时间的长短来计算的吗?
“他需要人照顾!你没看见他的样子吗?……”翔虹大声咆哮着。
需要照顾的,除了他的身体,是否,还有你们的心情?
笑颜皱眉:“他连剑都没有带……”
我取过笑颜手中的剑,仔细地抚摸着:大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这个,过分精于算计的人……
两个人都不理我,我苦笑。
三个人各有所思,沉默地走着——没有人注意是不是在往月智的方向。
然后突然的,一座城池就那么凭空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张望什么呢?”
想来,应该是我们三个野人般狼狈的人痴痴呆呆地望了城门半天,所以惹来了守兵。
我最后看了一眼城门的三个大字:落尘州。然后我们向城内走去。
“站住!让你们走了吗?”守兵不耐烦地拦着我们:“你们是什么人?”
翔虹问:“落尘州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怎么这么多士兵啊?”我的宝贝弟弟,你什么时候说话能小点声音?为什么哑了的,是我这个拥有磁性而又低沉迟缓声音的人?
守兵们的脸色果然不大好。
笑颜连忙补救:“对不起,我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