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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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可知道,这是何故?”
yù尹听了,一怔。
鲁智深笑道:“江湖上,自有江湖的打法,疆场中,却有疆场里的mén道。
你学的那庖丁八法,是实实在在的军中打法,讲的是大开大阖,直来直去。偏你这刀法也不知是被谁给改了,明明可以一击必杀,偏要增加一些huā招,好看倒是好看,可威力却随之降低……就比如说,你明明一刀劈下来可以取人xìng命,偏要挽出个刀huā来。看上去tǐng好看,可这一来,我一招便可以取了你的xìng命……
陈老儿是行家,堪称宗师。
但他往rì与人jiāo手,大多是江湖里的打法,对你这刀法并无益处。
所以他让你来找洒家切磋,便是要洒家磨去你那些不必要的huā招……说实话,你现在来来回回,不过三招,可是这威力,却比原来那劳什子八法强百倍,杀伤力更大。
这些东西,不是说我教给你便能学会,必须要在一次次搏杀中,自己琢磨。
你这鸟厮悟xìng不差,生生把那庖丁八法简化成了三招……招数虽少了,威力却大了。”
yù尹,沉默了!
当初罗一刀把这庖丁八法送给他的时候,便说过是经过变化。
只是没想到,这庖丁八法改变之后,在鲁智深眼中却一文不值,有画蛇添足嫌疑。
听鲁智深这么一说,yù尹明白了!
“其实,我是觉得,你原来那些huā招,也不算差。
只是换只手用,两种刀法配合起来使用,可能效果会更好……不过,这如何配合使用,我却不太清楚。自家练得便是那军中打法,能教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长老,你这话是……”
“你刀法已经成了,接下来便是自己琢磨,洒家给不得你太多帮助。”
鲁智深洒脱一笑,“天愈发的冷了,洒家却不耐留在这边。
前些时候,洒家一个老兄弟来信,要洒家去龙虎山与他汇合……想当初,洒家随公明哥哥驰骋河北,纵横京东,好不快活。兄弟们一处,大碗吃酒,大块吃ròu,大秤分金……本想着可以快活逍遥一世,谁想到被个张叔夜……公明哥哥带着一干兄弟降了朝廷,洒家受不得约束,便躲在这东京,一晃便是数载的光yīn。
老兄弟们,大都死光了,只剩下寥寥数人。
好不容易有个老兄弟联络,便前去与他汇合,以后恐怕不会再踏足这开封地界……
小乙,明rì洒家便走了。”
yù尹和鲁智深打了两个月,已有了感情。
听闻鲁智深要离开东京,顿感不舍。
可是他也知道,鲁智深既然做了决定,甚至和自己说明了情况,便是不会在更改。
心中,有一丝难过。
鲁智深这一走,恐怕是后会无期。
“长老……”
yù尹刚要开口,却见鲁智深大手一摆,站起身走到禅chuáng旁边,从禅chuáng下拉出来一个箱子,放在yù尹跟前。
“这箱子里,是当年洒家所用的甲胄。
看你体型和洒家也差不多,这甲胄留在身边,也没甚用,便送给你吧,说不定能有用处。
还有这块腰牌,是洒家当年随公明哥哥时所用。
可能也派不上用场,但如果将来小乙你去了河北,绿林道上的好汉说不得还认得,能与你一些帮助。
哈,相识两月,终有一别。
洒家吃了你许多酒,也没甚可以送你,便把这些东西留给你,权做个念想吧……”
yù尹这心里面,顿时一阵感动。
可不等他开口,鲁智深便把箱子往他身边一推,然后把快黑铁打造的铁牌塞到了yù尹手中。
“去休去休,洒家吃多了酒,困了。
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罢,鲁智深径自走到禅chuáng边上,往chuáng上一倒,扯了被褥méng头便睡。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鲁智深这般作为,yù尹哪里还能不晓得他这是要送客呢?
看着那倒在chuáng上,发出如雷鼾声的大汉,yù尹心里面有些发酸。
想当初,这也是个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立人的好汉。可是现在,却只能隐姓埋名,落魄一生。
鲁智深不需要别人可怜,他自有他的逍遥和快活。
他选了一条避世的路,谁也不能拦阻他。
yù尹拱手向鲁智深一揖,拎着箱子便走出了禅房。
在禅房外,驻足许久,最终却幽幽一声叹息,用低沉的声音道:“长老,一路走好。”
他知道,鲁智深一定能听见。
从此之后,这世上将再也没有鲁智深这个人,只剩下一个傲啸山林之中的智深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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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yù尹习惯xìng的又来到了观音院mén口。
只是在他正要敲mén的时候,却又缩回了手……险些忘了,鲁智深已经离开东京。
他在mén外徘徊片刻,转身朝着马行街方向行去。
有些rì子没去过ròu铺了,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远远看,便看到ròu铺mén口人来人往,生意看上去格外兴隆。yù尹又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过去凑那热闹。以他现在的身份,若出现在ròu铺上,必然又是好些麻烦。反正生意tǐng好,也不需要他去费心,黄小七在,便足以撑住场面。
再说了,而今谁又敢真个在yù家铺子生事?
两个多月以来,每天都过得很辛苦,但却格外充实。
这突然间晌午头闲下来,确又是不太适应。yù尹茫然无措的在大街上闲逛,先是来到潘楼大街,远远看了看yù燕牙具行。随着yù尹在报纸上连篇累牍的介绍牙刷的用处,随着燕奴每天三五千支牙刷的赠送,开封人也在慢慢习惯使用牙刷。
特别是燕奴和那些酒楼客栈联手,把牙刷大规模的进行推广后,生意逐渐进入正轨。
每天,牙具行都会有万支牙刷出货。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开是向开封周遭辐shè……
用燕奴的话说,牙具行现在的生意极好,已经有西京洛阳的客人,前来开封求购。
如此经营下去,到来年必然会迎来一个高峰。
如今牙具行每天可以盈利十几贯,一个月下来也就二三百贯的收入。
比起屠场来,这利润不算太大,但却是燕奴一手经营,一手cào持下来,所以格外上心。
看着牙具行里忙碌的人们,yù尹有一种兴趣索然的感受。
大家都很忙,可是我呢?
虽然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知为什么,yù尹却有一种颓然感受。
做的再多,又能如何?
再过一年多,一切都将化作乌有。
自己辛辛苦苦,未雨绸缪,却终究抵挡不住历史车轮的惯xìng。
说到底,yù尹而今还是个小人物,与这个时代,终究无法产生太大的影响力。那种无用功的无力感,令yù尹感到了莫名失落。便是穿越众又能如何?他可以改变的,实在是太少了。
一想到这些,yù尹便更加颓然……
午后,来到下桥园。
没想到黄公子却没有来,只派人过来说,家中出了点事情,所以这三五天内,可能无法前来学琴。
不过,黄公子让人告诉yù尹:他还要跟随yù尹学琴。
等家里的事情稳定下来,便会再来找yù尹……
“小乙前次说,要带我去逛瓦子,切莫要忘记了。”
yù尹笑了笑,“请回复黄公子,便说自家没有忘记……”
鲁智深走了,上午便不用去切磋习武。
黄公子家中有事,下午就不需要来下桥园。
这rì子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却又让yù尹感到很不适应。离开下桥园之后,他便直奔屠场而去。只是这屠场下午,也没什么事情,yù尹来到屠场的时候,就见那些个伙计或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或是在屋中休息,一个个都很清闲。
也难怪,屠场最繁忙的时间,大多是在清晨和晌午。
这里的伙计,比一般人上工要早,大约在寅时便要赶来屠场。
下午辰光,大家多无事可做。
只是这样一来,却让yù尹感觉不太舒服。
他找到杨再兴,见这厮正捧着一本书,在愁眉苦脸的背诵。
这厮之所以同意去观桥书院,本是抱着húnrì子的想法。谁想到,居然在这小小的观桥书院里,遇到了前端明殿大学士,yù尹的叔祖黄裳。杨再兴本来还tǐng高兴,被分去了上舍读书。谁想到黄裳居然让他保留上舍学籍,让他和yù尹一同听课。
若换个人,比如陈东这些人,对这样的待遇,必求之不得。
可是对杨再兴而言,在黄裳的监督下读书,简直就是要人的老命。
这黄裳治学,极其严谨,要求也很高。
如果换别人的话,杨再兴未必会理睬……可黄裳是yù尹的叔祖,比他高出两辈。这辈分摆放在那里,加上黄裳的名气威望,也不是观桥书院其他教授可以比拟,生生把杨再兴收拾的服服帖帖。百家姓和千字文已经学完了,杨再兴也认识了不少字……本以为,这边算是大功告成,哪知道却变成了他痛苦的开端。黄裳,竟然开始教授他《武经总要》的内容,还时不时布置课程,随时准备考核。
武经总要,创作于北宋仁宗年间,由曾公亮和丁度两人合力编撰,也是最能体现北宋时期军事思想的著作。只是这东西,对于才开始读书的杨再兴来说,无疑非常高深。黄裳也不和他废话,只一篇一篇的让他背诵,牢记,甚至不予解释。
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教育模式。
先让你记住,背下来,哪怕你暂时不懂也没关系,慢慢的你便会明白……
看yù尹进来,杨再兴忙放下了书。
“小乙,我晚上不去书院,可不可以?”
“怎么了?”
“昨天先生教我的这篇文章,我还没有背下来。”
yù尹和杨再兴学得不太一样,主要是以儒家经典为主。不过黄裳所学驳杂,也会给yù尹讲解一些其他的东西。所以,yù尹对杨再兴每天学得是什么功课,还真不清楚。
拿起杨再兴看得那本书,yù尹翻了两页之后,便看出了端倪。
这是《武经总要》中,关于营阵的内容。
如何扎营,如何列阵,还有一些练兵之法……很显然,这内容是经过黄裳自己整理,内容不算特别多,但确实言之有物。若放在市面上,说不得会引起轰动来。
堂堂端明殿大学士所著文章,又岂是一般人能够读到?
yù尹看了一眼杨再兴,“是背不下来,还是不想背?”
“是背不下来……我也知道,先生是为我好,可整rì里背这些,恁枯燥,好生无趣。”
杨再兴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股脑的说出来。
yù尹翻看了两页,突然灵光一闪。
“大郎你觉着枯燥,可是因为找不到演练对象?”
“是啊,你看这阵法cào演,营盘设列,光在这里背诵,有个什么用处?”
“你真个是笨啊!”
“此话怎讲。”
yù尹拉着杨再兴,走出房间,指着那些在屠场空地上懒洋洋无事可做的伙计们……
“当初你和十三郎在三岔河口时,尚能带着人比试武艺。
怎地现在人多了,却无事可做?你看,这些个兄弟们一到晌午后,多清闲着……你便拉着大家,按照先生教你的方法cào练他们便是。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便告诉他们,凡是来参加cào练的,每天便多拿三十文……有钱拿,他们必不会有异议。
闲着也是闲着,每月能多一贯薪水,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来,你便可以学以致用,也不会太过枯燥……真个有疑问时,便请教先生,岂不是一举两得?”
杨再兴闻听,大喜。
不过旋即他又哭丧了脸,“小乙,非是我不愿意,这屠场可是有三五十人,岂不是每月要增加三五十贯开销吗?自家倒是没甚异议,可你这边,却白使了钱两。”
yù尹由于了一下,轻声道:“这点钱,自家使得出来。”
杨再兴还要张口却说,却在这时侯,忽见石三从外面匆匆跑来。
“小乙,出事了,出事了!”
yù尹一怔,忙问道:“三哥先喘口气,慢慢说……出甚事了?”
“方才得了消息,说是有金国使团将至……”
第207章 宣教郎
第207章 宣教郎
“那虏贼来便来了,直恁慌张鸟事?”
杨再兴眼睛一翻,一脸不屑模样,嘬着牙花子说道。
别看他才来开封几个月,可这三教九流的关系着实不差。和石三很熟悉,经常聚在一起吃酒耍钱,倒也过得快活。所以,他和石三说话也就没了那许多顾忌,甚是随便。
石三顿时怒了,“几个虏贼直恁我慌张?
我是要与小乙知,那唐吉回来了……先前小乙与我说过,若唐吉回来,定要告诉他。我这边一得到消息,便立刻前来通知小乙。真那几个虏贼,自家才不屑专门跑来。”
唐吉回来了?
玉尹一震,目光随之一凝。
杨再兴也一蹙眉,轻声道:“这唐吉怎地和那虏贼一起回来?”
“却是媪相派他回来。”
媪相,便是童贯。
自张觉归降,女直人与大宋用兵之后,徽宗皇帝便命童贯为河北宣抚使,督帅河北河东兵马。
玉尹听得一怔,怎地又与童贯扯上牵连?
石三道:“我方才也是听人说,自辽国皇帝被俘之后,媪相一直负责与女直人勾连。唐吉,据说便是受媪相差遣,随使者前往金国商议事情。此次虏贼使者前来,那唐吉便随着使团一同回来。估计明rì便会返回东京,我特来与小乙知晓。”
玉尹忙道:“如此,便多谢三哥。”
他突然想起一桩事,便压低声音道:“对了,三哥可知道,先前那河上生辰纲被劫之事,究竟有消息了吗?我听人说,西域那边似乎颇有机会,便想着人往西域走一遭,寻些勾当来做。可若是河南府不解除封锁,只怕是很难前往西域啊。”
因为那白时中所谓的生辰纲被劫走,以至于而今开封府周遭,全都在戒严。
玉尹有心打听,却又怕被人看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