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行-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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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为官。但到了这杭州多rì,却一筹莫展,难以施展出拳脚,不免有些烦闷。
今rì请黎主簿来,还想黎主簿为自家谋一计策。”
玉尹身为应奉局都监,却无一兵一卒,始终不是长久之事。
黎大隐又怎可能不知道玉尹的难处?
听罢这番话,他便清楚了这其中的奥妙。当下一笑。“其实这件事也算不得难事,想必李知州不晓玉都监的手段,所以才让玉都监在此休养。既然玉都监想要做些事情。只需拿出手段便可。”
“呵呵,小乙别的不敢说,但这手段。却有那么一些。
只是苦于没有门路,纵然一身好本事,李知州又如何知晓?所以才想烦劳黎主簿为小乙指一条明路。”
兵权!
黎大隐哪能不清楚玉尹所求事物?
“却不知小乙想走什么门路?”
“我听说,黎主簿与那位相府使者似乎相识,不知可否引介?”
相府使者?
黎大隐眼睛一眯,对玉尹的看法,顿时提高不少。
这个人,倒是个有脑筋的家伙。
黎大隐身为杭州主簿,和蔡京派来的潘通。的确是有些交集。身为杭州地头蛇,黎大隐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和潘通吃过几回花酒,更暗地里打点了不少银子。
两人的关系虽算不得生死之交,可是在潘通眼中,却也算亲密。
也不知道玉尹是如何打探出潘通的事情,不过能想出潘通来,必是有高人指点。
想到这里。黎大隐突然对庞万chūn的未来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玉都监,究竟能让万chūn走到哪一步?说不得还能有些大成就。
窗外,斜雨chūn风,打得堤岸上一片桃红杏白。
远处湖面上,画舫扁舟若隐若现。更增添几分醉人诗意。
chūn风熏得游人醉……二月的风,不再寒冷。反而带着一股子令人心醉的暖意。
黎大隐沉吟片刻,端起面前的酒杯,朝着玉尹一递,“既然玉都监开口,便试一回又有何妨?
却不知,玉都监西州的门路,究竟如何?”
玉尹一笑,伸出手在酒杯中蘸了酒水,而后在桌面上写下‘耶律’两字。
黎大隐眼睛一亮,轻轻颔首。
“如此,待我与族人商议后,再与玉都监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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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事,不可一蹴而就。
黎大隐承诺了玉尹之后,便没有了音讯。
而玉尹也不着急,更没有催促,甚至没有主动和黎大隐联络。每天或是在家中调养身子,或是带着吉青陈东和张择端在杭州周遭游玩,rì子过得倒也算是惬意。
渐渐的,人们也就知道了玉尹的存在。
这其中自然也有黎大隐暗地里帮忙,但更多的,还是玉尹凭借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琴技,令得杭州城的百姓们熟知。也不知是哪一个多嘴的,打听出了玉尹在开封城里的故事。于是那‘东京第一嵇琴’的名号,迅速传播开来,引得无数人前来拜访。
正所谓往来无白丁,谈笑有知己。
玉尹在杭州那座并不算特别简陋的住所,一下子变得车水马龙,每rì热闹不已。
人们开始熟悉玉尹,也知道此人是得罪了朝中权贵而来。
杭州人似乎对于那些得罪权贵的落魄名士情有独钟,以至于‘小乙’的名字,开始流传于坊巷之间。
而玉尹,却好像没有觉察。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去六和寺与智贤长老聊天,更让许多人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
一晃,又过去数rì。
时间在不经意中,已进入二月中旬。
杭州城里,又传出一个消息,从杭州到苏州的道路,遭遇盗匪袭击,令许多商户不敢轻易前往。
苏杭,在北宋时本为一体。
两座城市之间的联络,极为密切。
东南地区的货物,通过苏杭周转。从而向北方输出。
一旦两座城市间出现问题,便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北宋的商业运转。
李梲对此,也非常头疼。
他几次前往都监府,催促关胜出兵剿匪,但都被关胜以训练整顿尚未完成,不可以擅自出兵为借口给拒绝了。以前,李梲之所以敢全不顾应奉局兵事,便是因为他手中掌控着杭州兵事。可现在杭州兵事被关胜夺走。更凭借雷霆手段。接连斩杀几名不听话的刺头,驱赶了近三百名老弱病残兵勇,在军中建立足够威望。
李梲便想要插手进去。也非常困难。
没有了兵权,李梲便想着把应奉局的兵事尽快组建起来。
但这招募兵勇,训练以及作战。都需要时间。李梲是个读书人,对兵事全无了解。以前,他身边还有个曹成可以帮忙,可现在呢,曹成死了,就再也没有可用之人。
已征收的花石纲,需要尽快送往东京。
蔡京八十寿诞也要到来,潘通为他搜刮的礼物,也要准备启程。
各种事情聚在一起。让李梲感到焦头烂额。更不要说,那位相府使者的脾气,越发暴躁。
武松的事情没有处理好也就罢了,了不起随便找个人头带回去,滥竽充数。
可这寿诞礼物,却无法送出杭州城,潘通如何能够不急?
和李梲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不客气,有好几次,几乎是指着李梲的鼻子臭骂。
李梲心里,也委屈的很。
谁又能想到,会突然跳出来一个庞万chūn。
只这一个人。便把所有的事情搅成一锅粥,令他也难以应付。
“李知州。三天内,必须要动身。
恩相寿诞将至,若这些礼物不能送至开封,到时候若怪罪下来,伱我恐怕都吃罪不起。”
李梲在心里破口大骂:伱有本事,去找那关胜的麻烦。
又不是我不肯出兵,是那关胜霸着兵权,迟迟不肯行动……还不是因为他关胜是小蔡相公委派而来,伱不敢招惹。伱招惹不得关胜,便来逼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可脸上,李梲还是陪着笑脸:“哥哥莫生气,非是下官不肯,实在是调不动兵马剿匪啊。”
以前,他说出这番话,潘通也不再逼迫。
但这一次,潘通却显得很不客气,“李知州休要诳我……伱不仅是杭州知州,更兼领应奉局事。谁不知道,伱应奉局里兵事自成一脉,根本不受那杭州都监所辖?”
“这个……”
“伱若真有心为恩相做事,大可以调动应奉局的兵马。
再说了,官家所需的花石纲也要启运,便一起送往苏州,又有何妨?李知州,这两件事勿论哪一件伱都耽搁不得。既然官家委任了应奉局都监,总要有些用处才是。”
李梲先是一怔,旋即便醒悟过来。
我就说,这潘通今天怎苦苦相逼,原来是这么回事。
没错,应奉局兵事,自有应奉局都监负责。那玉尹来了杭州,便整rì里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凭什么他便能过的这般快活?明明是他的事情,偏要我在这里坐蜡?
想到这里,李梲心一横,便有了主意。
“若非哥哥提醒,下官险些忘了此事。
这样,下官这就去召见那玉尹,让他不rì领兵押送,前往苏州。”
这,也算是李梲的祸水东引吧。
伱玉尹把货物押送到苏州,是伱的本份,我也能免去麻烦;若伱押送不到,便是伱办事不利。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也是伱玉小乙的问题。毕竟伱玉小乙才是应奉局都监,出了事情不追究伱的问题,还能追究什么人?到时候我还能收回兵权。
他关胜,总不可能一辈子缩在兵营里练兵吧……
主意拿定,李梲的行动倒是极快。
此前,应奉局的兵符被他视若珍宝,可现在,却如同一块烫手的山芋。
可他却没想到,他派去找玉尹的人回来禀报说:“玉都监不在家中,据左右邻里说,他邀了几位杭州城里的名士,带着望仙楼十几个姑娘泛舟西湖,不知何时能归。”
“这厮,怎可如此逍遥?”
李梲闻听,勃然大怒。
可西湖此时正值热闹的时候,湖面上船只无数,又如何寻找?
但不找到玉尹,不办了那兵符交接的手续,这麻烦便甩不掉。思来想去,李梲急切之下,便带着一干人直奔西湖而去。他在湖畔找来一艘画舫,而后泛舟湖上。
此时,正是好光景。
阳光明媚,却又不甚酷烈,照在身上,暖洋洋舒服极了。
湖光山sè,美不胜收。
若放在往rì里,李梲定会心旷神怡,可现在,却全无半点心情。
就在他急得在船上徘徊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琴声。那琴声好不悦耳,直令人赞不绝口。
更有那悦耳歌声,恍若银铃一般,在天际回荡。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直把那杭州做汴州!”
琴声悠扬,歌声悦耳。
李梲忙不迭走上船甲板,举目眺望。
“似乎是望仙楼苏行首……”
有随从听了歌声,忍不住开口说道。
望仙楼,是杭州城里一座极有名气的酒楼,与开封府的丰乐楼,潘楼颇为相似。
那位苏行首,也是杭州一当红歌伎,号称‘小唱不输女飞卫’。
女飞卫,便是李师师的诨号。并非言她武艺高强,而是说她颇有侠气。这句话的意思,便是说那位苏行首的小唱功夫,比之李师师不遑多让,其才情也可见一斑。
第242章 赵不尤(下)
不过李梲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不是说玉尹找了望仙楼的歌姬游湖吗?
会不会便在这艘画舫?
“快些靠上去!”
李梲二话不说,便让人把船划过去。
潘通给他的时间,不过三天。李梲也知道,自家那所谓的应奉局兵马,只是个空壳子,没有一兵一卒。三天时间莫说押送,便是把人手招够都是麻烦。杭州这几年倒是风调雨顺,虽有方腊之乱在前,却已经平息,至少在温饱上问题不大。
这里不似北方,特别是相州等地,天灾不断,所以应募招刺的人手充足。
就算李梲是杭州知州,也没把握在几天之内,便招揽足够兵马。既然这样,便让玉尹头疼去。毕竟他玉小乙才是应奉局的都监,这种事情,自然应该是他负责。
“敢问杭州应奉局都监玉尹可在船上?”
有随从在船头上大声叫喊,好半天才听人醉醺醺回道:“哪来的夯货,直恁呱噪,却在这里扰人雅兴?”
听口音,却是开封口音。
随从顿时大怒,立刻回道:“杭州府李知州在此,玉尹还不出来迎接?”
“便让他自己上来。”
船上那人,也不客气,似乎全不把李梲放在眼中。
李梲这一回,却真个是气坏了。
想他堂堂杭州知州,居然被人如此辱骂?
那玉尹也忒大胆,明知道自己在这边,还敢如此放肆?
若不是急于让玉尹来交接兵符,李梲说不得已拂袖而去。他强忍着心头火气,一摆手,示意画舫靠上去。随从在船上搭上了甲板。而后随着李梲。便气势汹汹登上那艘画舫。
画舫不算太大,舱门口站立着八个彪形大汉。
李梲看到那八个大汉,便是一怔。
这八个人。气度看上去非同一般,透出一股子剽悍之气。一边四个,往那里一站。足以让人感到一股子莫名压力。李梲虽然带了十几个人,但是哥这些人一比,显然相差甚远。更重要的是,这几个大汉身着黑sè木棉布做成的袍子,衣饰更不是等闲之流能够穿戴。这一切,足以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和来历,不同一般。
加上之前那说话之人浓浓的开封口音,让李梲心里,不由得一颤。
就在这时。玉尹从舱中走出来。
“李知州怎地来此,恕小乙不知,未能远迎。恕罪恕罪。”
“伱这厮好大的排场。明知李知州来此,还敢如此无礼……”
李梲身边的一名随从厉声喝骂:“方才是那个吃了屎的家伙说话。让他滚出来。”
李梲心里一惊,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等那随从说完,就见那舱门口外的一个彪形大汉猛然上前,抬手一把便把那随从拎起来,二话不说,就扔进了西湖中。虽已仲chūn,湖水却依旧冰寒。那随从掉进水里,大声叫喊救命。
李梲那船上的人刚要准备去救人,就听到一声刺耳箭啸。
一直金翎箭唰的落在李梲所乘坐那艘画舫的甲板上,金翎颤抖不停……
“且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救他。”
方才斥骂李梲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杭州知州真个好学问,便教出这等恶奴不成?”
一看金翎箭,李梲心头一颤。
这金翎箭并非是用黄金打造,而是白羽抹金,属于大宋皇室之物。
船上,有皇室中人?
李梲这心里,顿时生出莫名恐惧,忙上前一步道:“下官李梲,不知船上是哪位皇子?”
一干随从,噤若寒蝉。
若这时候再看不出端倪,可就白在知州府上做事了。
玉尹忙上前轻声道:“李知州,船上的是秦王之后,高平郡公一房所出,邢侯赵不尤。”
秦王,便是太祖之子,后世小说演义中八贤王原型赵德芳。
赵德芳本是赵匡胤第四子,死后加封楚王。徽宗政和元年,该为秦王封号。而高平郡公,便是赵德芳长子赵惟叙,曾任怀州防御使,河内侯,保静军节度观察留后。
说起来,这北宋年间的皇帝,除了太祖之外,几乎全都是太宗赵光义子孙。
可是到了南宋,除了高宗赵构之外,便都是太祖赵匡胤的后人。
李梲听了船上人的来历,心里顿时一松。若只是赵不尤,他倒真不怎么害怕。毕竟自太宗以来,太祖一脉一直遭受压制,虽地位很高,但实际上没有半点权力。
不过,即便是这样,赵不尤也不是他一个杭州府知州可以怠慢。
李梲忙随着玉尹进了画舫,但先前那份傲气和怒火,早已经烟消云散。
他本想气势汹汹前来问罪,然后把这兵符强行交给玉尹,不给玉尹半点机会。可现在,有宗室在,李梲的气焰也就使不出来,心里面更暗自叫苦,该如何是好呢?
这玉尹也真是古怪,明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