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于九天(1-20)-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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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位威胁东凡王的逆反者;第三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当然是因为他们看好容恬和我的实力啦。」凤鸣对自己这个回答全面的答案非常满意,得意地昂起头。
容虎点头道,「兵力、权贵,加上接掌者的威信,也算答的有条有理。」
秋月姊妹在一旁一个劲为凤鸣鼓气,「鸣王真的很厉害呢,连午饭也是在书桌上边写边吃的,到现在已经回答了十三个问题了。」
「还说呢。」秋蓝摇头道:「连墨汁都差点滴到热汤里面去了。鸣王呀,不用功的时候眼角都不瞥笔墨一下,一下子忽然用功起来,竟然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我可不管,今天晚上不许再趴在书桌上吃。好好的吃完了再用功。」
凤鸣拗不过她,晚餐果然被抓到后面的饭厅吃了,饭后又赶回来秉烛夜思,直到几名侍女再三催促才乖乖去睡。
这样忙了两昼一夜,凤鸣连带这几名侍女忙得昏天黑地,总算大功告成。
「完成啦!万岁!」
写完第一百题的答案,凤鸣仿佛完成了一项重大工程,张着两只红红的眼睛在房内乱转圈圈,兴奋不已。
秋蓝抿唇笑道,「老天爷,总算写完了。不过丞相还未看过,不知道能否过关呢。」
凤鸣一本正经道:「这些可是本王呕心沥血写的,不得八十分至少也有六十分吧。等丞相来了,一页页看过答案,至少也给我一个勤劳奖。」
「鸣王快看!那两个活宝又来了!」秋月忽然指着窗外大叫,「小秋,小秋,过来玩!」
肩膀上负着小秋的烈中石和烈斗一起来了。小秋和秋月等见过几次,渐渐亲密了,听见她们呼唤,啾地叫了一声,从烈中石肩膀跳下来,蹬着窗台,准确无误地投入秋月伸出的双掌中,晃着大尾巴和她们打招呼。
「烈中石,我已经把一百道题都回答出来了!」凤鸣忙了这么久,现在的心情就宛如写好了一篇自己很满意的作文等着老师打分。见到烈中石进来,拉了他道:「走,我和你一起去见丞相,看看他对我的答案满不满意。」
烈斗摇头嚷嚷道:「不用去啦!不用去啦!」
凤鸣一愣,「为什么不用去?」
「大少爷说了,如果进门就闻到墨汁的味道,那么你只要给我们看一道题的答案就可以了。」
「啊?只看一题?」秋月讶道,「是哪一题?」
烈中石绝对是个质量上佳的传话机,烈中流要他传达的话字字都铭记在心,一板一眼地道,「第十三题,东凡王为何献国?」
「东凡国为何献国?哦哦,我知道,你等一下。」凤鸣扑去桌面,双手翻着厚厚的纱帛,不一会高举着其中一张,「找到了,就是这个!关于东凡王献国的原因。」
谁料烈中石只瞥了一眼,便道:「完全答错了。」
凤鸣呆住,「错了?」
还完全?
不会吧,至少也给个及格吧?
秋星替凤鸣不平道:「大个子不要乱说,你看都没有看,怎么就说鸣王完全答错了?」
「对对!你根本就没有看嘛。」
烈中石耸肩,做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大哥说这题只要答两个字,他写了这么多字,当然是错了啦。」
「哪两个字?」秋蓝好奇地问。
烈斗一直站在旁边,正闷得发慌,赶紧抢在烈中石前面道,「那两个字就是天命。」
「天命?」凤鸣又开始挠头。
好。。。。。。玄妙的回答啊。
不愧是烈中流想到的答案。
为什么是天命啊?
「大哥要我传达的我已经说完了,我走了啊。」烈中石道。
凤鸣赶紧问:「丞相就没有说其他的吗?」
「有,大哥说他很忙,鸣王不要去打搅他。」
「啊?」
还打算找烈中流问清楚的呢。
秋月对小秋恋恋不舍,一边逗着小秋道:「把小秋留下来陪我们玩吧。」
话未落地,小秋仿佛明白她说什么,啾啾大叫,像害怕被抛下似的,猛然跳上烈中石肩膀,小爪子死死抓着烈中石的衣服,一副死也不要留下来的样子。
秋月秋星一阵懊恼叹气。
送走了烈中石等。凤鸣回来看见桌上一堆乱糟糟的「丰功伟绩」,又不免沮丧。
难得努力发奋,如果容恬在,不知会怎么夸奖他呢。偏偏烈中流连看都不看,叫人过来传个话,凭一个答案就否决了。
好残忍的老师啊。。。。。。
秋蓝见他怏怏不乐,道:「鸣王,我把这些都收起来吧。」
「鸣王不要难过,不管怎样,丞相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鸣王可一点也没有偷懒,我们都可以作证呢。」秋月秋星在旁边叽叽喳喳。
容虎恰好这个时候过来,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奇道:「怎么了?」
秋蓝低声道:「丞相真是的,鸣王辛辛苦苦写的东西,既然连看都不看一眼。还说自己很忙,要鸣王别去打搅他。」便把烈中石过来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容虎听后,沉吟一会道:「大王说过,丞相处事筹谋,深合剑术之道,而且喜欢剑走偏锋。天命。。。。。。嗯,天命这两个字,看似简单,实际上蕴含着很深的道理。鸣王不如仔细思索一下丞相的话。」
凤鸣正在椅子上发呆,听容虎这样说,才回过神来,默默点头道:「天命。。。。。。」
出发在即,容恬又不在身边。他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开动脑筋领会烈中流的指示才行了。
接下来几天,果然烈中流都没有出现。
凤鸣听从容虎的建议,仔细把烈中流给的一百个题目都重新认真看了,深思「天命」二字的意思,既然非常乖的没有到处乱跑,连秋蓝也笑说:「丞相比大王更让鸣王听话呢。」
不知不觉中,周游列国的伟大计划,已经迫在眉睫。
五日后,派出去的人已经带回了口信。
罗登率领的萧家大船队四天后在离越重城最近的码头恭候,届时萧家高手团也会赶到,为他们天下闻名的少主保驾护航。
「大日子总算到了!」
容虎得了消息,赶过来向凤鸣禀报,「丞相已经知道带回来的消息了。丞相说,山中有一条捷径,可以让我们四天就到达和罗登约定好的码头。」
秋月惊呼道,「那不是今天就出发吗?」
「对,今天就出发。」
万众期待又忐忑不安跨国大游历,终于要开始了!
众人一阵激动的哗然。
凤鸣想到要出发环游各国,也不觉精神大振,双眼发亮道:「好啊!行李秋蓝她们都准备好了,我也没有什么要准备的。去见过丞相就可以告辞。不过如果见面,丞相问起天命的意思可怎么办?他最喜欢问我问题了。。。。。。」他蹙眉道,「我想了这几天,隐隐约约好有点明白,不过要说出来,似乎又不知道怎么说。」
「鸣王大可放心!」容虎笑道:「我刚才也和丞相说你会去和他告辞,丞相说不用了。天命的其中一个意思,就是要鸣王放手大干,不要畏手畏脚。成败自有天命,凡事不要过于担心。至于其他的意思,就等鸣王在这次游历之中自己领会了。」
凤鸣诧异地问:「丞相是说我们直接走人就可以,连告辞都不需要了吗?」
「对。」
这时,烈中石带着小秋和烈斗来了。
这两大一小形影不离,出现一起出现,离开必然一起离开,宛如连体儿一样。
此刻两人肩上都背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形状大小一致无异,就是颜色不同而已,烈中石背上的包袱布是黑色的,烈斗的是红色的,倒正好和他的衣服配得天衣无缝。
烈斗见了凤鸣,果然也道:「我们大少爷说了,鸣王今天就出发吧,不需要告别了,反正很快就会相见。」
凤鸣仿佛小孩子第一次出远门,总希望有个大家长送一送,确定烈中流真的打算见都不见就把他「扫地出门」,不免有些茫然。
烈中石一直偷偷瞧他表情,忽然傻笑道,「大哥说,如果鸣王露出难过的模样,就和鸣王说。。。。。。」
「说什么?」凤鸣猛然抬起头。
「大哥要我和鸣王说,鸣王只要踏出越重城一步,就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子汉,鸣王任何的依赖之心都必须剿杀殆尽,因为跟随鸣王的每个人的生死,都依赖着鸣王。鸣王明白吗?」
凤鸣恍然大悟,点头道:「明白!明白!」
烈中流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很想临走前再见烈中流,实在是顽强的依赖心理作祟。大概是被容恬保护得太久的缘故吧,总要见到比自己更能拿主意的人才觉得安心。
出了越重城,可就要反过来了,不再是他依赖别人,而是所有人依赖他。
他要对所有跟随者的生死负责。
这,还真是。。。。。。责任重大啊。
「既然不需要过去丞相那边告辞,那么鸣王,我们出发吧。」
凤鸣严肃地点点头,露出坚毅的表情,目光缓缓转向直通门外的碎石道:「儿郎们,朝阿曼江出发!」澎湃激|情下,竟用十足的京腔剧,吼得像模像样。
「啊!」瞳儿从西雷大王的龙床上大叫一声,猛然坐立起来,额上一阵森寒。
他用颤抖的手摸了摸额头,冷冰冰的,这个手掌都沾满了他的冷汗。
凌乱慌张的脚步声到了门口。
「大王?大王可安好?」
瞳儿失魂落魄了片刻,才认出那是从小在瞳府看著自己长大,现在己是他贴身心腹的章叔,呼出一口气道,「进来吧,现在什麼时候了?」
「启卜禀大王,天已经大亮了。」章叔拖著老态龙锺的身躯,将大王寝宫内的纱窗一一拉开,灿烂的阳光彷佛无数明亮的弓箭猛然射入宫内,刺得瞳儿一时眼前模糊,伸手挡住阳光。
章叔就著光,用混浊的眼睛打量瞳儿的脸色,「大王,大王又做恶梦了?」
瞳儿点点头,今日的睡觉不宁,使他往日神采飞扬的脸色失了几分血色,忽然用暴躁的语气道:「那些御医个个都是白吃饭的,一点用也没有,开了这麼多安神方子,怎麼就不见一丁点的功效?本王还是夜夜恶梦,哼。如果今晚还做恶梦,本王一定要斩了姓楚的御医头儿。」
「大王,这万万不可。」章叔说了一句,慢吞吞地道:「那可是楚老将军的近亲侄儿,你如果杀了他,一定大大得罪楚老将军。」
瞳儿不耐烦地哼道,「我已经是大王了,还收拾不了一个老头?楚孝那个老不死的,年纪一大把,早就应该交出军权,回家吃饭去。偏偏还每天半死不活地过来上朝,本王派去军中的亲信将领,一个个被他明升暗降,手中根本没多少可指挥的军马。我看他根本是存心和本王作对!」眼中凶光顿闪。
「大王已经是大王了,还怕将来对付不了一个楚孝?」章叔对这个小主子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不管瞳儿多麼怒气冲冲,他却依然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将来的事情,将来自然能办。现在大王却不可以和楚将军大臣们起冲突啊,万一容恬回师攻城,还要倚靠这些人去对付容恬呢。等对付了容恬,大王再对付他们也不迟,现在妄动干戈,对大王不利啊。」
也许是他慢悠悠的语调缓和了瞳儿的情绪,瞳儿静静听著他的话,也慢慢熄了火气,低头想了一会,叹道:「好,本王就先对付了容恬,再一个一个收拾他们。」狠辣之色掠过年轻的脸颊。
隔了一会,他又对章叔低声道:「章叔,最近本王夜夜恶梦,心绪很乱,每天都梦见杀戮场面,容恬持剑向我刺来,一剑刺穿了心肺,居然还把心挑了出来,挂在剑上。。。。。。你觉得容恬会反攻西雷吗?若是反攻,他。。。又哪里兵马攻我这麼一个大国?」
他几乎是仰视著容恬长大的,甚至还跟著容恬学过一段日子剑术,对於容恬的本事非常清楚。
这个被他夺取了王位的前西雷王,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可怕,自从知道容恬未死之後,他未曾安稳过一天日子。
早知道当了大王也会这样日夜担惊受怕,处处受群臣羁绊,还不如从前可以肆意放纵的瞳公子,就不该听从那个姓余的家伙教唆,和鹿丹合谋捕捉凤鸣,谋取容恬的王位。
真是悔不当初。
他母亲是西雷公主,父亲又是瞳家人,货真价实的高贵算统。
从他懂事开始,家族中就已有人对他说,他这位公子,将来也是有机会继承西雷王位的。因为,他比西雷王宫中那位太子,实在是优秀太多了。
当时他还不明白什麼是王位,什麼是继承权,但是有一句话他却记牢了他比太子,要优秀得多。
太子?
安荷?
安荷哪能和他比?
安荷胆小、懦弱、卑微、蠢、笨,天下间所有的缺点似乎安荷都有;那个藏在西雷王宫深处的可怜虫,连他的亲娘,王后,都不喜欢他。
安荷唯一可以夸奖的,也许就是那张脸蛋。但是,自从瞳儿偶然看见安荷被容恬压在身下的画面後,惊讶之馀,他忽然发现,就算是张漂亮的脸,也实在算不上什麼优点。
被摄政王玩弄的太子,算什麼东西?
西雷的王权,却要落到这样下贱的家伙手中?
任何西雷人都不愿意有这样的大王。
因此,当瞳儿将在花园独自散步的安荷推入水中时,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坏事,也不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事。
淹死一个安荷,在他眼里,和捏死一只臭虫没什麼不同。
而这只臭虫,在应该属於瞳儿的王宫中里,已经晃来晃去太久了,久到令瞳儿忍不住伸手,送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意外。
没人应该在乎一只臭虫。
但天下的事,无常得近乎可笑。
安荷救回来,活像变了另一个人。
原本对安荷很坏的容恬,对安荷越来越好,而原本对他很不错的容恬,又离他越来越远。
瞳儿本来打算,安荷一死,自己就是太子了。
等他登上王位,容恬还是最重要的大臣,有容恬这个能干的人帮他,他能当一代名君。他欣赏容恬,崇拜容恬,尊敬容恬。
结果,事情全部乱了套。
安荷没死,救回来了,不但如此,还越来越受人爱戴。容恬疼他,群臣夸他「睿智」,他出使繁佳,本来应该被繁佳公主撕成八大块,结果却是,安荷带著繁佳公主回来了,还化解了两国一触即发的大战。
再聪明的人遇上这些事,也会越来越糊涂。
瞳儿一天比一天糊涂,到了最後,喀嚓!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糊涂的脑袋上安荷不是太子,安荷也不叫安荷,应该叫凤鸣。
最可笑的事情在後面。
他预想中的重臣,良臣,那个应该辅助他当一代名君的容恬,原来才是正主。
「大王後悔了?」章叔低声问。
瞳儿默然无言。
後悔?太晚了。
谁叫他伸手,轻轻推了那个原本就该死的安荷一把?
谁叫他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落入一个该死小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