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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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峤避而不答,却反问道:“部曲身份虽无明文规定,按惯例,应低于良人又高于佃户、军户等贱口,云将军以为然否?”
云峰点点头道:“不错,确是有此一说。”这倒不是温峤胡扯,汉末以来百年时间,豪强已对此形成了共识。
温峤继续道:“既然如此,若归为贱口,似是不公,且有违云将军你爱惜百姓之初衷。而这数万人皆为江东百姓。祖祖辈辈生活在此,若背井离乡,被强行带往西北苦寒之地,恐会生出动乱啊,这个,倒是挺为难的。”说着,眉头一皱,苦苦思索起来。
郗鉴立刻接上,满面自信的捋着胡须:“依老夫看,此事并非难以解决。。。。。。”
决字才脱口而出。就见一名黄门飞奔到城头,喘着粗气道:“主上晏驾,太子殿下请诸公速速回宫!”
侨姓士族脸上的表情瞬间变的jīng彩纷呈!有懊恼,有遗憾。还有无奈,只是不见震惊与悲伤,尤其是郗鉴,刚起了开头却被硬生生无情打断,那种滋味实在难以用言语来述说,他可是备好了一肚子的说辞,就等着云峰往坑里跳呢。
假如有可能的话,这些老家伙们恨不得把司马睿给拍醒痛责一顿再让他去死!
‘大伙儿这么劳心劳神为个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司马氏江山吗?可您老人家倒好,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节骨眼死!害咱们一番筹划白费了心思!’
他们原打算轮番上阵,打车轮战。又或是一哄而上群起而攻,不给云峰任何喘息之机,打他个措手不及,使他疲于应对,令他在言语中露出破绽,被迫把部曲交由朝庭处置!然而,司马睿的死讯在最最关键时刻传来,令他们的如意算盘全落了空,凭空错失了攫取胜利果实的最佳良机。
云峰心里的欢喜也是难以用言语来述说,司马睿的死讯给了他宝贵的喘息时间。得以避过侨姓士族咄咄逼人的锋芒,能细细斟酌得失,尽量作出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应对。
黄门见众人怔怔的站着,想当然的看作了由震惊导致的一时难以接受,于是。放开嗓子再次喊道:“主上宫车晏驾,太子殿下请诸公速速入宫!”
王导回过神来。神sè复杂的看了看云峰,叹道:“主上晏驾乃天大之事,其余诸事暂且搁往一旁,部曲该如何处置容他rì再议,云将军且好生看管住。而云将军你虽为外臣,却是秩三品的高官,理应拜谒主上遗容,请随老夫等一同前往罢。”
凭心而论,云峰真的不愿去,刘聪死的时候已经跪过一次了,这才几年功夫?只是王导说的在情在理,司马睿又帮了他天大的忙。‘就当是感谢他老人家罢。’云峰暗暗想着,拱了拱手:“请大司徒稍待,末将交待几件事。”
紧接着,转头向亲卫吩咐道:“传令给李将军,命他把部曲暂时安置好,并向他们解释清楚,自今rì起脱离吴郡四姓,待主上丧礼办完之后,朝庭自会有妥善安排,勿要慌乱。”
“遵命!”亲卫领命而去。
云峰又向张灵芸说道:“灵芸,你与老师以及庚小娘子、绮贞她们先回府罢,府里好好布置一下,再把必要的服饰准备周全。”
张灵芸点点头道:“云郎你放心好了,妾自会安排妥当的,那妾这边先告辞了。”
而王导、郗鉴等人趁着这个空当挥退了城下围观的百姓们,发生了天子晏驾这么大的事,百姓们自然一挥就退,纷纷作了鸟兽散。
片刻之后,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向了宫城。
宫城里已三三两两的挂起了白绫,倒也渲染出了几分哀伤气氛,然而,本就人数稀少的宫女、宦官等虽奔走忙碌着,却大多表情冷漠,看不出有多少伤心之处。这或许是身为傀儡皇帝的悲哀,生前无人敬畏于他,死了也没人当回事,至少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出来。
当云峰等人来到司马睿寝殿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清,跪在榻头的只有寥寥数人,几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女子,另就是司马绍和他的后妃以及一名两三岁的幼童。
领头的中年女子,根据上回与竺道潜辩论时张灵芸的介绍,云峰能认出来是司马睿续弦郑阿娇,郑阿娇神sè平静,似乎司马睿的死她毫不关心。
而司马绍的生母荀氏却不在其中,荀氏为司马睿在琅琊王时代的宫妾,初得宠幸,分别诞下两子,司马绍与司马裒,因此被嫡妻虞孟母嫉妒。荀氏认为自己位卑,每怀怨望,结果惹恼了司马睿,被无情的赶出王府,改嫁给百姓马某!而司马睿即位后也没再召回她。
念及此处,云峰对直挺挺躺在榻上的这个糟老头子仅存的一丝同情感也荡然无存!
正暗暗想着,王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请太子殿下,诸位夫人节哀顺便。”
云峰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正见司马绍的目光向自己望来,目光中除了悲痛,剩下的就是满满的恨意!这让他很是费解,如果说出于宋袆的缘故,司马绍的眼神中应该是妒火才对,如果说他云峰不敬皇室,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敬!可如今,那仇恨怎么象自已杀了他父亲一般?云峰心中一动,渐渐地,对司马睿的死因有了几分猜测,不禁颇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司马绍快速收回视线,缓缓道:“父亲不久前突发急病,经太医抢救无效晏驾。”
众众相视一眼,齐齐在榻前跪下,云峰也没办法,依品秩高低,跟着跪了下来,不过令他自慰的是,上回刘聪死的时候跪在末尾,如今前进了一大截。
王导继续问道:“请问太子殿下,主上临行可曾留下只言片语?”
司马绍摇了摇头:“父亲发病甚急,未曾有机会开口。”
这话说完之后,众人都觉得无话可说,殿内陷入了暂时的沉寂,除了间杂着几声听起来很假的女人啜泣。王导等人倒是没哭,也没硬生生的挤出眼泪,士族虽自命不凡,且各种毛病多多,可最起码的风骨还是有的,既然不为司马睿之死而悲伤,那么也不屑于做假,能给他跪着就是很给面子了,从这点来看,比原刘聪的那一帮靠掐大腿疼出眼泪的谀臣们强上许多。
总之,殿内的气氛挺尴尬的,云峰也是如跪针毡,各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九九。好在没过多久,渐渐有其他得到消息的官员陆续赶来,随着人数的增多,哭声的增大,尴尬的气氛倒给冲淡了不少。
。。。。。。。。。。。。。
司马睿宫车晏驾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全城为他素服三rì,虽说是个傀儡皇帝,必要的礼仪却不能废,第四rì,即十一月十四rì清晨,司马睿薄葬于鸡笼山阳的兴平陵。
兴平陵按祖制,严格遵守了不坟、不树、不谒的三不原则!所谓不坟,即不堆土丘,地面没有寝庙、神道等标志xìng建筑,而不树是陵区不种植任何松柏等树木,不谒则指不允许人主及群臣前来拜祭!据以云峰正室身份而随同出殡的张灵芸解释,这是司马懿定下的规矩,出于两个原因。
首先是担心自已夺取曹魏江山的那一幕于司马氏重演。嘉平元年正月初六,辅国大臣曹爽陪同废帝曹芳进谒距洛阳城南九十里的高平陵祭祀明帝曹睿,被司马懿抓住机会,在城内发动兵变,一举控制了曹魏政权,这是主要原因。
此外,由曹cāo兴起的盗墓在当时成了风尚,两汉帝陵,王公墓葬屡遭盗掘,这对司马懿立丧葬祖训也不能没有影响。
而晋室历代帝陵距都城极近,个别的甚至在皇宫边上下葬,恐怕也是为了防止京中有变而来不及返回,被权臣夺了司马氏江山。
下葬结束的第二天,经朝臣商议,司马睿被尊谥为元皇帝,义为始建国都曰元,主义行德曰元。庙号为中宗。
司马绍没有急于登基,钦天监测算了吉rì,定为当月庚寅rì,即十一月二十七rì即皇帝位。在这之前,司马绍以太子身份监国。
不出意料的是,温峤被拜为侍中,他这个侍中和吴姓士族所任的侍中不同,有实权在身,可参与机密大谋,拟诏命文翰,庚亮更一跃而为中书监!中书监与中书令职务相等却位次略高,另给王敦加了羽葆鼓吹殊荣,其余王导、荀菘、郗鉴等暂时未做变动。
第二三七章温峤相邀
汉制,臣属与百姓需为晏驾帝王服丧三十六rì,晋承汉制,在这期间,须食用素食,不能吃肉!更重要的一点,还得禁yù!
距离司马睿乘着宫车远去已是第八天了,这段rì子里,云峰无所事事,售卖珠饰的商铺关门打徉,书院也停课了,他只是抽出个空子去城外安抚了下部曲们,由于事先说明了情况,又专门搭建营地供其居住,还给吃给喝给冬衣,部曲们虽对未来的命运有些忐忑,倒也没生出什么乱子来。
这一天傍晚,又到了晚膳时间,云峰看着一几案的素食,脸都快绿了。
这年头的冬季没有反季节蔬菜,也没有豆制品,当然,淮南王刘安搞出的豆腐不算,那个豆腐有一股石膏味,难吃之极。几案上摆的不是粥,就是白米饭,或是豆饭,还有些以菘为原料的菜式,再加上几块饼类。他已经连续吃了八天这些东西,深切体会到了庚文君过的非人rì子,说真的,看着眼前的粥啊饼的他就提不起筷子。其实功夫练到云峰的地步,三五天不进食都没问题,而且定期还得辟谷来清除肠胃杂质,他就是嘴馋了。
张灵芸看了看云峰那泛出菜sè的脸庞,无奈道:“云郎,还有不到一个月了,你再忍耐些时rì罢。”
云峰有气无力道:“灵芸,咱们在家里偷偷搞点肉吃,外人又不会知道。何必那么讲究呢?”
张灵芸没好气道:“你就知足吧。服丧三十六rì已是很不错了,若要严格起来,至少得三个月呢!”
宋袆生出了一丝不忍,劝道:“灵芸姊姊,咱们女子吃些素食倒没什么,可男人不吃肉哪行啊?尤其是云郎,事情那么多,饿坏了怎么办啊?”
诸葛菲也劝道:“灵芸妹妹,先主就这么回事,严格起来说。将军不能算晋人,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是相当不容易了,没必要过于遵守丧制吧?”
张灵芸叹了口气,向荀灌娘问道:“的确是有些疏忽了。诸葛姊姊与绮贞妹子都不是晋人,云郎也不是,师尊,您看呢?”
说心里话,荀灌娘很不情愿几案上摆满肉食,可是细细一想,张灵芸诸女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只得勉强道:“断山,那你得小心点,传出去了总是不好。”
原来。自从改为素食之后,荀灌娘不再避讳,带着庚文君与大家一起用膳,她觉得这种济济一堂,边吃边聊的气氛真的挺不错的,竟迷上了!
庚文君立刻爆发出欢呼:“太好了!将军您可是答应过文君的,要做饭给文君吃,让文君想想该吃些什么。。。。。”
荀灌娘顿时一眼瞪了过去,不悦道:“好什么好?没你的份,没练到暗劲之前为师可得管着你!”
“哦!”庚文君的小脸一瞬间变的比云峰还绿。
众人都暗暗好笑。云峰正待招呼女罗刹去宰几只羊,却见又一名女罗刹快步奔来,施礼道:“禀将军,新任侍中温峤差人邀您过府,正在府外等着回话。”
“呃?”云峰一怔。按丧制,国丧期间不兴走亲访友。
张灵芸秀眉一蹙。沉吟道:“师伯想必是为那数万部曲而来,云郎你可有了应对之法?”
云峰点点头道:“为夫有个初步计划,不过还得朝庭认可才行,也罢,为夫这就过府,详情回来再说。”说着,对女罗刹吩咐道:“转告来人,本将稍后便至,请他先行回返。”
“遵命!”女罗刹领命而去。
小兰与小慧离席取来丧服为他穿戴,没办法,在家可以不穿,但在公众场合必须得穿。
温峤的住所位于百官府邸,正对着宫城宣阳门,院落不大,但较为雅致。
国丧期间,街道上几无行人,因此云峰领着几名亲卫策马狂奔,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早已守候的温府管事把云峰等人迎入院内,亲卫们另作安排,云峰被恭恭敬敬的引到了堂屋。
堂屋里,温峤、庚亮、荀菘、郗鉴均已在坐,令云峰惊讶的是,逢场必赶的王导没来,席中反而多了位中年男子,慈眉善目,令人生不出恶感,尤其是上首那人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竟然是司马绍亲临!
云峰上前深深一躬:“臣云峰参见太子监国!”施礼的同时,心里却由于王导的缺席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个念头:‘难道司马氏打算与华仙门联手铲除王敦?’
正暗暗想着时,司马绍微笑着抬手道:“此为私人聚会,云卿无须多礼,请坐。”看上去似是完全忘记了宋袆被这人所夺,老父之死也与这人有关的事实。
云峰称谢道:“臣谢过殿下赐坐。”说完,转身落座于末席。
刚刚坐定,荀菘便呵呵笑道:“云将军,老夫为你介绍一人。”说着,向那名中年男子示意道:“这位是朝庭吏部尚书,原太子詹事,上卞,讳壸,字望之。”
这么一说,云峰倒是有了几分了然,太子詹事统领太子属官,在司马睿晏驾之前,温峤、庚亮二人名义上是卞壸的属官。
云峰站起来,施礼道:“末将见过卞尚书。”
卞壸捋须笑道:“云将军于凉州时已战绩赫赫,自入京更是名声远播,老夫甚为好奇,我大晋何幸出此少年英杰?莫非高祖宣皇帝显圣偌我大晋?可惜东宫事务繁多,始终缘吝一面,今rì得见,果然非同凡响,呵呵名不虚传哪!”
云峰暗道厉害,卞壸虽通篇废话,却不使人反感,这又是一只笑面虎!心想侨姓士族哪来这么多老jiān巨滑之辈?难怪司马氏翻不了身,吴姓士族抬不了头,当即也陪着笑道:“卞尚书过奖了。”
卞壸一拍脑袋:“哦,云将军请坐,失礼,失礼啊。”
云峰连呼不敢,再一坐下,温峤拱了拱手:“云将军,你入京虽短短月余,你我数人却相交甚得,刚好太子殿下今rì客驾寒舍,咱们几人一合计,均以为不邀请云将军甚为不妥,因此峤才冒昧相扰,还望勿嫌唐突啊。”
云峰顿觉胃里起了阵翻腾,好在先前几乎没吃东西,否则会不会当场出丑还真的很难说。
云峰也假惺惺的回了一礼:“温侍中客气了,末将也是常常念叨着诸位,呵呵,只是国丧期间,不敢登门叨扰啊。”如今的云峰对着温峤与庚亮得改口了,侍中与中书监都是二品官职,比他三品州牧大。
郗鉴似是随口一问:“对了,云将军,那数万部曲如何了?可曾平安无事?云将军你可有了处置之策?”
云峰心道迟来的肉戏终归要来!
第二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