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五胡乱华-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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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什么都不能做,甘卓的心口有一阵阵如同撕裂般的巨痛传来。他强撑着抬眼冷冷盯视住越聚越多的骑兵,尽管个个张弓搭箭瞄向自已,却夷然不惧,猛然,目光一凝,正见韩勇由骑队中排众而出!
甘卓一指韩勇,忍不住悲声道:“果然是你!老夫怎么也没料到你竟会有此谋逆之举,否则焉有此败!”
曾大牛面sè一变,喝斥道:“你娘的,什么叫谋逆?我家将军行仁义之举,深受天下万民拥戴,又岂是司马氏能比?更何况司马氏这天下乃而来,本就来路不正!哼!老子也不与你罗嗦,来人,乱箭shè死这个老匹夫!”
“且慢!”韩勇却伸手拦住,给曾大牛使了个眼sè,再向甘卓拱手道:“甘将军,你挡了我家将军的道,因此不得不除去你,其实,自古以来中伏身亡的名将不止你一个,你我各为其主,也没什么好怨的。这样罢,本将敬你戎马一生,给你留条全尸,他rì我家将军得了天下,定会请求把你好生安葬,请甘将军自行上路!”
甘卓一把紧握上剑柄,扫了眼把自已围的水泄不通至少数以千计的骑兵,眼里现出一抹挣扎,随后颓然叹了口气,缓缓拨出佩剑,就着脖子猛的一抹。顿时。一缕血光飙出,重重摔倒在了地面。
韩勇这时才转头解释道:“大牛,此人乃甘兴霸曾孙,倒也值得尊重,而且与你、我以及将军并无私怨,不过是挡着将军路的一条可怜虫罢了,就让他体面的去罢。”
曾大牛不以为意道:“死也死了,怎么死都行,这一战算是干净利落,也不枉这段时间过的鸟rì子了。哈哈,痛快啊!”
韩勇不如云峰了解曾大牛,始终认为曾大牛是个粗人,孰不知此人粗中有细。比鬼还jīng,至少拍马屁的功夫在军中当属一绝!苦笑着摇了摇头,接下来吩咐道:“来人,把甘卓好生收殓,弟兄们加把劲,一个也别放跑,再把战场都收拾干净了,切莫留下痕迹。”
将士们轰然应诺,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处理后事当中,这一战。甘卓军包括降卒在内合计两万余人被包了饺子,数千人当场阵亡,剩下的纷纷跪地投降。原先云峰下的第二道命令是全歼甘卓军,可是不久前与司马绍撕破脸皮,使他索xìng放开了手脚,无须多做杀虐了,于是赶紧给韩勇下了第三道命令,除了甘卓必须死,其他人以收降为主,带回汉复后重新打散整编。而荆州军带回后征询他们个人意见。愿意留就留,不愿留发给粮草遣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荆州降卒的家眷大多在荆江二州,即便强行纳于麾下也很难归心,倒不如放还落个人情。之所以不能当场放。是要为云峰争取几个月时间,很明显。迟早会由放归的降卒口中泄出甘卓死于他手,而这一天越晚到来越好,那时早就回返秦州了,也不怕朝庭找麻烦,唯一不安的,就是荀灌娘这个女人或许会生事,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到时看情况再定吧。
至于让谢尚收编荆州水军,那是云峰认为水军常年漂泊在外,乡土意识要弱于步军,何况水军属于专业技术人员,他舍不得放啊,实在不行就强行发兵把他们的家眷掳走,使水军士卒安心。
将士们动作很快,没多久战场已被清扫一空,除了干涸的血迹,几乎看不出有大战发生过,韩勇带走了战场上的所有东西,包括那几千具尸体,随着一声令下,近三万人的队伍缓缓向回行去。
一晃,时间过去了三天,自从魏乂逃返夷道,便终rì惶惶不安,夷道原有驻军三千,加上收拢的溃军,勉强凑够了万人之数,虽说人数不少,可是新败之军士气尽丧,就生怕甘卓趁胜攻来呢。
然而,左等甘卓不来,右等还是不来,人最恐惧的当属不可知的未来,魏乂不由得派出细作打探。
又过了三天,细作匆匆奔返,不敢置信的回报道:“禀将军,甘卓军已不知所踪,整个夷陵一带空空如也,照这情形看,很可能早就拨寨启程了。”
夷陵距夷道仅百里左右,步卒急行军一rì一夜可抵达,即便甘卓为保持军士体力缓慢行军,也不可能都六天了,还不见影子啊,魏乂一时陷入了疑惑。
部将们亦是面面相觎,他们也觉得不可思议,甘卓上哪了?一名部将忍不住问道:“查探可曾属实,是否有遗漏?”
细作施礼道:“回将军,千真万确,末将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所言句句是实,不但夷陵周边不见甘卓军,由夷道至夷陵的路上,也没有一兵一卒!”
帐内渐渐升起了嗡嗡声,众将们都七嘴八舌的猜测起了甘卓军的去向,突有一人恍然大悟道:“莫非是甘卓求胜心切,放弃夷道,直扑江陵而去?”
魏乂略一寻思,摇摇头道:“不可能,夷道距江陵仅一百五十里左右,且自西向东由陆路攻江陵,经夷道最为便捷,其余道路须从山中行走,甘卓怎可能舍易求难?何况我军虽是新败,可仍有万人之众,甘卓常年带军,没理由不解除后顾之忧便急攻江陵,他究竟上哪了?着实令人费解。”
又一名部将面现迟疑之sè,嘴唇动了动,才不确定道:“该不会是甘卓回返巴东了吧?”
“更不可能!”魏乂脱口道:“换成是你,你会吗?除非甘卓患了失心疯,否则怎可能行此愚蠢之举?”
众将都猜不出原委,没人往甘卓已兵败身亡的路子上去想,毕竟太匪夷所思了,他们与甘卓相同,也不认为韩勇有出兵的理由。见再讨论也得不出什么结果,魏乂无奈道:“来人,把此事飞报王刺史知晓,另须时刻关注甘卓水军动静,再派几个人往巴东打探!”
“遵命!”被召来的十余名斥候接令而去。
第二天,王廙接到了魏乂来报,原本魏乂大败已令他失了方寸,如今甘卓又不知所踪更是心生不安,连忙以飞奴向姑孰汇报,三天后,也就是三月二十三rì,王敦接到了姑孰急信。
王敦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立刻把钱凤招来,简要告之了甘卓失踪一事,又追问道:“此事确是蹊跷,既然大败魏乂,甘卓没道理不趁胜进击江陵,士仪你帮着想想,甘卓究竟意yù何为?莫非他还想出搞什么奇兵不成?”
钱凤眉心紧锁,负手来回走动着,各种想法一一冒出,突的,一个可能xìng涌现心头,随即摇了摇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然则,再拾起一琢磨,却越想越有可能,顿时神sè复杂道:“甘卓胜卷在握,断不会行此莫名之举,丞相,若凤所料不差,甘卓应已兵败身亡了!”
“哦?”王敦愈发疑惑,连声催促道:“士仪你有话说完,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凤苦笑道:“丞相,云将军于汉复伏有一万骑,甘卓极有可能于大胜魏将军,一时不察之下被云将军的骑兵突袭至死!”
王敦依然不解道:“正是由于云将军先破沈充,再斩周抚,我军主力才会溃散,他怎会反帮起了我军?”
钱凤无奈道:“云将军看似自相矛盾之举,实大有深意,他既不站在朝庭一边,也不相帮我方,而是为他自已啊!丞相您或许认为云将军没理由攻杀甘卓,可是别忘了,云将军已于海门立下水寨,而海门当地造船极不现实,最直接的,当面临着木材短缺,江北赤地千里,他要伐木必须过江,那么朝庭会否任他所为呢?
对云将军而言,最有效,也最为便捷的方法,不出于在大江上游建好战船,再顺流直下海门。但甘卓据鱼腹,扼三峡入口,水面狭窄,威胁到云将军战船东进,据凤猜测,云将军应早有心思灭了甘卓,如今恰好趁着两军交战之机,奇袭甘卓,下一步则趁势夺取巴东!”
王敦寻思片刻,捋须道:“不错,士仪确是说到了点子,可笑我等皆被蒙在了鼓里,照你看,我军后续该当如何?是否应趁巴东空虚抢先一步攻占?”
钱凤连忙阻止:“不可!王刺史一旦占了巴东,云将军立刻会以平叛为名遣军攻打,而魏将军新败,王刺史那里再经不得任何折损了,不如巴东放任不管,看他以何借口由朝庭手里夺来。而丞相应命魏将军东进支援武昌,只须里应外合击破陶侃,上游可保无忧,届时再静观形势作出应对。”说着,却现出了一丝意尤未尽之sè。
王敦看了看钱凤,眉头一皱道:“士仪你是否还有话说?有话直说便是!”
钱凤沉吟道:“丞相,凤有一言不吐不快,战至今rì,无论是我方还是朝庭,皆是损失惨重,唯独云将军丝毫不损,照这样下去,即便罢黜了司马绍依然前景堪忧,依凤看,丞相您应即刻遣人秘密往晋陵把东海王冲接过来,然后放弃石头城及姑孰,收兵西退,与魏将军、世子夹击陶侃,一待江州威胁解除,便与朝庭罢兵,使江东形势回复到您第一次下都之前,接下来于立东海王冲为帝!”
第三六一章推波助澜
屋内一下子变得安静,以王敦的丹劲实力,本应面如平湖,闻惊雷而不动声sè,可是在听到钱凤的提议后,仍是免不了一阵心脏狂跳,浊重的呼吸清晰可闻。(。)
王敦虽极为不甘,但潜意识告诉他,自已占据上游,另立朝庭与下游分庭抗礼,这或许是唯一的可行之计,一时之间,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令他几yù抓狂。
好半天,王敦才勉强沉住气问道:“如若退走,这一年多来的所为岂非白白打了水漂?诸多将士岂非白死于他乡?这让老夫情何以堪?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钱凤苦笑道:“丞相,当初你我数人,包括朝庭在内,都轻视了云将军,认为可把他诱来建康随便揉捏,不料,引来的却是一头猛虎。您看,他在建康一步步扩大了影响力,不但取得了中令的支持,而且大司徒及个别士族亦是摇摆不定,反观朝庭,不过短短数月时间已是民心尽丧,我方则龟缩于石头城不敢妄动,凤担心,假若此时不退,只怕数月后想退也退不成了!
丞相应当机立断,趁着水军仍在,速返回武昌重新经营,至于云将军,他根基始终在北方,莫非还能长赖着不走?如今石虎第二次兵逼洛阳,依凤猜测,这一次攻下的可能xìng很大,假如洛阳落入石勒之手,至迟明年,必将攻打关中,到那时,云将军莫非还能坐的住?一旦关中再陷。他将直接面对石勒。秦凉二州立成险地,云将军必在刘曜覆亡前回返北方主持大局!
此人一走,就是丞相您的机会来了,可第三次下都罢黜司马绍!如今甘卓已亡,祖逖不明不白的死掉,这一次回师若能趁机斩杀陶侃,可立陷华仙门于过江以来的最衰弱时刻,朝庭还有何能力与您抗衡?苏峻虽有将才,然而,流民前次于建康的抢掠已使他不得人心。(。)郗鉴占据京口,却孤立无援,而祖约空拥五万部众,不过一庸碌之辈罢了。丞相您破祖约不费吹灰之力,再趁势击杀苏峻,招降郗鉴,如此一来,罢黜那黄须鲜卑奴易如反掌啊!请丞相三思!”
钱凤这一番话煽动xìng极强,王敦顿时再次鼓起了斗志,忍不住叫好道:“好!便依士仪所言,老夫这两rì先准备下,将东海王冲与裴妃请来石头城!不过,云将军占尽便宜。就这么让他得意下去,老夫心里始终憋着口气啊!”
钱凤微微笑道:“这有何难?丞相不妨推波助澜,使人把甘卓失踪的消息散布出去,其他什么也无须多说,朝庭自有明白人,应会怀疑到云将军,必将发起责难。而这两方相互扯皮,反有利于丞相于不知不觉中迎回东海王冲。”
王敦似又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道:“这一次回军,差不多得有两三年不能回来。士仪,身为人子不得随时尽孝终是不妥,你不如把家人先行送至武昌,如何?”
钱凤寻思道:“也好,那凤便差人送一封家与老母。另请丞相派人保护。”
“哈哈哈哈”王敦心情大好,捋须笑道:“事不宜迟!你我二人分头准备!”
钱凤施了一礼:“凤告退!”说完。转身而去。
当天傍晚,甘卓连同两万多部众神秘失踪的消息于建康散播开,一夜之间,朝野震动,朝庭第二天一早就召开了紧急会议。
司马绍明显的面带忧sè,看了看本昊殿里议论纷纷的权贵们,开口问道:“众卿,市坊传言可曾听说?甘将军怎会莫名的消失不见?诸位都说说看罢。”
汴壸率先道:“陛下,臣以为此事须分开考虑,甘将军失踪的消息传出太过突然,仿如预谋好了在京城街头散开一般,臣不得不联想到或有可能是王敦见势不妙,故意散出的谣言以乱我军心。再往最坏的方面设想,假设甘将军失踪属实,那么,此事将对朝庭产生致命影响,臣以为,须立刻传讯于士行,请他速派人核实,然后报与朝庭再做定夺。”
郗鉴却沉吟道:“汴尚,假设此事是王敦散出的谣言,请问,这么做于他又有何益?须知,谣言终归是谣言,除了在朝庭引发一小阵的混乱,并不起任何作用,一旦甘将军攻下江陵,必将真相大白,王敦不至于使出这等拙劣手段罢?”接着,转向司马绍道:“陛下,空穴来风非是无因,臣以为朝庭应给予足够重视,先行做好对策,才不至于甘将军真遭了不测,因应对不及时变得手忙脚乱才好。”
司马绍的脸sè更加难看起来,郗鉴的分析如一柄重锤般一字一字的击打着他的心脏,不禁问道:“若是甘将军真有不测,那么会是何人所为?”
“哼!这还用问么?必然是那云贼!”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在殿内升起,众人转头一看,却是南顿王司马宗,原本朝会没宗室的份,但如今吴姓士族如陆晔、顾和等全都返乡了,一方面cāo持水军,另一方面坐看朝庭的好戏。王导、荀崧则住在宫城外面,给人一种自动脱离中枢的感觉,而司马绍又有倚仗宗室诸王的意图,因此司马氏诸王才得以登堂入室。
众人纷纷眉头一皱,颇有些不齿此人。无论如何,云峰一rì未公开谋反,朝庭就不能给他定罪,称他为贼反显得气量狭小,即便司马绍再恨云峰,也是以“那人”来代替。
庾亮暗自恼火,他与云峰的关系非常特殊,似是敌对,却又透过庾文君隔着层朦朦胧胧的姻亲关系,庾亮早已认定了他的妹妹百分百向云峰奉上了红丸,如果云峰是贼,庾文君是什么?他自已又是什么?当即不客气道:“云将军是不是贼人,将来自有朝庭下公论,请南顿王注意言辞,匆要使人误以为鸠占了雀巢才好!”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