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诱花~1-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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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无尘立刻丢下他,疾步的直往耿回雪住的地方冲去,里面干净如昔,那被派来服侍耿回雪的婢女正在啼哭。
他怒道:“耿回雪呢?”
婢女看到夏无尘就吓得发抖,“被抱走了,我说他已经死了,那个白头发的男人还是不理我,径自抱走耿少爷。”
“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子?”夏无尘怒问,音调却是颤抖的。
“穿一件很奇怪的白色衣服,看起来不像中原的人,他头发全白,肩上有一只奇怪的黑貂。”
闻言,夏无尘急追了出去。
夏家在夜半出了这么大的事,高正元跟林秋莲早已起身来查看。只见夏无尘飞奔而过,身形就像风一样,他的右脚可以正常行走,哪里跛了脚,令高正元看得目瞪口呆,也立刻的追了上去要问个明白。
夜半街上少人行走,夏无尘在街巷中不断寻找,他的身影如鬼魅,身手之快,高正元根本追不上,一下子就失去了人影。高正元骇然,他从不知道夏无尘的武功这么高。
夏无尘满头冷汗直冒、心头狂跳不已,黑暗的前方不见任何的人影;他又转了好几个弯,也没看到有个白头发的男人。
“住手,别拍他,他死了,活不了了。”
突然,夏无尘听到一阵极细的声音,他在听音辨位后立即往那个方向奔去。果然看到一个一身白的白发男子正在前方。
他随即厉喝:“停下来。”
那白发男子也不理他,继续的往前走。
夏无尘飞奔过去,用力扳住白发男子的肩,那力道足以碎石;但是夏无尘却感觉到手指一麻,力气好像源源不绝的从体内被抽出,他骇了一跳。
那白发男子连头也未回,冷冰冰的语气足可割金断石:“左脚。”
夏无尘的左脚仿佛被往下拉扯,下一刻自动脱臼,痛楚跟无法动弹的感觉同时窜进他的理智里,这种诡异的邪法他连看也没看过。
10
夏无尘左脚跪下,但他还有右脚跟两手;于是,他立刻用右手拉住白发男子的衣衫下襬。
白发男子显然厌憎他人碰触,声音冷得像冰雪一般:“右手。”
夏无尘的右手登时颓然垂下,立刻脱臼,他发出痛楚的闷哼声,一手一脚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一般的人早已吓呆,不敢再冒犯这个男人;但是他仍想用左手去捉住这个男人。
只见白发男子手一挥,夏无尘立刻倒在地上,只听得喀喀两声,他的四肢已经脱臼了。
白发男子不曾回头,好像夏无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他继续抱着耿回雪往前走。
夏无尘的无法动弹,稍微动一下,全身就痛得冒出阵阵冷汗,但他颤抖着声音嘶哑道:“别走、别走!”
站在白发男子肩上的黑貂低叫一声,耿回雪死去多时的尸身竟有水液从他紧闭的眼睛流出,男子见尸身情况有异,便停了下来。“你有话来不及对这个男人说,知道药师可以帮你传达,你要我告诉他是吗?”
眼看耿回雪泪水流得更多,这苗疆药师才转身,朝他的头上一捺,黑貂又叫了几声怪异的声音,像在唱着奇怪的曲调。在静静的倾听后,他不带感情的对夏无尘道:“耿回雪说他吃了你的饭、穿过你买给他的衣服,理应要报答你,不过他已经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报答过你了;从此以后,你们不再相欠,也彼此不再相识。”说完,药师便抱着耿回雪再次离去。
夏无尘则倒在街市中,就算他武功再高,四肢不能用也是枉然,他发出惨痛的声音哀求:“别带他走!求求你,不要带他走,他是我的……他是我的,耿回雪是我的。”他声嘶力竭的大喊,身体的痛楚跟心里的痛苦同时焚烧着他。
看耿回雪的泪水流个不止,药师不屑的冷道:“没什么好哭的,他若爱你至深,早该断气,为你延续性命;他若不爱你,这么假惺惺的做什么,看了就让人烦心作呕,不如我杀了他,以免你看了舍不得。”
黑貂发出哀戚的声音,药师厉声道:“那就不准哭,回去吧!神子看到你这样,还要为你悲伤流泪。神子的身体虚弱,难道你连死时还要他为你担心吗?更何况这种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一靠近,身上还有别人恶心至极的臭腥味,他对你并不专一;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你而死,回苗疆去吧!再流一滴泪,我就杀了他。”耿回雪的泪止了,药师就这样抱着他走掉。
夏无尘眼看追不上,又高声叫唤,声音苦痛至极:“别走,阿雪,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还记得看月亮那一晚吗?你好漂亮、好可爱,我看着你,你就脸红了。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给你……”
药师脚步根本没停过,夏无尘落下泪来,痛彻心肺的哽咽道:“我抱过好多人,他们的声音虽然都像你,但是都不是你。阿雪,我的心好乱,我从来没这么乱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好想你,阿雪,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的声音、你的笑容和你看我的样子。阿雪,别走!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想清楚我是怎么了,我从没真心的疼过别人、宠过别人,我可以为你而学的;阿雪,别走……”
一口气喘不过来,夏无尘的声音立即断去。
黑貂大叫一声,耿回雪泪水则止不住的直落;而高正元也在此时听到声音赶来,他只见到夏无尘趴在地上,用力去碰,才发觉他的手脚虽温,但是已经僵硬,而且都脱臼了,可能是才刚死而已。
他立刻倒退了好几步,能把夏无尘这种高手在短时间内杀死、还让他的手脚都脱臼的人会有多么的可怕。
苗疆药师走回来,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冷寒:“把他抱起来。”
药师的声音有一种令人不得不从的威严,高正元皱着眉头将夏无尘抱了起来。
药师道:“跟着我走。”
* * *
缓步走回夏家,夏家的人看到白发男子抱走耿回雪,现在又把他抱回来,身边还多了高正元抱着的夏无尘,全都大乱了起来。
苗疆药师厉斥:“全都滚开,不准吵,去端水跟干净的布过来。”
他声音中的严厉让人害怕,水跟布立刻都被奉上。
只见药师朝夏无尘的额际一按,然后看也不看的将他丢在地上。
仆役见他这么无礼,气愤着要扶起夏无尘。
药师冷道:“谁叫你们动的,如果不要他死就别动他,明日他就会醒了。”
高正元虽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想到在短短的时间里,夏无尘就死在地上,看来这个白发男子的手法邪怪。
他低声命令:“不要动大师哥。”
药师不再理会他们,抱着耿回雪,直接走入耿回雪睡的房间,合起房门。
里面静无声音,仆役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秋莲跟高正元则都盯着夏无尘的尸体看。
* * *
夏无尘慢慢的睁开眼睛,可能是在地上睡了一夜,他觉得身体酸痛至极,想动手动脚,但他的手脚早已脱臼,一使力就让他疼痛万分,只好放弃。
他正奇怪昨夜他不是在街道与那个白发男子说话,怎么今天会在这里醒来?他脸色变白,“那个男人呢?走了吗?阿雪呢?”
高正元在他身边,低声道:“他没走,和耿回雪在房间里。”
夏无尘手脚不能动,高正元捉起他的手,本想要帮他接回手脚,但他脱臼的样子十分怪异,就算接回去,只怕休息一年半载也不会好,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脚没有跛?大师哥,为什么要骗我们?”高正元的声音里有着被骗的愤怒,更有自己的武功不如夏无尘,却虚坐高位的难堪。
林秋莲一脸害怕的站在一旁,现在她一靠近夏无尘,都会全身颤抖。
厅堂上只有他们三人,事实既然已经被拆穿,夏无尘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我不能娶小师妹。”高正元脸色一变,“我不要你施舍给我的这一切。”
夏无尘冷笑道:“你听不懂吗?不是我不愿意娶,而是我不能娶,你以为我如果真要小师妹,就算你跟小师妹两情相悦,我会退让吗?笑话,我不爱小师妹,我看到她就讨厌,你没看到每次小师妹出来与我相见,师母或我爹一定会有一人陪在她身边,他们惟恐我对小师妹下什么毒手,而来不及抢救她呢!”
闻言,高正元一楞。
夏无尘冷冷一笑,“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爹成堆的东西往她身上堆,不是疼她像女儿一样,而是她本来就是我爹的女儿。”
林秋莲掩住嘴,一时间难以相信。
夏无尘又是冷笑,“我十岁时就看出他们之间不太对头,师父是个正派的老实人,哪防得了人暗地里偷鸡摸狗的,说什么好兄弟、说什么好夫妻,真是让人笑死了。”
顿了下,他续道:“他们的事被我知道以后,虽然都发誓说只是一时的冲动,才一次而已就生下小师妹,从此两人都自责得很,就算见面也不敢多看彼此几眼,心里觉得愧对了师父,我却不太相信。我爹从此对我怕得很,就连师母看到我,也是颤巍巍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师妹,虽然我也觉得你很无辜,这一切其实根本不关你的事,我不想害你;但是师母跟我爹就是多想了,他们要多想,我就让他多想,不过若叫我娶你,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高正元看着林秋莲,久久不说话。
夏无尘又道:“这原本就是两家都不光彩的事,我对我爹跟师母虽无敬意,但是我很尊敬师父,我不希望让人笑话师父;所以我就一人承担下来,然后跳下山崖,装成跛脚,期望你们夫妻好好的生活。”
高正元不敢作声,而林秋莲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这么见不得人后,不禁泪满盈眶,连话也说不出来;夏无尘若是宣扬这事,只怕她也没脸活下来,她还得感谢他的费力掩饰。
夏无尘虽不恨林秋莲,但是看到她毕竟不悦,“二师弟,你要知道的事已经知道了,扶我到耿回雪那里去,我想见他。”
高正元点了头,半抱半扶起夏无尘,走进内室。
夏无尘乘机低声说:“你明日就带小师妹走,以免她在这里哭啼引来仆人侧目,我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侮辱了师父的名声。”
高正元轻轻的点头,他并非不知好歹,只是细声道:“多谢你了,大师哥,以前诸多错怪无礼,但愿你不要介意。”
夏无尘只微微点了个头。
* * *
当夏无尘被扶到门口时,里面就传来冷厉的声音:“门打开后,就站在门口,不准进来,生人的味道让我作呕。”
夏无尘知晓这个白发男子的厉害,低声道:“照他的话做,别惹怒他。”
高正元打开房门,并没有踏入。
看到夏无尘出现在门口,药师用力在桌上一拍,轻呼:“转。”
夏无尘身上突地迸出一个很小的黑影,只见白发男子将它收入指甲里,他原本脱臼的四肢立刻不药而愈。
耿回雪坐在床上惊道:“你对夏无尘下蛊,药师。”
“他在暗巷一出手就要我的肩碎,我没立即要他的命已经是看你面子了。”苗疆药师说起话来声音冷如冰霜。
夏无尘看到耿回雪坐在床上,好像在作梦一样,就想要跨入门内。
他脚一抬起来,耿回雪就立即冲下床,在门前挡住他,不让他进来,“别进来,药师说不能进来,你就不要进来,要不然药师会生气的。”
耿回雪似乎很怕药师生气,然而他就站在夏无尘的身前,夏无尘当然是用力的搂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发丝内。
“阿雪。”
耿回雪脸红的低骂,他不习惯在别人面前亲密,便叫骂了起来:“你这个死跛脚鬼,又不是没抱过,干什么这么急着抱?我……我……”
苗疆药师不爱谈情说爱,冷鄙道:“要打情骂俏到别处去,听了就作呕。”
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他出去,耿回雪立刻惊喜交加的拉住夏无尘的手,赶紧走了出去,惟恐惹恼阴晴不定的药师。
而夏无尘也什么都不管的任他拉着走。
来到花园,夏无尘立刻反被动为主动,将耿回雪拉到假山后,吻住他的唇。
耿回雪紧紧的抱住他的颈子,被吻得几乎快没气了,夏无尘还一径的狂吻;耿回雪拍着他的背,喘气道:“我快没气了,别吻了。”
他撒娇的叫苦,夏无尘才放开他,却还是离得很近,端详着他的面貌。
耿回雪脸红的低下头,“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夏无尘抱紧他的身子,心情又激动、又开心,“你没死,你真的没死?”
耿回雪小声道:“本来是死的,后来又被你救回来了。”
夏无尘不懂,耿回雪只好解释:“我说过,我小时候出过意外死了,但是因为我的命不该绝,苗疆神子到我家乡救了我,然后把我带到苗疆住。十八岁前我是靠着神子的神力而活着,十八岁后便要自己去寻找一个能让我活下去的人;只要那个人爱我爱到愿意为我而死,他就会把灵魂分一半给我,让我可以活下去。交换灵魂的时候,我们两个都是断了气的,要靠药师来帮我们,才能醒过来。我活了下来,才知道……”
他说着说着,脸就低下去。“才知道你很爱我。”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沮丧。“但是药师说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说你用情不专,不是好的人选,要我考虑回苗疆去,以后不要见你,可是……我舍不得你。”
夏无尘心头一紧,紧紧的抱住他。“除了你,我以后再也不看其它人。阿雪,听我说,我不晓得自己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我可以学着去爱你;不要回苗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耿回雪抬起脸,又低下,“我的心好乱,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我们结拜三兄弟,我曾跟老大和小绿说过要回去苗疆的。”
“我可以带你回去玩,但是请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夏无尘说到后来,声音抖颤,惟恐自己会听到伤心的答案。
耿回雪拉住他的衣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好,神子的生辰快到了,我们那天回去,好不好?我要带你去见神子,因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