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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擒情记-第30部分

小说: 擒情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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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剪刀在他的胸口划过时溅出了怎样一道血痕。
    那血痕就叠印在鹊儿抓出来的指印上。
    事情终于闹到了他那里。
    那是我头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我该叫他“父亲”的男人。我冷眼看着他不痛不痒地呵斥魏策。然后回过头来带着淡漠的神气不耐烦地打量我。
    而我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魏策。我从没有这么痛恨一个人过。甚至到了很多年后,他被秋清晨的手下射死在了魏王宫的城墙上都没能让我的恨意削减一分。我同时利用对他的痛恨痛恨着我自己。我是一个废物,谁也保护不了。
    “闹成这个样子,这宫里你是没法子呆下去了。”这是他对我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我被塞进了前往赵国的马车,开始了另外一段更加不堪的岁月。
    而我甚至不能去死。
    因为真正该死的人都还活着。
    所幸的是,我还有她。
    当我在那个潮冷的山洞里神志不清的时候,她的怀抱里是我唯一可以感知的温暖。在我已经失去了这个尘世间仅有的羁绊之后。
    她以她特有的方式将一种存在感清晰地传进了我晦暗的生命里。鲜明得如同暗夜里的火。让我觉得,在经历过了那样的失去之后,我还可以活着。
    也许那时的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不能靠近她,不能和她说话,甚至连多看了她几眼都会给她带来了铁面具那样的折辱。她在瑞帝的心目中并不是全心信赖人。可她还是想方设法地回护着我……
    而此刻,当我浑身冰冷地躺在她的臂弯里,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脸上时,我突然觉得能活着,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不管怎样卑贱地活着,她的存在都让我经历过的一切在冥冥之中有了存在的意义。
    可是我还是不能死。虽然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我在昏迷中感受着心脏微弱的跳动,我知道自己还在艰难得活着。我对自己说:死去的是那个因仇恨而活着的阿武。活下来来的,是因爱而活着的阿武。
    是的,因为爱。
    我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在似真非真的一团迷雾之中,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张英俊到张狂的面孔。他正俯视着我,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光,象一个正在盘算着恶作剧的孩子。那样的神情虽然让人不自觉地心生警惕,却并不讨厌。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很不情愿地叹了口气:“你居然就这么活过来了?真是的……”
    这句话,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于是他又叹了口气:“小子,你现在可落到我手里了。你的死活可都掌握在我这双完美的手中哦。你说,我是救你还是不救你呢?”
    “当然是……救。”这一句我想象中的嘶喊,并没有如我所愿地发出声来。可是他看着我的唇形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挠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我看得出他在盘算着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盘算好了什么事,但是故意在我面前表露出犹豫的样子来。我的神智虽然不是很清醒,却也不傻。我明白他这样的姿态是在欲擒故纵,要引我上钩。
    对付这样孩子气的小把戏,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
    果然,我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他就沉不住气了:“我发现你其实是一只狐狸。披着白兔的皮是故意给她看的吧?幸亏……被我识破了!”
    我睁开眼望着他。我知道他会读唇语,也就不介意自己无法出声的事实:“我是什么并不重要。”
    他很恼火地凑到了我的面前:“你再惹我我就捏死你。反正我已经告诉她你挂掉了!”
    我的心小小地惊了一下。随即便释然。与其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还不如让她以为我死了的好——被她保护的日子,我已经过得够久的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真的是一只无害的白兔。
    “这样吧,”他皱起了眉头,露出很烦恼的样子:“现在呢捏死你是最省事的办法……”
    我忍不住笑了。他已经废了那么大的劲儿救了我,又何必再说这些吓唬人的话呢?
    “你要怎样?”我问。
    “一个交易。”他笃定地望着我,顽皮的眼睛里闪动着一片耀眼的光华:“如何?”
    凭借本能我就能猜到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交易。可是我无法拒绝。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摆在我面前的两条出路,一条路是回去去找她,继续拖累她;另一条路,就是这个男人所指引的方向。
    这条路存在太多的未知因素,也许哪一天真的会无声无息地死去。可是……我别无选择。 我不能永远在她的面前扮演小白兔。如果我连尝试去保护她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爱?
    我想,我还从未如此清晰地看清楚过自己的心意。
    我吃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伸向这个笑容灿烂的男人:“我们成交。”
    正文 三十九
     更新时间:2010…9…26 11:08:22 本章字数:3511
    细雨蒙蒙,远远近近的街道房舍都被笼罩在了烟雾一般白茫茫的雨气里。脚下的石板街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泛着青幽幽的光。马蹄踏上去,连声音都要比平日来得清脆。
    秋清晨不喜欢雨天。她从来都不喜欢身上被打湿的感觉。那会影响她出刀的速度。而且,连绵的雨幕总透着那么一股子惆怅缠绵的味道,让人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算起来,这是她在安京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可是临走的时候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奇怪的不舍,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秋清晨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街道两侧的行人,在撑开的伞下一张脸一张脸地扫视过去。连自己都不知在找什么。
    虽然是便服离京,但是一路行来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自己。有的人还跟随着他们,一直跟到了南城门。
    “这一别,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见呢。”出了城,王泓玉忍不住抱怨::“还不如跟你们回边洲。”
    秋清晨瞥了她一眼,“又说孩子话。我还等着你拿下莽族的新头人呢。”
    王泓玉冷哼了一声:“听说那小子气死了自己的老爹,又杀了两个哥哥才爬上了头人的位子。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让我拿到的话……”
    “你一定会收了他做相公!”光耀笑着插话。
    王泓玉在光耀肩膀上重重一拍,哈哈笑道:“知我者,光耀也!”
    秋清晨啼笑皆非,“色字头上一把刀!”
    “还挂着把刀算什么本事!”王泓玉笑得嚣张:“本将军要拔了他的老虎牙,打得他心服口服,乖乖地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来。”
    光耀也笑:“嗯,收了他的时候,顺便问问他家有没有标致的妹妹,让我也收一两个过过瘾。”
    王泓玉斜了他一眼:“神仙,你终于也动了凡心了?”
    秋清晨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将话题拉了回来:“泓玉,我嘱咐你的事,你可别忘了。”
    王泓玉的神气正经了一点,一边拿着鞭子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的手,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见过韩灵了,她让我告诉大帅,一切安心。安京有她盯着呢。”
    “那就好。”秋清晨顿时松了一口气。护国将军韩灵和抚远将军王泓玉都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爱将,不但武艺超群,对自己更是忠心耿耿。安京城暗潮涌动,手握京畿防卫大权的李云庄又让人放心不下。因此临走之前,秋清晨特意回了瑞帝,以协调西路、北路军备的名义将韩灵调入了北营任都统之职。说白了,就是瑞帝用李云庄架空了秋清晨。秋清晨又四两拨千斤,用一个韩灵架空了李云庄——就算万一有变,北营有韩灵坐镇,李云庄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自己不不至于太被动。
    这还是在虞桥听壁角,得知瑞帝没有将信符交给李云庄之后,秋清晨才大着胆子上的条陈——如果瑞帝是真心实意地要分权给李云庄,自然不会同意将韩灵调入北营。如果不是,那么她正好就需要一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牵住李云庄的手脚。秋清晨不过是见缝插针,取巧而已。这么做虽然冒险,却是最稳妥的安排。
    这些心思,光耀和王泓玉也多少猜到了一些。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望向秋清晨时,却发现她正转头望向安京的方向,微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大帅,时辰不早了。”光耀提醒她。
    秋清晨收回视线的时候,心底里竟隐隐地有一丝怅然。这一次回安京,最最意外的就是遇见了他。如果还有比这更意外的,那就要算是他的态度了。秋清晨想起这一切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连自己都分不清。
    一梦十年,手心里只剩下苍凉的回忆。而他,却连这仅有的回忆也没有留下。曾经的爱恋早已被那入骨的一刀划上了黑色的句号。残留在他记忆里的过往,在沉沉昏睡了十年之后还能剩下什么,她连想都不敢想。
    如果再一次满怀希望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又用一种打量陌生人的目光望着她,然后客客气气地说一句:“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她还能够象十年前那样嚎啕大哭吗?
    怕只怕刀下得太深,流出来的就不再是眼泪,而是鲜血。那样的惨痛,一生中埋葬一次就已经足够了。
    秋清晨重重一鞭打下去,大黑马长嘶一声,风驰电掣般冲上了官道。伴随着风声,她的话音也越来越远了:“泓玉,我在边洲等着你凯旋的消息!”
    王泓玉将手掌卷在嘴边,高声喊道:“一言为定!”
    虽然还不到六月,安京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大蒲扇摇来摇去扇起的都是热风,丝毫也不显得凉爽。封绍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穿上了露出胳膊的短衫,还是热的受不了。一边靠着躺椅上取了冰块含着,一边不耐烦地训斥阿十:“这就没了?”
    阿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不是你老人家刚刚大发慈悲赏的冰块吗?就算他嘴大,含着这么一块东西,不也得缓一缓才能说得出话来嘛?
    阿十正梗着脖子对付那块冰,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人还没有跑上台阶,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少爷!少爷!不好了!”
    封绍人没动,手里的大蒲扇却飞了出去。“啪”地一声正砸在来人的脸上。那人毫无防备挨了这么一下子,“哎呦”一声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叽里咕噜地滚下台阶,四脚朝天摔倒在满地碎石的庭院里。
    阿十一惊,嘴里的冰块“咕嘟”一声顺着喉咙就咽了下去,噎得自己直翻白眼。好不容易顺过一口气,抬眼一看,昏头昏脑坐在外面揉大包的人原来是李光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青天白日的,又不是见鬼了,他吆喝什么呐?
    李光头一边揉着脑门上撞出来的大包,一边急急忙忙地说:“少爷,你听我说……”
    “你闭嘴!”封绍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炯炯地望向了站在花厅当中的阿十:“阿十,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花言巧语地说瞎话,不要学那些专门欺骗善良孩子的坏蛋——你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阿十颇有些同情地瞥了李光头一眼,不明白他这么个老实人,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专门欺骗善良孩子的坏蛋”了。至于少爷嘴里的那个“善良孩子”,唉,既然他自己说是……那就是吧。
    “宫里从昨日起就加派了禁军,具体什么原因,还不得而知。”阿十说着,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李光头蹑手酢跖地贴着门边溜了进来。
    封绍却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宫里加防,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秋清晨的身上。她既然已经认出了楚琴章和李云庄,自然会说服瑞帝加强宫苑防守以防万一,这么做还可以顺便震一震储琴宫里的那一位。说不定,她已经在安京布置了人手专门等着楚琴章和李云庄露出马脚来呢。问题是,她究竟会如何布置?
    “还有就是李云庄今夜不当值,要不要跟着?”阿十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这位大统领最近脾气暴躁得很。”
    “一直当自己是钓鱼的,结果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原来是上钩的。是个人都会憋出点邪火来。”封绍嗤地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让人盯着!这婆娘要是再去虞桥,咱们还去听壁角。多听壁角好啊,比唱戏都精彩呢。我这日子都过得滋润多了。”
    “少爷,”李光头不甘心地插嘴:“我今天那是……”
    “住嘴!”封绍声色俱厉地一声吼,顿时让他又缩回了墙角里。随即又可怜兮兮地小声嘟囔:“我真的是给你买红豆粥去了……”
    “呸!”封绍手边扇子已经甩了出去,两只手在身边划拉了半天也只划拉到了盛放冰块的盘子,一气之下,端着盘子就兜头扔了过去:“你出息了是吧?啊?开始骗我了?这时辰老孙家的红豆粥早都收摊了,你该不是回盛州买的吧?”
    阿十摸了摸鼻子,很识趣地往旁边躲了躲。看来,这位小少爷最近的脾气也暴躁得很啊。至于他的这股子邪火又是从哪里憋出来的——阿十可不敢问,他还没活够呢。
    “少爷,我一早是出去买红豆粥的,”李光头一着急,光头的颜色也开始由黝黑慢慢地向着黑红过渡:“结果我一出门就碰见福宝……”
    封绍没好气地一脚踹在椅子上,“你自己慢慢碰。阿十,接着说!”
    阿十看着这一对古怪的主仆,什么也不敢多问,两眼望天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听说秋帅明天一早离京,返回边洲去。”
    封绍的心微微一沉:“这么快?”
    “少爷!”李光头憋得脸都红了,铮亮的脑门子上一层汗:“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给我闭嘴!”封绍怒吼:“等下我再收拾你!”
    李光头急得直跳脚,猛地窜了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大声吼道:“秋帅今日辰时已经便服离京了!”
    “啊?!”封绍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把捞过李光头的领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怎么不早说?!”
    怎么说?李光头简直要吐血了。是谁一个劲让自己“闭嘴”的?
    封绍跺了跺脚,转身就往外跑。
    李光头连忙追着喊道:“少爷,是南城门!”
    阿十斜了他一眼,很有些不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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