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情殇-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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粼粼的池水。
她就那样用力的，一遍又一遍地拍打着水面，人已经是癫狂了，痴了，傻了，凝露悲伤地看着眼前的她，上前去用力将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往后拉。
“小姐，小姐，冷静点，冷静点……”便拉着赤颜汐，自己也禁不住流下泪水。可是拉着的人根本听不见她的话，还是那样奋力的啪打着水面。
动静越来越大，嘶吼声不止，外院的朱奴们也匆匆赶了进来。
都用力将赤颜汐拉远那个池塘。
过了许久，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可是眼眸却是恍惚了，没了焦距。整个人看着眼前的荷塘，呆呆傻傻的，不出声音。
“小姐，小姐！小姐您说话呀，别，别吓奴婢啊！”凝露喊着，哭着。只是赤颜汐没了反映。
傍晚的时候，赤颜汐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入眼的，是一袭白衣。
“你醒了？”溪陌尘淡声道。
赤颜汐眼前一整恍惚，许久才反应过来。
除了之前的初见，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现下他的出现，那样的美丽，只觉得更加刺眼了。
刺眼的想把毁掉……
“……”
“你下午的举动我听说了。既然讨厌荷塘，就换件别院吧！”
“讨厌……荷塘？……”
“……”
“哈哈，你说，我讨厌荷塘？我几时有这么说过？”
“……”溪陌尘看着她半响，然后转身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赤小姐不讨厌荷塘么？是我误会了！”
“……”赤颜汐死死地盯住他，眼角尽是嫉妒，怒意。
察觉到她的目光，溪陌尘回头与她对视。那样美丽的眸子中，不波不澜，没有丝毫情绪。
“你不害怕么？这样一张面孔……”赤颜汐眯起眼睛，淡淡说道，语气了皆是冰冷。
“害怕？”溪陌尘像是自问般重复道，“比你恐怖的脸多的是，有什么可怕的？”冷冷说道。
“呵，你见过更恐怖的？”赤颜汐嘲笑的看向他，脸庞狰狞起来，诡异不堪。
“浑灵……”
“呃？”
“浑灵的脸要比你这脸恐怖的多，那不仅仅是恐怖，更是布满了邪恶与血腥的脸颊……”
“……”赤颜汐怔住了，向来只有月影一族才能看见灵，而他说自己的脸并没有那么恐怖，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
“人的脸，丑也罢，美也罢，都无所谓，我看到的只有真假，善恶，其余怎么样，都无所谓……”说罢，便站了起来，打算往外走。
“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有一张世间最美的脸……”赤炎熙小声说道，话语里的悲伤，不言而喻。
“我的脸，在我看来，平凡至极……”
“可是你……”
“我有的，你不是都有么？”溪陌尘打断她，他缓缓转过身，冷然道，“人要的，不过是两只眼睛，耳朵，一个鼻子，嘴巴！你少什么？”
“……”哑口无言……
“既然什么都不少，那么就是个人样了！不是怪物……”
“……”
赤颜汐怔怔望着他，溪陌尘冷冷看着她。两人对望很久，溪陌尘转身要走，赤颜汐张嘴要说什么，可是那个人离开的太快，像风一样，抓不住，消失了……
看着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从外面刮来徐徐清风，在耳边回响！
舒适，极了——
……
……
“怎么样？”
“没有啊！”凝露苦着脸回答道，“怎么办？小姐！”
赤颜汐蹙起眉头，心里难过极了。
那个午后，自己的水晶绫不见了，明明是一直挂在手腕上的！
“会不会掉进池塘了？”
“……”
赤颜汐想了想，“我去找！”
凝露愣了，立即拦住她，“别！还是让奴婢去找吧！小姐在这里呆着就好！”
“可是你……”
“奴婢去去就回！”
赤颜汐来不及阻止，凝露已经跑出了院子。
凝露匆匆往先前所住的的院落赶，溪陌尘在远处看到，眯起双眸。
“大哥？你在看什么？”溪陌瑾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疑惑问道。
“没什么……走吧！”
“哦……”
……
……
夕阳西下，余辉映照在水面上，凝露浑身已是狼狈不堪，泥泞全身都是，她脸上全是焦急之意，仍蹲在四处寻着。
“你找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凝露一愣，回过头来，只见溪陌尘在岸上冷冷看着她，微风四起，那人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美不胜收……
“喂！问你话呢！”一边的溪陌瑾皱起眉。
“啊！”凝露才回过神，“那个，见过少主大人，二少爷！”
“你先上来说话吧！”
“是！”凝露狼狈不堪，缓缓从水池中走了出来。
溪陌瑾见状有些厌恶的沉下脸。
溪陌尘淡言说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那个我家小姐的水晶绫不见了！那是我家小姐从小就带在手上的，是前宗主送给我家小姐的，很珍贵……因为是前天开始不见的，到处都没有找到，很有可能就是之前掉进了水池，所以……”
“既然是那么珍贵的东西，何不好好收藏，而是天天带着，难怪会丢……”溪陌瑾在一边冷眼道。
“因为小姐很喜欢，所以……”
溪陌尘沉默片刻，随后走进池塘。
抬起手臂，一阵风四集而聚。
“哗——”的一声，一片风就扑面袭过荷塘，荷叶莲花左右摇晃着。溪陌尘闭起眼睛，好像在听着什么曼妙的歌曲般祥和。
半响，他缓缓睁开眼。
“不在这里……”溪陌尘轻声道。
“呃？”凝露愣住了。
“我大哥帮你看过了，不在荷塘中。”溪陌瑾冷言道。
“可是……”
“你去别处找吧……”
“……”
夜半时分，凝露疲惫不堪的回到别院。赤颜汐在房内安静的坐着。
“如何？找到了么？”
凝露摇了摇头。
“不在荷塘里么？”
“不在……”顿了顿，她又补充道，“遇到了少主大人，他帮忙在荷塘边找了找，说是不在，让奴婢去别处找，所以……”
“他？溪陌尘？”赤颜汐有些惊讶。
“是！”
“他，帮你找的？”
“是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找的，反正当时水面上就起了一阵大风，等风停了，他就说，荷塘里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赤颜汐听了她的话，沉默了片刻，“那就应该不在吧……”
“呃？可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赤颜汐低声喃喃道。
“小姐？”
“其他地方也没有么？”
“没有……”
听到否定的回答，心里一阵失落。半响赤颜汐淡淡说道，“算了，不见就不见吧……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的话，也不用强求……”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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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又要去半年么？”溪文涵皱起眉，看向长子。
“孩儿只去宫中看看情况！”溪陌尘淡言道。
“圣上为什么一定要大哥去呢？为什么召的不是父亲呢？”溪陌瑾疑惑的看向溪陌尘。
溪文涵眯起双眸，眼角闪过一丝凛冽，“尘儿，凡是都有个分寸！特别是和皇家有关系的时候！你应该明白吧！”
溪陌尘抬起头，看着溪文涵的双眸，半响，“孩儿明白，父亲请放心！”
“恩！”
走到门口的时候，溪陌瑾，溪陌霖，依然相送。
溪陌尘刚想说些什么，溪晨从哥哥们背后跑了出来。
“这一次，早些回来吧！”溪晨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溪陌尘有些惊讶，随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头，“好！”
当所有人从这个微笑中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白衣人，已经没了踪影。
……
珏铭在龙床上双眼紧闭，外殿的医官们一个个急的来回打转。
“圣上明明只是风寒而已，为何迟迟不见好转，反而越发加重了呢？”
“是啊，圣上一直有按时服药，休息也充足得很！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这个怎么办的好啊……”
夜半时分，一阵和风吹开了宫门。
珏铭缓缓睁开眼睛。
宫女们刚刚要将们给关上，却被珏铭止住了。
“别关！咳咳，别，关……”
“皇上？”
见珏铭一醒，宫女们纷纷点亮了宫灯。
“皇上，您好点了么？”
“恩！你们，咳咳，都，都出去吧！”珏铭费力的从龙塌上坐起身，“都出去吧！咳咳，朕，一个人待会儿……”
宫女们一个个疑惑的面面相觑，但还是遵从命令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珏铭才下床，刚打算站起来，就被一个声音制止了。
“皇上还是躺着为好……”
珏铭先是一愣，然后微微的笑了，眼角尽透着欣慰喜悦之情。
“你来了……朕就知道，咳咳，知道，你会来的！咳咳……”
溪陌尘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直直的站在当今圣主的面前。他的眼角冷然，没有一丝情感。
但珏铭还是很高兴，高兴地要站起来，可是还未站稳，就向前倒去。
当然不可能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尽管胸膛的主人冰冷，可是那个怀抱却是温暖无比的。
溪陌尘垂下眼帘，淡淡说道，“皇上快上床休息罢……”轻轻地声音，低沉的恍若叹息一般。
珏铭几乎沉醉在这温润的嗓音之中，不自觉的就环上了那个人的腰。
溪陌尘有一丝僵硬，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推开眼前的天子，沉言道，“皇上与草民如此，不妥！”
严厉的声线，让珏铭恢复了理智，同时也袭上一股强烈的失落。
两人都沉默着，脸色都深沉的很。
“咳咳，咳咳咳……”
“请皇上快躺回床上休息！”
珏铭看了眼那张始终没有表情的脸颊，最后垂下眼帘，默默地，重新躺回床上。
“……”
“皇上此番诏草民进宫，有何要事？”
“……没什么！”
“……”
“朕，很想你，很想见你，所以就诏你来了！”
“……皇上，这样的举动会让草民，很困扰……”
“呵呵！”珏铭闻言，轻声笑了起来，他看向一边的白衣人，他的目光却是对向窗外的！
连看，都不想看朕一眼么？
“很困扰么？……不过，你还是来了不是么？”珏铭闭上双眼，闭上的也是世上最深的无奈和悲伤！
“……”
“不过，就算如此，朕，还是会诏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多少次！”类似撒娇一般的语气，却让溪陌尘的眉深深锁起。
“就算你不来，朕也会，也会，咳咳，咳咳咳咳，一次次，的，传召你！咳咳，不管，不管，多少次……”
很难想象，这样任性的话出自当今圣上之口，溪陌尘看着他，许久，又一次将头对向了别处。
窗外，清风徐来，在夏季，给人一阵舒爽之意。
珏铭惶惶的张开双眼，而那袭白衣，还静静地坐在身旁。
溪陌尘缓缓将头转回看向他，“皇上！心事太重了！不利于身体……”
“……”
“皇上还是早些将身体养好，好让天下子民放心……”
“那你呢？”
“……”
“你在为朕担心么？”
“草民自然担心皇上的身体！”
是想要的回答，可是，多么生疏的语气啊……
生疏的，连心，都冷却了。
似是谁轻轻在叹息。许久，溪陌尘站了起来。
珏铭费力的坐起身，“你要走了？”
“是的！”
心里早就知晓的答案，他，每次都是这样来去匆匆的！而自己，一次次的奢望，终是幻灭。
低下头，不忍看着那人就这么在眼前消失。
溪陌尘回过头，就看着当朝圣主低着头，发丝遮挡着脸颊，看不见他的表情。
“皇上请尽快将病养好吧……这样，就算皇上下次传召草民，草民也会愿意来这里，陪您解决国事……”
这样的话，是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的！
慌乱的抬起头，那个人正看着自己。
“你……”还想对他多说些什么，可是眨眼的功夫，那个人，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你的意思的是，只要朕好好养病，就愿意，来见朕吗？”许久，珏铭垂下眼帘，看着那个离去之人的消失方向，说着那句没有说完的话语。
只是，没有人回应……
而他，嘴角却勾起一道弧度……
很开心……
……
往回程赶得时候，路过了昀州。
夜深，溪陌尘看着已关闭的城门，随后往丛林走去。
四处传来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而他全丝毫不为所动。
走着走着，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看向靠东边的方向，从刚刚开始，那里的嚎叫声就不间断。溪陌尘眯起双眼，随后往那个方向走去。
看到的一幕是很不寻常的。
一匹很年轻的狼，和一只已经幻化很久的浑灵对峙着。
狼的身上依然都是伤痕，可面对敌人丝毫没有退缩，龇牙咧嘴的叫嚣着。
狼和灵杠上了，这倒是很少见！
溪陌尘淡淡一笑！
既然遇上了，那岂有不除恶的道理？
手上的风凝聚的很快，攻向那浑灵的时候也只是眨眼的功夫，虽然伤身，但解决一只还不足挂齿！
灵很快就被打到魂飞魄散。
狼见敌人被打败，转头看看溪陌尘的方向，随后“嗷唔——”的吼了声，就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溪陌尘笑了笑，走到它身边。
真是只倔强的狼，伤得那么重还硬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