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醉钓金龟-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这段日子里聂潇身子一直时好时坏,皆是中毒所致,有人将慢性毒药涂在食器边缘,少服无害,试毒内侍无法试出,时间一长,毒性慢慢积累,中毒之人便会陷入昏迷,乃至死亡。
那毒取自极寒之地,中原不多见,这才令聂潇病情拖延,还好太医院有解毒圣品雪参,太医们正在调制解毒药方,只是聂潇中毒已久,是否能治愈,实是难料。
聂琼立刻想到聂璎。
毒药沙产自羌月族的族地,而赫连又是聂璎的未婚妻,如此推之,聂璎自然最为可疑。
可是,他知道,聂璎是冤枉的,也正因如此,他才将钟离醉赶走。
聂璎身为军统帅,身经百战,能让他甘心认罪,那幕后之人一定非同小可,当发现聂璎是无辜时,他就知宫中必有一场浩劫,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我已命人包围了羌月族人留驻的驿馆,可是赫连却不知去向,她的族人说,她昨晚没有回去。」
「二皇兄可能有危险,我马上去天牢!」
聂琼的预感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他刚赶到天牢,就有狱卒来报,聂璎畏罪服毒自杀。他来到牢房,见聂璎已陷入昏迷,气若游丝,看来回天乏术。
皇子在狱里服毒,生死未卜,那总狱头吓得哆嗦个不停,话也说不俐落,好半天才说出昨晚赫连曾来探过监。
那该是赫连从自己王府离开之后的事,那么,探完监后,她又去了哪里?
聂琼接过狱头呈上来的毒药瓶。极精致的玉瓶,里面却已空了,以聂璎的武功,没人能强迫他服毒,所以这药必是他自愿服的,可是,赫连给他毒药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时间猜想,聂琼忙命侍卫火速送聂璎进宫就医,只可怜了一大帮太医,除了照顾皇上外,还要照顾重病在身的五皇子,现在又加上二皇子,于是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聂璎所中之毒很快就查清是鹤顶红,不过除鹤顶红之外还掺有其他剧毒,数毒相克,反而暂时抑制了毒性的发作。
聂珞靠在聂璎床前,拉住他的手,一脸焦虑,那凝视的感觉实在太熟悉,聂琼看在眼里,突然福至心灵——这两人不会是……有奸情吧?
聂潇服下了太医配制的解药,却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众太医面露惶恐,谁也不敢多言,只彼此心照不宣——或许是时日已久,毒已攻心,金石难医了。
更糟糕的是,守城官兵来报,聂璎麾下的飞龙骑已临近京城,言道要见主帅,对聂琦下令驻扎城外的手谕充耳不闻,听了这消息,聂琦气得将手中茶杯摔得粉碎。
「反了反了,他们眼中就只有大将军,可知上面还有太子,还有皇上!」
聂琼倒能看得开,上前拍拍聂琦的肩膀,安慰道:「只要找到赫连,父王和二皇兄的毒便能解了,太子哥你是储君,文武百官自然唯你马首是瞻,那骁骑再厉害,也无法撼动咱们的御林军。」
想想聂璎麾下将士个个久经沙场,骁勇善战,御林军虽多,当真动起手来,其结果有待商榷,不过此时绝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聂琼又道:「必要时拿出皇诏,继位登基,看谁还敢多言?别忘了你是储君,未来的圣上,哈哈……」
聂琦没答话,只是看着他,一脸沉静。
头皮发麻,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聂琼小心翼翼问:「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诏书放在何处。」
聂琦摇头,半晌才道:「我被软禁后,朝中罢黜之声不绝,我避嫌尚且不及,又怎会去过问诏书之事?便是玉玺也不知了去向……喂,七弟,你去哪里?」
再不多话,聂琼转头就走。
他还是跑路得了,聂璎的军队兵临城下,太子哥手上没有玉玺诏书,失了先机,这一仗必败无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脚下匆忙,不妨在门口跟人撞个正着,是郑太医,他身后还跟了个小随从,那灵透眼神极为熟悉,聂琼正觉奇怪,忽听聂琦在后面唤他,当下顾不得,撒腿便跑。
见小皇弟脚下生风,瞬间没了踪影,聂琦又好气又好笑,摆手让郑太医进去,擦肩而过时,忽听那小随从低声道:「太子殿下切莫担心,皇上洪福齐天,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聂琦讶然望去,见是个相貌平平的小厮,只眼神灵动,清澈澈的直视他,全无惧意。
没来由的,对这位质朴少年起了好感,他点头道:「谢谢。」
少年在聂琦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白眼。
储君居然对下人道谢,这位太子殿下果如大家所言,是位儒君,可是……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傅千裳最讨厌的就是道貌岸然的君子!好,这个皇宫他住定了,看看这伪君子的面具究竟能戴多久。
聂琼匆忙往回赶,还不忘叮嘱霍青,「回去收拾一下,马上跑路。」
「主子,皇上病笃,太子身边可依靠的人不多,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不负责的离开?」
聂琼拍拍属下的肩膀,很诚恳道:「够忠心,那你就留下吧,鞠躬尽瘁,力挽狂澜,他日我若有机会回京城,主仆一场,会记得去你坟头上柱香的。」
寒光一闪,打断他的话语,一支冷箭飞射而来,霍青眼疾手快,挥剑将冷箭拨开。
箭羽后系了封书信,霍青解下呈给聂琼。
「戍时来清柳溪,以皇诏交换钟离醉,若走露消息,其命不保。」
笔迹骨力遒劲,却不熟悉,左下角蹭了点儿墨迹,信里还包着那个小小的葫芦玉坠。
聂琼脸色立刻变了。没想到他还是晚了一步,早知如此,一开始就该狠心将钟离醉赶走,现在让他上哪里去弄份皇诏救人?
等等,这字迹看起来怎么感觉好像很怪异……
第八章
回到府中,聂琼把小萄支去收拾行装,他继续看信,良久,突然对霍青道:「马上去查一下六王名下所有宅院,尤其是离我们府较近的。」
「主子,买房子,现在不是好时机……」
「你这头猪!」聂琼一脚跺在霍青脚背上,大吼:「马上去给我查,两个时辰内我要是看不到结果,扣你十年俸银!」
霍青仙鹤独立,跳着跑了出去。
关系到银两,霍青做事绝对雷厉风行,一个时辰就将聂虞名下所有宅院的住所,购买年份,及居住人明细列了出来。聂琼随便看了几份,眼神在其中一处停下。
三年前重金购下的旧宅,之后却一直无人居住,地点离琼王府稍有些距离,却是出城的必经之路。
事到如今,霍青就算再笨,也看出了蹊跷。
「主子,你在怀疑六王?」
「不是怀疑,是确定!」
聂琼指指那块墨渍,冷笑:「这里有墨渍,应该是写信之人袖上沾了墨,蹭上的,通常砚台摆放在右边,袖子沾墨,墨渍该留在右方,可这墨渍却在左下角,也就是说……」
「那人用的是左手!」
聂琼给了霍青一个『你还不算太笨』的眼神。
「他怕被人看出笔迹,所以特意用左手书写,却自露了破绽,能把字写得如此刚劲有力,非一日之功,说明他有写左手书的习惯,而我熟悉的人之中,只有六王是左撇子。」
也只有他,有威胁聂璎的实力,而且,自己有免死金牌的话也是从聂虞那里传来的,目的就是想引郦珠去找目己,趁机嫁祸。
霍青看聂琼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主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什么叫变聪明?他一向都很聪明!
聂琼雄赳赳挂上佩剑,道:「霍青,入夜后随我去救人。」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至少要多带些人……」
多带人去搜宅子,到时被聂虞反咬一口,恐怕他也会跟聂璎一样被关进天牢了。
一根指头竖在霍青面前,聂琼道:「不二价,一万两,你选择跟我去救人,还是被我用剑鞘砸晕?」
「属下愿跟随王爷救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钱字当头,霍青铿锵有力地把自己卖掉了。
入夜,聂琼找借口遣开小萄,换上夜行衣,和霍青来到那所宅院,两人跃进院子,避在一座假山后查看动静。
院里异常寂静,偶尔有一两人经过,气息内敛,脚步轻灵,看来都是高手。他果然判断无误,无故用重金在僻所买下旧宅,又放着不用,一定是在这里暗中做谋逆勾当。
不过,判断失误的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高手出现,似乎随便拉出一个,都比他厉害得多。还是回去搬救兵好了,离约定时间尚早,那醉鬼应该还没危险。
「谁!」厉喝传来,随即火光燃起,将漆黑院落瞬间照亮,火把下有数人向他们逼近过来。
临危不乱,聂琼冲人家招招手,笑道:「误会误会,本王是来找皇叔聊天的,他好像不在,那不打扰了,再会。」
没等开溜,对方早已利刃出鞘,指向他要害。
「霍青,上!」软攻不行就硬拼,聂琼向霍青一摆手,自己则探手入怀,掏出两枚雷火药丸。
单刀赴会,当然要有所准备,这雷火是以前教他武功的师父留下的,十分霸道,最适于现在这种场合——以寡敌众,以少欺多。
谁知药丸刚握进掌心,脑门一阵剧痛传来,被重物狠狠敲了一记。
聂琼晃了晃,倒下时,依稀看到霍青手中擎起的剑柄。
「混蛋,你多少钱把我给卖了?」
「一千。」
奶奶的,他堂堂王爷才值一千两,霍青接买卖时,难道连价码都不会争吗?
「醒过来!」
身子被不断摇晃,聂琼不耐嘟囔:「不要吵……」
「猪头,你到底还要睡多久?!」
一声河东狮吼成功地把他从昏迷中唤了出来。
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赫连放大数倍的狰狞面庞,和昨晚的娇柔嫣然反差太大,吓得他立刻清醒。坐起身,揉着脑门上的包左右打量,「这是哪里?」
「地牢!你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他当然知道这是地牢,霍青把他卖了,问题是赫连怎么也会被关在这里?
「喂,你是不是和霍青串通好的?别想在我面前玩什么苦肉计,我什么都不会说。」
赫连白了他一眼。
「谁跟叛徒是同伙,我是被六王害的!那个坏蛋,骗我说太子忌聂大哥功高镇主,所以以莫须有的罪名害他入狱,他给了我一种药,说服下后三日内脉息全无,如同死人,这样我们就能偷龙转凤救聂大哥,谁知我把药送去后,就被他关了起来。」
原来昨天赫连跟自己周旋,都是为了打听聂璎的事,也难怪太子哥搜不到她,谁能想到她会在六王府上。
「不知聂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希望他发现药有问题,没有喝才好。」赫连忧心仲忡。
「不,他喝了,而且还喝得挺痛快,现在正人事不省呢,你想见他,再等上几日,直接去皇陵就好。」
「你说什么?聂大哥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听说聂璎生死未卜,赫连脸盘一冷,扑上前狠狠掐住聂琼的脖子。
「喂,毒药是你给他的,他有事,为什么要杀我?……」
聂琼被掐得连连咳嗽,挣扎间,忽见有人站在牢门栅栏前,歪头看戏。
「钟离!」
烛火下是钟离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聂琼大喜过望,一把推开赫连,扑到门前,从栅栏间伸手用力握住钟离醉的手,上下左右好一番打量,在发现他全身完好无损后,才破口大骂:「你没事吧?六王有没有为难你?笨蛋,我早就让你走,你偏磨蹭着不走,结果被人抓起来,还得我来救你……不,我不是来救你的,我是查到六王谋反,来寻找证据……」
聂琼叽里呱啦地说,钟离醉却只微笑看他。
这就是昨晚他拼命赶自己走的原因吗?害得自己伤心,他也吃了苦头,这只又笨又别扭的小狐狸。
「小富贵,现在有事的好像是你啊。」他指了指两人身处的位置,打断聂琼滔滔不绝的话。
发现这个尴尬问题,聂琼立刻又骂:「你没事还不快跑,留在这里等死吗?别管我,先去搬救兵,我是皇子,量六王也不敢拿我怎样……」
话语半路打住,看着钟离醉笑嘻嘻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聂琼有些傻眼。
「放心,现在这里没人,这是六王给我的钥匙,让我救你们出去。」
「哈?」
腰被搂住,对上那双熟悉眸光,聂琼脸微微发红,推开他,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赫连也跟着问:「是啊,昨晚你们不是闹翻了吗?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何必救他?」
看到聂琼瞪大眼,一副要冲上去咬人的架势,钟离醉忙拉住他,直接进入正题。
「其实昨晚我出府没多久,就被六王的人捉了。」
他被带到聂虞府上,聂虞向他询问有关聂琼的事,听他说起皇诏,于是便有了以皇诏换人的主意。谁知聂琼会追查到这里,幸好霍青提前知会了他们,于是聂虞故意将聂琼关在地牢,让钟离醉来救,再怂恿他去取诏书,等诏书到手后,便杀人夺物,而后,威逼太子也易如反掌。
聂琼只听得冷汗淋淋,大叫:「你还真敢信口开河,我怎知诏书在哪里?你想害死我吗?」
腰间被钟离醉狠狠掐了一下。
「当时我不这样说,死的就是我了,如果不是你把我赶出来,我会被抓吗?不知诏书在哪里,就去找!」
心里发虚,聂琼呵呵干笑:「跑路行不行?反正你也没事了,不如我们一起三十六计吧?」
手被钟离醉拉住,拖着往外走。
「跑不了了,城外都是官兵,六王还煽动了聂璎的骁骑营逼宫,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那份诏书。」
三人出了地牢,钟离醉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