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断浮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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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我的歌麽?
池默然一时间忘了把手拿开。
李悠扬的脸是温热的,池默然想,现在他就这麽吻下去,李悠扬该是个什麽反映?
三
池默然端著李悠扬的脸,轻声问:
〃如果。。。。。。我说如果,燃木站在你的面前,你能认出他麽?〃
李悠扬对於这一句话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那茫然像是个无知的孩子,没有汽油的味道,只是恬淡,池默然想,如果靠近了他或许能闻到水的味道。
之後慢慢地靠近,合上眼,雨打在青石板上,水流进缝隙里,有自行车骑过,压地石板发出咯咯地响声。
池默然觉著,李悠扬的唇该是柔软的,当然了,他还没来得及品尝唇的味道,就听得啪一声。
李悠扬看著自己的手掌,对池默然道:
〃流氓!〃
流氓?!!!!!!池默然仿佛一下子给硬套上了个大牌子,相当於文革时期脖子上挂那专做批斗用的牌子,上面就写俩字流氓。
李悠扬瞪著池默然的脸:
〃我告诉你,别以爲我对你客气就是不提防你,至於燃木,我早就看出来锺誉像燃木,我说你这人差劲儿也要有个限度,要有下次,你再对旅游团的客人下手,我管你给钱没给钱,非给你踢出去!〃
被他这麽一说,反而把池默然给逗乐了,这会儿又是早就看出来锺誉是燃木了,行啊,池默然想,这下有意思了,就这俩人在他面前不知道能演一出什麽戏来。
话虽是这麽说,池默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甚至隐隐眼前的李悠扬要是知道自己就是燃木那就好了。
池默然举起双手,什麽都没说躺回自己的床上去。
池默然全然没想到那麽快,第二天李悠扬跟锺誉就粘一块儿去了,白天的饭一般是旅客自理的,在转完了江南百床馆之後说是要休息一下,吃个午饭,之後再去矛盾故居。
事实上,池默然对矛盾故居全然没什麽兴趣,看了一眼李悠扬,跟锺誉似乎聊著什麽,锺誉之後就唱歌儿,不少人围了上去听锺誉唱歌,之中很多年轻的人都能听的出来是燃木的歌。
能依稀分辨李悠扬的声音,他喊:
〃我就是最喜欢这首歌!!〃
〃呵呵,真他妈的无聊。〃池默然全然没了高兴劲儿,把手插在口袋里再转头是石桥。
拱型石桥,并不规则,青黑的石头看似随意,却又带著规律,阳光一半照在石桥上,一半又打上了影子,石头的凹凸里漾著昨夜的雨水,老人坐桥头一脸慈祥地看著打闹的孩子们。
弄堂里有人喊著:
〃豆腐花。。。。。。豆腐花来买来。。。。。。豆腐花哦。。。。。。〃
池默然靠著石桥拿出纸跟笔,在上面迅速写下:
〃成就了烟雨来镌刻的石板,我投影子变成了水华,湮没了江南和自己。。。。。。燃木于乌镇。〃
池默然似乎一下子找不到调子去唱它,肩膀却冷不防给人拍了一下儿,猛地转头,锺誉还是带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著他:
〃哟,在干吗呢?〃
池默然非常从容地把纸团起,之後放进口袋里,优雅一笑:
〃不,什麽都没干。〃
锺誉那一瞬间的表情池默然没有注意到,似乎是念叨著什麽,但很快又换了个表情:
〃晚上悠扬一定要拉著我去他房间唱歌,反正今天是最後一晚上了,我去你们那儿不介意吧。〃
池默然挑了挑嘴角:
〃哪里,我倒才知道你燃木这麽有本事。〃
锺誉一怔,似乎表情悻悻地,欲言又止。
池默然是在晚上真给吓著了,才开门进房间,李悠扬嘴里就念叨著什麽,池默然走近了看,一阵地哑然这是。。。。。。
李悠扬见了池默然自然皱起了眉头,把纸给展平了,又低下头看那张纸上的字。
那纸上写著:
〃成就了烟雨来镌刻的石板,我投影子变成了水华,湮没了江南和自己。。。。。。燃木于乌镇。〃
池默然伸手,那纸团还在自己口袋里,只是那些个字怎麽就跑到了李悠扬手里。
池默然把李悠扬手里的纸一抽,冷笑:
〃谁写的,矫情。〃
这麽一说,李悠扬立刻不乐意了:
〃这是燃木的新词儿,他拿给我徵求我的意见。〃
池默然冷笑意味更浓:
〃哦?徵求你的意见,要是徵求你的意见,我看燃木也唱不下去了。〃
李悠扬一拍桌子:
〃你这人。。。。。。〃
还没说什麽,房门就给推开了,锺誉笑著推开门:
〃抱歉,门没锁,我就进来了。〃
池默然立刻在脑子里闪出电影的名字FACE OFF。
这说的是李悠扬的脸了,转眼见了锺誉笑的就跟朵花儿似的,没错,就是那个词儿粲然若花。
池默然把那纸对锺誉扬了扬:
〃写的不错呵。〃
锺誉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笑著说了句,客气。
池默然知道锺誉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就是燃木了,那词自然也是在自己写完以後无意中被锺誉给发现的,只是锺誉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当然,池默然很快就想的出来原因,那就是,锺誉想要博得李悠扬的好感。
那一晚上锺誉给李悠扬唱了一晚上的歌,李悠扬认真地听,池默然发现李悠扬认真起来有另一种地天真可爱,让池默然不禁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发。
池默然没有拆穿锺誉的谎言,他本以爲一切到今天晚上爲止了,过了今日,他们就要分道扬镳,池默然跟他们不再有任何关系,那麽就随了他们去吧。
但池默然却没有料到,第二天的雨,江南的雨,让他不得不推翻自己所有的想法。
第二天,池默然没有坐上旅游团的车,而是转车去了南浔。
一下车,南浔一下子下起了雨,池默然毫无准备,只想著暂时找个旅馆住下便好。
南浔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辗转了好久却发现还是在原地转个不停,目前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随便找个屋檐暂时避下儿雨。
一个非常普通的木阁楼,满是水乡气息的阁楼。
池默然从小到大没那麽狼狈过,身体一阵阵发冷,敲了门,里面却没人应,只得在外面等。
那不知道是多少时候以後的事儿了,一个人忽然道:
〃怎麽你。。。。。。?!〃
池默然擡头对上了李悠扬惊讶地脸,身後则跟的是锺誉。
池默然只觉得人生一下子天昏地暗起来,这大约就叫阴魂不散了。
更让池默然愕然的是李悠扬的那一句话:
〃你在我家门口干吗?!〃
池默然知道,李悠扬说完那句话,自己就烧起来了,没带体温表,自己估测,肯定是在三十八度以上的。
四
池默然翻了个身体,暗暗叫了句〃该死〃。
木雕花窗子似乎被风吹开了,又合了上来,池默然拉紧被子。
〃真他妈背到家了。〃池默然冷不防地又打了个喷嚏,之後继续陷入沈睡,这样持续了一个晚上,睡睡醒醒地,也不知道哪里是梦,哪里是现实。
那木阁楼脚踏下去就让整个阁楼一起咯吱咯吱地共鸣,木门一开,李悠扬把门上的毛巾扯下来浸在自己端来的水里,那盆子破了一个角,李悠扬在这些方面上是不修边幅的。
毛巾捞出水,之後拧干,李悠扬把湿手往池默然的脑门一放,略微觉得烫手这才皱了皱眉头把毛巾放上去。
池默然微微睁开眼睛,依稀看的见李悠扬忙活来忙活去的样子,心里一暖,想笑胃却一阵翻腾。
〃你醒了?〃李悠扬一把扶住池默然,池默然却冷不防一口吐了出来。
〃抱歉。。。。。。〃池默然声音半带虚弱。
李悠扬什麽都没说,只是帮著他拍後背:
〃吐出来舒服,吐吧,吐完了我收拾就是了。〃
李悠扬看著一地的污垢,心想著退烧药差不多也给全吐出来了,给池默然擦完了之後,便让他靠著自己的身体坐一会儿,吐完之後马上躺下并不舒服。
池默然什麽都没有说,只是转过头凝视著李悠扬的眼睛,那一瞬间,李悠扬竟然没有办法抗拒这个男人的眼神,一时间,谁都没有把目光移开。
池默然开口道:
〃燃木会感激你。〃
李悠扬一愣:
〃锺誉他感谢我做什麽?〃
池默然扯了扯嘴角笑道:
〃小笨蛋。〃
李悠扬因爲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心脏慢跳了好几拍,慌乱中只能抽身出来,让那男人躺平在床上,这之中李悠扬没有来得及咀嚼池默然语气里的暗示。
那个下了雨的晚上,锺誉在隔壁的屋子睡的正熟。
第二天池默然的温度就下去了,只是浑身没什麽力气,又吐了好几次,勉强著想要下床却被李悠扬给按住了身子。
〃你躺著吧,你急著走麽?不急著走多躺一天。〃
池默然冷笑:
〃你就这麽收留一个流氓?〃
这麽一问倒把李悠扬给问住了,好在锺誉这个时候起床。
谁都不知道锺誉是不是有心,总在这样的时候推门进来。
他走路的声音很重,与李悠扬截然不同,这大约就是性格所至了,锺誉一把摸上池默然的额头,之後露齿一笑:
〃退烧了。〃
池默然很反感地把头一偏,弄堂深处又叫著卖豆浆的,这些个房子都有约莫四百年的历史,那些个桥的历史却更早古。
锺誉并没有发现池默然的反应,只是笑著把手搭在李悠扬的肩头:
〃窗户那边儿能看见通津桥吧,你这房子到真是好地方。〃
李悠扬腼腆地一笑:
〃父母留下来的,我假期里才回南浔,平时在乌镇是有房子的。〃
池默然很准确地捕捉了李悠扬的腼腆,心里一阵不悦,却又实在说不好这不悦是从哪儿来的。
〃悠扬,你今天不是说陪我出去找灵感麽?咱们吃了饭就出发了吧。〃
李悠扬像是才想起这回事儿,一拍额头:
〃不过锺誉,这人怎麽办?〃
两个人一起看向池默然,池默然只是冷笑,他真想看看锺誉的脸皮究竟能厚到什麽时候去,这一台戏唱得未免太荒谬。
〃你们尽管去。〃池默然淡然道。
锺誉笑道:
〃池兄真是痛快,不过身体也得保重才是,这麽著,我过去拿点儿东西准备准备,悠扬,咱们一会儿一起下去。〃
锺誉的性格风风火火,像正对了李悠扬的胃口一般,李悠扬只是笑了笑,转向池默然却又换下了笑脸。
〃我帮你洗漱一下你再躺下,这麽清爽。〃
池默然闭上眼睛,李悠扬他擦得仔细,眼角额头慢慢地擦,池默然忽然用手握住了李悠扬的手腕:
〃你。。。。。。〃
池默然思量著究竟该怎麽说下去。
李悠扬也察觉的出来池默然的异样。
〃如果是我说的话,你相信麽?〃
李悠扬想不出来池默然究竟想要说什麽,只等著池默然继续接著说。
〃其实,燃木是。。。。。。〃
〃什麽?!〃李悠扬才挑起眉毛,门又被第二次煞风景地撞开了。
锺誉扬了扬手上的吉他:
〃咱们走了。〃
锺誉没有给李悠扬和池默然再沟通的机会,扯上李悠扬的手就把他往外拉,李悠扬想,反正池默然跑不掉,回来再问清楚也行。
〃锺誉,你手上别拿著吉他了,不方便。〃李悠扬给了锺誉个建议,锺誉什麽都没说就把吉他往房间墙壁上一靠,亲昵地一搂李悠扬的肩:
〃你说什麽就是什麽了,悠扬。〃
那一声悠扬叫地暧昧无比。
李悠扬在那一天就那麽在池默然的视线里消失了。
而池默然合上眼睛却驱散不了昨天夜里,黑暗中李悠扬瞳孔深出的那一点点颤动。李悠扬的样子忽然像是细水一般,以心脏爲桥洞,川流不息。
池默然自嘲地一笑,他想起王鼎钧散文里形容的,那感冒一般地温柔,确实,感冒的时候总比平日要多愁善感些,心漾在江南的水底,无比温存。
池默然本能地用手去拿了那一把吉他,并没有现成的谱子,只是按著自己的想法随意地弹著旋律,旋律只爲了那个江南水乡里温柔而倔强的男孩。
吉他声穿透了木屋子的每一个缝隙,一转头,那屋顶一角挑起一轮新升的太阳。
路人因爲那木阁楼里的吉他声微微驻足。
李悠扬猛地一回头对锺誉道:
〃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弹吉他。〃
锺誉怔了一怔,随即扳过了李悠扬的身体:
〃听错了吧,怎麽会有人弹吉他。〃
〃我真听到了,我。。。。。。〃李悠扬在这个时候转头就要回去。
五
〃你什麽都没听到!!〃锺誉喝道。
他这麽一喝却把李悠扬吓了一跳,锺誉一直都是温柔地笑著的,偏刚才爲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应。
〃让一让来,让一让哦!〃自行车晃过他们的身体,之後散下一地沙哑地铃声。
锺誉胡乱地扯著李悠扬,那弄堂里穿不透阳光,李悠扬就那麽死死地被按在了墙上。
〃锺誉?〃李悠扬并不知道锺誉的意思,锺誉却用膝盖固定住了李悠扬地下体,之後咬上了李悠扬的唇。
李悠扬吓懵了,他长这麽大没遇到过这样儿的事儿,锺誉的手很快想要解开李悠扬的皮带,那手放在了他的胯间,粗鲁地爱抚。
〃既然我是燃木,你就只看著我一个人就够了,悠扬,我也不知道这是怎麽了,怎麽就看上你了,悠扬,我想要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多白滥的台词,但是李悠扬只像一只受了惊吓地兔子,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锺誉的身子,那皮带胡乱挂在腰间。
不对,李悠扬却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就算锺誉是燃木,就算是燃木在自己内心里是特别的存在,但那全然不是李悠扬要的东西。
一路狂奔,一路地人都看著他李悠扬,李悠扬似乎又听见了吉他声,那吉他声爲他指引著道路,夺门而入,迅速地跑上阁楼,打开房门。
透过晨光,池默然放下手上的吉他,背著光平静地凝视著李悠扬。
这大约便是劫数。
李悠扬也说不清楚是什麽理由,一步步地朝著池默然走过去,那一种合契,一种心照不宣。
池默然伸出手臂,然後把李悠扬扯进怀里。
池默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