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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酸滋味(惜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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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边,拉开大门,她索性在门口等,回眸看钟面,探身望向巷口,该响起的脚步声却始终不闻。

突地,她听见啜泣声。

是谁?幼幼神经紧绷,循着声音走去,竟一路走向自己家门。

里面一片漆黑,可哭泣声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伸手推门,一个男人撞上幼幼,两人同时回头。是爸爸?!

他急急拉上裤腰带,见到是幼幼,他也吓了好大一跳。

「妳怎么在这里?妳不是在……糟糕,弄错了!」他一甩头,迅速走出巷口。

弄错了?什么意思?他弄错什么?

心跳沉重,突地,幼幼联想到什么似的,进屋,啪!打开屋内灯光。

地板上,琇玟蜷成一团,她的衣服被撩开,血迹在大腿间和地板烙下点点斑斑。

不要!千万别是她想象的那样!太龌龊、太骯脏了!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幼幼扑到琇玟身上,搂她、抱她。请救救她,谁来救她们……

幼幼但愿爸爸「没有弄错」,甘愿换成自己躺在地上残破,她不要见到这番景象……

「我怎么办?」琇玟回抱幼幼问她。

怎么办?是啊!她怎么办?她答应为季阳守护琇玟姊,她怎能眼睁睁看事情发生,却毫无应对能力?

哪个好人啊!请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他是疯狗!他泯灭人性!他不是人!妳只不过是被一条狗咬到,妳会没事、妳会好起来的!走!我们去找医生,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幼幼哭着替琇玟穿上衣服,哭着替她整理头发,

「我脏掉了……」

「脏的人是那个坏蛋,不是妳,我们会想到办法解决,妳会好起来,季阳要和妳谈很多很多爱情,妳忘记了吗?不要放弃,求求妳不要放弃。」

「我这辈子完了,活与死对我已经没有分别……」

琇玟的话让幼幼想起苏爸爸,他也常常对人说:「我这种废人,活与死对我已经没有分别。」

同时间,苏妈妈的话萦回:「自从苏爸爸过世后,村里常有人闲言闲语,说琇玟身上也许带了精神病,那种病……会遗传!」

不对!苏妈妈是好人,琇玟姊是好人,上天没道理对她们过分!幼幼用力摇头,拚命甩掉恐惧,甩掉她满眶热泪。

「琇玟姊,妳听我说,不会没希望的,妳忘记季阳吗?不管碰到什么事情,他都会支持妳、照顾妳的。」

她没听进幼幼的话,停止不来的泪水一再宣泄。

「我完了……我死了……我毁了……」琇玟全身发抖,死的念头不断在脑中回放。

「不会!妳不会!」幼幼抱住她,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做,十七岁的肩膀不够宽,包容不了沉重负担。

扶起琇玟,幼幼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她不要地上怵目惊心的血迹来提醒自己,她是个悲剧,而她这个悲剧伤害了所有想对她好的人。

琇玟很重,压垮幼幼的肩膀和意志,但她没有权利说无能为力。

撑起琇玟,缓缓走回苏家,她帮琇玟洗澡、她在她耳边不断说话、她握住她的头发,慢慢吹干。

「没事的,我们把它当作一场恶梦,梦醒了,一切过去,我们回到原轨。」幼幼尝试自欺欺人。

「发生什么事?」苏妈妈打开门,惺忪睡眼中净是怀疑。

看见苏妈妈,琇玟跳离椅子,扑到母亲胸前,哭嚎:「救我!妈,妳救救我,我完了!」

女儿的态度让苏妈妈惊惧,她试图推开女儿,可是琇玟紧抱住她,不肯放手。她的身子在抖,她需要攀上浮木,救自己一命。

「幼幼,妳来说,到底发生什么事?」

看看琇玟、看看苏妈妈,她泪水滚落。是她的错,她是罪魁祸首,若苏妈妈不心慈收留,那只禽兽不会弄错,琇玟姊的世界不会顷刻间摧毁。

双膝落地,未语先泣,好不容易「对不起」三个字出口,幼幼的世界再度因为双亲天翻地覆。

 第三章

琇玟不能上班、不能出门,她关在家里面,情绪不稳。

三天了,苏妈妈和幼幼留在身边陪她,寸步不离。

神志清楚时,琇玟搂着幼幼哭着说:「我该怎么办?我还可以做什么努力?无法挽回了是不是?千万不要告诉季阳!」

神志不清时,她常常抓起手边东西砸幼幼,吼她是恶魔,是她把厄运带到自己身上。

短短三天,三个女人迅速消瘦,浓浓黑眼眶说明她们饱受折磨,无奈命运降临,她们不愿接受,却别无他法。

第四天,学校月考,幼幼不能再请假。带着忧虑,她出门上学。可是才进教室早自修,她就让教务处一通电话急召回家。管不了月考,她匆匆忙忙收拾书包,赶回家里。

「怎么了?怎么了?」

满地破碎物品吓傻幼幼,她进房,看见琇玟被捆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苏妈妈累瘫在床脚,泪水沿皱纹滑落腮边。

旧事重演,那些年所受的苦再次出现。为什么她命运多舛,始终逃不开厄运轮回?

「苏妈妈……」幼幼心疼她的泪、恨自己的亲人,然再多的恨与心疼,都支撑不了这个家继续走下去。

「她要去跳海,她竟然和她爸爸一样要去跳海,我根本拉不住她。」

看见幼幼,苏妈妈双手摀起脸庞,痛哭失声。

「也许不是,也许她只是想去吹吹风,记不记得?她经常和季阳去海边玩。」

「我没办法……我再没办法欺骗自己,我们送她去疗养院吧!」

她妥协,不再管邻居的闲语闲言,既然事实摆在眼前,她认了!

前天,她们带琇玟坐车到高雄看医生,医生说她情况严重,必须住院控制,她们不信,硬是领药回家,以为自己的耐心和爱心可以救回琇玟,但短短三天,她们的信心崩溃。

「我们再试试吧!我不去上学,我在家里陪琇玟姊,不要把她送进疗养院,妳知道的,那里的人情况严重,要琇玟姊和他们朝夕相处,她会害怕。」

「我听说有些私人疗养院设备不错,还可以让家人陪同,我想……」

「苏妈妈,我们再试试好吗?」

幼幼不想妥协,回身,她到床边抱住琇玟姊。从头到尾都是她的错,她罪孽深重,她愿用一生弥补。

凝视琇玟无辜眼神,幼幼心疼,缓缓替琇玟松去绳子,抱她、护她,她愿扛起责任,不论责任有多沉重。

「她留在家里,我会胆颤心惊,害怕哪天警察上门,告诉我,她的尸体在海边被发现。我已经失去丈夫,不能再失去她!」

是啊!她怎能失去琇玟,她是她的根、她的命……

「我陪她,每天、每分、每秒,我不让她走出我的视线范围、不让她出意外。」

「当年,我也有同样想法,自以为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哪里想得到,不过一转眼,天人永别。」

苏妈妈的话让幼幼无语以对。

苏妈妈低头悲泣,幼幼轻拍琇玟,对她喃喃细语:「琇玟姊,我们好担心妳,快好起来,好吗?季阳马上要从台北回来,他会心疼妳变成这样,妳舍不得他心疼的,对不对?」

「季阳要从台北回来……」琇玟重复幼幼的话。

「对,是季阳,季阳要回来,妳必须变回健康的琇玟姊,让他开心,好吗?」她哄琇玟。

「季阳……季阳……季阳……」

琇玟喊了几声季阳之后,眼睛倏地瞪大,发了狂地伸出十指抓住幼幼的头发,拚命拉扯。

「为什么跑去跟季阳告状?为什么要告诉他我被人欺负?为什么?为什么?妳想破坏我们对不对?妳嫉妒我们的爱情对不对?」

琇玟尖叫,歇斯底里,她拉住幼幼的头用力撞向墙壁。

砰!巨大的声音扰醒陷入沉思的苏妈妈。

「琇玟,放手!看清楚,她是幼幼,是妳最喜欢的妹妹。别告诉我,妳连幼幼都不认得……」苏妈妈哭喊着,急着从女儿手中救下幼幼。

一时间,房里乱成一团。

「我没有告状。」幼幼头皮发麻、头晕脑胀,琇玟的力量很大,她松不开她的手,只能任由琇玟抓她的头去撞墙壁。

「妳说谎,不然妳跑哪里去?跑哪里去?」濒临疯狂的琇玟,扯住幼幼的头发不肯放,一撞再撞,企图撞去心底层层不堪。

「我没告诉季阳任何事,我去学校考试,我今天月考,妳忘记了吗?」急切问,幼幼对琇玟大喊。

琇玟没听进去幼幼的话,手勒住幼幼的脖子,任苏妈妈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她。幼幼脸色慢慢发紫,她呼吸不过来,愧疚的双眼望住她的琇玟姊,渐渐感觉到黑暗冰冷。那是死亡的感觉?

她看不见了,黑暗漫过眼睛,突然她觉得庆幸,原来解脱的感觉是这么的轻松美好?

霍地,琇玟放手,她圈住自己,缩进床底。

新鲜空气大量涌进肺部,幼幼拚命咳嗽,支起身,她看见琇玟痴呆地缩在床底,不动不语,默默淌泪。

「为什么是我?我不是坏人,为什么是我?」琇玟自问。

「不应该是妳,应该是我。我错,我是罪魁祸首,我该死、该遭天谴,琇玟姊,请妳处罚我……」

幼幼心碎,爬到床前,匍匐在琇玟脚边。她好抱歉,真的真的抱歉!

「琇玟别这样,幼幼没错,错的是我们的命。」苏妈妈选择向命运低头。

「我的命?不对!这不是我的命,我的命是要嫁给季阳,当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少奶奶,不是这样的,哪里弄错了?谁来告诉我?」在床底,她自语。

「琇玟姊,妳是对的,妳的命好,妳要嫁给季阳,和他生帅小子,你们要携手到老,这些话妳告诉我很多次,记不记得?」幼幼伸手,把琇玟带出来。

「嫁给季阳……对,我要嫁给季阳……嫁给季阳……嫁季阳……」

她走到镜子旁,拿起梳子缓缓梳头,对着镜中自己,她安安静静地看了很久。

回身,激昂的情绪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她缓缓吸气吐气,眼光里有短暂澄澈,伸手抚抚幼幼瘀青的额头,轻声问:「我又发疯了,对不对?」

「没有,妳只是失控。」幼幼否认「疯」字。

「不是失控,我生病了,我和爸爸一样是疯子。」

「妳不是疯子,妳比谁都健康,只是情绪感冒,吃吃药,打打针就会痊愈。」幼幼忘记疼痛,跪在地上,抱住琇玟的腰说。

「医生要我住院……疯子才住院的。」

「不喜欢住院,我们就别去,只要妳每天多想一些快乐的事情,病马上会离开妳。」不管自己的话有多荒谬,只要安慰得了琇玟,幼幼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妳骗我,有段时间我们几乎以为爸爸会好起来,可是,他死了,到最后,我也会跳海死亡,那是我们的宿命。」幽幽地,她预告自己的未来。

「我不准妳死,苏妈妈不准,季阳更不会准,妳必须好好爱护自己。」幼幼说。

「爱护自己?」

「想想苏妈妈、想想季阳,妳的幸福就在手边,怎能轻言放弃?」幼幼仰头望她,泪眼相对。

「对,幸福在伸手可及处,我没道理放弃,我要合作吃药,不乱想,我要……」她鼓舞自己。

「住院吧!琇玟,我们去住院,让医生给妳更多帮助,说不定妳会好得更快。」

苏妈妈插进话,琇玟的说法让她燃起信心,也许换个治疗方式,能阻止曾经发生的悲剧。

「可是……」琇玟犹豫。

「当年我们若是让爸爸住院,说不定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苏妈妈下定决心。就算这真是她的命,她也要试图改变。

「不一样?」琇玟自问。

「对,不一样,妈妈还有点积蓄,我陪妳去疗养院,陪妳在最短时间把病根治,再回到这里时,妳将获得新生。」

「新生?」

「对,新生。」

「但季阳回来找不到我……」想起季阳,琇玟不想离去。

「就让幼幼告诉他,说我们到美国叔叔家,等妳病愈,我们马上回来。」

那个「叔叔」,是自从她丈夫去世后,就躲着害怕受牵连的人呀!她说过,这辈子再不提这个无情义的亲戚,但为了女儿,没什么不可以。

「可以吗?」

「当然。」

「那……幼幼,妳帮帮我,别让季阳知道我被欺负,别让他知道我是疯子。」拉起幼幼的手,她乞求。

「我不说,我保密,等妳身体好起来。」

「要保密,不可以说出去……」琇玟重复又重复同样一件事。

这个晚上,清醒的琇玟、伤心的苏妈妈和满怀补偿意念的幼幼共同订下计谋,幼幼暗地发誓,不管怎样,她都要圆满起琇玟姊和季阳的爱情梦。

   
苏妈妈和琇玟搬到中部山区一间私人疗养院,那里风景很好,苏妈妈来信提到,这几天琇玟病情控制得不错,没有再出现暴力的情况,这是最好的消息。

她们忙着适应新环境,幼幼也没闲着,她一方面编了满肚子故事,准备向季阳解释琇玟姊的失踪;另一方面,她正式休学,四处找工作,她要把钱汇给苏妈妈,让她经济无忧,好好照顾病人。

她深信,总有一天,新生的琇玟姊会重新获得幸福。

绷了几天的情绪稍稍解套,琇玟姊的病情和找到工作的欣喜,让幼幼沉重的呼吸终有机会喘息。

未来不管生活是否艰辛,她都要努力,琇玟的健康是她使尽全力要达成的目标。

抚抚额上瘀伤,青紫未褪,幼幼相信,总有一天它们将了无痕迹,一如发生在琇玟姊身上的意外一样,不留记忆。

走进巷口,幼幼看见父亲,晕陶陶的步履歪斜,显然又喝醉了。他没有半分惭愧,自得其乐地高唱山歌,琇玟的泪、苏妈妈的无奈,一幕幕浮上幼幼眼前,对照凶手的逍遥自得,幼幼好恨!

是的,她恨他,一天比一天更甚。

童年时期,他和妈妈吵架,幼幼是两人的共同出气筒,爸爸打完妈妈打,后来母亲忍受不了这种生活,逃出家门,幼幼的苦难正式开始,伤痕累累不足以形容她的生活,颊边伤疤谋杀掉她所剩不多的自尊心。接着他对她的强暴未成、他对琇玟不仁道的欺凌……他凭什么认为自己有权做出这一切?

恨翻涌着她的心,幼幼无法思考、无法厘清错与对,她一心一意想着恨。

好啊!天不行道,她来,她不介意背负弒父罪名,她是应该杀他,用他的鲜血来祭她满腔恨意。

理智退位,幼幼随潜意识前行,回到苏家,走进厨房,拿起菜刀,轻轻往自己家走去。

打开纱门,见父亲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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