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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酸滋味(惜之)-第5部分

小说: 酸滋味(惜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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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退位,幼幼随潜意识前行,回到苏家,走进厨房,拿起菜刀,轻轻往自己家走去。

打开纱门,见父亲半躺在藤椅上,抖着脚,抽着烟,哼哼唱唱着不成曲调的淫秽曲子。

看见女儿,文泉咧开嘴,露出满口嚼槟榔的斑驳牙齿,两条腿在宽松短裤下面抖个不停。

「幼幼来,今天阿爸赢钱,给妳吃红。」他掏掏口袋,抽出几张一百块,伸手,送到女儿面前。

幼幼盯住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冷声问他:「那天晚上,你对琇玟姊做了什么?」

「我?哦……不就是男女之间最快乐、最销魂的事情嘛!」他不觉羞愧,反而玻鹧劬Γ匚赌且埂

「人渣!」

「我是妳老爸,妳敢骂我?」

「你不怕天打雷劈?」

「这种事天天有人在做,也没看见有谁被雷劈到?如果妳也想尝尝好滋味,我可以教妳,保证妳回味无穷。呵呵……」

把脚抬到藤椅上,他抖得更凶,低头,他把百元钞票叠好,递给幼幼。

幼幼咬牙切齿,再忍不住,刀瞬地在他递钱的手背划过。

剧烈疼痛驱走了文泉的醉意,手缩起,他整个人退到壁角,看见淋漓鲜血,对幼幼咆哮:「夭寿死囝仔,妳给恁爸杀!」

「你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才不知道养妳有什么意义!死查某囝仔,我养蛇咬死自己哦?也没想看妳那个没责没任的老母做伊去,放我孤人辛辛苦苦养妳,妳今日竟然要拿菜刀杀我?」

「你不比她好几分,你们全是社会败类!」

拿刀的手前进两寸,她自怨自艾,恨自己身上流着这对男女的血液。

「我是社会败类,妳呢?十七岁就敢拿刀杀人,要被判死刑的,妳知不知?」

「你的兽欲毁了琇玟姊一辈子,她发疯住进疗养院,你得意吗?骄傲吗?」再往前进,刀子横在他胸前。

「那是妳的错,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她?我以为是妳……」文泉振振有词。

「你居然以为有权利对女儿做这种事情?你是人还是畜牲?」

幼幼举高刀子,用力向前砍,文泉躲过她的刀,仓皇间,抓起椅子挡在前面,幼幼目露凶光,摆明要他死,怯意上升,文泉颤栗频频。

「我有什么错?我生妳、养妳,供妳吃、供妳住,妳全身上下哪一个部分不是我的?」死鸭子硬嘴巴,他不认错。

「可耻!下流!」

「妳要怪就去怪妳阿母,她要是乖乖留在家里,我会找上妳?是她甘愿便宜别人,不甘愿让丈夫疼惜,伊该死,妳更加该死!」

怪她、怪妻子、怪天怪地,他就是不怪自己,是天地造就他的堕落、是人世无情,他没错,一点点都没错。

「这种话你说得出口?你没资格当父亲,你是垃圾。」豁出去了,他不在乎良心,她又何必在乎人伦?杀他,她有一千万个正当理由。

刷刷刷,刀子在眼前飞舞,手臂撞上木椅,痛彻心肺,可她无所谓,杀红了眼,她一心一意逆伦。

刀子拿近,几次与木椅交锋,一痛再痛,幼幼不怕,只要能杀他、能杀他……

砰!椅子重重打上她右手腕,打得她腕部脱臼,松开刀子。但幼幼不死心,用左手捡起刀子,文泉趁空档,一溜烟逃出家门。

幼幼紧追在后,不放过父亲。

文泉一路跑一路喊叫:「救命哦,不肖女要杀老爸!」

他跑得快,幼幼追得更快,她把痛觉驱逐出境,翻红眼光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文泉的叫声喊来不少邻居,可刀子在幼幼手上,没人敢出手,终于,一个男人扑上来,夺下幼幼手中的刀子,紧紧搂住她的腰,不让她追人。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幼幼使尽全力挣扎,她扭动身躯,用力捶打腰间大手、低头想咬去箝制。仇人就在眼前,她不要放过他!

「冷静点,幼幼,是我!」季阳大喊。

熟悉声音拉回幼幼的理智,恨意暂且退位。

缓缓仰头,她看见季阳的眼睛,冰冷心脏回暖,融化出一摊摊泪水。

他回来了,终于终于回来,短短七日,恍若隔世……

「我要杀了他。」宣示似的,她说。

「我知道。」他看见她的椎心疼痛。

「你不知道,我要杀他,一定要杀!」她转头,对缩在人群后面的文泉吼叫。

「杀老爸,妳是厉害。」文泉吼回来。

「你有种做下流事,怎不敢站出来?」

「文泉,你是做什么歹事?」

文泉被邻居问得尴尬,回口骂幼幼一句:「妳这个不肖女。」

「我不是你女儿。」幼幼恨恨地说。口里骂父亲,心中恨的却是自己。

要不是她拒绝爸爸,琇玟姊不会遭殃;要不是苏妈妈为了庇护她,留她住下,琇玟姊不会被错认。她悔、她恨,恨自己的出生、恨自己的满身罪孽。

她这种人打从出生就是罪恶,她是社会最污秽骯脏的一部分,为什么不让她承担所有不幸?为什么要让琇玟姊代过?她恨透幼幼这个女人!

「妳好胆,我先叫警察把妳关起来。」

「警察制不了你这种烂人?我自己来!」幼幼嘶吼。

看热闹的民众回身望向文泉。是啦!他是坏胚子,爱赌爱喝,连老婆、女儿都出价典当,还有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不出来?摇摇头,他们对幼幼充满同情。

「文泉,你做人嘛卡差不多,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早晚会到。」

「生囝仔不是用来虐待啦!」

「没能力做老爸,就不要生囝仔。」

「幼幼我自细汉看到大,伊是足乖巧的。」邻居纷纷对他发出不平。

邻居的评语让文泉无地自容,他恨恨地在地上吐一口痰,指天指地,咬牙切齿地说:「疯婆子,跟妳老母同款啦!以后行在路边,不要讲妳是我的女儿。」文泉狠狠瞪幼幼一眼后,护着伤手,转身离去。

幼幼泪水流不尽,汩汩落下的是伤心。天理何在?为什么世间不存公平?琇玟姊的凄惨、她的悲伤,尽头在哪里?

「我恨他、恨他、恨他!」她真的恨。

「我了解。」

季阳搂住她,把她的头压进自己怀里,锁着、包围着,不让人再有机会欺凌,他怜惜她的心碎,疼惜她的悲情。

「我没办法不恨他,我要恨他一生一世……」幼幼低喊。

「我懂。」

抱起幼幼,季阳猜测她的深沉哀痛,压抑狂怒。他也想杀人,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这一件,而是在他怀中瑟缩的幼幼。

 

缩在季阳怀里,她一动不动,激昂在心中汹涌。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有人要弒亲逆伦,现在她懂了,当心下坠到一个点,人再控制不了自己。

季阳胸腔里的心脏,发出笃笃笃的沉稳声音,一声声平息了她的恨意。

是的,理智回笼,她想起琇玟姊的事不能在季阳面前揭穿,想起自己不能被抓进监狱关,她需要赚很多钱给琇玟姊治病,她的莽撞解决得了自己的忿忿不平,却帮不来季阳和琇玟姊的爱情。

没错,发泄一时怨恨,揭开所有真相的同时,伤害的人不单单是她自己,还有辛苦努力痊愈的琇玟姊。

「不要怕,只会痛一下下。」

季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幼幼才发现,医生正在替她包扎手腕。她不怕痛,从小被太多棍子养大,她的皮比一般人来得粗厚。

幼幼不想离开他胸前,虽然明白这动作有多暧昧,可是……让她贪图一下安全感吧!

缩缩肩膀,她偷偷在心中向琇玟姊致歉,一下下、只要一下下就好……

季阳误解她的动作,以为她痛得太严重,圈住她的手紧缩,并向医生叮咛:「小力一点,女生很怕痛。」

这里是乡下小诊所,一个医生包办所有科目,当护士要季阳把幼幼抱到内诊台时,幼幼怀疑地望着他。

「幼幼,医生要帮妳检查,我不能进去,但我会在这边等妳。」

她不想要,可是季阳表情坚决,要她接受检查。

低头,她任由季阳抱她进去,隔着门帘,他在外面徘徊,医生的低语、护士的浅言,他想听进去每个字句。

这时,里面传来幼幼的呼救和护士的倒抽气声,顾不得太多,季阳直接冲进去。

「怎么了?」

幼幼的衣服被褪去,只留内衣,小小的身子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和瘀青。那是琇玟失去理智时的杰作,横横直直的刀伤、锉伤、瘀伤,在皙白的肌肤上构出惨不忍睹的景象。

「该死!」季阳拉起棉被为发抖的幼幼盖上。是他!他直觉认定凶手是幼幼的父亲。

「我不是故意的。」幼幼被季阳的口气吓到,频频摇头,望住他的双眸中蓄满畏惧。

「我知道,我没有责怪妳的意思。」

圈住她的肩膀、圈住她纤细身体,他亲亲她的额头,努力向她传达--没事了,我在妳身旁。

医生拍拍季阳,要他到外面谈。

勾起幼幼下巴,季阳认真对她说:「护士小姐会帮妳穿衣服,我先出去,就在外面,没走远。」

「嗯。」

当季阳和医生面对面,他们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情。

「情况怎么样?」

「我想,如果是有人想强暴她,很显然他并没有成功。」

这是个好消息,但季阳并没因为这消息多高兴几分,幼幼的伤口在他脑间鲜明。该死的人渣,竟然对亲生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因为她奋力抵抗,所以留下满身伤痕?」

「有可能,不过除了手腕上和手臂的几处伤之外,大部分不是新伤,包括她额头那片瘀肿,和发间凝血的撕裂伤。」

「换言之,这不光是今天的事?」可恶,他不过才离开几日。

「对,可能是长期虐待。」

他不怕幼幼肉体上的伤痕,只担心她记忆中的缺口,那是难以缝合的痛。

「这件事会在她心中留下多久阴影?」

「我不确定,你可以带她去大医院找心理咨询师,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认为足够的爱与关怀,才能协助她尽快走出阴霾。」

「我懂了。」

「我开一些内服药和药膏给她,后天你再带她回来,我帮她看看腕伤。」

「好。」

抬眼,门帘拉开,幼幼在护士的陪同下走出来。

「谢谢医生。」季阳打过招呼,走到幼幼身边,扶着她,慢慢走出诊所大门。

几次,幼幼张口欲言,又缩回去。季阳看见,对她绽开一个灿烂笑容。

「没关系,不想谈的话,我不勉强妳。」

他的体贴她接收到了,他是个好男人,总能接纳别人所有不幸。一时间,幼幼有股冲动,想把事实告诉他,由他来陪伴琇玟姊度过黑暗期,可是琇玟姊疯狂的坚持让她却步……

这件事,让琇玟姊痊愈后,亲口对他说吧!他是个最懂体谅的男人,一定能包容加诸在琇玟姊身上的所有不幸,对她更加爱护。

「我不想谈我父亲,我想谈琇玟姊。」

吞下哽咽,她勇敢迎向他的视线。

直到这时,季阳才想起来,回到垦丁知道琇玟整个星期没上班,便急匆匆赶往苏家,想找琇玟问问,没想到会碰上失控的幼幼……他竟然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对了,琇玟为什么没上班?」

「她到美国去了。」

到美国?好意外的答案。

「把话说清楚。」季阳说。

「你走的那天,家里来了访客,他是苏爸爸的弟弟,专程返乡探亲,他发现苏妈妈和琇玟姊的生活辛苦,当下决定带她们回美国。」

她偷偷观察季阳的表情。浓眉皱起,他在生气?

肯定是吧!换了她是琇玟姊的男朋友,也会觉得不舒服,毕竟连通知和商量都没有。

「琇玟姊不想去,可她叔叔坚持,苏妈妈也觉得要是琇玟姊能继续学业,未尝不是件好事。琇玟姊很伤心,她试过打电话给你,可是你没开机。」

事实上,那通电话是幼幼打的,事情刚发生时,她曾想过向季阳求救。

「是我的错。」当时他可能正在开会,他不习惯在开会时间被干扰。

「她上星期四离开台湾,要我转告你,爱她、别忘记她,只要一有机会,她会马上回来和你团聚。」

「所以妳一个人住在苏家,自己上课下课、自己生活?」没了阻碍,幼幼的父亲才敢光明正大上门?

「我不上学,我必须养活自己。」幼幼丢给他一个惊人答案。

「妳剩下不到一年的学业,没道理喊停。」

「书念不念无所谓,生活才是最实际的事情。」

他懂了,没有了苏妈妈的支持,幼幼的生活顿成困难。

「生活的事让我们大人操心,妳乖乖回学校念书。」他自愿担起「大人」的责任。

「不要,我要工作赚钱。」

「为什么?为妳无聊的自尊?」

「无关自尊,我觉得与其把精神放在背书上面,不如拿来赚钱。」盯住季阳,她坚持。

许久、许久,他吐气妥协。

「好吧!妳想赚钱就赚钱,不过工作由我安排,不得有任何异议。」

 第四章

季阳对幼幼很好,不管他走到哪里,都要幼幼跟到哪里。他甚至发布命令,任何人想找幼幼,必须先经过他的同意。

幼幼没有住进员工宿舍,季阳在自己房子里隔出一间卧室,让她搬进去。

幼幼在主屋吃饭,他是幼幼的人事主管,想找季阳?没问题,去看看哪里有幼幼,季阳肯定在那里。

他所有举动,都教人猜疑两人间的关系,可他不去澄清,他要幼幼得到最好的照顾,至于别人的看法言语?随便。

合上日记,幼幼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在里面写下不能对人言语的心情。拿出信纸,她领到薪水了,她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寄给苏妈妈。

亲爱的苏妈妈:

琇玟姊身体好一些了吗?医生有没有说过她几时可以离开疗养院,过正常人生活?

她有没有常常谈起我或季阳?有没有时常想起从前过往?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想知道,写信告诉我好吗?

我告诉季阳我们编出来的故事,他相信了,也祝福妳们能适应美国的生活,他告诉我,会等琇玟姊回来,请妳把这个讯息传达给琇玟姊,好吗?

季阳安排我到飞云牧场工作,在这里,我很安心,不必担心害怕那只禽兽突然出现,这里的工作不累人,薪水福利不错,我胖了一点点。

我总是告诉自己,往前看,不回首过往不堪,妳也用这些话来鼓励自己,好吗?我相信,日子会渐渐光明,我们眼前平铺的,是条康庄平稳的大道。

最后,祝福我们都平安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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